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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0(1 / 1)

“千树万树梨花开。”随即回味一遍,露出如白雪般干净又好看的笑容。“正是呢,唯有这一句,最能形容这漫天大雪。”说着反手握住孤星,说:“雪天路难行,一起走吧。”雪天路滑,又正逢下山。此时承焱眼盲,孤星最是面冷心热,自然无法拒绝。“雪下得这样大,只怕封了山咱们出不去了。”承焱说。如今承焱看不见,一路来皆是孤星引路。而雪虐风饕,是最容易使人迷路的时候。孤星心里着急,不断环顾四周。远远的松林里仿佛有青色的炊烟袅袅升起。孤星定眼仔细一看,确定自己不是雪天眼花,于是牵着承焱的手便往那青烟处去。、雪天借宿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果然松林前的雪地里有个单独的院落,几间低矮的茅房,荆扉柴门,篱笆围城的院落中有一口井。院中一童子正拿了扫帚扫雪。孤星轻叩柴门,那童子过来,也不开门,站在柴门里问:”你们有何事”“晚来天欲雪,想借宿一晚,不知主人家是否方便。”承焱极客气地问道。“不方便。”那童子却十分无礼,粗鲁地答道。孤星心揣揣,童子便这般无礼,不知这家主人又是何等人物。承焱却兴致不落,极有雅兴地吟咏道:“白日掩荆扉,虚室绝尘想。妙极,妙极。”孤星摇了摇承焱的手,示意他不要多言。二人正欲离开,茅屋里走出一个白眉白须的灰袍老者,看样子有六七十岁,却是鹤发童颜、精神抖擞。他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且慢。”孤星二人回头,那老人说:“听公子方才念那几句,似乎还有些不俗。公子是否会下棋若能赢得了我阎无常,我便让你二人留宿一宿。”孤星心中一惊,原来这人就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怪医圣手阎无常,传说此人能起死回春,把死人从索命的黑白无常手里抢回来。但他能让死人复生,也能把活人治死。此人最是记仇,若是有那得罪他的人,他非置人于死地不可。因此,此人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叫“活阎王”。他也极是自负,自己改了名字叫阎无常,把自己当做阎王跟黑白无常。但是此人之所以成为怪医,是因为有个怪癖。此人爱棋如痴,凡是向他求医问诊之人必须要跟他对弈。并且只有赢过他的人他才肯医治。电光火石之间,孤星心中已转了好几个念头。若承焱的眼睛可得他医治,必定能重见光明。只是,如何才能让他为承焱医治方才他邀承焱下棋,承焱的武功极好,下棋自己却从未见过。承焱是否知道眼前的人是位神医必须要提醒他小心应对,为自己争取求医机会。于是,孤星摊开承焱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下“怪医圣手,赢棋。”那阎无常得意地嘿嘿一笑,说:“这位夫人似乎认得我阎某人。”孤星脸上一红,自己虽是承焱王妃,可是有名无实,二人都并未放在心上。她知道阎无常是方才看见自己与承焱牵着手才如此说。孤星仿佛做了坏事被人撞破一样,心跳得厉害,脸颊上飞上两片醉人的红霞,有些局促不安地揉搓着袍角。承焱却牵过自己的手,用力地握紧,算是承认了阎无常方才所说。孤星看向他,只觉得心慌意乱。“在下棋艺不精,跟阎神医切磋几盘却也够应付。只是在下要言明,我二人并非来求医问药的。”承焱言语中有挡不住的傲气。孤星急地只扯承焱的袖子。那阎无常只是嘿嘿两声笑,也不恼。茅屋中童子早已摆好了棋盘,孤星牵着承焱坐在,阎无常丝毫不客套,上来便执了黑子,嘿说:“阎某用惯了这黑子,公子就请将就白子吧。”承焱桀骜而自信地说:“无妨,神医请吧。”只见阎无常每走一步,孤星便在承焱手上写下他所下之子的位置:“去位四六路,去位五七路、、、”这阎无常医术高明,棋艺却也不差。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食了承焱四子。孤星心中暗暗着急,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承焱眼不能观,即使自己写在方位,他又如何能够纵览全局。孤星一双眼睛只在承焱身上打转,承焱却像是知道一样,空出手来抓紧孤星微微有些汗湿的手,安抚般地拍了怕她的手背。眼看承焱平位上的一小片棋子被堵死,很快便要被食去。孤星心中暗暗着急,自己虽不太懂棋,却也知道丢了这一片,基本上承焱败局就定了。而承焱却不见慌张,缓缓落子在平位三九路,孤星心中一亮,这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承焱这一落子,并不纠缠在那一片死角上,却似拱手奉上,让阎无常食了去。阎无常还未来得及高兴,承焱缓缓落子在“平”位二八路上,阎无常一大片白子被食不说,此举显然是峰回路转,大局已定了。阎无常心直口快,早抱怨了出来:“阎某只盯着那一块,却不想自己眼前的这块被人食了去。大局已定,不用再下了。公子眼不能观仍然能在半局以内赢阎某,阎某输的心服口服。公子的眼睛,阎某会让它恢复如初的。”孤星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却不想承焱开口拒绝:“在下的眼睛倒不用神医费心,既然在下赢了神医,便有一事相求不知神医是否应允”阎无常白眉一挑,心道这年轻人倒是骨气奇高。于是捻着白须开口:“公子但说无妨。”承焱牵过孤星的手让她立于阎无常面前,说:“我这位夫人口不能言,还请神医相助。”孤星心中感动,自己从不知承焱做了这番打算。如此好的机会,他本可以用来治眼,却让给了自己。自己与他自相识以来,同富贵时二人只在对方身上步步算计,却不想此番患难中却见了几分真情。孤星只觉得这茅屋中的地炕烧得真热,热烘烘的暖气熏着自己只想落泪。阎无常倨傲地说:“赢了阎某的人是这位公子而不是夫人,因此,公子的眼睛能治,而夫人的嗓子,阎某无能为力。”承焱也不恼,不卑不亢地说:“如此便打扰了。”拉着孤星的手正欲起身,却被孤星一把承焱按在了坐垫上,对阎无常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出去说话。来到另一间茅屋中,孤星不等阎无常开口询问便跪拜在地,开口说:“神医在上,小女子恳求神医为我家相公医治。”阎无常长眼微眯,衔了几分冷笑在嘴边,说:“原来你能开口说话。却为何要骗你自家相公”孤星低垂了眼帘,说:“此事说来话长。”说着以头抵地,长拜不起,口中坚决道:“还请神医应予。”阎无常嘿嘿两声笑,说:“你二人之事阎某人不管。我替你治是不应该,替他治倒是应该。只是那位相公倔得很,阎某也不能强人所难啊。”孤星抬头,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看向阎无常的眼里一片坚定和真诚,说:“神医放心,我必能劝得动他,只要神医答应。”“阎某技不如人,便是欠了他的。替他医治只当还账了。”阎无常语气幽幽。孤星心中高兴,这才起身往承焱处去。方才跪得急,膝盖磕在地上隐隐生疼,走起路来才知道脚麻。孤星却来不及管这些,一心只想劝服承焱接受治疗。孤星的脚步声承焱听得熟了,方立在他身旁,承焱便执了她的手关切道:“怎地去了这么久你再不来我便要去寻你了。”孤星心头似被春日里和煦的暖阳普照过一般,只觉得满心满肺都是暖的。此刻的承焱像极了孩子,对自己全身心地相信和依赖。若放在王府里,这样的事情事做梦也想不到。“接受医治。”孤星在承焱手心写下这四个字。承焱摇摇头,说:“无妨,等将来我回了家,自会找人医治。你的名字叫银铃,若是能开口说话,必然声如银铃。我是十分想听听的。现在一切以你治眼为重,不要再劝我了。”承焱口吻稍稍严厉,孤星着急,她知道凡是承焱决定的事便不会改变。她急急在承焱手心里写道:“你若不听,我便走了。”写完后自己倒先红了脸,这话听着真如间赌气一般了。孤星心中暗骂自己不自量力,虽然两人人前以夫妻相称,承焱哪里会真在乎这个。而心底的最深处,却又含着几分苦涩的期望。“别,你要走了,天涯海角我也把你找回来。”承焱慌忙说。孤星眼波如水,只觉得面红耳热。她带着些哄诱写下:“难道你不想看看我的样子吗”承焱说:“心慈则貌美,你在我心中无论如何都是美的。只是我总觉得你不能开口说话,实在是遗憾了。”孤星心中一转,已有了主意。她写道:“你先治眼。等你眼睛好了,再赢他一局。到时候在为我治嗓子不迟。”“那我现在便再赢他一局,我们共同医治可好”承焱兴奋地说。孤星被他逗笑,想着他可越来越像个孩子了。心中却暖意融融。她写道:“共同医治,谁来照顾你等你好了,便可专心照顾我治嗓子。你若再不答应,我便不答应医治了。”孤星半带威胁半带蛊惑,终于劝得承焱点头答应。、疑是仙女下凡来此后,两人便留在这乌蒙山的茅屋里专心给承焱治眼,日子过得倒也轻松自在,如神仙眷侣一般。那日晚饭后,孤星照常挽了承焱在茅屋附近散步。此时承焱的眼已被敷上厚厚的草药。阎无常说要半个月才能解开。孤星每日掐着指头算着,心里期盼承焱快些痊愈,又私心里盼着这样恬适安宁的日子能慢点过。她早已打定主意,等承焱眼上的布条解开的前一日,自己便悄悄离开。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一直以银铃的身份与他相处,若是一朝知道了自己便是他府中的王妃孤星,孤星都不知道承焱会作何感想。以王妃的身份呆在王府里与他相处的那段日子算不得美好,甚至对彼此而言都是心怀芥蒂的。这一世他不得与心爱之人相守,自己是最大的罪人。孤星知道承焱心中一直把董芸梦之事归咎于自己身上。而他对自己的惩罚苛待,自己又如何能忘记若是有朝一日知道自己不是银铃,而是那个他厌恶的王妃,想来应该会失望吧。他应该会恨自己骗了他。与其这样,不如为彼此留三分见面的余地。孤星宁愿在他心中银铃只是银铃,美好善良恍若一场温梦。而孤星依旧是那个孤星,那个被他漠视的、却又做了他的王妃的无忧宫女子。夕阳如金粉一般铺开在雪白的大地上,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孤星心中千回百转,一时间只觉得酸楚。承焱突然停了步,笑容宛若甘冽的清泉,甜丝丝浸到人心里去。“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承焱笑得很神秘。孤星用力嗅了嗅,只觉得一股幽香清甜。笑着在承焱的手掌上写下:暗香浮动月黄昏。”承焱咧嘴一笑,带着些恳求说:“你去帮我摘几枝梅花可好”孤星捏了捏他的手表示应予,便跑开了。不多时,孤星便抱着一大束红梅回来。承焱闻着那股清香越来越近,知道是孤星回来了,便笑着伸出手。孤星会意,把一大束梅花放在他手中。承焱放在鼻间闻了闻,对孤星说:“你别动。”孤星不知承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依着承焱的话站在原地不动。承焱摸索着摘了一朵花戴在孤星的鬓边,笑着说:“银铃戴这红梅一定好看极了,可惜我看不见。”孤星努力压下心中的伤感,在他手中调皮写道:“你怎知我不是无盐女”承焱一笑,声音温柔似三月春水潺潺从心上流过,他说:“无盐有德,能够规劝齐宣王摒弃浮华、励精图治。谁又能说这样的无盐不貌美呢”说着也不待孤星允许,手抚上她的额头,一寸寸往下移,如捧着一块稀世珍宝一般地小心翼翼。孤星脸色绯红若流霞,心里却是明亮而安定的。她知道承焱用意何在,于是干脆闭上眼睛。承焱抚过自己的眉、眼、鼻子、嘴巴,他离自己那样近,一呼一吸之间有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温柔得如同能把这冰雪化开。他说:“你的样子,我一毫不落的都记在心里了。等我重见光明,第一件事便是要好好看看你,看看你是否跟我心中所想的一样。”孤星一歪头不动声色地退开几步,在他在手掌中写:“在你心中,我是什么样子”“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承焱的话如一颗颗小小的石子,在心上荡起一圈圈涟漪,久久消散不去。孤星心中既酸又喜,若他知道自己是孤星,是否还会这样说而此刻的他,又是如此费心费力讨自己欢心。见孤星沉默不语,承焱走上前几步,摸索着牵起她的手说:“遇上你真如上天赐给我的礼物一般,以前我总在恨,怨恨上天对我的不公。如今我在想,若以前的不公只为了今日能这般与你执手,即便是再多的不公,我也甘之如饴。”孤星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明明胸有宏图伟略,如此才华,却只能屈居王爷之位。宫中呆得久了,知道娴妃对他并无多少宠爱,不如对他的妹妹永仪公主那般爱护牵挂。也因此他才自小便受到董贵妃的刁难残害,好几番险些丧命。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全是自己战场上腥风血雨打下来的。好不容易等到年长安稳了些,有了心爱之人,却被心爱之人算计,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成了太子妃。他怎么不抱怨上天的不公这些苦楚,即便是濯缨池上的那场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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