不到,又不发出半点儿声响,未必就是陵王殿下这暗道珍贵,万不可一时冲动,毁了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咱们再等等等有人来送饭或者探望,核实了这人的身份是陵王殿下,再动手营救不迟梓潼忙不迭的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来,然后,把嘴凑近了我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妃殿下跟陵王殿下相处也算有些年头了,应该不会不知道,陵王殿下的武技是极好的,若那人当真是陵王殿下,王妃殿下这般大声的说话,他断没有道理不做反应才是”被铁链锁着的西陵似是稍稍动了一下,抬起头,有些迷茫的往密道有窥孔的方向,也就是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他的头发披散着,挡住了脸,任我怎么仔细的想要看清他,都不能咯吱咯吱咯吱硬底靴踩入积雪的声音,自远处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末了,突然消失了一下,门外,响起了铁链撞击的声响,想来,是有人在开锁了。梓潼朝着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捂着我嘴的手,依旧没有移开,待看清了进来的人,又伸手环住了我的肩膀,把我禁锢在了他的怀里,不让我有半点儿移动身子的机会,我感觉的到,这一瞬,他的身子,有些变得僵硬了起来,不是紧张,而是,愤怒。进来的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袍子,样貌,跟西陵约莫有三四分的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些不招认喜欢的阴暗,西陵曾说过,他们兄弟,好好儿的活大了的,就只有三个,于今,那个什么上官铎也死了,这个人,想必,就是上官信不会有错了哥哥今日可有想我上官信解开斗篷的带子,将斗篷丢在一边,然后,移步走到了被绑缚着的人的身边,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哦,对了,险些忘了告诉你,前几日,我让人给凌国的太子府和雪园都送了请柬去,邀请他们,参加你元月十七的大婚,恩,你猜,你的小情人会不会不要命的跑来,跟你对致”渊离才不会上你的当被绑缚着的人虽有些声音嘶哑,气势却是不减半分,调子里,犹带着不屑的笑,突然,一口唾沫,吐到了上官信的脸上,“我已经让长白去给他送信了,他最听我的话,定会在十五城自立为王,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法子激将,都不中你的计,你,就死了心罢十五城,会永远的成为扎在你肉里的刺,费尽心思,也休想得到手没有人能伤害他,我绝不会给你半点儿的机会,让你有机会伤害他”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想起,西陵的脸被上官信打到了一边,乱糟糟的头发扬起,露出了他没有了半点儿血色的脸,以及唇角溢出的,赤红色的血上官信你不得好死我的眼泪奔涌而下,恨不能马上冲过去,把上官信那个混蛋剥皮抽筋才好,只是,梓潼紧紧的把我圈在怀里,让我动一下都不能,“西陵西陵”王妃殿下,大局为重。梓潼深深的吸了口气,把我圈得更紧了些,“屋子外边,皆是上官信的人,咱们这么贸然冲出去,不但救不了陵王殿下,反而,会让咱们也身陷敌手,万万不可”于是我哭着,心疼着,生不如死,眼睁睁的看着上官信这个禽兽不如的混蛋,又折磨了西陵一次西陵倔强的不肯服软,上官信便疯了般得折磨他,软鞭,竹针,烧红的烙铁末了,更是启动了机关,把西陵双腿分开的倒吊了起来,将一支儿臂粗的玉势刺进了他的身子我终是忍无可忍了,一脚跺上梓潼的脚,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然后,扳动机关,打开了暗门,从腰带里胡乱抓了一瓶毒药出来,冲着上官信的后背撒了过去,“你这个混蛋你去死去死”那被我随手抓出来,撒去上官信身上的毒药发出了一蓬蓝色的光影,然后,便缠绕在他的身上,让他反应都来不及的倒了下去,这时,我才知道,这毒是我做出来的两份寒毒里的一份,另一份,被我交给了长卓,带回去给霜解身上的火毒但愿,长卓能顺利的把那份寒毒带回去给霜,不然,我可没有多余出来的原料,再做一份出来给他了渊离被倒挂着的西陵似是微微一愣,继而,便难以置信的盯着我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长白没有回去么他没有转告你,我让他转告你的话么你向来都是听话的,你,你这次怎,怎得,唔”你这个混蛋竟敢想甩开我我告诉你,你给我听清楚了没门儿我一边哭着吻上了西陵的唇瓣,一边手忙脚乱的帮他取出身子里的玉势,然后,扳动机括,把他从倒吊着的样子解救下来,“回家,西陵,咱们回家,你若是抹不开手足相残的面子,这一日的仇,我来给你报”缠绕着西陵手臂和脚踝的铁链,我找遍了整个屋子,甚至连已经晕过去了的上官信的身上都没有放过,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我在哪里都寻不到,能解开西陵锁链的钥匙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西陵,我不要留下你,我,我,要不,要不我杀了上官信,这样,这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门去了我见过不少死人的场面,却是从来都没有当真亲自动手杀过人,不过,此时,为了西陵,我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这般想着,我便从衣袖里拿出了几不离身的骨针,从里面拔出了一根最长的来,就朝上官信的脑门儿上扎去索性这骨针够结实,连千年寒铁铸的链子都能扎透我只消把上官信这个混蛋的脑壳扎穿,他肯定,就活不了了梓潼西陵被缚着,够不到抓住我,眼见我就要把针扎进上官信的脑袋里去了,突然,冲着跟了我进了的梓潼喊了一声,“拦住他”是,主子。我不会武技,速度自然比不得会武技的梓潼,尽管我已经使出了拼命的劲儿,手里攥着的针,还是在只距离上官信不足半寸的地方,被拦了下来。西陵你,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这链子根本就解不开不杀了他,待他醒了,喊侍卫来,咱们可,可如何是好我用出全身的劲儿,甚至把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手上,却是可惜,这半寸之差,竟是连一毫,都没再多近半点儿,“我知你是舍不得这手足之情,可是,可是,我并没让你亲自动手啊我杀了他,这,这根本就与你无关”你不能杀他,渊离。西陵浅浅一笑,苍白的脸上,泛出了一丝淡淡的血色,“杀了他,你便是犯了弑君之罪,依着祁国的刑律,就不能再做我的正妃了来,过来,把你手里的骨针给我,我能打开这些该死的链子,听话”听西陵说他能打开链子,我紧绷着的身子,才算是放松了一些下来,对的,我该相信西陵的,他从来都是无所不能,从来,都是不会骗我的他说,能,那,便一定是能没想到,你竟会随身带着这副骨针,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西陵笑着从我的手里接了骨针过去,攥紧,运气,用针尖儿在缚住他手腕脚踝的铁链上划了一道,便听见“咔”的一声,那铁链,便断了我难以置信的凝目看去,竟见,那铁链被划断的地方,是刀削斧劈般的整齐,压根儿就不像是被一根针弄坏的模样作者有话要说:、沦落楚馆你看,我就说,我会有办法的。重得了自由的西陵冲着我浅浅一笑,伸手,自梓潼的手里接过斗篷,裹住了身子,然后,把我揽到了他的身前,低头,啄了啄我的眉心,“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坏蛋,最需要乖乖听话的时候,偏偏不听,这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恩”你不让我来救你,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活我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突然想到,他的身上有伤,忙撤开了身子,不让他抱,“看你,身上脏的这个样子,就乱抱人家走啦回家洗干净了,再说”我恨不能把你弄得跟我一样脏了,旁人都下不去手才好那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我的心思,从来都瞒不过西陵,他笑着把我扯回了怀里,一用力,把我横抱了起来,带着梓潼,朝着我刚刚打开的暗门走去,“走回家”沿着来时的暗道一路走出去,我和梓潼放在那里的马车,果然还是在的,我扯了西陵上车,把马车上早就备着的衣裳拿出来给他,说实话,原本,我是只打算给他换一下衣裳,去一去被关押的晦气的,却不想,竟是比原本的打算,更加合用。西陵的身上有伤,马车自然不能走得太快,我和梓潼出来的急,也没想到,西陵有可能会受伤,所以,除了我身上随身带的银针和几种毒药,便再也没有旁的合用的药材,能用来帮他处置伤口,再加上,这一路,我们不能暴露身份,住不得客栈,进不得城一来二去,西陵身上的伤便发了炎症,烧得他昏昏沉沉的,在马车里面,只抱着我的手臂不松的睡,不停的说胡话。再这样下去,西陵会烧坏的,梓潼,把车停下,我去城里,买些药材回来。眼见着西陵烧得越来越厉害,从河里取来给他敷额头的冰块,都化了干净,我再也忍不住了,推开门帘,冲着在外边赶车的梓潼喊了一声,让他停下车来,“你继续驾着马车往咱们来时的路走,我买到了药之后,会买一匹快马骑了追你们,如果,今天天黑之前,我还没有追上你们,那便是遇上麻烦了,听好,便是遇上麻烦,我也能自己应付,你只管不要回头,加快了速度往咱们的营地赶就好,寻到长卿,让他给西陵医治,我不敢保证,军中还有没有别的细作,所以,为了西陵的安全,如果,我回不来,就一定,只能让长卿来给他医,明白么”王妃小心。听了我的话,梓潼的眸子闪了闪,对我的排斥,好像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伸手,扶了我下车,顺手,给西陵换了一块裹了冰,用来敷额头的布巾,“若是遇险,一定不要死抗,梓潼带了主子回去之后,会回转身来救你”我点头答应了一声,便揣了钱袋,易了容,走上了官道,却不想,这一入城,我竟真如我自己的乌鸦嘴说的那般,遇上了麻烦若不是我随身还带了霜给我的,易乐庄的印鉴,我怕是,这辈子,都要身陷囫囵,再也见不到我想见的人了一路沿着官道往后走,算着时辰,我应该能在晌午的时候走回之前经过的城,然后,买药,买马,出城,至多,能再用去半个时辰,我的马骑得不甚好,比不得会长白他们那样,能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之类,但,再慢,也总比梓潼驾得车要快些,想来,天黑之前,追上他们,是不会有问题的我本就长得不高,在凌国的时候,尚不算显眼,但,在祁国这人人都长得很高很壮的国家,我这身量,却是连许多女子都比不上了为了让自己不要太显眼,我只得在进城之后,待人接物,言谈举止,都假装成未成年的孩子模样,比如,买药,就跟药店的老板说,我娘让我来买什么什么,跟马贩子说,就说我娘让我来给哥哥买马,以备他赛马大会时用连旁人问我年纪,我都不敢说自己已经十五岁了,只说,我哥哥今年刚好够年龄参加赛马大会我曾听西陵说过,在祁国,每年都会有赛马大会,历时一月,哪怕是战时,也决不会停,介时,哪怕是正在交战的双方,在这一个月里,也会放下所有的仇恨,前往纳达草原营地,参与盛会。算来,现在,距离赛马大会,刚好还有不到一个月,我借着这个借口,原本应该是最最恰当不过,可是,不巧,我却是在城里,遇上了熟人离主子这是要去哪里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挡在了我的面前,声音让我觉得耳熟的很,却是怎么都想不起,这人,我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你认错人了我抱紧怀里的草药包,往后倒退了一步,伸手去摸我刚买的马匹的缰绳,却不想,竟是摸了个空,险些摔倒,“你,你想做什么”离主子在这儿倒是过的快活丢我家主子在雪园里寝食难安的遣人四处寻你,难道,你就不会觉得内疚么那黑衣人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毫不客气的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扛上了肩膀,“我家主子吩咐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离主子莫怪,长洛,得罪了”长洛你,你是长洛你放开我放开一听这易了容的人是长洛,我顿时全身都绷紧了起来,之前,他就曾做过把我从山崖上丢下去,想摔死我的事儿,若不是我命大,掉进了水里,现在,怕是早就投胎去了这次,渺又下了这样的命令,那不是,不是给了他理由,让他杀了我么不行,我得逃走,一定得逃走,我,我不能这般的坐以待毙离主子放心,这次,长洛不会再让你从山崖上掉下去了。长洛沉沉的一笑,伸手,在我颈子后面一点,将我点晕过去,丢上了一旁的马背,有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他说他就不信,我这一次,还能有本事再逃掉心,顿时,便凉到了底。若是,有西陵在我的身边,那,该多好,我默默的想道。待我醒来,已置身于一个充满了恶俗香味儿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