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戈抬起头,四目相对。她问:“想我么”他答:“想。”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侧脸,细腻的触感蔓延指腹。“等演唱会结束,我们去登记吧。”乐戈目光一怔,望着他澄澈的双眸,莞尔一笑。伸出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十指尖尖,没有任何饰品的点缀。乐戈好整以暇地挑眉看着郁景年,一切不言而喻。握住乐戈的手,郁景年低下头在无名指上轻轻一吻,嗓音沉沉:“我什么都没有,但是和你在一起,全部都归你。”跨年之际,新的开始,梦的起航。郁景年全国巡回演唱会正式拉开序幕。全国十二个城市,十二场视听盛宴。演唱会门票的购买通道一开启,千万张门票便在3小时内全部售空。人气爆棚,全国轰动。在座位看完了整整4场的演唱会后,乐戈因刘笙的邀请,前去参与她的最新编舞的舞剧,担任其中的dancer之一。“累了”乐戈抬头看着刘笙,笑了笑,接过她递来的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才说:“不累。”“最近你妈有没有打电话给你”乐戈摇头:“怎么了”刘笙苦恼地看着乐戈,吁了口气:“你妈怪我让你和景年分隔两地。景年最近还不是全国跑,你现在跟我在菁市待的好好的,异地恋而已,谁没经历过啊。”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我想,也就你妈当初没受过爱情的苦,一直以来都甜甜蜜蜜的。真让人羡慕。”乐戈勾起嘴角,眼眸含笑,回忆道:“我妈很早就跟我说过,她能够遇上我爸,应该是花光了几辈子攒下的幸运,就等着用在这辈子。”接着她和刘笙相视一笑,说:“我也羡慕我妈,但我现在也很幸福。”刘笙看着眉目温婉的乐戈,倏地就想到了乐浅,不由得有些惋惜:“要是乐浅有你一半的福气就好了”乐戈也垂下了眸子,思忖半晌,才恹恹道:“姐的条件可不差,医院里也有人想给她牵桥搭线,可她不愿意。”“恐怕是顾虑小池呢。”乐戈摇摇头:“小池他,是比任何人都希望乐浅得到幸福。现在,是乐浅想不明白。”刘笙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缘分都由天注定。”著名编舞家刘笙最新编舞作品曼妙在菁市大剧院圆满落幕,被圈内舞蹈艺术家称为“最催泪的舞蹈作品”。而在第二幕里挑大梁的乐戈,演绎主人公历经挫折后华丽蜕变的过程,用柔软不失力度的舞蹈动作,充满了情感的肢体语言,将主人公的的变化刻画的惟妙惟肖。让观众产生共鸣的同时还隐现了某种错觉乐戈,她就是舞台上那个主人公。、55街上的车子疾驰而过,天空撒下了雪,一簇一簇的,落在手心里不一会儿就化了。站在橙黄的路灯下,被光晕包裹着,乐戈靠着杆子,微微仰着头,看着从天而降的冰凉。时不时抬起手去捉雪花,无聊的自娱自乐。乐戈只身一人,从学校里跑了出来,身上只有一个没了电的手机。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不守纪律,但她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想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是她太自信,自以为是地觉得这次校园大赛她一定赢得冠军,接着就可以水到渠成地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比赛。抱着这样的心态,乐戈很任性地没有像以往比赛前那样每天努力地练习,而是敷衍了事。比赛过程中,起初都很顺利,但到了高难度的动作时,乐戈出错了,她摔倒在了聚光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都让台下的老师同学们大吃一惊,乐戈发挥失常,看着台下的老师同学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最后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冠军的奖杯被颁给了别人。比赛结束之后,乐戈就跑了出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又任性了一回。红色的长款羽绒服捂着乐戈的身子,乐戈不觉得冷,但也不觉得有多暖和。一切感官突然失灵,乐戈就像是电视剧里的游荡的小鬼,漫无目的地走。穿过热闹的步行街,周围渐渐少了五光十色的霓虹,四周有些静。乐戈停了脚步,视线落在不远处正在营业的24小时便利店。门外摆着一张长椅,上面盖了些雪,灰白灰白的,乐戈就这么坐下了。靠在椅背上,双手握在一起,仰头看着灰黑的夜空。脑子里一片空白,无聊地数起了雪花,一片一片一片也不知道数了多久,乐戈的眼睛开始变得酸涩,正巧吹来了一阵冷风,直直地刺在乐戈的脸上和脖子上,她缩了一下脖子,把外套拉链往上拉了一些,这样大半张脸就藏在了宽大的羽绒服里。从远处看过来,就是火红的一团。透凉的雪花簌簌落下,乌黑的眸子无力地低垂着,渐渐起了一层水雾,接着就落下泪来。乐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像个孩子一样哭,可能是悔恨自己的自负或是和奖杯擦身而过的遗憾,她的心里充斥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齐齐涌上她的大脑,就这么发泄出来。晚上的风丝毫不温柔地刮过,被眼泪打湿的小脸上通红一片。仰起头想擦擦眼泪,却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高大男人吓了一跳。乐戈愣愣地仰着头看着对方,就连呼吸都忘了。“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哭是离家出走么”男人蹲下身,仰头看着乐戈。他的声音很好听,在冷漠的夜晚显得有些温暖。他手里拿着一块小小的手帕,正在轻轻地帮乐戈擦着脸上的泪水。乐戈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对于眼前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生了几分警惕,哽咽地出声:“你是谁”男人看了看乐戈素净的脸,很是满意地收回了手帕,放进了自己的外衣口袋里。“你不认识我。”男人很神秘地说。他带着一副很大的墨镜,这让乐戈觉得很奇怪,便问他:“你为什么要带墨镜”“嗯我觉得很好看。”男人这样回答。“原来是为了耍帅,你好自恋。”乐戈吸吸鼻子,嘀咕着。男人听了乐戈说的话,舒畅地笑了一下,从胸腔里传出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迎面涌向冰冷的乐戈。乐戈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了男人的左脸,就在嘴角附近,她发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浅浅酒窝,接着就听他问:“冷么”乐戈缩着身子,摇摇头。男人转头看了看便利店,接着又回头跟乐戈说:“等我一下。”乐戈看了一眼男人挺拔的背影,黑色的大衣,黑色的围巾,黑色的鞋子和墨镜。黑色,适合神秘的人。叮铃铃的风铃声响起又渐渐隐去,乐戈看着男人从便利店里出来。他拿着两瓶热饮递给乐戈:“你喝一瓶,另外一瓶拿着捂手。”男人拧开瓶盖,送到乐戈嘴边。“我自己来。”乐戈从男人手里接过热饮,喝了几口才放下。她现在饥肠辘辘,也只能靠这瓶饮料先填填肚子。喝了热饮,乐戈原先苍白的嘴唇渐渐被热流软化,泛出润润的粉色。不知不觉,雪停了。乐戈伸出脖子看看四周,地面皆是雪的影子。“雪停了。”男人说。“恩。”乐戈点点头。“还不打算回学校么”“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学校里跑出来的”乐戈惊讶。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面对她。乐戈被他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垂头撇撇嘴:“我只是想出来单独呆一会。”“怎么不找朋友陪着你”乐戈摇头:“太丢脸了。”“怎么了”男人紧接着问。乐戈瞥了他一眼。有些烦躁这个陌生人会来管她的闲事。但转念一想,既然是个陌生人,向他发泄一下自己心里的压力,也倒不是不可以。更何况,对方似乎洗耳恭听。犹豫了一会,乐戈开口:“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不会。”男人的嘴角扬起:“只有我和你知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我比赛输了而已。”乐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鞋面沾了一点雪:“因为我太骄傲了,比赛前都没有好好练习,所以就输了比赛。一定让老师失望了。”“那你现在在想什么”“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想,一片空白。”“知道接下去该做什么么”男人这样问。乐戈抬头看他,有了黑色的镜片遮挡,乐戈看不到对方的眼睛。“回到学校,好好的睡一觉。可能一时半会你忘不掉今天所经历的,但这件事会成为神奇的动力,会在你的背后稳稳地撑住你,在你快要放弃的时候也会推你一把,将你拉出灰暗。你可以另辟蹊径,再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重新站上舞台。换一个方式,寻找一个可以完全展示你自己的机会,能够让你更好地证明自己的机会,用满载而归来告诉你的老师和同学。”男人看着乐戈,嗓音清晰而温柔:“你是一个值得他们期待和支持的人。”一束光柱闪过,乐戈被那车大灯刺到了眼睛,用手揉了揉眼睛,眼眶红红的看向男人的脸,这回她看清了对方的脸。乐戈想,要是他摘下墨镜,一定是个帅哥。“恩,我会的。”乐戈收回视线,低下头,脸上浮上一丝粉色。乐戈轻声说,语气却是认真和真挚:“我会张开自己的翅膀,重新飞上那片,属于我的天空。”男人伸出手,摸了摸她额前乖乖的齐刘海,温热的气温丝丝缕缕地传递到乐戈凉凉的皮肤上。她垂着眼,温顺地任由男人摸她的脑袋。她的头发被她养得极好,从来不染不烫,发膜营养油又是样样不落地滋润着,让他“爱不释手”也算情有可原。顺着发丝,指节擦过乐戈的脸颊,卷来温暖的体温,融化了冬日的冰雪。乐戈没有在校外过夜,因为男人逼着她让她用他的手机打电话给她的朋友。乐戈乖乖地听了他的话。后来,男人自然是离开了,没有留下姓名和任何称呼,却把自己系着的围巾送给了她。突然地来,陌生地走。在乐戈的心里,对方就是个神秘的男人。听她倾诉,由她宣泄,一直都是无害的面对她。本以为这个晚上会很孤单,但其实很温暖。“郁先生,遇见熟人了”温热的车子里,司机老王轻声问。郁景年摘下墨镜,转眼看向窗外那抹亮眼的火红,唇角缓缓勾起愉悦的笑容,“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司机搭话:“小姑娘长得水灵,挺不错。”见小姑娘很听话地躲在开着暖气的便利店里取暖,郁景年收回视线,对司机淡淡地说:“走吧。”黑色的汽车发动,很快驶上了高速。2小时候郁景年到达目的地,一进包厢就闻到满室的酒气,穿着西装的男人见郁景年来了,笑了一声站了起来,走进郁景年然后手就自然地拍拍郁景年的肩膀,语气熟络地说:“怎么那么慢啊我们都到齐了,就缺你一个。”郁景年淡笑:“路上下了雪,耽搁了一阵。”“废话不说,姗姗来迟的自罚三杯”男人话音刚落,包厢里众人就起哄。这是规矩,郁景年没推辞,干杯酒仰头就干,喝完了面不改色,笑容依旧。男人领着郁景年走进包厢深处,那里有几人衣着不凡的人正相谈甚欢,“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张总,这是李总,最近这两位都赞助了李天王的巡回演唱会,还有这是王总”千篇一律的饭局,令人厌烦的氛围,现在的郁景年正值事业上升期,一丝一毫不能出错,饭桌上的谈笑拍马屁换来他的更多机会,为了离梦想更进一步,他也不得不低头,也是为了成长。成长,沉甸甸的两个字,饱含的一切难以用简单的文字来形容。我和你,都在学习和成长,未来若是有一天再遇,我希望能够看到你的发光发热,能够再让我的目光为你驻足,流连忘返。56最后一场演唱会在首都举行,正值温暖的5月,乐戈也追随着郁景年的脚步来到了首都。视线所及,恍如银河,暗黑的幕布上点缀着璀璨的荧光碎星,忽闪忽闪。四周皆是静,期待着,行星爆炸,盛景降临。就在众人屏息以待时,巨大的ed屏幕被点亮,隐约显现的光影掠过,随着3d影像渐渐推进,飞快前行的流星擦过每个人的虹膜,这光亮就如火花般有了温度,并且就在这稍纵即逝的一秒就点燃了所有人的心。瞬间,“郁景年”这三个字就如势不可挡的热浪重重袭来,席卷了所有人的理智。乐戈转头看身旁的黎念,就见她举着手臂捂着耳朵,表情纠结痛苦。察觉了乐戈的视线,她费力大喊,乐戈仔细翘着她的嘴型,才明白她是在说:耳朵要坏了乐戈无奈耸肩,其实她也一样。“嘘”从远处飘来的声音。倏然就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前一秒的群情激昂就在下一秒戛然而止。寂静,一片寂静,光影照亮了所有人的面貌,骨髓里似乎被注入了鲜艳的荧光,无一不是光彩熠熠。刚才那是郁景年的声音,在座的所有人都无比熟悉。接着就听到鼓膜被敲击,心脏加速跳动,他说数盏帕灯倏地亮起,就如行星爆炸于瞬间破碎时的耀眼夺目。心脏骤停。一秒后,排山倒海的尖叫与欢呼就如那滚滚浪潮,掀翻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