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两口子的想法都被段瑞芷知晓的话,估计她会给他们这对夫妻一人一个爆栗。有钱有权了不起啊,有钱买得到真心吗有权买得到情投意合的良人吗一个盯着钱,一个盯着权,该说这两人不愧是夫妻吗王八配绿豆啊,绝配啊不说日后太子妃气得如何七窍生烟,就现下,安先生就开始教导安安了。“你的娘亲身份非比寻常,一般的珠宝是买不到她的,就算买得到,也守不住。别说你娘亲了,哪怕是你,寻常人也买不得。”“为什么”因为你们是我的妻女啊我是太子啊,以后是皇帝啊,有谁敢买未来的皇后和公主,嫌命长吗可这话能说吗不能安先生突然觉得自己肝疼。兴许是安先生的脸也有点扭曲了,安安很适时的道:“娘亲说我被先生收买了,我可以被先生收买,替先生在母亲面前说好话,自然也可以被寇叔叔收买,替他在母亲面前说好话啊”安先生觉得无形中有根棍子狠狠的敲在他的脑袋上。原来是收买人心,不是买卖身契安先生:吓死爹了安先生摸了摸安安的头顶:“怎么办,先生也好想揍你一顿。”安安眨了眨眼,双手一张,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小屁屁:“先生你敢打我的话,我就不让你去我家教书了”安先生呲牙:“你这是威胁”安安奸笑:“哪有呀,我这么小,哪里敢威胁大人。”安先生淡定:“嗯,所以今天的大字再多写十张好了。”安安:“qaq”我可以换先生么寇彬真的没有想过收买安安么这个问题,只要稍微有点心思的人都知道,寇彬是绝对不会放过安安这条捷径的。问题是,安安每日里大清早就随同茵茵一起去读书,一整天都在安先生的身边,到了晚间才被接回家。安安虽然活泼好动,却也知晓晚上不要随便出门玩耍,以免家人担心的道理。要与安安独处,在她读书之后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若是去安家,寇彬见到安屛的机会并不多,单独去找安安的话说句不好听的,寇彬那就真的成了送小女孩糖葫芦的怪蜀黍了,有诱拐萝莉的嫌疑啊当安家后院没有人吗,当安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至于送礼什么的,更是与安安无关了,因为安屛秉持无功不受禄,寇彬的礼物全都被茵茵、安老爷子或者是安屛自己给退了回去,安安别说见着了,就算见着也拿不到手上。还是有诱拐萝莉的嫌疑啊看看安屛那虎视眈眈的眼神。相比之下,安先生是真的占了师生这个便宜,不得不说,某人很有先见之明。故而,在第二次送安安回家之时,坐在安先生肩膀上的安安终于见到了她心目中另外一个冤大头寇彬寇大老板。安安在安先生的背上颠了颠,挥舞着手臂:“寇叔叔”寇彬看着形同一人的一大一小,轻笑道:“安安,下学了么怎么爬到先生的头上了,担心被人说没规矩。”安安揪着安先生的头发,委屈的哦了声:“我看隔壁的小子也这样骑在他爹爹背上,我就学了学。”想来是小女孩从来没有父亲,又羡慕别人有爹爹疼爱,正巧安先生又万事都宠着她,相处这么多时日,安安已经隐隐约约的将安先生当成了重要的人,这才有了这样的举动。“先生是先生,爹爹是爹爹,可不能混为一谈。”说着,寇彬就上前去扶着安安,想要将她抱下来,安先生却不为所动,反而让了两步,笑道:“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作为安安的启蒙老师,我也算是她的爹爹了。爹爹给女儿骑高马,又有什么过错再说规矩,规矩是做给外人看的,难不成为了让外人说好话,就委屈自己了吗”寇彬对爹爹这个词很是反感,眉头都锁了起来,更是义正严词:“先生这是要污了安屛的名声么说是安安的爹爹,可不自认是安屛的夫君,若安安认一位先生就多一位爹爹,那安屛到底是谁的娘子”安先生冷笑:“横竖不是你的娘子,你操哪门子的心。”寇彬呼吸一滞,面有薄怒:“好歹是个教书先生,怎得这般胆大妄为你这是铁了心的要毁了安屛的清誉,至她的贞节於不顾”忍不住凑过去,低喝道,“你可知安屛是谁的女人”安先生嘴角一扬:“她是谁的女人不重要,反正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你寇大老板的娘子。”寇彬察觉安先生岂止是胆大包天,更是肆意妄为之辈,有心要杀一杀他的狂性,只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她可是太子的外室,你以为你坏了她的名声,太子会放过你”见安先生怔住,再接再厉,“实话告诉你,安安以后说不得会是公主至尊,他们这样的人,根本轮不到你这样的小人作践我劝你还是早点做回本本分分的教书先生,否则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哈,”安先生轻笑了一声,突然想起早上安安的一句话,问,“你这是威胁我”寇彬挺直了脊梁:“我只是提醒你,别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嗯,我是癞蛤蟆,你寇大老板又是什么妄想靠着裙带关系一步登天的小白脸”“你”“我说错了”安先生将安安抱回怀里,安抚着已经吓坏了的女儿,对小女儿道,“安安知晓你的寇叔叔为何对你母亲死缠烂打么”安安擦了擦吓出泪水的眼睛,小女娃儿太敏感,虽然听不懂大人之间的对话,可两人的气氛实在太嚣张跋扈,由不得她忽视。不过,她实在是个好学生,先生提问,她就下意识的回答:“不知道。”安先生将安安抱紧了些:“因为,你的寇叔叔想要将你们母女卖给太子,成就他自己的荣华富贵”“卖”“对,卖只要娶了你的娘亲,你们母女可不就是他寇家的人了么到时候再转卖给太子,别说是荣华富贵,到那时,皇城里数一数二的世家中也要添丁家口了。”他望向参天梨树后的丽人,“你说对不对,安夫人。”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的衰事:吐,吐,一直吐,吃啥吐啥qaq,每天吐得要死也饿得要死,差点躺在床上成干尸我绝对不是怀了啊这两天补缺的更新,先一更53、养条龙16寇彬猛地回头,就望见安屛静静的站在树后,不知道有了多久。他一时沉默,只觉安屛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如刀似剑,斟酌了两下,才恍若无事的问:“你病还没好全,怎么出来了。“出来走走。”安屛说,又伸手对安安,“过来。”安安听话的从安先生身上滑下来,先整了整衣摆,这才缓步迈步到她身边,做派比往日恬静了不少,再也不是上学之前活蹦乱跳手舞足蹈的模样。可见,安安心里也是明白,哪些人可以容得她作威作福,哪些人面前必须循规蹈矩。安屛的气色并不很好,拉着女儿的手:“劳烦先生护送安安归家,府里备有茶点,先生用些再走”安先生奸计得逞,面上很是沉稳,只点头:“正有此意。”说着,倒率先去了小厅。安屛落后一步,对呆立的寇彬道:“寒舍鄙陋,招待不周,还请寇老板见谅。”招待她根本没有招待好么,除了病时让他看视了两回,之后就一直被阻拦在了门外。这两天更甚,她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个伶牙俐齿的小子,立在了酒楼与后院连接的过道里,对任何来客都阻拦。安屛的身份,知道她的说她是太子的女人,不知道她的,都以为她是个未婚有子的商贾。未婚生子的女人,在南厉那也足够让人戳脊梁了,更别说是商贾,更是比寻常人还要低几分。男人心悦女人的时候,记不得她的身份地位,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好处;男人恼怒女人的时候,她的贞洁她的家世她的容貌她的一切都变成了尖刺,几乎要戳伤了他们的眼。寇彬原本还对拿下安屛踌躇满志,在连番阻拦之后,也忍不住升起了脾气。在这孟城,有谁不给他面子呢同样是商贾,也有三六九等;同样是女人,安屛未婚生子,现在肚子里又有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这已经足够打男人的脸了。可就这样,她还当自己是个有家底名望的千金小姐不成,进进出出让人阻挠,开口闭口撇清关系,她真那么高洁的话,怎么可能会未婚有子就算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可也给将来的夫君戴了绿帽子,她偷太子一回,保不成还偷第二回,那绿帽子一戴再戴,哪个男人受得住现在,安屛对安先生与他两种态度,不外乎直接打脸。虽然他想要娶她本就心思不纯,可也没有道理被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如此羞辱啊安屛没有心情去管寇彬的想法,迳自回去了厅中。安先生已经自己从厨房换了热茶来,自斟自饮,见她神色如常,暗地里赞叹,这么多年她的性子也早就去了少时的跳脱急躁,越发沉稳了。“据我说知,寇老板并不是会轻易言弃之人,你还需多注意些。”安屛让安安去写字,听了这话笑问:“难道他还准备强娶”安先生立即表决心:“有我在,谁敢动你”安屛瞥他一眼,冷静的道:“原来是我错眼了,居然有眼不识泰山,错将先生看成寻常的教书匠了。”很直白的暗讽,换了别人肯定会不大自在,安先生却坦然受之:“我的确是教书匠,只是能够得我教导的人甚少,教过的人身份也非同一般。”安屛顺势问:“那敢问先生都教导过些什么人”安先生沉凝一会儿:“比如,太子妃”安屛:“太子妃”两人对视。安先生琢磨着,太子妃是他的正妃,后宫的是是非非自然不需要他这个做太子的教导,可如何凭借她的身份去谋得前朝的利益,嗯,太子没少指点,算起来,也是半个老师吧这话听在安屛耳中就完全变成了两码事,她上下扫视了安先生一番,颇为羡慕的道:“原来是先生驻颜有术,那您的老家应当是西衡了”安先生:“你想多了。在下是实打实的南厉人,只不过与太子妃有半个老师的名分而已。”他很正直的与安屛对视,“难道是我年岁太轻,做不得太子妃的老师安夫人,做人不能太肤浅啊。”安屛:“”我肤浅,那也比不上你的不要脸安屛憋着气,安先生的话正好替她解除了另外一个疑惑,也怪不得他有那层身份,所以才能够预知贵客的名号。现在看来,他来孟城也是太子妃的提前授意。安先生见安屛沉思,知道她的顾虑,开解道:“安夫人不要误会,我虽与太子妃相识,可情分有限,此番来孟城,乃是受太子所托,主要为了照拂夫人母女二人。”安屛深深的叹口气:“那先生早已知晓我与太子之事”“自然。”“那我现在腹中的孩儿”安先生放下茶碗,前所未有的严肃:“如若夫人不弃,在下完全可以替太子为夫人分忧解扰。”安屛一震,手掌下意识的按在腹部,才一个月,还感觉不到孩子的存在,可肚子里已经有了个生命,是她与安云起的第二个孩子。她不想与安云起再有牵扯,更不愿为了那份不愿就剥夺孩子的性命。在当年,怀上安安之时她就想过,如果给孩子找不到一位好父亲,不如自己带着孩子度过终身。在千年后,单亲家庭比比皆是,虽然她无法给予孩子荣华富贵,可也能够将他们平安喜乐的养大成人。这一份心情,在腹中再有骨血时就再一次的浮现。她与安云起的孩子,与其送入皇宫被他人欺辱,还不如与她一起平平静静的度过。“太子,会同意吗”“再下自然有法子让太子同意。”“太子妃”“她也不足以为虑。”“最后一个问题。”“你说。”安屛静静的盯视着他:“先生的所作所为,又是图什么呢”图什么安先生,或者说秦子洲苦笑。他到底图什么呢,难道是安屛的真心他是太子,是南厉未来的国君,只要他愿意,全南厉的都会为他奉上全部的真心。可那些真心是真的单纯纯粹的吗在皇宫里生存过的人,哪里会相信人还有真心。在他们的心中,所有的一切善意都是阴谋,都是有目的,里面都牵扯着无数的利益纠葛。哪怕是温长莺,在当年乍然听闻他生死不明时,首先想到的也是她的睿王妃之位,之后才是秦子洲本人。所有的人都看着他的地位,看不到他本人。父皇眼中,他是长子;母后眼中,他是七弟的挡箭牌,是助力也是阻力;在众多兄弟中,他是对手;在官员的眼中,他是权势,要么摧毁他,要么依附他。他可以是皇子,是睿王,独独不可能是秦子洲。哪怕是安屛,她的眼中,他也不是秦子洲,而是安云起。偏生是安云起,拥有了秦子洲没有的东西。那样东西,在拥有时并不怎么在意,他肆意的轻贱它,忽视它,践踏它;一直到他回到皇宫,回到那冰冷的红墙之内,他才发现,那样东西如此的奇缺,竟然是他此生苦苦寻觅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