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每每看到这个小太子,她就想起当初喝避子汤的事情,以及现在迟迟不见动静的肚子,眼中的恨意顿时盈满。想到自己父亲和姑母的安排,黄敏眼中的恨意又压下去。此时还不是她发作的时候,现在她要拉拢好皇后,让黄家消除戒心,为皇上多多分忧,只等扳倒了摄政王,黄家失去了作用,那么皇后和太子还不是她手中之物,任她处置么眼底闪过一抹冷芒,再抬眼时,已经是一片温柔笑意。李美人坐在黄敏身旁,将黄敏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双眸盈盈的看着蹒跚走路的太子,声如黄莺:“太子殿下好可爱,这么小就独立自强,长大之后必然也是人中龙凤,皇后娘娘可真是好福气啊”听到有人夸自家的宝贝儿子,黄敏自是喜悦,点头微笑:“太后和皇上也是如此说的呢,皇儿还小,本宫也不想着过于束缚他,由着他去吧。”似是知道人们在说自己,太子回身摇着手冲众人笑笑,露出没长全牙的牙床,转身继续歪歪扭扭的向前走,虽然步履蹒跚,每一步却落的很稳,并没有摔倒。众人被太子可爱的样子逗乐,纷纷笑了起来,在皇后面前凑趣,不住口的夸赞太子。凉亭依水而建,旁边就是御花园中的荷花池,微风拂过,有粼粼银光闪耀。太子被水光吸引,歪歪扭扭的转过身朝荷花池走去。皇后一惊,刚要起身,张佳蕊已经先一步离席,起身朝太子快步走去,口中笑道:“哎呀太子,那个水塘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能去那边上玩的,快点随张娘娘过来这边玩。”眼角瞥见远处走过来的明黄色身影,眼中笑意加大,蹲下身就要去抱太子。皇上目前对太子极为看中,只要让皇上看到自己真心疼爱太子,必然能在皇上心中留下好印象,对自己更加宠爱。黄敏看张佳蕊过去,站起一半的身子又重新落回到座位上,张妃对她一向恭敬,有张妃看顾着太子,她也能放心,脸上惊慌散去,重又挂上高雅的淡笑。只是这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就见张佳蕊的身子猛然间向前冲去,原本伸出去要抱太子的手也变成了推。“噗通”一声太子落入水中,张佳蕊也跪趴在地上。这一场变故惊呆了所有人,奶娘本来要去扶太子的,因为张妃的突然出现而站到了一边,此时也是离现场最近的人,事情发生后怔楞几秒,猛地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来人啊,太子落水了快救太子”凉亭里的人这才惊醒过来,纷纷涌出亭子奔向池塘边,黄敏吓的脸色惨白,几乎站不住,被身旁的宫婢扶着这才勉强支撑住身体,双眼惊恐的盯着水中挣扎一下就慢慢沉入水底的太子,声音尖锐高亢:“快,赶紧下去救太子若是太子有个好歹,本宫要你们的脑袋”不用她说话,已经有好几个太监跳入水中,七手八脚的将水中的太子捞出来。只一会的功夫,太子脸上已经一片灰白之色,双眼紧闭,看不出情形如何。黄埔晨鸣原本是去找李美人,半路听宫人说李美人陪着皇后在御花园赏花,这才折到御花园来,远远的就看到自己最为喜爱的太子正在石子路上蹒跚行走,眼底涌出喜悦,正要过去就看到这场变故,顿时心急如焚,顾不上威仪,足尖轻点,飞奔过去。黄敏此时看着被太监放到地上的太子,想抱又不敢抱,几乎哭晕过去,一叠声的喊:“请太医,快点请太医”连黄埔晨鸣到了都没察觉。黄埔晨鸣抱起太子,转身时冷冷的看一眼依然趴在地上吓得脸色煞白的张佳蕊,难掩怒火,心里忧心太子,只能先将怒火压下,飞奔向寝宫:“将太医院的太医全部叫到朕的寝宫”众妃嫔心里或惋惜,或幸灾乐祸,脸色却同时挂上焦急哀戚之色:“哎呀,太子这么小就落入水中,不会有什么事吧”“娘娘且宽心,太子有皇上庇佑,必然不会有事。”“太子好好的,怎么会落入水中啊”刚才光顾着说话,没看到张佳蕊动作的妃嫔问。这话一出,众人齐齐不做声,眼睛一致看向张佳蕊。皇后这才想起罪魁祸首,眼中的泪水收了收,脸上挂上一抹冲天怒火,走过去狠狠一脚踢在张佳蕊身上:“你个贱人要是太子有什么不测,本宫定然要你偿命”张佳蕊此时已经懵了,唯有慌张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她刚才明明是想要扶太子的,哪知背后突然有人大力推了她一下,她跌倒的瞬间,本能的想伸手撑住点东西,竟忘了太子就在眼前,反而将太子推了出去若是太子真有不测,别说皇上,就是自己的姑姑太后都不会饶了自己张佳蕊又惊又怕,心里说不出所以然来,唯有干巴巴的辩解:“不是,不是我,是有人推了我,有人推我”说着四处张望,最后眼睛落在奶娘身上,伸手一指,尖声道,“是你,肯定是你这个贱婢推了本宫,当时你离本宫最近,必然是你想要陷害本宫说,是不是你你是受谁指使的竟敢谋害本宫,谋害太子”奶娘莫名其妙的受此指责,又惊又怕,忙对着黄敏跪下磕头如捣蒜:“奴婢冤枉,奴婢绝对没有想过要害太子,还请娘娘明察”黄敏气急,指着张佳蕊的手都打颤:“本宫分明看到是你推太子入水,你竟然还敢诬赖旁人,本宫告诉你,今天的事,本宫绝不罢休”说着心里又记挂太子,忙扶了宫婢的手向着黄埔晨鸣的寝宫走去。皇后一走,一众嫔妃也忙着跟过去,留下张佳蕊一人跪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抓住身旁贴身宫婢的手:“快请本宫父亲入宫”、第十六章 张、黄之争辰州寒寒坐在屋子内听到暗一的传信,眼里划过一抹惊诧:“太子没了”从京城收到消息,知道主子并没有正式露面以后,暗一也松口气,心里暗暗佩服王妃对主子的了解,对寒寒越发敬佩起来。此时听寒寒这么问,忙将自己收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回禀出来:“是的,王妃。听说是皇后带着太子在御花园赏花时,太子被张妃推入水中,太子呛伤了肺腑,虽然有太医极力医治,也只拖了两三天就没了。”张飞寒寒一愣,第一时间想到三国中那个五大三粗,暴脾气的张飞,瞬间又反应过来,自己想多了。暗一以为寒寒忘了这个人,忙着解释:“就是镇国公府家的嫡女,太后的侄女,两年前算计皇上,在宫宴时谁在了皇上的寝宫,之后被接入宫中封妃的。”实际上寒寒自从和慕容懿成亲后,皇后太后开始还想着压制她一下,后来发现在她面前也讨不了什么好处,也就不触那霉头,能不见她就不见,省的自己被气到。而寒寒又是个怕麻烦的,除非迫不得已,否则能不去皇宫就不去,因此这两年下来,她进宫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而且每次进宫都是象征性的做一会就匆匆离开。因此,寒寒对后宫的妃嫔还真的不太了解。此时听暗一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这么回事,那个张佳蕊之前还在廉亲王府算计过自己呢不过,张佳蕊是镇国公的嫡女,而皇后又是龙虎将军的嫡孙女,皇上所倚仗的也不过是这两个左膀右臂,若是这两个人互相争斗起来,不知道该是个什么场景这么想着,寒寒也问了出来:“张佳蕊害死太子,皇上如何处置了”张佳蕊是太后的亲侄女,镇国公府的大小姐,若是皇上处罚重了,必定伤了太后和镇国公府的面子;但张佳蕊害死的又是太子,皇后和龙虎将军的全部希望,若是皇上处罚的轻了,皇后和龙虎将军未必答应。寒寒唇角噙了一抹笑意,这样想想,她都替黄埔晨鸣头疼不过慕容懿这还真是一步好棋张佳蕊即使再愚笨,也不可能在此时对太子下手,这件事,只能别有隐情至于那隐情,不用暗一说,寒寒也猜到了。虽说稚子无辜,但素来皇权无情,那些在权力倾轧中被满门抄斩的多了去了,里面也不乏婴孩,寒寒虽然不是冷情之人,但处在这样的社会中也能体谅慕容懿的用心,现在慕容懿和黄埔晨鸣的斗争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若是此时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暗一不知道寒寒瞬间就想了这么多,听王妃这样问,眼中带了一抹幸灾乐祸:“事发当天,张妃就请了镇国公入府,但是张妃害死太子事关体大,镇国公有心包庇也不得不顾忌龙虎将军的颜面。因为太子的突然遇害,龙虎将军心里疑心皇上和太后是过河拆桥,反悔了想要将皇后拉下马,扶张妃上位,因此对此事极为恼火,在朝堂上唆使黄家一党向皇上施压,要求处死张妃”说到这,暗一看寒寒一眼,见她唇角噙笑,眉眼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继续道:“镇国公碍于龙虎将军的压力,此时他们又不好彻底放弃龙虎将军,因此原本打算舍弃张妃,谁知太医竟然验出张妃有孕,因此,这件事又被压了下来。”寒寒唇角笑意加深,太子刚死,张妃就有孕,还真是凑巧,只是不知道是真的凑巧,还是人为了不过没关系,实情是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妃有孕,龙虎将军和皇后就这么算了”要是她,恐怕得气死吧“怎么会若是那样的话,龙虎将军不就白闹腾了。”暗一眼中的幸灾乐祸更甚,这些日子暗二扮演王爷,另外一名暗卫扮演王妃住在辰州知府的别院,为了不让人瞧出破绽,晴空碧霄也跟着在那边伺候,王妃这边没有伺候的人,王爷临走时就将他留了下来做个传话的,因此他和王妃相处的时间也多了起来,知道王妃不拘小节,因此说话也随意起来,偶尔还会卖关子。顿了一下,见王妃眼中终于闪过一抹好奇,暗一这才接着道:“张妃本比禁足在宫中不许人探视,太后知道她有孕后,第一时间就解了她的禁足,源源不断的赏赐赐了过去,连皇后的丧子之痛都顾不得了。听宫里传来的消息,皇后为此大闹了几场,一口咬定是张妃知道自己身怀有孕,故意害了太子,为的就是为自己将来的孩子铺路,而龙虎将军更是如此,直接摆出了两条路给皇上,一个是等张妃生产后,去母留子,并下旨以后不允许张家女子入宫;二是可以留下张妃,但必须下旨昭告天下,张氏所出之子只可为藩王,不可承继大统。”寒寒一愣,没想到龙虎将军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有这样灵敏的心思。若是第一条,去母留子,又不允许张家女子入宫,那么这孩子必然要放到其他嫔妃名下抚养,所谓生恩不如养恩,这样的孩子即便留着张家的血脉,以后与张家也不会多亲近,等多将张家做为一个踏脚石而已,这显然不是太后和张毅想要看到了。若是第二条,张佳蕊虽然可以留下一名,但皇上一旦昭告天下,就等于生生断了张氏之子问鼎大宝之路,太后与镇国公汲汲营营这么多年,肯定更不会同意。这个龙虎将军倒是个有头脑的寒寒眼里带了笑,看着暗一:“那镇国公府和龙虎将军府之间岂不是不可调和了”“属下接到的消息是,因为此事,龙虎将军和镇国公府彻底撕破脸,眼下还在僵持着,各不让步。”若是其他的,说不定镇国公也就让了,毕竟要想用龙虎将军这把刀,必然要给对方点甜头,但此时涉及到以后张家的百年兴盛,张毅自然不会妥协。或许在他心里,龙虎将军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哪有人会和自己的棋子妥协的不管张毅怎么想的,现在这种情况却是寒寒乐意见到的。眉眼弯了弯:“若是这样,倒也是一件好事想来黄埔晨鸣也没时间对付王爷一派的人了吧”“是,最近朝堂中确实是安分许多。”暗一点头。“你家主子回去就只安排了这些”寒寒看向暗一,眼中不信。她和慕容懿虽然也时常通信,却也不过唠叨一些细碎的琐事,慕容懿不想寒寒为朝堂的这些事烦心,所以从不告诉她,寒寒也知道慕容懿是为自己好,故此也不问他,自己想知道什么消息,只管叫暗一过来问就好了,谅暗一也不敢瞒她。“主子还命连大人每隔一日杀一名保皇派的大臣。”寒寒挑眉,很快又了然,这才更符合慕容懿的做法,简单、直接、粗暴、没有花样黄埔晨鸣敢动歪脑筋害他的人,他就直接打杀回去,连理由都不用便是黄埔晨鸣猜到是他,也不能如何,毕竟现在千万只眼睛看着,摄政王可是在辰州兢兢业业的赈灾呢。算算黄埔晨鸣到京城也有三四日的时间了,这样来说:“王爷杀了两名保皇派的大臣了”“是,这两个人职位不是很高,确实镇国公的心腹。”暗一点头,“原本刺杀第一个人时黄埔晨鸣并没有放在眼里,等到第二个人死后,黄埔晨鸣这才慌了,明日加大的京城的管辖力度,还派人来辰州查探王爷。”寒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黄埔晨鸣倒不是个笨的,竟然这样都能引到王爷头上”可惜他漏算了一点,暗二做为慕容懿的专属替身,模仿慕容懿早就模仿的惟妙惟肖,在京城那样近距离的接触,黄埔晨鸣都不能发现什么,现在派一个和摄政王接触不多的大臣过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