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战场连杀了好几个鲜卑士兵,转头看见那鲜卑将领面容,竟然是与她交过手的段宗青,心中一凛。此人骁勇善战,连魏国都想将他挖过去,每次鲜卑叛乱若是看到他,总要打足精神。她忙策马前去相助,段宗青手中长斧已劈断了周丰容身下马腿,他人跟着摔倒在地,上方利刃紧跟着就要当头落下。荀绍纵马一跃而至,一枪挑开,段宗青瞪眼看来,用汉话骂道:“荀绍你居然也在”“是啊,想你奶奶我了吗”段宗青大怒,策马来攻,荀绍俯身避开,借着身子灵活,腾空而起,反手一枪刺在他肩头。段宗青险险抓住马鬃才没摔下马,再不敢战,回身便跑。荀绍提枪奔过来问周丰容:“大将军没事吧”周丰容一言不发地站着,似不敢置信,脸色微微发白。荀绍来不及多说,翻身上马,又奔入战场,周丰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心头那股重压才消失。然而不出片刻她竟又驰马返回,看着他露出诡异的笑来:“忽然想起来,大将军,刚才算不算是你输了”作者有话要说:傲娇滴日更君,你威武雄壮嗯,为了刺激大家留言,我要不要卖个萌呢跳个脱衣舞好吗:3」16、十六章此次对战虽有失利,但晋军足足十万大军,周丰容及时调动,应对得法,鲜卑势寡,终究耗不起,时间一长还是不敌。他先前受了气,之后全都用在了敌人身上,一路冲杀,总在最前。行军已过十载,他自认有勇有谋,虽有败绩,却从未像今日这样在一个女子面前抬不起头来。段宗青显然已带首领家眷等逃窜,早不见踪影,周丰容策马搜寻许久未果,只得收兵回营。中途艰险,好在结果已定,速战速决的策略到底还算有效的,军师和几位副将觉得面对监军完全说得过去。周丰容却脸色阴沉,一言不发,所有人在帐中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直到传晚饭的士兵来跑第五趟,他终于摆手叫所有人出去,吩咐守兵道:“去将荀副将请来。”荀绍刚换下铠甲,听闻大将军召见,着了一件黑色贴身的胡服出了营帐。那张脸洗得白白净净,走过巡逻的士兵跟前,竟被瞧了半天。走进大帐,周丰容正在用饭,身上铠甲未除,只脱了盔帽,发鬓微乱,混着汗水贴在他面无表情的脸颊旁,倒是难得一见的狼狈。“不知大将军召见所为何事”荀绍眼中隐隐带笑:“是要回答我在战场上问的那个问题了吗”周丰容手一顿,搁下筷子:“你为何不听本将军调令,私自参战。”荀绍蹙眉,没想到他上来就兴师问罪,拱手道:“是,此事是末将不听调令,听凭大将军处置。”“好,念在你营救主帅有功,责罚减半,待会儿自己去领五军棍。”荀绍对此并无异议,称了声是。话说到这里,周丰容的脸上开始有了些变化,连语调都迟缓起来:“至于赌约一事你当真觉得今日的事算数”荀绍想了想,看当时的情形,他应当是单枪匹马从敌群包围中冲杀出来的,气力不济,会失手也并不丢人。而她以逸待劳,出其不意,已是占尽先机,会赢段宗青也算不上光彩。但她此时看着周丰容不甘的神情,听着他不服输的口气,却忽然生出了征服的快感,于是故意冷着声音道:“赌约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立下的,大将军是想要出尔反尔了么”周丰容眉目一动,凌厉地扫了她一眼,搁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沉声道:“好作战也讲天时地利,我败于阵前,无话可说,在此便自认是你手下败将,听凭驱使。”荀绍笑了一声,悠然转身踱步:“那末将得好好想想该驱使大将军做些什么好”她缓缓走到帐门边,倏然停步:“我想到了。”又转身慢慢走回来,在他案前停下,微微俯身凝视着他的双眼,“我要你跟我在一起。”周丰容愕然抬头:“你说什么”“我说,我要你跟我在一起。”周丰容拍案而起,脸上满是怒意:“你已与陛下订亲,这是想抹黑皇室吗”荀绍直起身,神情也转为严肃:“那是我的事,我自会处理,你只需要履行诺言。”朝廷很快派来了监军,代替皇帝巡视了战场,又询问了大将军一些具体事宜,得知荀副将挨了军棍,还特地探望了一番,前前后后磨蹭了半月有余才返都复命。不出半月,朝中快马送来诏令,鲜卑和以往一样,收刮之后知道打不过就上表求饶了,皇帝下令大部班师回朝。周丰容身边的几个副将对此不满,吹胡子瞪眼地喊要灭了鲜卑一族,免得他们总兴风作浪,但命令已下,他们只能听命返都。荀绍身体结实,很快复原,一路上都和周丰容形影不离。红脸副将习惯了与她作对,见她有时甚至与大将军并驾齐驱,颇为不满,好几次都想冲出去指责,被身边的人拽着才没上前。“你没发现大将军脸色不好却一直忍着没发作么别去送死”红脸副将一看,还真是,只好生生憋了回去。回到洛阳已是隆冬,但即使这样也比在战场时暖和。长途跋涉十分辛苦,荀绍先随周丰容入宫复命,结束后去见了太后,再去东观宫转悠一圈,回府后更是疲惫,倒头就睡,连竹秀的一大堆问题也懒得理会。一觉睡到晚上点灯,揉着眼睛坐起身来,竹秀捏着张帖子在她面前甩啊甩:“喏,国舅派人递来的,请你今晚去太白楼饮酒,说是要为你庆功。”荀绍一听“庆功”,双眼一亮:“难道他良心发现要升我官了”竹秀拿着帖子当扇子扇,顺便丢她白眼:“是啊,说不定是大将军终于眼里有你了,给你报了头功呢。”荀绍神秘地笑了一下,起床更衣。竹秀见她神色不对,凑过来问怎么回事,荀绍冲她招招手,在她耳边将赌约的事说了。“什么”竹秀憋笑憋的满脸通红,猛地撞她一下肩膀:“行啊你,看不出来还能将那个目中无人的大将军噎成这样。不过你和陛下的婚约要怎么办”荀绍的脸垮了下来:“我还在想办法呢。”太白楼今晚闭门谢客,只有二层的雅间里坐着一个当朝国舅公。荀绍今晚难得没有束男子发髻,一头青丝梳在脑后,着一袭淡紫襦裙,宽宽的锦带束着腰肢,淡施脂粉,走入楼中时一言不发,端庄秀雅,与所有世家女子无异。待她环顾一周后,口中却暗骂了应璟一声“财大气粗”。范一统领着她上了楼,推门而入,应璟跪坐窗边,木簪束发,一袭素白的袍子,却是神清骨秀,举手投足间自有威严贵气。荀绍按官阶行了礼,也不等他回礼便公然入了座,搓着手问:“你带涤秋醉来了吗”“管饱。”应璟拍拍手,几个跑腿下人鱼贯而入,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大坛酒。荀绍喜不自胜,当即揭开一坛开怀畅饮,感慨道:“这么长时间没沾到酒,真是叫我想疯了。”应璟在对面慢吞吞地摇着羽扇煮茶,眼睛落在文火上:“怎么大将军都没给你酒喝”荀绍失笑:“军中禁酒,他怎么可能会给我酒喝”“我还以为,以你们的关系,他会特别对待呢。”荀绍一怔,抬头看他,应璟仍旧不紧不慢地扇着扇子,像是刚才什么都没说过。大概是她想多了,荀绍撇撇嘴,继续畅饮美酒。下酒菜做得一般,但聊胜于无,何况荀绍这段时间行军艰苦,此时吃到这些简直是人间美味。应璟今日出奇的安静,并不打扰她,她也就专心吃喝,不多时便清空了两只酒坛子。汝南应家虽然是世家里最为文弱秀气的文人世家,所酿的涤秋醉却是后劲十足,荀绍以往难得喝到这酒,也就最为记挂,今日有机会饱尝,一时贪杯,不多时便开始脑子晕晕沉沉,有些醉了。应璟终于煮好了茶,想要端给她解酒,却见她已经伏案睡去,起身掩上窗户。荀绍梦见她与段宗青交战,刀枪剑戟,互不相让。待她取胜,转身便逼着周丰容兑现诺言。梦里的周丰容真是温柔,没有那么盛气凌人,也不会总望着别处,他走到她身边来,忽然低下头贴了过来荀绍感到唇上微微的凉,接着又有些湿热,她觉得难以呼吸,只好启唇,下意识吸了口气,竟吮到了他的舌尖。耳中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闷哼,紧接着后脑勺被一只手掌托住,唇被压得更紧,鼻息间的呼吸微微急促,口中有股淡淡的茶香味弥漫开来等到她开始有意识的时候,桌上已空,酒菜杯碟都已不在,连烛火都换过新的了,转头一看,应璟背对着她站在窗边,冷风往屋中直钻。被风一吹,她清醒了大半,想起那个梦有点耳热,干咳一声问:“我睡很久了”应璟没有回答,隔了许久,忽然道:“我请陛下为你和大将军赐婚如何”荀绍一下懵住:“你你怎么知道我跟他”“监军回来报告了一些,我本不信,但闻你方才梦中念叨起他名字,想必是好事近了。”荀绍双颊滚烫,闪烁其词道:“我与陛下还有婚约,陛下怎么可能”应璟转过身,烛火下笑容温和端方:“你放心悔婚,我保你无恙。刚好你得真情良缘,我为陛下尽忠,各取所需,何乐不为”作者有话要说:我还以为大家会怜惜我的节操不会让我跳脱衣舞的,结果你们:3」我跳的时候会开启隐身模式的﹁﹁日更君:那边有对小男女在做羞羞的事情,批发出售望远镜,有要的吗yoy17、十七章荀绍后半夜才回到府中,之前就睡饱了,再加上醉了一场,此时睡意全无。她和衣躺了一会儿,鸡还没叫便起了身,跨马去了大将军府。在门外转悠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天光熹微之时,周丰容才姗姗出门,她立即打马现身:“大将军。”周丰容愣了愣,叫人提灯一照,见她跨马立在寒风中,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我来等你啊。”周丰意刚好出来,听到这话,跟荀绍打招呼的调子一下变得暧昧了几分:“哦看来二位此番行军,收获不小啊。咳,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大哥和荀大人一起吧。”“等等”周丰容嘴唇翕动,似要解释,却瞥见荀绍用口型比划了句“愿赌服输”,又生生将话咽了回去。荀绍翻身下马,又走近几步,笑道:“大将军不用不高兴,我来与你说句话就走,不过你最好单独听。”周丰容正觉尴尬,冷着脸吩咐左右退回府去。荀绍道:“宁都侯有意请陛下为你我赐婚,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周丰容身形一僵,立即怒斥:“荒唐”“荒唐”荀绍笑了:“那你觉得我让你跟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就是每日我来等你上朝这么简单么”“”周丰容说不出话来。荀绍觉得还是给他点时间慢慢接受这个消息,不再多说,上马走了。应璟动作迅速,没过两天,幼帝身边的小太监便跑来东观宫见荀绍,说陛下那边一切都已清楚,请她尽快去和太后禀明心意,并且再三强调万事妥当,叫她千万不要退缩。荀绍稍有犹豫,摸摸袖中这几日总带在身上的订亲诏书,在殿中坐了好一会儿才动身去寿安宫。午后闲暇,太后刚刚念完佛经,正是心平气和的时候,见到荀绍来,还和颜悦色地拉着她说了几句关切的话。荀绍一时无法开口,更不好意思就座,垂头站在她面前。太后瞧出端倪,笑道:“荀东观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你最近连连立下功勋,怎么反倒收敛起来了。”荀绍心想也罢,以后陛下羽翼丰满了,自己还是会被逼着走这一步,干脆一咬牙,跪倒在地,取出订亲诏书,双手奉上:“臣荀绍,恳请太后收回订亲诏书。”太后自然错愕无比,险些把手里的茶盏给摔了,回神后头一句话便问:“可是宁都侯逼迫你的”“不是。”荀绍头垂得更低:“太后恕罪,臣心中另有他人,还请太后成全。”太后恍然,她之前就担心过,这个年纪的女子岂会没有心头好但又想,只要套着她背后的军权,有些事情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桩婚事她本也不是真心要结的。可是没想到她竟要中途撤走,如今大局未定,岂不是乱了计划太后心中不快,表面还得冷静:“荀东观是不想再夺回将军之位了么”荀绍沉默。回都这么久,她已经看得很清楚,太后并无实权,行事又没有章法,如今她绑着婚约身陷权势争斗泥沼,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