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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言平素都是穿着宽大的官服,可她哪里知道,衣裳越是宽大,便越显得她身形纤巧。知言便又向后挪了挪,露出虚伪的微笑,“再也不敢了。”何子非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冷静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像是城外的农民,正在巡视自家的苞谷地。知言忽然觉得自己陷入了某种不幸,就好像她是他的私有物品,说明白些便是禁脔。先是打听她的身世,而后肆无忌惮地轻薄于她,何子非究竟要做什么知言思前想后,不得而知,当下公务繁忙,也没有更多时间考虑何子非之事,因为嘉宁公主孔玉瑶,就要选驸马了。凡有大事发生,必有史官着笔。知言今日一直在翻看前朝旧史,尤其着重公主下降一事。素来男子高贵,女子轻贱,即便是皇家也不例外,许多前朝公主,只有封号而无名字,往往一出嫁,就从史书上销声匿迹,知言瞧着瞧着,不由眉头紧蹙。难怪许云昭只有皇后封号,却连个名字都没有,若不是记载她为大将军之女,恐怕连姓氏都无人知晓,更别说她那一直养在外面的双生妹妹许云暧了。若是无云道长所言不假,黎国已逝的皇后许云暧,似乎便是自己的生母,可她要如何才能了解更多知言急的抓耳挠腮,却见一人倚在太史局大红的廊柱上瞧她,眼神中三分憎恨,七分厌恶,不知她在那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知言连忙起身,恭敬道:“微臣不知公主造访,有失远迎,望公主恕罪。”孔玉瑶自鼻孔里“哼”了一声,走到她面前坐下,“别来这些虚的,坐”“谢公主赐坐。”知言落座,与嘉宁公主隔着一桌的书相互对望。“若不是三哥叫我来赔礼道歉,我才懒得来。”孔玉瑶一脸嫌恶,却见许知言一直看着她微笑。“大胆”孔玉瑶娇喝一声,“下臣焉敢如此直视公主的容颜”彼时冷修教她,在宫中不可直视后妃,想必公主也是一样。知言自知唐突了公主,连忙低下头,恭敬道:“微臣未曾见过公主这般精美绝伦的容颜,一时忘了礼数。”孔玉瑶视许知言为“情敌”,得到她的赞许,不知为何忽然心情大好,斜睨了她一眼,“也算你是个会说话有见识的。”当下细细打量起情敌来,见她依旧低着头,容姿秀丽,五官精巧,长睫微动,颇有动人之态,这般样貌,只怕在小倌中也属上乘。只是她白皙的面容,被额头尚未褪去的丑陋疮口抢了风头,任凭是谁,都会先盯着额头瞧上一会儿。孔玉瑶的心中,浮起占了上风的优越感,看得久了,便生出了无趣的滋味,“那日我实在是无心的。”她的语气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教知言始料未及,她笑着摇摇头,“已经痊愈了,不碍事。”这个小情敌倒是好相处,孔玉瑶趴在桌子上瞧她,“喂,我且问你,你为何不在御周候府上好好呆着,偏跑到这里来受苦”果然三句话不离何子非。知言想到她们二人的尴尬关系,口是心非道:“世子不喜欢我,我只得自谋生路。”“哈”孔玉瑶惊奇地睁大了眼,“他不喜欢你那他还带你回府,听说连侍妾都冷落了”“我常常陪世子读书、对弈,会做些精巧的玩意。”知言想了想,“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书童。”“你何不早说”孔玉瑶笑逐颜开,“害得本公主以为他喜欢男人。”知言本以为嘉宁公主骄纵无礼,这一来二去才发现,其实她是陈帝孔萧所有儿女中,最为单纯善良的一个。于是在记录日志之时,她提笔写道:嘉宁公主讳玉瑶,帝四女,荣贤妃出。主,娇憨率直,帝爱之倾诸子。数日之间,国中皆知嘉宁公主娇憨率直,乃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小女儿,宦臣平民,无不思慕。嘉宁公主闻此,不耐烦道:“内史局的那帮人乱写”出入宫中之时,多有西京贵胄、皇城才子守候左右,欲一览公主芳容。孔玉瑶活了十七载,从未被诸多男子这般爱慕过,虽觉十分尴尬,却又觉得心中隐隐升起些自豪感来,仿佛公主天生就该被这样众星捧月。子非哥哥,你看到了没有知言不知她随手一写,竟满足了嘉宁公主极大的虚荣心。孔玉瑶便对执笔之吏来了兴趣,遣人往太史局打听一二,得知对她的那番美誉竟然来自小情敌之手,当下心道,难怪子非哥哥对他爱护有加,果然是个会来事的聪明人。更何况小情敌曾在御周候府住了半年,何不与此人走得近些嘉宁公主来太史局的次数愈发频繁,同僚们羡慕嫉恨的眼光,每每刺得知言坐如针毡。心“他究竟喜欢怎样的女子”孔玉瑶追问。“这”知言瞧见四下无人,低声道:“我怀疑他喜欢雌雄难辨之人。”“难道是小黄门”孔玉瑶惊恐地张大嘴,表情已近乎扭曲。“不是不是。”知言慌忙解释,“不是真的雌雄难辨,似乎只是变装的女子。”“女子变装,真的可行”孔玉瑶狐疑地瞧了知言一眼。“世子的心思深沉难以琢磨,公主权当一试,或许可行。”知言道。嘉宁公主走后,知言便发现自己常用的墨锭不见了,一瞬间也疑过公主,却不知公主要此物有何用,便没有放在心上。当日,孔玉瑶便遣人往玉王府上而去,要了几身好看的男装。玉王心道难不成妹妹也喜欢上了那些名伶小倌,只是妹妹实在是他心头所爱,她要什么,做哥哥的自然给她最好的。傍晚时分,何子非正在书房读书,便接到了宫中来信,说是约他至长宁宫一叙。何子非墨眉轻蹙,长宁宫不是嘉宁公主的寝殿么再瞧那方随着书信同至之物,居然是一方墨锭。何子非捻起案前的一方墨锭,其上是知言刻下的“子非”二字,而另外一个大小形状一模一样的,一处边角磨得极为圆滑,却是知言失手摔碎而致,的确是她的物件无虞。这封信虽不是知言的笔迹,却也无落款,难道是她在宫中有难,或者被嘉宁公主胁迫韩霖看得出世子的心思动摇,上前道:“世子,此物有诈。”何子非瞧了一眼窗外,天色渐晚,不能再耽误了,于是起身便走,“你去她府上,我即刻入宫。”“世子”世子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最近做事怎么愈发冲动韩霖冰冷的眸光扫向屋外某处,却见霜华对着世子离去的背影失神。霜华总觉得心神不宁,胸口突突的跳。从前世子每每都在案前读书,虽不理会她,她只远远看着,就觉得无比平静。可世子最近似乎变了,分明是在案前读书,脸上的表情也瞬息万变,他像是有心事藏着不能对她说的心事。他的心既不在她身上,也不在御周候府,他的心到底在哪里知言刚用过饭,便来了访客。她信步出屋,正与来人相迎。四目相对,冷如寒冬,知言紧了紧衣裳,疑惑道:“稀客,稀客”韩霖冰冷的眸子多了慌乱,“你在府上”难道他此时看到的是空气知言偏着脑袋瞧着他,猜想何事能让韩霖露出如此慌张的情绪恐怕只有一个原因。韩霖抬手,隔空掷来一物,知言双手去接,正是她今日丢失的墨锭“他出事了”知言疾呼。韩霖摇摇头,“方才进宫了,现下还不能确定。”她抬起头瞧了瞧暗淡的天色,急切道:“我即刻进宫。”“且慢。”韩霖伸手挡住她,“世子命我在此,你不能走。”知言知道韩霖只听命何子非一人,索性放弃挣扎,心中却仍觉得空落落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就连呼吸也有几分不顺畅。韩霖瞧着她眸光涣散的模样,冷哼道:“你此刻的神情,很像他。”作者有话要说:发轫之始ren, 四声,意为事情的开始。造句:孔玉瑶的出场,从全文来看不过是发轫之始,接下来便是女配们大展拳脚的好时机、二三章 发隐擿伏当夜,宫中出了大事,宫人们却面面相觑,讳莫如深。昨夜戌时,御周候直入长宁宫,唐突了公主殿下。及至鸾贵妃至,御周候与嘉宁公主衣衫半解,滚在一处。任凭谁看到,都道是御周候大逆不道,犯上作乱。当夜,御周候被交至大理寺问审。太史局得到这个消息之时,冷修正坐在上首,不时抬眼瞟向下面的一众官员。有人爱慕公主,形容失意;有人热衷野史,兴致大好。知言闻此,正捧着光亮的白瓷茶盏饮茶,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双眼,教人看不清她的情绪。“此乃皇家之事,我等要再三斟酌,才可落笔。”冷修叮嘱道。“是。”下臣无不谨遵太史大人教诲,唯独许知言意兴阑珊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早会结束,冷修在知言身前站定。她一个未出过远门的女子,千里迢迢从许昌到西京,既无门路也无背景,却能在御试中脱颖而出。冷修早该想到,她的身后有一只强有力的推手,可那人不是旁人,偏偏是周世子何子非。再联想到她与何子非暧昧的模样,他的胸中如被虫蛇啃咬般刺痛,一个小女子又有何德何能,恐怕只能以自己的清白之躯,换取了御周候的庇佑。清晨明亮的光线忽然被人挡住,知言抬起头,微微一笑,“冷大人,您的脸色不太好。”“此时正是好时机。”冷修低头看她,额上的伤疤渐渐变得浅显,愈合之处是新鲜粉嫩的皮肉,她的表情淡淡的,似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他此刻失势,你也可趁机摆脱他的钳制。”知言明了,笑得古怪,“得意之时锦上添花,失意之时落井下石,先生可未曾交过我们这些。”冷修叹气,“莫不是你果真对他”“你有所不知,这件事都怨我。”知言避开他的眼光。“冥顽不灵。”冷修摇摇头。冷修转身欲走,终是不忍道:“你可曾记得师兄余鹤”“他”知言等着他的下文。冷修并未出声,口唇轻启,吐出了四个字,知言灿然一笑,“多谢冷大人”从冷修的唇形可以判断,方才他所说的,正是“大理少卿”四个字还得说到昨日。入夜之时,御周候受嘉宁公主之邀,入了长宁殿。公主一袭男装,墨发高束,急急地贴上何子非道:“子非哥哥,我好看吗”御周候啼笑皆非,见那平日里明媚可人的小公主,正穿着不合体的宽大男装,像个文士模样,再联想到知言的一方墨锭,旋即明白过来。“玉瑶这是要做女状元么”何子非问。“难道你不喜欢”孔玉瑶疑惑不已,“他分明说你喜欢雌雄难辨之物。”御周候唇角一抽,雌雄难辨之物原来在她眼中,他对她的百般喜爱竟是因此怪癖“长话短说。”嘉宁公主索性双手环住御周候的腰身,“父皇要逼我嫁人,你娶我吧”御周候眉目微动,推开吊在身上的女子,“恐怕不行。”这一幕不知被哪个没长眼的宫女撞见,打碎了手里的杯盏,高呼道:“哪里来的野男人,竟敢轻薄公主殿下”何子非一听,笑容渐冷。他在西京七年,宫中内外,没有不认得御周候的,再者他紫袍玉带,今日特意着了一品官服而来,若不是那小宫女当真没有眼色,便是有人要趁机暗算于他。如此手段,当真拙劣。宫中无后,鸾贵妃掌管各宫,当下便将御周候软禁宫中。事已至此,保全公主名节为上,御周候明白此理,既不辩解,也不挣扎,唯有嘉宁公主痛苦流涕,伏在贵妃娘娘身下苦苦哀求。鸾贵妃安慰道:“公主莫哭,如此一来,世人皆知周世子对公主有意,岂不是遂了公主的意”嘉宁公主亦觉得贵妃此言有理,却不料有人眼疾手快,将丑事传入龙隐殿,引得陈帝震怒。公主挑选帝婿在即,御周候却做出这的大逆不道,毁公主名节的丑事,令皇帝怒不可遏。加之公主伏在皇帝膝上哭成了泪人儿,几番险些晕厥,却教陈帝愈发怒火中烧。不料爱女竟对那质子情深至此当下便起了杀心,将御周候送进了大理寺待审。知言进宫之时,嘉宁公主已是第三次哭晕,被强行送回长宁殿静养。她犹记得那日在静心斋偷听之事,加之鸾贵妃这雷厉风行的举动,令她不由怀疑,此事乃鸾贵妃之谋。可公主性烈,若是偏要与那人私定终身,又有谁人能拦得下更有甚者,公主先斩后奏,暗度陈仓岂不更糟沈鸾贵为帝妃,却是由玉王进献,与太子有私之人。难道是这三个人当中的一个要杀他最坏的结果,便是所有人都要置何子非于死地知言心事颇重,遇到来人已然躲闪不及。电光火石间,鼻子忽然撞上一处既柔软又僵硬的物体。她扬起脸来,见眼前之人身形极高,面容森冷,似是常年习武,而她的身高只到他的侧肩。那人嫌恶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在胸前看不出痕迹的某处轻拂,像是要拂净什么脏东西。“余鹤。”知言唤了一声,“你的洁癖愈发严重了。”余鹤冷眼瞧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牵强的笑容,早就听闻这小子进京,也不上他府上拜会余鹤不悦,扬声道:“你”简直是天大的机会给她套近乎,知言连忙问,“余大人哪里去”他并不直接答话,而是抬眼瞟了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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