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贼、幻影杀手、吸血鬼没错,它们是巫毒娃娃。这下子,文棠倒是心血来潮,想要和苏胖子讨论点什么。“诶,胖子,我问你啊。”文棠瞬间心情大好,浑身“病状”也像是消失了一般。他坐了起来,盘腿坐在沙发上。“干啥。”苏晟东此时憨厚又疑惑的表情跟二哈似的,他盯着文棠一秒亮起的目光,心想着文棠这家伙,该不会是要找他商讨复仇计划吧。“苏胖子,你知道什么诅咒人的方法么”看着文棠兴奋异常的目光,苏晟东不免吓得一个激灵,深深觉得此时的文棠像是被恶魔附体。他咽了咽口水,紧张地回答:“不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谁平日里闲得无聊会去打听这些东西苏晟东考虑再三,唯恐文棠会把隐藏的怒火往自己身上烧,于是又补充一句:“这种东西你们天蝎座不是应该最清楚吗”你不知道,来问我怎么可能问得到苏晟东心想着,心中暗自庆幸着文棠还是个正常人,起码没有去研究这些令人害怕的东西。可是他错了,大错特错,他把文棠看得太普通了。只见文棠撇了撇嘴,无奈地说道:“知道是知道,但是那些诅咒都有三倍反噬,我玩不起啊。巫毒娃娃的仪式又太麻烦,我懒得弄。”“你你真的知道”苏晟东歪着脖子看他,似乎被吓傻了。他愣在原地,面无表情且目光呆滞。“不然呢”文棠疑惑不解地反问着,并没有发现胖子的异常状态。苏胖子继续原地石化,内心突然有种跪下来的冲动。文棠,你他妈太可怕了。此刻,他的内心正咆哮着。在他的心中,此时的文棠犹如一条埃及眼镜蛇,正张开嘴露出那尖又长的毒牙,放肆地大笑着。“算了算了”苏晟东心累地挥了挥手,“我出去玩会儿。”“哦,拜拜。”文棠说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打了个哈欠又安逸地躺下了。终于摆脱文棠的苏晟东站在室外,分外夸张地深呼吸着,仿佛是一个命悬一线的将死之人,终于逃脱了死神的手掌一样。他在校园里漫步着,高大的法国梧桐和香樟树井然有序的排列着,像是守护这所学校的守卫。这些树足足有五、六层楼那么高,一定在这里生长了许多年,搞不好也诞生了零星灵性。向四周肆意延伸的树枝挤满了茂密的、颜色有深有浅并且大小不一的叶子。于是明媚的阳光照下来,投在水泥路上的,则是大片大片的阴影中,形状各异的散碎光斑,明亮而又好看。像是太阳神留下的温柔的痕迹。有时候,一片叶子就在光线中落了下来,像坠落的深绿色蝴蝶。“唉,那个胖同学过来一下”不远处,一个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这完美的画面,和恰到好处的令人心醉的寂静,使得苏晟东有点儿不高兴。他闻声扭过头去,是一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她的脸上戴着白色口罩,于是蜡黄的脸色变得十分显眼。她比较枯黄的头发虽说扎了起来,可还是有些凌乱,一些碎发迎风飘扬。苏晟东认出,这是学校的保洁人员,因为当她从绿化带的灌木丛后走出来时,身上穿着工作服。以及,手里握着一把已然生锈的大剪刀,还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装了一些叶子。“阿姨,怎么了”他走了过去,发现那中年妇女眼神透露着焦急,额头有一层细汗,她的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非智能机。“胖同学,你帮阿姨一个忙行不行帮阿姨修剪一下灌木丛”那保洁阿姨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道:“阿姨的女儿生小孩难产了,阿姨要去看她,很急,真的很急。”她微微驼背,腿有点儿发抖,似乎急得要哭出来了。“啊可以啊。”苏晟东不忍心拒绝,也不知改如何推辞,只能一口答应。“谢谢,谢谢谢谢。”那保洁阿姨连连道谢,将剪刀和塑料袋交给他,“弄好后放到校医室就好,谢谢你胖同学,真的谢谢你”她说着,转身一路小跑,同时又拿着手机按了一下,带着哭腔喊道:“喂,你跟女儿说,我马上到,马上到。”苏晟东朝中年妇女离开的方向盯了一会儿,又低下头瞧了瞧手里的“劳动工具”,再抬起头来,望着一旁已经修剪完毕的接近球形的整齐灌木,“嘿嘿”地坏笑起来。“醒醒。”正做梦的文棠睡得正香呢,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推他。他睁开眼,当一切还都是模糊不清的时候,一堆不明物体突然朝自己脸上倾洒下来。“狗儿子,surise”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了苏胖子既欠揍又兴奋的声音。文棠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骂人,可眼珠子一转,硬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吞回了肚子里。他心里清楚,自然会有人来收拾这该死的胖子,他只需要静静地等着就好。“咔嚓”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苏胖子正纳闷着文棠居然如此淡定没有发飙,储药房的门忽然被人打开,又把苏胖子吓了一跳。苏晟东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今天会不会被吓死在这里。穿着白大褂的校医拿着本书从里面走了出来,“咦,地上怎么这么多叶子。”校医往沙发那儿望了过去,发现文棠身上的叶子也有不少,而他旁边的苏晟东手里提着的白色塑料袋里,还有一点儿存货。“胖子,是不是你干的,赶紧给我扫干净。”校医走上前拧住苏晟东的耳朵,来了个九十度转弯,疼得他直道歉求饶。校医又从角落里拿来了扫把,“去吧,无聊的皮卡丘。”、水管爆了文棠斜着眼瞅着苏胖子一个劲儿地喊“校医我错了我错了”,心里乐开了花儿。没过一会儿,校医见苏晟东撇着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将扫把拿了回来,不禁感觉他有些可怜,于是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事不要那么无聊,多运动。”“好啊校医,那我们来玩斗地主呗”苏晟然眼睛一亮,像是脑抽一般把这个荒谬绝伦的提议说了出来。文棠的目光中,校医盯着胖子沉默了好一会儿,估计琢磨着怎么损他呢,于是他捧腹大笑起来,又回想了下胖子说出那句话时二哈一般的表情,文棠真怀疑自己会不会笑出八块腹肌。结果校医沉默地看着胖子大约三分钟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看咯,校医生气了。”文棠幸灾乐祸地说着,还朝苏胖子挤眉弄眼,“你等死吧。”“放你的屁,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苏晟东虽说心里发慌,可还是顽强地与他辩论着。“你就等他告老师吧,斗地主,哼哼。”文棠继续讥讽着,苏胖子老脸一红,索性不再理他。然而等校医回来,手里却提了一大瓶橙汁和几盒饼干薯片,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未开封的文棠走下来凑近一看,顿时目瞪口呆,苏胖子瞧见了,也被吓得原地石化,继而露出饿狼般贪婪的目光。不久后“一个4。”“一个2。”“不要。”“对三。”“嘎吱”“死胖子你别老吃东西,玩不玩儿了。”“玩玩玩,对k。”“你傻了吧,对二。”“炸”“卧槽,6666校医厉害,是在下输了。”文棠一边打牌,一边打量着皮肤白净的校医,心想着:嘛,这校医还是太年轻啊。他们就这么一直虚度光阴,玩儿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斗地主。而课间在教室写作业的吕洺安,突然听见有人叫他,抬起头看,居然是朱悦。他想了想,她必定是来问文棠行踪的。“那个,文棠怎么一下午没来噢。”朱悦愁眉苦脸,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吕洺安在心里嘲笑她道:哟,把他俩拆散了,现在是要准备正式上位,管东管西了是吧。当然,他表面怎么可能表现出来自己的内心想法,他对朱悦友善地笑了笑,“他生病了,在医院。”“啊”一听这话,朱悦立马变了脸色,“他没事吧”“嗯”吕洺安低头不语了一会儿,面色难看起来,“可能有些严重。”“他在哪家医院快点告诉我呀。”朱悦急了,双手敲着文棠的桌子。吕洺安看她急成这副德行,心里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抱歉,不是我送他去的,是苏晟东。”“我不管啊你告诉我嘛,快点告诉我我要去看他。”哟,居然无理取闹来了。吕洺安心想着,继续编故事:“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喂,你跟他不是很熟吗”朱悦一时激动,火冒三丈地冲吕洺安嚷嚷起来。可是我跟你不熟。吕洺安忍住了没把这句话给说出来,在心里斟酌了一小会儿,说道:“可是我不知道,你发火又有什么用。”然而其实他原本想说的是:我就不告诉你,你能拿我怎样。“算了算了”朱悦跺着脚,怒不可遏地离开了。她走后,吕洺安在心里回想着文棠平时因为她愤怒的样子,以及偶尔发现他欲哭无泪的表情,感慨万分地摇了摇头,“啧啧。”下午一放学,吕洺安就火急火燎地朝校医室奔了过来,结果看见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扑克牌以及垃圾桶里的零食包装袋,似乎明白了什么。“哟,你们哥仨挺清闲啊。”说完,他又冲着文棠一副“求表扬”的表情说道:“本来朱悦要来的,我没让她来,我怕把你气”“嘘”吕洺安话还没说完,便被“嘘”着飞奔而来的苏晟东捂住了嘴。“傻逼你干嘛。”吕洺安拍开胖子肉嘟嘟的肥爪子,不明所以地瞪了他一眼。只见胖子神秘兮兮地凑近了,悄悄说道:“你自己都说了他会气死。”“噢”吕洺安心领神会,做了个“明白”的手势,转过头去,“咳咳,文棠啊,准备在校医室浪到几点啊”“”文棠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道:“你们先走,我想静静,晚上会去上自习的。”“愿静静早日来看你。”吕洺安一脸灿烂地笑着说完,拉着苏晟东先行离开。“问候你大爷。”文棠对着他俩离开的身影,平静地骂道。校医又躲在他宝贝的储药房里,文棠独自盘腿窝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的梧桐树黯然神伤。学校的广播一如既往地放起了音乐,歌声像精灵一样飘舞到了校医室来。看着你看窗外悄悄变红的夜轻轻的你的手又握紧了一些该不该让你到我的世界etaoss start fro here无所谓慢慢来迷宫一样的未来转一个圈会到哪里我喜欢爱情有点神秘i donaost care where we go文棠静静地聆听着这首歌,与此同时,脑子里思考着一些事情。如果他对她态度不那么差,会不会她的言行举止就不会那么偏激了。其实他一直生朱悦的气,可能只是怕王思云会生他的气吧。说不定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他错了。或许只有当人彻底绝望了,才能真正理智、冷静下来。爱一个人怎么开始啊像街上走过那些人们转一个弯预见美好start fro here无所谓慢慢来迷宫一样的未来转一个圈会到哪里他听着歌发呆,面无表情目光空洞,像一具死寂的无魂空壳。温度依旧趁人不注意悄然变换着,时间点滴流逝看似缓慢,可一眨眼也就过去了。一切似乎回到最初的时候。有三个好兄弟疯疯癫癫,互相找对方的嘈点作为乐子。有两个好姐妹整天粘在一起,从作业和背诵谈到美食与风景,无话不说。有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却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有两个人只是普通同学,仅此而已,再无其他。而在所有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或者虚度光阴游戏人生时,一个月已经过去了。晚自习时,雷公肆意怒吼,电母眼中火光闪烁,这小两口似乎吵架了。而雨神苦口婆心地在一旁劝说,于是降下了倾盆大雨。没过一会儿,便把地面给淹没了,再一会儿后,积水已经没过脚踝。文棠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发呆,心想着这大暴雨真是来势汹汹,丝毫不亚于当初他出黑板报时的雷阵雨。黑板报,等等,停下。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脑子一乱,皱起了眉头。这些矛盾频繁的日子,文棠没有一天不是抑郁寡欢,把不愉快压抑在胸口。久而久之,身体便出了毛病。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文棠会开始心绞痛了,那是真正的心如刀绞,程度时重时轻。好在不是什么大病,因而文棠并不在意,忍一忍,也就过去了。黑板报带给他的记忆里,有某个时段,是他不愿面对的。而思想此刻却并不听从他的指挥,失控了。它偏要冲到关于一个人的记忆里去,继而拉扯出一大串的悲凉回忆,看上去像是在放一场关于悲伤和失败的电影。于是文棠撇着嘴,缓缓低下身子将头靠在了桌子上,右手握拳按住胸口。又开始痛了。他视线开始模糊,想要停止时间。“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