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向岸边驶去。“不行分不出哪艘船是我们的,哪艘船上是流寇”这时一偏将大喊:“应该关闭城门,不许任何人入城”皇甫筠瑶见城下,果然战船皆是一个模样,从里面奔出来的人全穿着官军的衣裳:“关城门关城门”这时又有人登上城楼禀告道:“不好了北城门有骑兵来袭”皇甫筠瑶愕然,忽闻城下厮杀声一片,原来是城门关闭不及时,逃兵涌入了城内。这位养尊处优的王爷,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茫然四顾:“怎、怎么办”还是守城大将反应快:“派人守住北门,不能让混进来敌军打开城门”“这帮流民为什么要开北门”皇甫筠瑶道。“殿下,您难道还看不明白吗这哪里是流民,分明是何怀卿的先头兵”其实城门一旦攻破一面,整个城池失守只是时间问题了。皇甫筠瑶没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就听有人在街上喊:“城破了城破了”城里早乱成了一团,那些个真假莫辨的兵勇乱砍乱杀,彻底混乱成了一片。皇甫筠瑶扶着城墙,呆呆的站着:“完了我们完了”离阳渊百里外的城内。漆木案几上摆着一盆清水,怀卿把绢布浸入水中,霎时吸了水分的绢丝在水中展开,仿若一叶浮萍,他拧干绢布,又展开叠成一个适合她面部大小的尺寸,送到墨竹面前。墨竹厌恶的别过头去,把怀卿给她擦净面部的手搁置在空气里。怀卿不恼,笑道:“我这是服侍你,怎么不敢受用当初还让我给你穿衣裳呢。”墨竹把脸一扬,闭上眼睛。怀卿的自她额头开始,细腻的拭着,动作轻柔,仿佛揩拭一件珍贵的宝贝。他绾住她散乱的青丝把它们掖在耳后,贴在她耳边道:“累了吧,睡吧,我在这守着你。”她没憋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是啊,守着我。万一我跑了,岂不是糟了。”没日没夜的跑了多天,今日刚攻进一座城池,部下在城内吃喝整备,她本来以为能好好休息一下,没成想得到的还是何怀卿的监视看管。怀卿仿佛失忆了一般,颇为难的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啊。我承认思卿和你成婚当日,我气疯了,对你说了许多过分的话。要是平时,我是绝不会对你那么说话的。”她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无语的瞥他。他分明在说,平时压抑自己说的那些谦逊的话,乃是扯淡,那晚说的才是真话。墨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没生气啊,难道我不该这么冷冰冰的对你么别忘了,士庶之别,国之章也。”他一口怨气闷在心里:“你对我横眉冷对是应该的。”郁闷的待了片刻,这口恶气终究没法顺利咽下去。他饶了她一缕发丝在指间:“你没意识到,你和我同坐一条船,我还是掌舵人。”“是么”墨竹轻蔑的笑道:“你赢了,我是士族嫡女,你输了,我还是士族嫡女,怎么能说同坐一条船”他们不存在休戚相关,更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士族嫡女不愁嫁,他们何家内斗死光光了,她大不了收拾收拾,就算嫁不了士族了,嫁个有兵有马的庶族,轻而易举。怀卿被无力感围困着,他忽然觉得,就算掀翻了广汉王,袁墨竹也不会像寻常女人那样,跟他共富贵共甘苦。他控制不住怒火,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拎到自己面前,冷笑道:“好,我兵败自刎,一定带上你你说,难道你我不是坐一条船”“不用等到兵败,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墨竹大胆的道:“这样我就再跑不了了,也不会改嫁他人了”怀卿嚯的一下站起来,唰的抽出佩刀来:“是个好提议”“”她没料到激将法这么管用,吓的一呆。但话已出口,哪能认怂,她不敢言语刺激他,只是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任由他砍的样子。但已吓出一掌心的汗了。正胆寒的时候,就听怀卿道了声:“不过,我倒是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话音刚落,她就被推倒在榻上。怀卿动手除她的衣裳:“做我孩子的母亲,你我之间便没那么容易分离了。”不管怎么说,何怀卿主动找了个台阶下,墨竹也不想再激怒他,这次没吭声反驳他。两人无声的较劲,他吻她的时候,她重重的咬他了一下,怀卿便不再把舌头探进去了。墨竹觉得自己胜了一场,冲他嗯哼哼的冷笑。怀卿其实是不想跟她斗气的。他一直觉得袁墨竹能在他身边,他就满足了,不管她态度如何,他都一样开心。可惜事实是,她有笑容,他高兴,她撂脸子,他浑身难受。“你今天缺水喝么,怎么下面这样干”墨竹一惊。何怀卿以前哪曾对她说过这样不尊重的话,她恼怒的一巴掌闪过去,他躲的快,连边都没擦着。她双腿乱蹬,翻身往榻外爬,怀卿扑过来,一把将人揪了回来,轻轻松松的把她双臂反剪到身后,按她跪下:“墨竹,我下手没轻重,一不小心把你胳膊弄折了,你又该生气了。”“疼”怀卿道:“我还没进去,怎么就疼了”说着,硬送了进去,听她抽了口冷气,便笑道:“这样才叫疼。”她双臂被他吊在半空中,稍稍一动,能疼的她出眼泪。不过,更叫她受不了的是他居然这般对她,她咬牙切齿的冷道:“何怀卿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姿势卑贱,你心里平衡点了”“怎么会,没看我对您卑微怯懦吗,都不看您的脸,只敢从身后要您。”附在她耳旁低喃。几番进出,慢慢沁出润滑的桃津,她痛苦的呻吟着,怀卿怜惜她,放开的手,让她趴在榻上承受他。墨竹缓了一会,断断续续能出声了:“我跟思卿拜过堂了我现在是你嫂子”明显感到他闻言后,动作狠了许多,他越是不出声,她越是能肯定他受了刺激。事毕后,她伏在榻上,眼圈泛红的瞪他。怀卿搓弄了她一回,却没获胜的感觉,把她捞进怀里,劫掠般的吻她,她身上处处是他留下的深紫吻痕。他明白,可这又能如何她只需冷眼旁观,等待他失势。他又抱了她一会,不舍的放手,起身穿衣,看她目光中疑问,主动告诉她:“我不能陪你了,我派敬柊袭阳渊城,不管成功与否,差不多都该有消息了。”她没有说话。这时就听外面有人禀告:“将军,捷报,阳渊城破了。”当初的设想是派敬柊与一半人马,从水路和陆路合力进攻阳渊城。若是失败了,他再亲率大军压境,不想阳渊守军不堪一击,这么快就溃败了。不过或许,并非官军太弱,而是他们太强了。怀卿得意的笑了几下,忽而收敛起笑意看向墨竹:“墨竹,该你了,和你表姐好好谈一谈罢。”墨竹觉得他把她劫来。一来暖床,二来充当使臣,劝说皇帝表姐夫和皇后表姐接受他这个庶族的营救。果然,暖完床就让她出使了:“呵,你要我说什么”作者有话要说:老规矩,25个字送积分。v40“呵,你想让我说什么”“说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勤王护驾,铲除奸佞,帮他恢复帝位的。”墨竹摸来中衣穿上,冷冷的道:“我表哥裴邵凌对士庶之别看的非常重,当初我想嫁给你,他甚至劝我自尽。我表姐么恐怕也是这样的人。”怀卿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她苦笑着看他,了然笑道:“我当然会去试。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去,你是不会放过我的。”怀卿闻言,朝她笑了笑:“我不放过你,又能把你怎么样呢打不能打,骂不能骂,供着你,你嫌我不够虔诚,不供着你,你嫌我没规矩和礼数。”墨竹幽然淡笑:“所以士庶就不该联姻。夫为妻纲无法约束我,你又受不了对我伏低做小。”他若有所思,忍不住发问:“这是你真实的想法那么你之前对我和颜悦色,真的是为了拉拢何家,伪装出来的吗”墨竹喜欢实话实说:“我一开始想和你长久生活下去,把你当家人看,想很你好好相处,自然对你和颜悦色的了。后来,我发现哪怕对你再好,你也不过是把我当做一块士族嫡女的牌位看,既然如此,我不如展现给你,你想看的士族嫡女的样子。”怀卿听她说原来曾有过与他长久的念头,心里不是滋味:“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大概和你自作聪明,假意让妻迷惑何思卿开始的罢。你不相信我,不告诉我实情,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承诺的一切呢”见他要欲开口解释,她先一步说:“你是先说怕我走漏风声,打草惊蛇之类的吧,别费力了,这种理由我早想到了,不足以让我对你改观。”怀卿道:“我不在乎。你我之间的磕碰,这不是第一件,也不会是最后一件,早一天看清彼此更好。”她无力的附和:“是啊”或许他俩变成单纯的床伴和政治盟友更好。他盯着她沉默了一会,捏住她的下巴道:“早晚让你明白,你只能依靠我”他需要她的家世,但同时也因为她的家世,让他对她毫无办法。墨竹气人有一手,冷笑道:“我现在不就依靠你么,你不给我吃喝,我活不过三天。”面对裸的挑衅,他奈何不了她,赌气道:“我会考虑的。士族之血高贵,不能被泥土玷污。等我想杀你的时候,会选择饿死你。”墨竹此时系好了襦裙,瞥了他一眼没搭腔。喊打喊杀,有的时候往往是虚弱的表现,他在过往的人生中,极少放狠话。倒是面对袁墨竹,动辄威胁要她的命。而他们彼此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这便显得他幼稚可笑了。他外强中干的笑了几声,没引起墨竹的关注,顿感失望,于是重重哼了一声,这次她终于挑眼看他了,怀卿便扬起脸,在她的注视中,摔门走人了。“神经病”等他走了,她嘟囔。大军进入阳渊城之前,城内不时还有小股官军抵抗,双方在城内拉锯战,等何怀卿率军浩浩汤汤进入城内后,便再无战事了,城池易手。最近几年不太平,谁家有兵有马都能过把占城为王的瘾,就是那些个流民也大模大样的进来逍遥过。阳渊城内没多少百姓,除了守军,就是侍候士族们的典客跟奴客。擒贼先擒王,皇甫筠瑶投降后,守卫们溃不成军,典客和奴客们立即跪地投降,留着小命,等待伺候其他人。按照惯例,何怀卿命人把俘虏分类,有用的匠人留下,没受伤的壮劳力押送去修城墙或者编入军营,受伤的一律不治,放着等死。墨竹进城后,径直乘车来到一处府邸前。她戴着垂着轻纱的毡帽下了车,见门内门外全是兵丁,感到了莫名的压力。由婢女引到府内的正殿,那婢女在外面怯声道:“娘娘,袁家小姐来了”“让她进来”里面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墨竹心里也怕,她与这位裴表姐只有一面之缘,如今她做了被囚的皇后,她变成了士族之妻,见面还不知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墨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见屋内空空荡荡,只摆了一张软榻,裴宁檀坐在榻前,而她身后瑟缩着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年,少年一脸畏惧,好像她是闯进来的盗贼。裴宁檀先开腔:“你居然来了,原来士族的女子嫁过去这么不堪,竟要随军打仗”那少年此时好奇的抬眸瞅她,但与墨竹眼神一对,立即躲到裴宁檀身后去了,低声道:“她是袁墨竹”裴宁檀没理他,眉梢动了动,似笑非笑的道:“皇甫筠瑶那狗东西,把我们关在这里,短吃短喝。如今何怀卿来了,你能告诉我们,陛下与我是要继续做囚徒,还是能回到皇都重坐金銮”这与墨竹想象中的表姐妹相见抱头痛哭,互相安抚相去甚远。裴宁檀拒人千里之外,实在不易接近。她道:“皇后娘娘,何怀卿身份虽然低微,但他有忠君勤王的赤胆之心。于国,他不忍看广汉王篡位褫夺陛下天下,于家,姑父被广汉王所杀,我们怎能坐视不理。恢复陛下的皇位,重振朝纲,驱除逆贼,便是何将军的心了。”这时那少年碰了碰宁檀:“她说的是真的吗”宁檀皱眉思索,那少年便追问:“何怀卿昨天也派人来说,想让朕重新当皇帝,袁墨竹也这么说了,是不是不会错了”宁檀此时冲那少年微笑道:“陛下莫急,让臣妾再与表妹说几句。”是皇上,居然是皇上墨竹暗暗吃惊,果如外界所说,皇帝软弱怯懦,全听皇后安排。她发现自己进来后,忘了拜皇帝,但现在补拜也晚了,那么索性就这么着吧。宁檀抿了抿唇,垂眸思考着。墨竹趁机道:“表姐,您还不知道吗宫变后,姑母投奔了翠洲,当日是我哥亲自派人在交界处接的姑母大人,她此时正在翠洲袁家休养。”宁檀眯起眼眸:“即是说,你们袭击阳渊解救我们,是袁克己的主意他才是幕后主谋”墨竹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于是反问:“您这样想”“难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