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师父若杀了我,了空大师必然不会轻纵了你。”孤星不卑不亢,眉宇间淡定异常。“哼,就凭你也敢威胁本宫。本宫今日专取你性命,我倒要瞧瞧,了空大师能奈我何”慧茹宫主被孤星激怒,说着便要攻过来。“慢着,孤星有一事相问。”孤星制止她道。“哼,死到临头还啰嗦,有话快说。”慧茹师太不耐烦道。“师父可打得过安宣王”孤星问。慧茹宫主神色一敛,七年前一场血战,她与安宣王斗得难分难解,如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如今七年过去了,安宣王武功定是有增无减。更何况他年富力强,自己已渐渐垂老。慧茹师太自知,自己恐怕早已不是他的对手。她嘲讽一笑,说:“安宣王会来救你吗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若还不知你的性子,本宫便是白养你这些年。以你对安宣王的心思,怎会让他涉险”孤星也是一笑,并不回答。“哼,别以为搬出两个人来就能吓唬本宫,本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否救得了你自己。”慧茹师太说着就一剑刺了过来。孤星顺势往旁边滚了几下,抓起地上的长剑,强撑着应付慧茹宫主的进攻。孤星知道自己不敌,并不硬接,只是左躲右闪,不与慧茹宫主正面纠缠。慧茹师太来势凌厉,并不给孤星丝毫喘息的机会。孤星不断后退,眼看着就要退到崖边。不经意间却看见无忧宫来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而来。孤星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心一急脚步便乱了,慧茹宫主趁机进攻,孤星无路可退,仰身就往悬崖下倒去。“不。”来人一声疾呼,奋力跃起。眼睁睁看着他飞离了悬崖,追随自己往下跌来。孤星再也不能平静,满脸泪横。身子不断地往下落,悬崖上的众人越来越远。耳边是疾风劲呼的嗡嗡声,孤星闭上眼睛,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承焱,对不起。咱们来世再做夫妻。”原以为自己便要这般丧命,手腕却突然被抓住。她睁开眼睛。承焱的脸便近在咫尺。他眼神坚定且深情。让孤星不自觉又一次泪如雨下。承焱紧握她的手,抬眼看见孤星身子下攀附在崖壁上的巨大藤条缠绕着几乎织成一张绿网。不容多想,承焱一手便抓住一根巨大的藤条,一手仍然紧紧握着孤星不松开。而孤星下跌的坠力太强,承焱抓着藤条的手不断地下滑,几乎抓不住。孤星反应极为灵活,顺手往身后抓了一把,不出所料正抓着藤条。两人终于不再下坠,在悬崖上各自一手抓着藤条,一手紧紧相牵,默默相对。“那年的事,断不会再发生了。”承焱坚定地说。心中像三月初春,微风划过破冰的湖面,暖暖地就要百花盛开。此时此刻他的话就这样横冲直撞地击破心里最后那道防线。孤星展颜一笑,承焱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繁花似锦,绿草如茵。所有的努力,都只为了等候这么一天的到来。他紧了紧握在掌心的手,对自己发誓,此生再也不要放开。、陌上公子,温文如玉两人默默注视着对方,两心相照,一切尽在不言中,毫不在意此刻身处悬崖绝壁之上。还是孤星率先打破这沉默,说:“现在要想个法子下去才好”“我倒是愿意一直呆在这里。”承焱说道。孤星一笑,他的心思怎么怎会不知。尘世烦扰,两人一路坎坷波折,几经生死,同甘共苦,却仍然不能如愿相守一生。如今这悬崖绝壁之中,倒能够摒弃一切叨扰杂念,心手相牵。谁知道之后又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故来倒不如这一生一世就在这崖壁上过下去,反而自在快活。只是如今的处境,即便两人武功好,这么攀附着不掉下去,也会被活活饿死在崖上。孤星往四周望了望,想了想说:“你跟我来。”、只见孤星攀着藤条往左边挪,承焱亦步亦趋跟着她。挪了大概有十几步,便看到崖壁上有一个凹进去的小平地,像是天然形成的一个小石室。虽然狭窄,却也足够两人容身。孤星放开藤条跳进去,承焱也随着进来。孤星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禁“噗”地一声笑出声来。见她笑靥如花,承焱已是激动不已。这么多年来,自己那么多次在脑海里回想她的音容笑貌,如今她的笑靥就在眼前,于他而言就是巨大的感动。好似乌云密布的天空,阳光终于不吝啬地穿云而出,照出第一缕光亮。他如坠云端,心底像被一场大雨洗过,终于畅快明亮。一向沉稳的自己竟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见她展颜一笑已是怦然心动,此刻连话都说不出,只懂得这么直勾勾盯着着她看,好似永远也看不尽一般。孤星忍不住撇过头去咯咯笑出声来,声音清脆带着娇俏,像潺潺细流淌过心底。承焱忍不住伸出手去拉她入怀,她也不反抗,乖顺地靠在他怀里。阳光铺进来,崖壁间观天地一色,黄灿灿一片地好似让天地都盈满起来,无限延长着这缱绻的情意。“你怎么不问”承焱说。孤星沉溺在此刻温馨祥和的气氛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知他所指是为什么他会知道慧茹师太前来一事。“你不说,我便不问。”他一笑,温润如玉。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安定,主动解释说:“之前在灵溪镇外擒了你。为保你的安全,我便在之后放回的无忧宫弟子中安插了我的人。”他温言细语地作答,却似缠绵情话穿耳入心。随即,承焱有些忐忑地看着她说:“你不生气吧”“若不是有你的那番安排,恐怕我已葬身崖底。”孤星笑着说道。承焱也是一笑,若和煦春风拂面。好久没听到她这般软语,若不是之前在王府朝夕相处过,断不会想到平时那个冷似寒冰的人儿也会有这一面。当真是和风化雨,心上摇下一地落英缤纷,到处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你怎地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这去处”孤星反问他。承焱实则心下明了,只是喜爱她这般娇艳软语,便故作不知。“那你倒说说,是个什么缘故”承焱侧目,好整以暇地看向她“之前坠崖时,我不经意间瞥见了这里,不想今日用上了。”她不无骄傲地跟他坦白。“哦想不到本王的王妃这般厉害。”承焱挑眉,好笑地看着她。孤星不服气他如此称呼自己,不自觉地皱眉,娇嫩的红唇微翘。他心里徜徉,有一丝温暖在渐渐化开。即刻越扩越大,像一把烈火迅速将自己点燃。想她已是一个六岁孩子的母亲,却仍然这般娇俏浪漫如处子,他忍不住凑过去吻住她的唇。孤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呆呆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直挺挺地坐在那里。他只是蜻蜓点水,在她唇瓣轻轻一触便离开。这一吻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心里荡起阵阵涟漪。孤星脸颊绯红,眼波如水般流转,脸上艳若桃花。“好不正经,这儿与你说着话呢。你倒好,趁机占便宜。”孤星似怨似嗔。“我也无可奈何,谁让你拥有这般倾城颜色“承焱倒打一耙。“不与你说。”孤星佯怒,偏过头去。承焱并不理会,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颇感概地说:“今日我若不来,恐怕要后悔一辈子了。”孤星想了想,还是决定对承焱坦然相告:“承焱。我已找到我外祖父。原本打算在今日你和华烨走后,便带着我外祖父回故里颐养天年,让孤星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承焱唏嘘不已,”幸好我来了,不然,世界之大,今后我要到哪里去寻你”心中一阵酸一阵甜。感动的热泪漫上来,浸湿了蝉翼般的睫毛,承焱胸前的衣衫湿了一大块,怀里的佳人却依然是梨花带雨,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韵致。他的大拇指擦过她细致白嫩的脸,手指上碧绿剔透的翡翠扳指也划过脸颊,凉凉地触在哭得烧热的脸上,甚是舒服。她贪恋地捧住他的手,让他的手停留在自己脸上。“瞧你,越发像个孩子了。”他打趣道,也随了她的意,轻轻摩挲这她的脸。她也有些羞怯,嗔怪道:“我这番模样你倒是得意了,还不是你害的”说着白了他一眼,却也是眼波含情。承焱心中感念,好不容易她肯卸下防备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真性情。这些或怨或嗔的话语,或哭或笑的表情,如今看在眼里印在心上是越发地可贵了。“外祖父他不知这世上有个孤星,只知公孙星。若是让外祖父知道咱们的事,想必他会大怒。好不容易骨肉相聚,我不能让祖父失望。才想着离开你们远走。”孤星无奈又感伤地说道。承焱对她心疼不已,却说:“你竟也舍得抛下我与华烨,好狠的心。”说完便把她揉进怀里,两人之间毫无缝隙,闷得她快喘不过气来。只有两手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襟,想要挣扎却没有力气,一下下无力的拍打倒像是在撒娇。好半天他才放开她,眼里带着戏谑,嘴角扯起邪邪的笑。让那原本冷峻的面容里多了几分孩子气,刚硬之气散去了几分,儒雅之中又多了一份柔和。仿佛又回到那年疏星阁里与自己品诗论画、赌书泼茶、共剪西窗烛的模样。当真是陌上公子,温润如玉。孤星一瞬间竟舍不得移开眼。“本王当真这样好看吗引得王妃这般侧目”他凑近了一点,眼角眉梢均是笑意。孤星被他猜了正着,红了脸偏过头去不敢正视他。“星儿,我来了。幸好我来了。”他感慨又温情。他差一点又要与她错过,这一擦肩又不知是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你不怪我”孤星问,一双清澈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不怪。若你想走,只会是我不好,我没有给你信心,让你相信与我在一起会幸福。”他从未刻意说过什么情话,而他的每一句肺腑之言,都让人幸福地想要落泪。天地之间,只想这样相拥下去。他帮她擦去腮边的两行清泪,故意逗她开心,说:“敢问娘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娘子该不会想与我在此终老吧”孤星破涕为笑,为着他那一句“娘子”,心里如吃了蜜一般甜,说:“你瞧着。”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玉哨子,放在唇边轻轻吹出一段轻快悦耳的调子。承焱静静看着,嘴边弯起一抹笑,好似半轮新月。、返回雷宅等了片刻,就看到山下一个小黑点极快地向上移动,等到近了,才看清是一只猴子,手里还拿着绳子。那猴子轻快地攀援而上,到了孤星边上。似通人性一样,把绳子直接放到孤星面前。孤星摸摸它的头以示奖励,它自顾自跑到一边抓耳挠腮,很是滑稽可爱。孤星见承焱看着这一小灵物出神,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她把绳子系在旁边一块巨石上。另一端拿在手里,对承焱扬扬手说:“下去吗”承焱好脾气地说:“都听你的。”孤星上前来就要把绳子系在他腰上,承焱止住了她,问:“那你呢”“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孤星抬头,涟涟眼波对上他温情双眸,只觉得周身都在熠熠生辉。“不行。”承焱一脸严肃地说。孤星噗嗤一笑,说:“这悬崖峭壁的,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她还是把绳子往承焱身上系,承焱顺势搂住她的腰,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孤星被他这样抱着,四目相对有些羞赧,只低下了头。长而浓密的睫毛半张半合,阳光的投射在白皙的脸上晕开一片红润。“那我先下去,你不怕我跑了吗”她偏着头问他,像一只灵动的白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一起下去。”他说着话,绳子已解开,牢牢系在她腰间。孤星还要争辩,已被他一把抱起直往悬崖边去。承焱一手借力攀援,钻着有缝隙的地方一步步往下挪,一手紧紧护住孤星。孤星心里诧异,六七年不见,他的武功已经这样好。自己刚才还想着给他系绳子,想想就禁不住脸红。心里头也泛起一层细细的感动,他原本早能下去,却一直纵容着自己,听凭自己做主。如此这般想着,不自禁地用力抱紧了他。承焱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心里暗暗欢喜。下了不到一半,到底是两个人的力量有些吃重,承焱头上已冒出细汗。孤星心疼,说:“你放开我吧,到底是有武功在身的人,慢慢攀下去也还能走。”承焱置若罔闻,只一心一意一步步踩稳了下山。孤星不再言语,知道他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于是在他怀里微动了动,调整了下姿势让他稍微轻松一点。太阳如巨大的火轮喷射着万丈光芒,带着万分力道射在两人身上。虽是入冬的天气,孤星额上也是一层细汗,承焱更是汗水湿衣。山中日影一寸寸悄无声息地移动,树叶被风吹过,像层层碧浪翻起,带着“哗哗”的浪涛。这般在烈日下曝晒本是难受,却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一切变得虽苦亦甜。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承焱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孤星已双脚稳稳落地。她掏出手帕,仔细擦着承焱额头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承焱耍赖般地把头往她面前凑了几分,让她仔细拭着脸上的汗,享受着这一刻温存。“咱们现在往哪里去”承焱问道。孤星想了想,说:“就暂且让师父以为我已葬身崖底好了,省得日后又来找麻烦。无忧宫那边,还要请你的人暗中多照应照应。我怕师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