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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1 / 1)

视野开阔后,她看到眼前的景色,不由得的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眼前绽放的是一片樱花之海,绚烂的花瓣随着微风不停的飘落着,如同一场花雨。园中央有一座凉亭,亭子下旁有一处从外面引来的活水,潺潺流淌,墨竹经过小溪的时候,忽见一把白底鎏金花纹的油纸伞自远处飘来,在水边缘打了个转,停了下来。一把伞她抬眸望天,日光大好,天空湛蓝入洗,不像有雨的迹象。忽有脚步声传进耳畔,墨竹循声望去,见身后站着一个身着襦裙的女子,她用大袖衫的博大衣袖遮着脸,不停的粗喘,与此同时,痛苦的指了指那把伞。墨竹看出她是惧怕阳光,瞧她的打扮绝不是丫鬟奴仆一类的人,颇有些身份。她一边猜她是不是来府内做客的贵妇,一边俯身将那把伞拾起来,撑在那女子头上,对方的个子作为一个女人来说,着实高了些。纸伞的遮蔽带来的阴凉,让对方舒畅的轻吐了口气,继而慢慢放下遮盖脸庞的衣袖。墨竹一怔,微睁大了眼眸,因为她认识这张脸,那日在论玄的时候,她隔着纱帐窥探过。她撑着伞,拧着眉,不由得低下头瞧此人的穿着,从裙摆处向上打量到面庞,她有气无力的唤道:“殿下”您怎么穿上女装了,您不知道这是妖服吗皇甫筠玉皮肤好似透明一般白皙,若不是此时春暖花开,墨竹几乎要认为他是冰雪堆砌而成的。他眯着眼睛,似是怕阳光的照射,眼神躲闪,却平添几分惹人疼惜的羸弱。墨竹彻底呆了,她是不是撞见郡王殿下的奇怪癖好了,不会被灭口吧。他伸手拉了下伞缘,调整了角度,好让自己躲避在阴影中,完全避开阳光。而这时,他调转视线,看向墨竹,仅在咫尺的气息在逼仄的空间漫延滋生。“殿下,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墨竹俯身钻出伞去,用团扇半遮着脸,转身就要落跑。“袁小姐,请留步,我有话想跟你说。”墨竹狐疑的回眸,见他眼神清澈,嘴角带着善意的微笑,她不得不承认,长的好看的人,很容易博人信任:“不知殿下,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皇甫筠玉撑着伞,笑道:“我们移步亭中吧。”说完,在前面带路,先进了亭子,朝她招手。墨竹冥冥之中,只觉得郡王值得信赖,便跟着走了进去。皇甫筠玉进了阴凉的亭中,掏出帕子敷了敷眼角,苦笑道:“小时候,颖城王发动兵败,将我们兄弟抓起来,我被吊在一簇火把旁,我整夜被那火把炙烤,自那之后眼睛就不大能受得了强烈的光了”世道真乱,不过皇族内部乱砍乱杀也算优良传统了。墨竹低声道:“殿下,有什么吩咐的么”筠玉饶有兴致的打量她,她真的很像大长公主,秀美端丽。他道:“昨夜有人行刺何公子,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原来是好奇刺客案,想从她这打听消息。墨竹道:“殿下不必多虑,刺客是奔着怀卿去的,断不会伤害其他人。”“你觉得他被行刺的缘由是什么”筠玉坐下来,摆弄桌上棋盘中的残局。又来一个对她兴师问罪的,反正她也习惯了。墨竹笑道:“自然是因为他娶了士族嫡女。不过,我今天虽然还没见到怀卿,但我相信他不会害怕的,他敢做,就有胆量承担这一切。就像殿下您,享受了荣华富贵,也要承受权力相伐带来的危险。”他是皇族,现在朝廷正调兵要讨伐何怀卿,墨竹自然不能示弱。她本以为对方会生气,没想到他低眸一笑,忽而抬头:“你知道我是谁吗”“”墨竹对吃五石散吃的思维飘忽的人,十分无语:“您、您是乐平郡王殿下。”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又问:“你觉得你哥哥袁克己这个人怎么样”不怎么样。她正要张口,忽听身后袁克己喊她:“墨竹”说曹操曹操到。墨竹眼中不经意间露出的厌恶之色,被筠玉捕捉到,他心里有数了。他笑盈盈的看着袁克己大步走来:“袁公子来的正好,与小王下完这残局吧。”袁克己见皇甫筠玉一身女子打扮,不觉一惊,但更令他吃惊的是墨竹居然也在。他太过紧张,心脏跳的都没力了:“墨竹,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嫁做人妇了没事乱逛什么,回去”墨竹暗暗咬牙,这时就听郡王慢条斯理的道:“袁公子,你别紧张,小王不喜欢女人,你不知道吗”她瞅了眼皇甫筠玉,漂亮的男人只喜欢漂亮的男人,果然是真理。她示威似的朝袁克己扬扬眉。袁克己一指亭外:“回去。”墨竹不想闹笑话,施礼告退。筠玉对她的背影道:“谢谢袁小姐帮小王拾伞。”墨竹诚惶诚恐的转头欠了欠身,才又走了。等她走了,筠玉笑对袁克己:“别怕,小王什么都没跟她说,她还不知道昨夜醉酒,有人对她意图不轨。”袁克己眸底浮现冷色:“这是我们袁家家事,不是殿下该插手的。”“这种伤风败俗坏人伦的事,也算家事”筠玉就是自知没法管教袁克己,才告诉魏暮云,让她好好教训儿子,让这禽兽及时收手。袁克己撩开衣摆坐下,冷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有话我就直说了。殿下的老师被斩首了,您自己现在也是凶险多多,来我们袁家,说是做客,其实就是避难。既然您自身难保,你又何必替士族们这么着想呢何怀卿抢了魏家的媳妇,我母亲可以恨他,可您恨不得杀了他,又是为什么”筠玉一头雾水:“我要杀他”“您看见我对墨竹便想编造一个墨竹不是我亲妹妹的谎言,唆使我去杀了何怀卿,独占墨竹。难道不是吗”袁克己冷笑道:“可惜,方才我母亲一说出口,就被我看穿了。”筠玉大惊失色,他把昨夜所见告诉魏暮云,只想让她以母亲的身份训斥袁克己而已。她怎么如此荒唐,竟想利用自己的儿子。他皱眉道:“她都说了什么”袁克己杵着下巴,随手拿了颗棋子把玩:“你们编的也太仓促了,只说墨竹是您父王的女儿,却没编出她的生母身份。哈,您父王若是知道您给他随便添了个女儿,定要立刻拿您回皇都了。”筠玉暗中松了一口气,幸好袁克己没有相信,否则就糟了。他故意很慌张的道:“袁夫人这么说我要和她当面对质。”“哎,殿下不必去了。”袁克己道:“我母亲病了,以后不见外人了。”筠玉自然知道什么意思,竟有种解恨的感觉,真是个愚蠢的妇人,难怪姑姑不怎么爱她。他轻描淡写道:“好吧,我不该动杀何怀卿的念头,他死了,于我没有任何好处。士庶之间的事,还是你们士族自己解决吧。”袁克己道:“昨夜我喝醉了,做出了荒唐事,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希望殿下帮我保守秘密。翠洲安稳,您喜欢在这里待多久,我都会竭尽所能的满足殿下的一切要求。”筠玉起身,撑起伞,在亭前的石阶前停下步子:“希望袁公子铭记这句话。其实袁小姐很像我的一位亲人,我看得出她不喜欢和你亲近。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若是有下一次,我会向其他人告密的,不是你父亲,而是何怀卿”说完,缓缓下了石阶,于漫天花雨中,向远处走去。袁克己低声恨道:“管闲事”、第二十六章墨竹去探望母亲,被守在门口的婢女告知夫人生病了,公子吩咐过了不方便见外人。母亲生病了倒没什么,但公子吩咐过几个字就叫人浮想联翩了。母亲生病了,是否允许外人探望,怎么能由袁克己说了算她去问哥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他很直接的告诉她,那晚的刺客是母亲派去的,他限制母亲的行动,是为了保护何怀卿。墨竹听的直皱眉,虽然袁克己的行为过分,但若是放任母亲,指不定她又会做出出格的事。如此一想,觉得自己也很冷血。墨竹此次省亲待的时日不短,该办的事都办了,她成功的履行了一个和亲女子的任务,在心里,默默的给了自己一个好评。在回云州前夕,发生了一件大事,突显了袁何两家联姻的正确性。那日,一夜宿醉的袁克己才起床,就接到一个重要军情,临郡刺史杨文鹤和另外三郡的太守近日发了檄文,要来讨伐他。“哼,来送死”对于这一天,袁克己早就预料,这个杨文鹤早些年与袁家关系甚好,袁家甚至嫁过去一个庶女给他做妾。变故的起因是袁宏岐考据精神,他仔细阅读了很多古籍,发现杨文鹤的家谱有问题,他出身可能并非一直宣称的郡望杨氏,现在却以望族之后自居,简直是大大的不要脸。袁宏岐藏不住秘密,很快就与别人一同分享了这件事。杨文鹤立即跳出来跟袁宏岐对峙,奈何袁宏岐也没直接证据,便没有继续指责他,但心里对杨文鹤颇看不起。不久,暴发苍神之乱,杨氏一族离翠洲最近,任袁宏岐发信苦苦哀求,就是不为所动,坐视袁氏遭受屠戮。自此之后,感情彻底破裂了,最近几年两州争夺接壤处的郡县,发生过不少冲突。袁克己本来就有壮大后收拾杨文鹤的想法,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来送死,省了他找茬发兵的麻烦,当即决定挂帅亲征,把姓杨的撵回西北放羊。找到何怀卿商量战事,才知道,原来皇帝前几日也下了檄文,派裴墉挂帅征讨败坏人伦的何御榛。这个消息还没告知天下,但何御榛已经靠安插的探子接到了消息,连夜派人快马加鞭告诉了二儿子。袁克己在孩提时见过裴墉,在他印象里,那会裴墉就是个老家伙了,没想到等他都长大成人上马作战了,这老家伙还能继续奋战。不过,从另一方面也证明,朝廷无士族将才可用了。“朝廷与杨文鹤分别攻打你我,是有预谋有计划的。”何怀卿道:“我父亲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可以派援兵保护翠洲。”坐同一条船,袁家与何家任何一方败了,损害的是两家利益。袁克己求之不得,连说好。这时,他发现何怀卿脸色不大好,猜想他可能是惧怕战事,安慰道:“裴墉这种该在家抱孙子的老头都派上战场了,可见朝中无人可用了。这次若胜了,北方十州全在你我两家控制内。”到时候,朝廷认可了何家的门第,附庸他家的人必然蜂拥而至。而袁家,也能重振往日荣光。“”其实何怀卿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父亲信中说思卿病了,得在家休养一阵子。这可麻烦了,若是让墨竹回去,岂不是把她往思卿的嘴里送正在他纠结的时候,墨竹来了。何怀卿一见妻子,当即决定必须把她留在娘家,不能冒风险把她带回去。他笑道:“你来正好,我和大哥正要商量你的去留。”丈夫最近几日很忙,他们见面的次数少的可怜,今天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见他,没想到人是见到了,却听他说要讨论她的去留,她心里咯噔一下:“我要去往何方,又要留在哪里”袁克己掩饰欣喜,按兵不动:“你不想墨竹回云州”何怀卿假模假式的道:“这一战非同小可,或许要打个一两年也说不定。墨竹留在家里,我怕她人生地不熟,吃睡都不适应。不如留她在娘家,等我凯旋再来接她。”墨竹不知丈夫的小心思:“我也不是在翠洲长大的,这里住着也不是很习惯”说着,淡看一眼袁克己,掩饰住厌恶,低声道:“在哪里住的时间长了,自然就适应哪里了。”袁克己当即拿出态度:“哼,还有人上赶着去做小媳妇侍候婆婆啊。自己的母亲不服侍,去别人家端茶倒水,伏低做小。”墨竹对袁克己这个脑补狂魔十分无语,好像他看到她在罗氏面前立规矩了一样。她道:“我不是怕留在娘家,婆家脸上不好看么。”说完,看向丈夫。何怀卿跟妻子唱反调:“脸上好不好看,得看能不能打赢。你留在这里,我更放心,在战场上没有牵挂。”袁克己帮腔:“可不是,你回去了,你吃的喝的用的,人家全要费心侍候着,战事起来,何家人本就够忙的了,还得照看你。”何怀卿深以为然,不住的点头。反正袁克己也要离家上战场,偌大个府邸,她也能乐得清静,回到何家的确多有顾虑。她想了想,对怀卿道:“那你一定要打赢了,来接我。”袁克己便也笑道:“打输了,别想让墨竹跟你回去。”听起来戏谑,但三人皆心知肚明,如果何家真的输了,何怀卿就是侥幸捡了条命,也别想再见墨竹一眼了。此时墨竹在翠洲,何家必然要增兵帮助袁克己,决不让杨文鹤踏进翠洲一步。她又结结实实充当了一回筹码。不过,她越来越清晰的认识到,这年头有利用价值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死的差不多了。何怀卿的决定太过突然,猛地就要分离,没给墨竹留时间做平安符这种东西搞小情调。墨竹发现一个人装作高兴容易,装作痛苦却很难。她与丈夫分别的前夜,她想掉几滴眼泪做出离别的愁苦,可酝酿了半天,泪光还不如打个哈欠。这不能怪她,毕竟感情没到那一步。她忽然残忍的想,她现在可以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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