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习惯;失意,伤心的时候,她宁愿安静地闭上眼睛,和不存在的曾明熙说悄悄话。并不是她不愿融入外界,而是曾明熙的离去,让她丧失了倾诉功能,四年紧凑,忙碌的生活也教会了她多做少想,该是她的就是她的,不该是她的永远不会是她的,她对此很豁达,或者说是有点无所谓,反正最亲的人已经失去,她也不怕失去更多。不能将她的生活态度简单地定义为“消极”,这只是她的一个处事哲学罢了,毕竟人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活法,何必每个人都一样主动,积极,阳光灿烂呢她觉得这是最适合自己的,令自己最舒服的活法,她没有想去改变。此刻,慕一洵的话让她有了些质疑,对自己的质疑。“彻底的信任是什么呢”她很认真地反问,“我们相处没有多久,你觉得我应该像和你认识几十年一样,那么亲昵,那么自然,有了烦恼就当你是情感垃圾桶,想要什么东西就伸出手向你讨,想对你发脾气就发脾气,不管你工作有多忙,任务有多重,只要我出了事,你就该立刻来到我身边拥抱我你确定那是你想要的信任感你确定自己不会累吗”她说完这番话,车内的气压就低了下去,他利落地合上收纳抽屉的盖子,看了她一眼,轻笑道:“你果然如你爷爷说的一样,很懂事,为我想这么多。”然后,他再没有说话,一路沉默。她不笨,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不认可,甚至是讽刺。到了她楼下,他开了门锁,放她下去。她上楼的时候,看见门是敞开的,里面有暖色的光透出来,刚洗完澡的赵浅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走出来,温和地说:“刚才听到车子声,从窗台一看,知道你回来了,对了,奶奶今天好点了吗”“比昨天好,就是胸口还很闷,血压也很高。”曾好说。“慕一洵呢他陪着你”“嗯,他一直陪着我。”赵浅笑了,点了点头:“患难见真情啊,看来他真的是经得住考验。”曾好放下包,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随意地问赵浅:“男朋友是不是很讨厌女朋友每件事都和他分得很清楚”“这分人的,有些男人恨不得你和他算得清楚,等分手的时候,还会奇葩地丢给你一分账单,让你赔偿他的物质,精神,时间等损失费。”“如果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呢”“那当然希望你多依赖他一点,粘着他缠着他,对他撒娇,好像他是你的救世主,你没他就不行。”赵浅分析道,“原来你家慕一洵是这样的哦”曾好想了想说:“他好像真有点。”“那不是很好吗你就安心当一个小白菜,地里黄,苦凄凄的角色就好了,一切交给他处理。”“他毕竟不是一般的男人。”“他不吃喝拉撒他没有脾气他是机器人”赵浅笑着摇头,“别傻了,他既然是个男人,就有男人的优点和缺点,大部分雄性动物都有很强的征服欲,喜欢保护弱小,希望占有女人的身体和灵魂,半点都不许保留。”曾好听到“身体”两字,觉得有些好笑,但转念一想,赵浅说的有道理,她将慕一洵的身份看得太特别了,他是慕家的长子,他是艺术大师,他是有身份有威望的男人,除去这些,他是她的男朋友。也难怪他会不高兴,从他的角度看,她的确在和他划清界限。隔天是周末,曾好从医院出来,前去医院附近的华联超市进行采购,她推着车去结账处的时候,巧遇了习焕文和夏奈。习焕文推着车,夏奈正将两盒大的冰激凌放进车里。夏奈瘦了很多,没有化妆,只涂了一层淡紫的唇膏,看上去颀长孱弱。习焕文先看到曾好,他立刻示意夏奈,夏奈朝曾好这边看过来,目光很淡,短暂地停留后低下头,翻阅手机,习焕文则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曾好结完账,拎着两袋东西走出去,看见夏奈站在超市私人物品储藏柜边,很平静地对看她。“奈奈。”曾好主动打招呼,“最近过得还好吗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还行。”夏奈说,“瘦了整整六斤,就当减肥了。”“本来想找个机会和你谈谈的,但这段时间我奶奶心梗入院,刚动了手术,每天往医院跑,连时间都抽不出。”夏奈的眼眸划过诧异,随即问:“她没事吧”“手术还算顺利,不过她还要留院观察。”夏奈说不出话了,如果是以前,她会提出和曾好一起去医院看她奶奶,但现在她们之间有了芥蒂,好像也回不到以前的亲昵了。沉默了一会,曾好开口:“慕一洵的事情,我应该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无论我本意怎么样,但的确是没及时告诉你,对你造成了伤害,我这点做得不好,作为朋友是不合格的。”“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夏奈说,“我不想提他的名字,以后你和他的事情,与我无关。”曾好看着她淡漠的神情,知道这事对她的影响很大,她还是没有放下,也不想勉强她。夏奈又说:“其实我在这里等你是告诉你,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们之间没必要再有联系了,就算是我小气好了,我永远不能接受你和他在一起的事实,也不想看见。”“好,我接受你的决定。”夏奈的目光一下子空茫茫的,说出自己内心的决定,好像不如事先预期的那么轻松。不远处的习焕文缓缓地走过来,夏奈侧过头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和曾好说:“那就这样吧。”她没说再见,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习焕文轻轻拨了拨她的长发,拉过她的手,两人和普通情侣一样,拎着买来的生活用品,一起去地下室取车。曾好走出超市,湿热的气流扑鼻而来,她顶着热气,走到车站边,拿出手机给慕一洵发短信:“你可以来接我吗”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慕大师的反应其实正常,他中断手头的工作赶来,看见不和谐的存在,大越,还在对好好搂搂抱抱,是他没想到的,会有情绪,但应该做的,照顾和陪伴还是不会少的。有亲说谁让他不是第一时间赶来,掉链子啊,那是因为他有正经事,他有自己的工作,不会24小时盯着女友,在女友出现麻烦的时候,穿越而来,如同神的存在换个角度说,如果情况对调,女主中断手头工作,第一时间赶来,看见女配正抱住男主,很温柔地陪伴,男主事先在电话里没提这事,她也会生气,大家也会生气的。这个世界没有男神,只有男人,管他是吴彦祖金城武丹尼尔克雷格裘德洛奥兰多都不会时时刻刻守在女友身边,将她放在保温箱里,不让她受一点点外界的不舒服,也不会时刻理智优雅,控制情绪,一切尽在掌控之中,那不是人类。对于好好来说,她已经明确拒绝过大越,说了好多次了,大越这个男魔么,不是一般人好对付的,好好在奶奶生病的时候,太累,六神无主,脑子茫然,人没了体力,反应也就迟钝了,所以对大越,她真没精力去应付了。好好对慕大师的距离感,也和她的经历有关,如果在她的年龄经历那些,被欺骗,被耍弄,父亲病逝,太平间失火等等,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何况四年来她都是靠自己的,还要照顾爷爷奶奶,人被迫成熟后一定会失去某种东西的,譬如好好就比同龄人显得心理沉一点。加上和慕大师本身的差距,正常女孩都会犹豫的,她还没有内心强大到,我可以做到,没有问题的那个境界,这需要时间,需要历练,在她此刻,初入社会不久的年龄,彷徨是很正常的,如果她三十多岁了,还这样,我觉得挺失败的,但现在可以理解,我们都需要时间去成长:和奈奈那个事情吧,她有错,所以现在失去了奈奈这个朋友,对她而言也是个惩罚。看文冒泡,送积分,幸福每一天\啦啦啦第43章 chater43曾好站在公车站牌边等了很久,直到大雨骤降。夏末骤雨多,幸好她带了伞,打开撑在头顶,缓缓地转着手柄,看一颗颗雨珠子嗒嗒嗒地落下。过了二十分钟,慕一洵开车来了,摇下窗,示意她上车,她收了伞坐上车,对他笑了,“我还没吃晚饭,肚子好饿。”“想吃什么,”“我想吃城东一家餐馆的酱油排骨饭,不过现在雨太大,又是吃饭高峰,肯定没位置。”“去我那儿,我做给你吃。”曾好欣然同意。到了慕一洵的公寓,他拆开新包装的面巾,递给她,她接过擦了擦头发和脸上的雨水。他去厨房做饭,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慕一洵将排骨饭端出来的时候,看见她一手托着下巴,聚精会神在电视上,玻璃几上还有两张黑巧克力的糖纸。“吃饭吧。”他说。两人面对面吃晚饭,曾好意外他做的排骨饭比餐馆里的味道还要好,因为加了耗油和甜蜜酱的关系,米饭粒粒分明,油油亮亮,味道鲜甜。“你做的也太好吃了。”她忍不住说。他抬眸,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没接话。她停下了手里的瓷勺,轻轻搁在一边,想了想说:“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应该及时和你说清楚当时的情况,不该接受他的帮忙。”慕一洵拿起方巾擦了擦嘴角,又放下:“这些你都说过了。”“那你为什么还在生气”“我没生气。”他起身,端起自己的盘碟,放到厨房的水池里。曾好跟着过去,倚在厨房的门边,偷偷地看他,嘀咕了一句:“你明明就在生气啊。”他拧开水龙头,闻言动作微顿,侧过头看她,脸色在厨房的暖光下显得没有刚才那般冷硬,眼眸清黑,带着点欲质问又收敛的意味,片刻后收回目光,淡淡地说:“没有。”“我没在电话里告诉你是因为我怕影响你工作,还怕你会立刻赶来,赶车不安全。”她一边听着流水涓涓的声音,一边坦承自己的想法,“当然,我也怕你生气,你之前警告我不要和他再接触,我又没做到欸,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当时脑子乱哄哄的,又赶不走他。”慕一洵关上水龙头,取下不锈钢架上的白色毛巾,擦了擦手指。“我错了。”他正在细细地擦拭无名指,抬眸看她:“为什么没穿鞋”曾好这才发现自己着了一双袜子踩在地板上,居家鞋都没穿。“去穿好鞋。”她转身走回桌子,弯腰去拾桌子和椅子中间的拖鞋,起身的时候,碰的一声,额角撞在桌角上,疼得她眼冒星星。慕一洵快步走过来,抬起她的脸,看见很红的一块,赶紧拉着她去卫浴间,拿毛巾绞了一把冷水,敷在她红肿处。“好痛。”她皱起眉头,“我不会破相吧”他帮她敷了一会伤口,拿下毛巾看了看,的确是很大的一个包,带她出去,到客厅找出家庭药箱,拿红花油帮她擦。她皮肤很白,肤色一点瑕疵都没有,在灯光下,额角的红包显得很明显,他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质地有点硬,倒出红花油,帮她认真地涂了涂。她就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处理完一切,他起身将药箱放回原处,余光瞟见她的脚上还没穿鞋子,轻轻摇了摇头。放好药箱,他取回她的拖鞋,帮她套上,手腕捏着她的脚踝时,目光若有所思地流连了一会,她的脚后跟纤细,脚掌很小,他一只手掌就可以全部握住,穿着蓝色的袜子,脚趾头很圆,灯光下看像是蓝宝石。他帮她套上鞋,起身的时候,她拉住他的手臂,故意说:“怎么办,慕一洵,我好痛呀。”“忍着。”“”慕一洵为她泡了一杯蜂蜜水,她喝的时候,他就坐在她边上闭目养神。她喝着喝着,抬起脚,很自然地搁在他的腿上。他缓缓睁开眼睛,垂下眼眸,看见她那双小巧玲珑的脚乖乖地并在一起,搁在他大腿上。曾好喝完了水,剥了一颗黑巧克力吃,耳畔听到窗外的暴雨声,很自然地问了句:“雨越下越大了,等会我怎么回去呢”她真的只是询问,没带任何暗示,只不过慕一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