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先生的身份”寇府,寇老夫人也正听寇彬说起今天的疏漏,“皇城里的世家之中并没有安姓,他与那安老板同姓,难道是同宗”“不是。”寇彬否决,“他来孟城才几个月,与安屛初识是在书院。”老夫人道:“这你就不知了。安姓现在不显,不代表在百多年前它不是大姓。百年前南厉内乱,很多世家大族的子孙损落,大部分家族就此迁徙出了皇城的世家圈,改去外地休养生息。一个大族,旁枝少说也有两三只,旁枝再生旁枝,分散在各地各国也不是不可能。就怕那安先生身份不简单,得了消息,特意来阻挠你的青云路。”寇彬咬牙:“不管是不是同族,我不能因为这一点阻力就放过安屛这条路子,放过重振家族的机会。”“听闻那安先生在孟城有宅子有宅子就有仆人,你找几人去打听打听。”再一深思索,“你说他是书院院长推荐与人,那他的身份院长定然知晓一些,等会让你嫂子备下礼,去院长府里走一趟。”寇彬又想起安先生的话,惊觉:“祖母,你说,他会不会是太子的人是太子特意让他来警告与我,不要与安老板太过于亲近”这里,安屛又变成了安老板。孙儿改了口,老夫人自然也顺其自然的改了称呼:“也有可能。可你也说了,太子妃并不待见那女子。太子妃的性情我倒是听闻了些,是个泼辣之人,也相当有手段。”寇彬:“怎么说”老夫人笑得得意:“听闻太子大婚后,皇后曾经送过美人与太子,以示亲近。”“皇后与太子是母子,何必多此一举。”“这你就不知道了。”老夫人叹道,“皇城里的官家们哪一个不知道,皇后不喜太子,偏爱七皇子。这多年了,皇后从未与太子一起用过一道膳,教导过太子一丁点的人世常情。更有离宫之人云,太子少时,是独自一人居住在偏远的离宫,一直到进学启蒙才得以见人。”寇彬惊诧:“竟然有如此狠心的母亲。”老夫人靠在软榻上,懒洋洋的道:“兴许,他们并不是亲生母子呢。”这话太过于大逆不道,两人适时的住了嘴。寇彬问:“皇后送美人与太子,太子妃最后如何了”“呵,”老夫人笑道,“那时候太子还是睿王,美人到了府上,连太子的面都没见着,就被太子妃逼着改换了西衡的华服,於当日全部当成了西衡的美人敬献给了皇上,不过两日,几位美人就在后宫有了名分。”如此,寇彬都不由得称赞一声:“好手段”老夫人闭上眼:“那之后,别说太子无动于衷,之后太子的府邸更是将所有的美人都给清理了遍,太子身边更是侍卫居多,宫女一概不见。太子妃是个狠辣的,她对皇后都敢阳奉阴违,又把持着太子的东宫,日后成了皇后,那后宫也是由她把持,再加上西衡公主的身份,寻常人根本无法撼动。”话都说得这么明白,寇彬哪里还不知里面的意思。人都说恩威并施,既然无法得到太子的感恩,那么抓着他这么一个把柄也不错,何况,还能够讨得了太子妃的欢心,一举两得。“既然如此,少不得也该让安老板看看我寇家的手段了。”作者有话要说:jj抽得没边了,几个浏览器换着登陆,终于可以更新上了qaq54、养条龙17虽然是看寇家的手段,寇老夫人为了稳妥,还是让寇彬去探一下太子妃的口风。太子难见,太子妃倒是容易些。在孟城的官商眼中,太子妃这人并不同寻常女子,别的女子龟缩在后院管理那一亩三分地的事儿她很是不屑,反而喜欢操心太子的朝事,也喜欢凭借自己的地位干涉南厉与西衡的军事。擅权的女人不是没有,南厉曾经就出过女帝。女帝再世时,女子为官的人也有,女子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明显提高,之后,女帝的后世也陆续再出过两位女子为皇,与皇子相比,她们更为冷酷,出手狠辣。每一位的登基无不是踏着兄弟们的血泪上位,上位后肃清朝野,修正法典,纵容酷吏,撕破了糜烂南厉的虚假繁华,更有甚者,披甲上战场,守卫家国,让南厉又延续了多年。在史官的笔下,女帝们的统治有褒有贬,因为历史原因,更有史官有过感慨,言及男女皇帝的交替也同阴阳,相互轮换更有助于南厉官场的清正。在熟读史书的人们心中,太子妃此人有女帝的魄力,善于心机,堪称女中翘楚。所以,对她出面孟城商铺事宜,有人怨也有人惧,更多的是担忧。寇彬求见之时,段瑞芷正在看西衡官员的名单。孟城主道的商铺重整,日后的确会有西衡的商家进驻,与北雍皇帝的谈判也在进行中。如没意外,孟城日后会成为三国最重要的商业城,天下所有的奇珍异宝将会在这座城中出现,再展现在世人面前,那将是怎样的繁华盛景。南厉由太子出面负责,也显示了南厉的看重,西衡自然也会有官员来洽谈,名单自然是提前送到了段瑞芷的手上。现在,她的目光正停留在一个名字上,久久不成移动过。女官来汇报时,她才从名单中抬起头:“寇彬”“是孟城商会代表之一,前些日子太子妃才见过。”段瑞芷呆愣了一会儿,手指依然下意识的摩擦着名单上的字迹,那温柔的神色,仿佛是在触摸心爱之人的脸颊,缠眷、迷恋。她头也不抬,只说:“不见。”女官早已料到此话,去回了话,寇彬自然不肯放弃,偷偷塞给女官一个荷包,女官斟酌了一下,才道:“太子妃在忙,如果无要紧事,任何人都不会见。”这是要寇彬留下关键话,寇彬立即道:“我是为寇家与安家的婚事而来。”女官跟着段瑞芷多年,对安家一时还有些迷惑,等寇彬用口型说出安屛两字,哪里还有不晓的,立即回了后院,如是说了。“婚事”段瑞芷笑道,“这世间居然也有人敢娶安屛,老天爷在打瞌睡吗”女官不敢答话,段瑞芷这才让人请了寇彬去花厅。这是寇彬第二次见太子妃,相比第一次的针锋相对时太子妃的盛气凌人,今日再见,只觉其锐利褪去了五六分,在夏末的热风下,有种慵懒妩媚的美。寇彬呆立了半响,才在女官的提醒下惊醒过来,极力镇定的见礼,头却是再也不敢抬了。段瑞芷说话历来直白,就问:“寇家与安家真要联姻你说的安家是哪家”寇彬垂首道:“孟城的安家只有一家,主人单名一个屏字,下有一女为安。”段瑞芷心里早已有了底,否则一个商贾成亲为何特意来与她说只是,这寇彬是怎么个想法呢安屛是太子的人在皇城里自然不是秘密,在这远在千里之外的孟城,却是少有人明白。很显然,寇彬就是明白人之一。那他话中的意思就有趣了,娶太子的女人,好大的胆子想要娶安屛就罢了,还特意告知她这位太子妃段瑞芷转瞬就明白了意思,轻笑中含着一丝蔑视:“还真是她。”这短短一句话,寇彬从中就读出了几个意思。原来,太子妃善妒比不是流言,而是事实。听听那笑中的轻蔑,任是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寇彬决定再接再厉:“寇家与安家同为孟城商家,一起经历过不少风雨。更是在一个多月前,寇某与安氏日久生情,如今她已珠胎暗结,婚事不得不提上章程。”珠胎暗结段瑞芷差点笑岔气,嗯,这寇家人的意思是,那珠胎是他的种秦子洲的孩子要认别的男人为爹这到底是秦子洲太蠢,还是寇家太胆大此时的太子妃只感慨:太子,你的帽子还好么段瑞芷忍不住喜上眉梢的神情自然被寇彬偷看个正着,嘀咕着自己果然投了太子妃所好,日后,就算太子寻他寇家的麻烦,自然也可以全部推到太子妃的身上。“如此,成亲之日,本宫定然让人送上一份大礼。”说完,越想越高兴,段瑞芷扶着腰笑着离开了。到了当夜见了秦子洲,忍不住围着他打转,不停的去瞄他的头顶。秦子洲不知何故,摸了摸脑袋上的发冠:“你盯着我半天了,我有什么不妥吗”“没有。”段瑞芷摇头,“我只是突然觉得你这发冠颜色很正,闪闪发亮啊。”绿得发亮寇彬得了太子妃的准信,去安屛的酒楼越发勤快了,每次去少不得带上不少奇珍异宝。他也不再在晚饭后,夜深人静之时,反而是挑了晌午酒楼最是热闹的时辰。商人,总是有宴请不完的贵客。今日里是约了有生意往来的商贾吃饭,明日里就是请了衙门中人,不管是请了什么人来,他都要在众人面前夸赞一番安屛,然后趁机送礼。安屛自然不收,他就做出被拒绝的伤心模样,与众人笑曰:“屏儿别的都好,就是太腼腆了。窈窕淑女,君子求之,天经地义,你可知我送的不止是一份礼,而是真心”他这样明晃晃的追求,陪同来的人哪有不给面子的,纷纷起哄,安屛不收,陪客们说好听的是她无功不受禄,说不好听的是给脸不要脸。安屛避而不见,他就直接将礼物放到小二手中,叮嘱对方一定要送到安屛的手上,说这礼物如何难得,如何珍贵。礼物退回来后,他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询问被退的理由,问得众多小二见到他就绕道。这么折腾三四回,寇家少爷被安屛迷得神魂颠倒的事情就在孟城传染开了。安屛出门走动,附近的商贾都笑说她好事近了,什么时候有喜酒喝。往日里上门收保护费的流氓们,再也不来寻扰,安屛让张牙去打听,才知道寇彬放话,安屛是他的人,她的酒楼由寇家照拂,有事尽管找寇家。这会子,孟城里的官家也听了消息,安屛去女眷们后院走动时,有些官家太太们就说她好福气。有凑热闹祝福的,也有羡慕嫉妒恨的,少不得当面冷嘲热讽,说她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居然还能够得到寇家少爷的青睐,不知道祖宗烧了多少高香。到了最后,连安安去上学的路上都被路过的孩子嘲笑,说她终于有爹了,可惜是后爹。爹爹这个词一直是安安的软肋,几个月前她可以为了这个词收买张牙,让他去揍人,现在更是不能忍。不过,她被安先生教导了这些天也懂得凡事不用自己强出头,到了安先生的宅子,她直接扑到先生的怀里,问:“后爹是不是爹爹”安先生自然说:“后爹怎么可能是爹爹后爹也不会如爹爹一样疼爱安安,对你有求必应。”安安哭道:“可大家都说寇叔叔要做我后爹了,他也不会喜欢安安吗”寇家小姑娘很是疑惑问:“你不喜欢我二叔吗”安安抽泣:“以前喜欢的,可他欺负我娘亲,我不喜欢他了。”寇家小姑娘喝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娘亲欺负我二叔”这些日子寇家小姑娘也没被寇彬灌输一些想法,听得安安恶人先告状就替自家叔叔抱屈了。两个孩子谁也不承认自己有错,如果是男娃,少不得会打一架,两个女娃就相互瞥过头去,再也不搭理另外一个。到了晚上回去,安安再一次闹腾要先生到她家来教书,不愿意出门读书了。安先生摸着安安的脑袋:“这次,寇老板是非你不娶了啊。”安屛冷道:“他这是逼着我在孟城呆不下去呢。”安先生道:“要不要我去与太子说说”安屛头一偏:“谁要他救”这举动倒是与安安如出一辙,让安先生莞尔。“你不愿意被逼嫁给寇老板,也不愿意接受我的照拂,更是不肯随着太子回宫,三条路都被你自己堵了,你可想过结果”安屛闷不吭声。安先生怀抱着委屈的安安,看着榻上更加小孩子脾气的安屛,满心的无奈和宠溺。“不如,我入赘安家,你看如何”安屛一惊,转过身来不可置信的望向他:“入赘”安先生笑道:“你不肯尝试接受我,可不就是怕我与太子一样,成亲后三妻四妾,对你和安安虚情假意我入赘安家,你自然就没有了这些顾虑。”入赘,这对女人来说,自然是最好的法子,可这对古代男人来说却是最大的侮辱,说明男人无能,只能依附妻族,日后,男人更是在世间抬不起头。“好。”作者有话要说:嗯,我的霉运依旧在延续,好像扁桃体发炎了,喝水都疼,不敢吃药qaq55、养条龙18八月,茉莉飘香。孟城城门刚开,打着哈欠的守城护卫还没来得及睁开迷糊的眼睛,就被城外连队的车驾给吓了一跳,正准备呵斥一声,领先的一名威武男子已经上前一步,递上文书。不同寻常百姓的白色版面,这道文书是由黄色锦缎覆面,打开来,里面落款是明明白白户部尚书印章,同时在那印章旁还有无数早已暗褐的西衡图腾的各色章印。护卫猛紧,眼睛下意识的往中间的车架望去,如果没有估错,那里面的人应当是西衡新派的使者。此人的到来彻底的奠定了孟城即将成为西衡和南厉商业的枢纽地位。“无悔,早上风凉。”一道刚正之声在车厢内响起。本拉开车帘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