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十年啊,要是我肯定闷疯了。”南软把话题越绕越远,两个蛹也乐得跟她瞎扯。穆却沉不住气了,他急急插嘴:“你们怎可能在这里呆了一百多年地脉皇朝的人不是常常进蜡烛馆吗你们挡着路,他们怎么进去”灰蛹大声笑了起来,笑得整个丝层剧烈地收缩:“哈哈我说人类啊,你们还真有趣要进蜡烛馆可不是只有这条路,地脉的孩子从来都不会走这条路的”说到这里,灰蛹的声调忽然低了下去:“说起来,似乎好多年没见过地脉的孩子了,他们以前还常常来陪咱们说说话,现在是怎么啦”“地脉被灭族了。”穆朝两个蛹严肃地陈述事实,“地脉族人生性暴虐,杀害了许多人类,被圣帝罗和诺叶两国联手歼灭了,现在只剩下几个遗孤。”“你说什么”白蛹大惊失色,“地脉的孩子被杀了”灰蛹的声音明显冷峻起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地脉的孩子怎可能会暴虐怎可能会杀害人类”穆紧握重剑,提防随时到来的变故,南软见状狠狠瞪他一眼,径自回答:“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想到蜡烛馆去看看,我们的一个朋友是地脉族人,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她,找她了解清楚一切始末”“唔”灰蛹支吾两声,似乎是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人类,你们不会去伤害剩下的那几个孩子吧”穆正要说话,却再次被南软瞪了一眼,还被狠狠掐了一把,痛得他只能闭嘴。“如果他们如你所说,并没有杀人的话。”南软定定望着两个蛹,用最认真的语调承诺,“我以南软芙奈西露亚圣安蒂奇斯佛洛莉斯亚古当落绯之名起誓,绝不伤害无辜者。”两个巨蛹怔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人类,你的名字好长啊。”琉弯腰大笑起来,果然是这样,每个人听到南软的全名都会嫌这名字太长。南软尴尬地摸摸脖子上的小瓶,又向着白蛹问出关键性问题:“现在我可以炸掉你了吗”这蛹挡着道,谁都过不去啊。白蛹忽然轻轻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无限的落寞:“呵呵人类,或许炸了我也好,起码不用再等待了,这两百年,真的太长太长。”要忍受在蛹里漫长而枯燥的光阴,如同被囚禁的犯人般不得动弹,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痛苦。“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个蛹”南软不解地抬头,望向甬道上方闪亮的岩石,“若是你离开了,不就自由了吗”“是的,我确实能够随时离开。”白蛹起伏几下,声音里透出几分苦涩,“可是蛹里有我的孩子啊。”南软笑了,伸平双手作飞翔状,淡淡问道:“自由和孩子,哪个重要”两个巨蛹霎时便是一震,它们从来没有权衡过这二者的轻重。巨蛹静静沉默了好久好久,一呼一吸间都在不停思索南软的问题。南软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一动不动地等待它们的答案。绵长的甬道里只有此起彼伏的细微呼吸声,在昏暗的空间滋长了冷寂的气氛。又过了一段时间,灰蛹才沉声开口:“如果是我,我选择自由。”随着话音落下,灰蛹上的一层层丝迅速剥落,哔哩哔哩的破裂声响彻整个甬道。一段金紫色的翅膀首先从破蛹中探出来,接着是头部,两条长长的触须左右摇晃着散发荧荧的微光,再接着是乳白色的椭圆身体和整双巨大的翅膀,华丽的紫色羽毛上镶满耀眼金边,在舒展的一瞬间勾魂摄魄,夺去所有人的视线。囚羽,犹如世间一只最雍容华贵的蛾。那只金紫色翅膀的囚羽呼啸着向甬道出口处冲去,羽翼扇落的风中夹带着它最后的话语:“这双翅膀要是不飞往天空,简直就是对它的侮辱老朋友啊,我在外面的世界等你”拥有绚烂翅膀的囚羽,原本就该属于苍穹没有自由的囚羽,又怎能算是天空的生灵灰色的破蛹蔫蔫地瘪了下去,掉到地上,蛹中隐隐现出一个小小的尸体。那是灰蛹死去的孩子。越过瘪了的灰蛹,穆四人可以很清楚看到甬道前方透来的淡蓝微光。南软眯起眼睛望着它离去的方向,淡淡一笑,又转向白蛹:“那么你呢”白蛹哀伤地叹了口气,重重丝层用力扩张收缩,像在应和这声叹息:“我向往自由,可是这蛹里,有我的孩子啊。我怎么能够抛下自己的孩子不管呢”南软走上前温柔地张开双臂,将身子贴上白蛹,感受着它一起一伏的呼吸,然后小声说:“你是一个好母亲呢。”白蛹表层散发着柔和的体温,它用淡定而温宛的声音回答:“谢谢你,人类。我想,总有一天,等我的孩子长大了,我也能够去看看外面的天空。”它顿了顿,又补充:“总有这么一天的。”琉在未律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上前,伸出手像南软一样环抱着白蛹:“那你接下来可就要忍受九十年的寂寞了,你要坚持啊”白蛹应了一声,话语里落下千分之一秒的迷茫:“果然最终还是摆脱不了囚羽的宿命呵我这样的选择错了吗”南软脸颊蹭着柔软的银丝,缓缓摇头:“不,谁都没有错。它选择了自由,因为它是属于天空的;你选择了等待,因为你是一个母亲,谁都没有错”翅膀,自当扑向天空,囚羽生来就是为了朝着天空飞翔。母亲,自当哺乳幼儿,囚羽生来就背负着繁衍后代的责任。面对着同样的问题,虽然选择了不同的答案,但每个答案里都有各自无可奈何的苦衷。谁又能断言,白蛹或是灰蛹的选择是错的呢、蜡烛馆题记:经常搭讪不是好行为,因为你看上的那些美女,说不定都是有后台的。驻站的分割线南软四人跨过残破的灰蛹壳,朝着甬道前方继续行走。琉在未律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看看身后的蛹,无限怅惘:“如果伽寐在的话,一定会吓到哭吧。”南软的嘴唇翕动几下,正要说话,却看见穆抬起手,说:“你们快看。”她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甬道尽头处有一堵高大的门,呈哑红色,门上镶着诡异的图案,那图案犹如一根根长短不一的蜡烛在熊熊燃烧,煞是壮观。门上并没有锁,也没有门把,穆走上前轻轻一推,吱呀吱呀几声门便开了,数十道橘黄色的光芒从门的另一头射过来,将昏暗的甬道照得亮堂堂。“什么人”门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什么人在哪里”南软上前几步走进门里,门内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整个房间都是岩石砌成的,天花呈圆塔形,中间高高地尖起。四面墙壁的边上整整齐齐摆满了石桌,桌上是无数的蜡烛,有的冒着明亮的火焰,有的倒在一旁,融化的蜡水一路淌开来,又慢慢冷却,凝固在桌面。房间正中站着一个高大中年男子,五官棱角分明,零碎刘海遮过英气勃勃的眉梢,嘴角挂着几分戏谑的笑意,下巴上几丝青髯为他平添三分不羁。他戴着一顶宽檐帽,穿着一件宽松的法袍,左手拿着一根刚点燃的蜡烛,右手手执法杖,正饶有兴趣地望向蓦然闯进来的南软四人。那人轻轻放下蜡烛,懒洋洋倚在石桌边,扬起眉毛:“啊哈,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几个人类小鬼啊。”穆分开双腿,将重剑竖在胸前,警惕地发问:“你是什么人”男子哭笑不得地摊开手掌,表情很是有趣:“小鬼,你莫名其妙跑来我家地盘,还问我是谁,这是不是有点太滑稽了”南软很没形象地伸个懒腰,又摸摸左臂未曾痊愈的伤口:“你是地脉皇朝的族人吧你家地盘的人可一点都不热情好客,该好好管管了。”她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教训对方。男子瞥了她一眼后,忽然站直身子,又盯着她看了几秒,接着摆个姿势,笑嘻嘻地向她抛飞吻。“小美女,欢迎来到半地狱半人类血统的地脉皇朝哟。”他无视一旁浑身神经紧绷的穆,径直朝南软走过去,“要不要我带你参观下”穆生怕南软会遭到攻击,二话不说马上举剑往男子身上砍去。男子轻嗤一声,随手抓过身旁的一根蜡烛,法杖杖尖在蜡烛上微微一碰,一道火苗砰地急速窜起,犹如蛇般蜿蜒着向高处拔节,那姿态,那火势,让人不由自主想起了妖媚诡谲的鬼舞。穆一怔,动作有了几分迟疑。随着火苗的窜动,男子身前的地面迅速裂开几条长缝,一块块细碎的岩石纷纷弹起,带着轰隆隆的巨响。从裂缝中竟突然冒出一个带角的头那头挣扎两下,又从地下探出两只锋利的手爪,砰砰两声打碎岩石,从偌大的缝隙中爬出来,抖落一身碎土。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生物头顶长着两只矮小的角,眼珠圆鼓鼓,还带着呆滞的神情,手爪又粗又长,双腿稳当当踏在地面,灰褐色的身体硬得仿佛随时能与岩石堆融为一体。这大块头的家伙与他们在冥盾列车遇到的不明物体竟极度相似穆的重剑一下子收不住势,咣当一声撞在那生物的胸前,溅起灿烂的火花。那生物不满地低吼一声,居然毫发无伤。“地脉鬼去跟这小鬼玩玩”男子这头才高声发令完,那头又把视线落回南软身上。地脉鬼原来这就是被称为“地脉傀儡”的生物地脉鬼嚎叫一声,挥舞两爪向穆扑去。它完全无视对方的武器,因为它的身体早已坚硬到不必畏惧任何物理攻击。穆脑中灵光一闪,立时身形一挺,平地拔起,平剑直朝地脉鬼的双眼刺去。琉则抽出背后的精灵之弓,搭箭上弦,细细瞄准地脉鬼的眼睛。经过多次的战役,他们渐渐学会在战斗时抓准敌人的弱点来攻击,这种本领随着战斗经验的积累,潜移默化地在他们心里扎了根。地脉鬼左爪一把握住穆的剑,右爪朝穆的脖子抓去。它的动作虽然笨拙,但力道却非常狠,手爪的每一下挥动都带起一阵劲风。穆只能凭着敏捷的身姿不断躲闪,以避开致命的攻击。未律由于不曾拥有任何攻击系技能,只能在一旁干着急。那边穆和琉正打得火热的时候,这边南软却和男子聊得起劲。“小美女,你芳龄多少岁啊家住哪里有对象没有”男子像连珠炮弹似的不断发问,仿佛要一次将南软家宅查个清清楚楚。南软没有回答,只是趁着机会迅速瞥了一眼房间四周,无数的蜡烛堆满视线,数量之多似乎数也数不尽。她垂下眼帘,心中光念电转,若是这男子不停地点蜡烛,那木头岂不是要打架打到半死“哎,小美女,你怎么不说话啊”南软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懒洋洋回答:“我说这位大叔,你也一大把年纪了,还来骚扰我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不害臊啊你”她再次发挥威力无比的毒舌本领。男子也不生气,只是满脸无奈地摊开双手:“唉,你以为我想这样啊要不是皇朝都没人在了,我也不用老是闷得发慌啊”他完全忽略背后不远处正生死相拼的几个人,径自苦恼地摇着头:“现在天天对着那个冷冰冰的丫头,说十句也不答理我一句,唉,生活真是无趣啊。”南软心里一个咯噔,急急问道:“冷冰冰的丫头你你是指舞轨吗”男子眯起眼睛,重新打量了南软一番,目光最后定格在她腰间的法杖上。南软的法杖很特别,大概世界上就这么一根这样的法杖紫红色的杖头上缀着玛瑙雕成的蝎子,杖身没有宝石,没有花纹,只是刻满了各种古怪的术文。或许正由于她的法杖太特别了,以致男子一下子便认出她:“这根法杖这根法杖你是那丫头说的南软”南软心里又是一个咯噔,正想发问,却听见琉怒喝一声:“南软快闪开”、毁灭题记: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书画,建筑,生命都一样。为祸人间的分割线南软下意识地往旁边一侧身,一支短箭呼啸着从她耳边擦过,直插向男子脖颈男子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他往横里一提法杖,身子急急后退,避过短箭,又喃喃念了两句咒语,整个人竟慢慢变得透明起来“别逃”穆大喊一声,朝男子直冲过去。那男子笑嘻嘻地望着南软,逐渐消失在半空:“南软,哈哈小美女,我们能回到皇朝还是多亏了你的传送啊哈哈”话音刚落,人已无影无踪。穆眼睁睁看着男子消失在房间里,一时不知所措,只能无力地垂下重剑。琉愤怒地一跺脚,咬牙切齿:“可恶竟然让他给溜了”南软转过视线,发现刚才耀武扬威的地脉鬼如今半个脑袋嵌进石壁里,胡乱挥舞着手脚挣扎着要把头。她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我说琉啊,这是什么状况”琉翻着眼珠子,一扬手:“哎,这大块头简直就是个白痴,一点脑子都没有,只知道拼命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