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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言的眼睛瞪得老大,他这些日子给她读的都是些旧史,本以为考核内容乃是前朝旧事,谁料忽然让她画起这当朝的疆域图来。再说这地理疆域乃是军政机密,她一个文职小吏到哪里去打听这兵部之事冷修见她时而蹙眉,时而抓耳,联想到三年前在书院之时,知言虽是先生最为喜爱的弟子,却从不与他们一道读书。她不是洗衣做饭,便是挑水做活,偶尔蹲在门外,听先生讲课,自己便蹲在地上写字。他曾问过先生,为何不教知言一同读书。先生吹胡子瞪眼道,他在此处白吃白住,难道还要白白读书不成。听闻知言是个孤儿,被先生捡了回来,养在书院,时常给先生帮忙打下手。有一回午后,众学子正在做文章,便见先生眯着眼,躺在长椅上睡着了。睡着睡着,突然骂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做文章”众人只道先生睡觉是假,监督众学子是真。一个个皆屏气凝神,再也不敢分神。许久,又听先生道:“说起读书习字,举一反三,尔等却连知言都不如。”先生就这般得意这个捡来的少年冷修倒想看看这位新晋的掌故有何能耐。“冷大人又在发呆了”知言轻声问。“画好了”冷修轻咳一声,面色大变。陈国居中,定都西京。东北有黎国,东南为周,三国鼎立的局势一目了然。陈国的州郡划分,山脉走向,水域河流亦是清晰可见。那一笔一墨一山河,竟与他曾见过的疆域图极为相似。无言书院绝没有陈国的机密山河图,那么此时此刻,坐在冷修面前的新晋掌故,竟然是根据旧史所述,将这疆域分布推断了出来她竟能将文字所述演化为图纸冷修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知言却以为自己做得不好,心虚道:“可是与实际相差太多”“嗯。”冷修故作玄虚,“念你年纪尚轻,倒也难怪。明日便随我入宫罢。”“谢大人”知言面上一喜,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稳稳趴在案上。冷修还想说些什么,便见新晋掌故气息平稳,呼吸均匀,竟是困倦得睡着了。他端详了许久,顺手将那图纸拿起来,放在火烛上烧了。次日一早,知言便随冷修入宫,直奔龙隐殿而来。陈帝于半年前身体直转急下,不得已在龙隐殿休养,国事便由东宫那位主持。冷修步伐很快,知言小跑才能追上。她一边前行,一边捉摸着要如何化解尴尬的碰面,期盼着皇帝陛下将她忘却了才好。冷修忽然停步,知言便在他身后站定。见一行袅娜宫娥缓缓而行,为首的那位美艳无双,却是与太子殿下偷情的鸾贵妃瞧着知言痴傻的模样,冷修喝道:“还不跪下”知言回神,学着冷修的样子伏在地上,低低说了一声,“鸾妃娘娘千岁”鸾贵妃斜眼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将身后那位宫娥手中的小盅捧在手上,进了龙隐殿。有女眷在内,下臣只得在外候着。冷修将声音压得极低,“宫中娘娘身份尊贵,但凡见到便要回避,万不可像刚才那般直勾勾地盯着看。”“谢大人教诲。”知言嘴上这样说,却悄悄的抬起了头,看到龙隐殿门口那位头发花白的公公正一动不动地瞅着她。那内监生平阅人无数,却从未见到过这般神似的,不由张大了嘴,将惊呼咽进喉咙里。紧接着便听到了室内杯盘狼藉之声,男子的暴喝声与女子的哭声不绝于耳。鸾贵妃便红着眼从殿里出来,头也不回地跑了。一行宫娥面面相觑,急忙跟着自家主子走了。“烦请张公公代为通报一声。”冷修的额角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心想今天来得也忒不是时候了。张公公头发花白,叹了一声气,便入殿禀报去了。知言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轻声道:“这位张公公是伺候陛下的老人么”“何止是伺候过陛下,连先朝那位都伺候过。”冷修说罢,便见张公公晃悠悠地出来了。尖细的嗓子发出古怪的声音,“陛下龙体欠安,这位掌故大人随老奴进去便好,太史令大人请稍等片刻。”知言与冷修对望一眼,一咬牙,壮着胆子独自上前。屋内香气氤氲,教知言想起她初见陈帝之时,他在她身后,那香气亦如今日这般,教她没由来觉得舒服,仿佛在哪里闻过。此时此刻她在反应过来,那香味乃是皇帝才能用的龙涎香知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缩着脖子低着头。她不明白,为何在她的记忆中,龙涎香似乎是一种稀松平常的味道“抬起头来。”皇帝的声音清冷威仪。知言还未扬起脸,便被人揪住衣襟扯到了榻上。她与陈帝坐在一处,眼对着眼,鼻对着鼻,还真将对方看了个清清楚楚。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努力码字达到3000,三千是jj历史上的一小步,却是龟速唐某里程碑上的一大步。今后都按照这个字数来吧尽量让每一章的内容更充实些。、十七章 何以自持“唔还真是难得找了个如此相像的。”皇帝分明是笑着的,却教知言浑身颤抖。“下官冒犯天仪,罪该万死。”知言口是心非,试图找个理由从龙床上滚下去。“送了女人不算,又送了个男儿过来,难得朕的儿子们有这份孝心。”皇帝一松手,知言便跌坐在龙床上,她眼疾手快,连滚带爬跪在地上,险些将脸也贴在了地面上。“下官许知言,乃是新晋掌故,见过陛下。”地上的声音闷闷的。“姓许”皇帝看了她一眼。“是。”知言抬头,这才发觉皇帝冷峻的面容与太子孔诏太过相似,同是冷峻而威仪的模样。“你的文章,朕看过了。”皇帝说着便伸出手来,这是要内监上去扶他一把。知言瞧见四下无人,索性自己上去,扶皇帝起身。“到底是个执笔的。若是朕想将鸾贵妃载入史册,你当如何写”谁料皇帝陛下突然这般问。知言一时拿捏不准陛下的意思,但先生曾经教导过她,当遇到学问、见识、眼光都高于自己的人忽然发问,与其卖弄才学,不如老实作答。知言几乎是不假思索道:“帝缠绵病榻,贵妃鸾氏,衣不解带,尽心侍奉数月。”皇帝今日尚未梳头,花白的长发散在脑后,“若是改朝换代,教你抹黑朕呢”这位大陈皇帝陛下这么快就预料到了身后事知言顿了顿,“上暴虐,龙体抱恙,无人近前。贵妃鸾氏奉药,帝大怒,杖杀于殿前。”“放肆”皇帝果然大怒。知言索瑟着身子跪在地上,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不是先生教她如实作答的么。“好个上暴虐”“暴怒”过后,皇帝陛下严肃的一张脸上居然惊现微笑,他瞧了她一眼,道:“平身。”知言这才敢站起来,却仍是低着头不敢妄动。“学问尚可,只是脑子笨了些。”皇帝言毕,随手批起一件外袍,敞着明黄的领子就这样出了门。“你随朕去书房走走。”知言不知皇帝心中所想,只得快步跟上。殿外的张公公与冷大人俱是一惊,伏在地上静待陛下发话,可皇帝像是没看到二人一样,就这样径直向书房去了。这位大陈皇帝,年轻时是魏国大将军,戎马半生,沙场点兵。而今虽然上了年纪,也是个高腿长,健步如飞的男子,虽说缠绵病榻数月,仍是疾行如飞。知言以跑代走,勉强能跟上。御书房冷冷清清,像是许久无人来过。也难怪,听说自从皇帝生病以来,国事均由太子处理,久而久之,御书房反倒闲置了。“你的模样,朕瞧着也不讨厌。”皇帝自案上拿起一卷画轴,不顾她在场便徐徐打开。知言眼中的震惊一闪而过,那画卷上的女子迎风而立,黄袍凤冠,乃是至高无上的打扮。此人她认得,不正是先朝魏皇后么为何周世子与陈国皇帝都喜欢收藏魏后的画像“字倒也写得不错。”皇帝一一打开卷轴,自言自语道:“若你是个女子,倒是与先朝皇后有几分相像。”知言早一股脑地跪在地上,“下官该死。”“起来。”皇帝不理她,兀自整理着卷轴,“就凭你这张脸,朕也不会为难你。”知言生平第一次感谢自己未曾蒙面的双亲,给了她一副好皮囊。偷眼去瞧那神色认真的皇帝陛下,他竟一人对着画轴发笑,那模样倒像是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莫非这位皇帝对先皇后有意否则怎能放任鸾贵妃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否则又怎能纵容自己在此处她不由想起在周世子府之时,何子非曾竟说过,大陈皇帝陛下倾心于一个女子,不惜杀其夫屠其子。而那个女子,习得一手簪花小楷。方才他夸奖她的字写得好,是否也因为肖似某人比如先魏皇后。而这位皇帝陛下,虽是戎马半生的练家子,却极其擅长丹青。除了那满屋的前朝皇后肖像,知言还眼尖地瞧见了另一幅。画上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妇,与一位少年并排坐在一处的情景,倒像是一对母子。知言瞧得起劲,忽然听皇帝叹息道:“他是我的蛟儿。”掌故清晨入宫,直至傍晚也未从御书房出来。就连午饭,也是御膳房用小碟分别端进去的。太子闻此,不动声色地在东宫处理政务,玉王与御周候并列在侧。太子抬眼去瞧,御周候面上并未见异色,仿佛听到与他不相干之事。三弟的表情可就精彩了,一会白一会红,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骤然收紧,像是担心着什么。就这么个心无城府的弟弟,亏他前些日子还担心此人欲与他争夺这至高无上之位。“看来父皇倒是纵容这新晋的官员。”太子此话一出,玉王眉头一皱。“本宫瞧着这许知言倒是面熟,像是一位故人。”太子的眼睛紧紧盯着玉王,只见他温和如美玉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绯色。“世子以为如何”太子眯着眸子问。“所以我才将他逐出府中。”何子非连忙解释,“却不想教人误会,说我有那等龌龊的心思。”堂堂御周候府中,藏着一位和当朝贵妃面貌相近的男子,任谁都会以为此人有不臣之心。对于这个小小书童,太子早就有所耳闻,自己的弟弟三番五次向御周候索要此人,都被拒绝。而今此人入朝为官,肖似贵妃的一张脸可谓惊世骇俗,饶是玉王对他有几分念想,也不敢胡来。周世子这一招,既将自己撇了干净,又教玉王殿下求不得,当真是高明至极。太子静静观察着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不由笑道:“世子也到了成家的年纪罢。”何子非点头称是。“可有谁家的女儿如得了世子的眼”太子笑问。“子非身在异国漂泊,哪里敢妄想娶妻生子。”何子非推脱。“吾妹玉瑶,对世子喜欢得紧。”太子也不遮掩。不待何子非回答,玉王抢先一步道:“此举不妥。”“哦”太子凝神瞧他,倒是想听听弟弟的分析。“父皇最为宠爱小妹,不知世子以何为聘”说到此处,温文尔雅的玉王倒像是要把何子非逼入绝境。“殿下说得对。”何子非默然道:“文不能定国,武不能安邦。上无父母庇佑,下无封地可去,子非配不上公主殿下。”“三弟”太子面上不悦。玉王淡然道:“我也不过是为小妹着想,她今年已逾十七,乃是过了嫁人的年纪。”正说话间,孔玉瑶忽然推门而入,杏黄的衣衫带着夜风的凉意,她勃然大怒道:“三哥这是什么话我不嫁人,三哥还要逼我不成”“我不是此意。”眼看着妹妹眼里要滴出泪来,玉王连忙上去哄她,“三哥不过是想给你寻个好驸马。”“我不要驸马,我只要他”孔玉瑶伸出纤细的手指,堪堪指着坐在一旁喝茶的何子非。何子非瞧着公主殿下泫然欲泣的模样,抱歉地笑笑,却一如往日般绝情。孔玉瑶彻底崩溃,失声痛哭。何子非见状,索性辞了两位殿下,悄悄出宫。尚未走出几步,便在拐角处与一人迎面相遇。仔细瞧来,可不是新晋的掌故大人。他眼疾手快,捉着掌故大人的削肩,一个转身便将她带到昏暗的林子里。“放开。”知言压低了声音,却被身后那人抱住了腰身,动弹不得。“这是要去哪里”何子非的声音贴在她耳廓。“自然是回内衙歇息。”知言不知身后那人如此这般是何意,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二殿下与玉王不是一母所出”“嗯。”何子非应道,她称呼孔诏为二殿下,显然是知晓了皇帝曾经还有一位长子的事情,“先朝国破当日,长子孔蛟战死于西京。陛下即位后,封二子为太子,三子为玉王。孔蛟与孔诏由陛下皇后所生,孔轩与孔玉瑶,却是当日盛宠的异国妃嫔所出。”原来如此,难怪知言总觉得孔轩的样貌与普通人大为不同,她又问,“听闻皇后红颜薄命,却是因何而故”“孔蛟战死的当日,皇后便疯癫投河了。”何子非轻声道。疯癫投河夜黑风高,无人看得到知言绞扭在一处的五官,先魏覆灭,陈帝建国的种种谜团日日在知言脑中如走马灯一样的旋转。她愈发感觉到这做宫廷掩藏了太多秘密。而这秘密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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