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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筛开,色彩鲜艳,层次分明。半轮弯月挂在天边,只勾勒出个浅浅轮廓。屋内的光线一寸寸淡下去,有丫鬟进来点灯。孤星此时正站在窗下对着窗外的景色出神,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汹涌。孤星偏过头去看掌灯的丫鬟,她熟练地从一对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烛台上拿下余下的半截蜡烛,再取出新的蟠龙花烛点上,室内一下子恢明亮了起来。孤星想起承焱这两日来都未曾合过眼,于是开口问:“王爷用过膳了吗”小丫鬟离去的背影突然一个激灵,回过头来对孤星行了一礼,说:“回姑娘的话,王爷已经用过了。”“哦,那你去厨房拿点王爷爱吃的桂花糖蒸栗粉糕给王爷送去吧。”孤星淡淡吩咐。“是。”小丫鬟应下了,转首出去。孤星唤来隐藏在屋外角落里的暗卫,悄悄吩咐了几声就让他下去了。正巧明铛端了茶从屋外进来。孤星嘱咐她道:“明铛,去书房请王爷过来,就说下毒之事有进展了。”明铛喜上眉梢,没多问就往王府书房走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承焱进来了。孤星正悠闲地坐在桌边喝明铛精心端上来的大红袍,清新的茶香在唇齿间游走。承焱期待地问:“星儿,可是发现了什么”孤星也不说话,只把一个金镶玉的紫砂茶杯推到他面前,说:“明铛新泡的茶,尝尝。”承焱知道她一直是精细谨慎的人,凡事谋定而后动。她既不说自然有她的道理。于是也不多问,托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品起来。不多时,就看到一个侍卫带着一个小丫鬟从屋外进来。侍卫松开手,小丫鬟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说吧,谁指使你的”孤星翘着脚,白色缎面的绣花鞋尖露在淡紫色罗裙之下,上头的花卉图案隐约可以。小丫鬟抬起头说:“姑娘说什么奴婢不知。”孤星嘴角扯出一点冷淡的笑意,并不看她,只是看向站在一边的侍卫。侍卫会意,把半截蜡烛呈上去,说:“禀告王爷,王妃,这是从她袖子里搜出的。”承焱眉头微蹙,双眉紧拢,细细看了一阵,说:“叫太医来验。”因为照顾华烨的病情,太医这段时间都是歇在朗月居的偏殿,不到半刻便匆匆而来。承焱示意,太医小心翼翼拿起桌上半截蜡烛仔细查验着,又拿出银针来试了试,银针立马变黑。在场的人立马大失惊色,恍然大悟。太医弯着腰说:“启禀王爷,依微臣所见,这就是世子所中之毒。”承焱看了地上跪着的丫鬟一眼,阴鸷之色让人为之一寒。随即急切地问太医:“现在是否可解世子之毒”太医面上忧虑之色不减,拱手道:“这蜡烛的灯芯棉线上淬着剧毒,且这毒是有人精心调制的,据微臣猜测,乃是由二十几种研制而成。微臣医术不精,只识得其中有几味是蒺藜、红粉、蜈蚣、草乌叶,其余的暂时不知。”承焱周身的空气似乎凝固,似暴风雨来临之前短暂而压抑的宁静。他搭在桌边的手倏地捏紧了桌角。眼光似刀子般刮过众人,口气冷厉逼人:”这样说来,本王的世子是没救了”太医被他看得抵不住全身打了个寒颤,小心而紧张地回答:“若是弄全那二十多种,对症下药,世子必能得救。”话还未说完,承焱砰地一声拍在桌子,桌上的茶杯一震,在杯托里一斜,微烫的茶水便顺着桌子流下来,似急流般倾泻到地上地上丫鬟、太医、侍卫跪了一地,承焱的怒吼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开:“这话还要你来告诉本王。当时本王问你,你说只要找到毒源就能解开世子的毒,如今你倒要本王来帮你把一一分辨。到底是你是太医还是本王是太医我看你是故意糊弄本王,想置世子于死地。”太医在底下如捣蒜般磕头,惊慌地带着哭腔辩解:“微臣不敢啊,王爷明鉴。就算将微臣千刀万剐,微臣也不敢陷害世子,王爷明鉴哪。”“治不好世子,本王就杀了你。”承焱怒道。孤星也是愁眉不展。原以为华烨医治之事能峰回路转,谁知依然是困难重重。看着一地惊恐发抖的下人,她心有不忍,握住承焱被茶水烫红的手,说:“不要动怒,眼下找到要紧。”一屋子的人见孤星如此说,知她是为大家开脱,皆向孤星投去感激的目光。承焱自盛怒中回转过来,对跪在地上的小丫鬟阴沉沉开口:“说,谁派你来陷害世子的”小丫鬟犹待狡辩,嘴硬道:“奴婢不知,奴婢冤枉啊。”承焱冷哼声犹在耳际,让人如坠地狱。“你不知,那这蜡烛哪里来的”承焱问。“奴婢点灯时换下来的,奴婢不知这蜡烛有毒”小丫鬟眼里满是惊惶之色,怯生生地说。、下毒真相2“你不知这蜡烛有毒,为什么要藏到衣袖里。你说这是你今日取下的残烛,那就是说这是昨日余下的残烛。但是我众人昨日在朗月居并未中毒,可见这并不是昨日的残烛,而是世子中毒那日所点的蜡烛。世子中毒之后你一直没能进得朗月居,自然不能带出去。今日你专门避开众人进来点灯,就是想趁机把蜡烛带出去。你倒是手脚极快,连我也未曾发觉你是怎么取了那残烛置于袖中的。”孤星缓缓道,似在说着一件与自己不相关的事,神色依旧很淡。若不能看到那敞口袖下几欲掐到肉里的指甲,没有人知道她此时有多恨多急。“姑娘要这般污蔑我,我百口莫辩。”小丫鬟犹自犟嘴。孤星对她一笑,灿若桃李,风华自生。“久在王府里的人都唤我一声王妃或者主子,你却只唤我“姑娘”。我虽来得匆忙,但即使是王府里的新人,也自会唤我一声“小姐”。你这般称呼,像是早知道我非官宦之家出身,是那民间而来的“姑娘”一样。你又是从何得知”孤星问,语气平淡,却不减威严。“姑娘言重了,奴婢新入王府不久,并不是很懂规矩,所以引起误会。”小丫鬟虽然惊恐,却也对答如流。“哦那我叫你去送的王爷最喜欢的桂花糖蒸栗粉糕你送到了没”孤星问。“奴婢正准备去厨房,就被侍卫拉了过来。因此并没有去取。”小丫鬟镇定地解释道。孤星不再问,看向承焱。承焱两眼如电射向她,盯得她发秫。“本王从来不喜吃桂花糖蒸栗粉糕。你是新进王府里的丫鬟,难道丁安没有教导过你吗”“奴,奴婢一时忘了。”小丫鬟支支吾吾。“当时我问你王爷吃过了没你神色慌张似是受到惊吓,我心下怀疑因此故意试探,叫你去准备给王爷的桂花糖蒸栗粉糕,你竟如常应下了。我疑虑更重,便叫侍卫偷偷跟着你。虽然我难免风声鹤唳,可你在这风口浪尖上举止异常,十有八九与这下毒案有关系,因此我唤来王爷审查。现如今可以说是真相大白,你并不是王府里的丫鬟,只怕是顶替了某个丫鬟混迹在王府里。你大可狡辩,只要让管家下去一查,要查出你是顶替了谁,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候就算你要说,恐怕王爷也没那个心思听了。”孤星说着柔柔地看了承焱一眼,安宣王那足以杀人的目光似不经意间瞟过她,小丫鬟感觉到,不禁全身一哆嗦。。小丫鬟低着头,半天没吭声。再抬头时,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之前的恐惧、颤栗一扫而光,她神色平静坦然注视着孤星。“是的,就是我下的毒。”她坦荡承认,直直迎上承焱欲杀人的眼光。她似毫无畏惧,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笑,不急不缓地开口。“事已至此,要杀要剐都随你便。我既然敢做,就没想要活着出去。”孤星心里倒是有些钦佩她这份临危不乱,如果她不是下毒害华烨之人,自己对她倒有些惺惺相惜。“是谁指使你来的仅凭你一个小丫鬟是不可能混入王府,也不可能如此步步精密计算。”孤星语气清冷。小丫鬟突然抬头,眼里闪过几丝恨意,傲然地半带挑衅看着孤星说:“你休想再从我嘴里打听出一个字。就是我做的,我一个人混入王府,一个人下毒,没人指使。你大可杀了我,没必要费心思再盘问我。”孤星不以为意,说:“你想死可知死是这世界上最痛快洒脱的事,何况你本就死路一条,我要是就这么让你死,倒是便宜了你。你既然心思这般缜密,也应该明白,若得不到我想要的,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小丫鬟看到她眸子深处那抹阴狠。全身在她目光的笼罩之下,像被冻住僵硬了一般,一时间不知动弹。她努力保持镇定,说:“因为我爱慕王爷,王爷只爱你。我心里记恨,于是便下毒害你的孩子。”孤星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意态悠闲。说:“你若爱慕王爷,就应该想方设法取得王爷欢心。又何必费尽心思混进王府,只是害我孩儿这般大的代价只是花在我孩子身上,恐怕不值吧。”丫鬟轻哼一声,说:“能让你痛苦难受,让你与王爷之间的隔阂更深一层,岂非不值”孤星不理她,自顾自说:“你说你是爱慕王爷才混进王府害我孩儿。你又是在何处见过王爷,才对他情根深种王爷一向来去无踪,且在外不显王爷身份,你又如何能识别他就是安宣王呢又是如何得知我与王爷有旧日隔阂想来已把我与王爷之事谙熟于心。我离开王府已将近七年之久,这七年之中王府中人对我绝口不提,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孩儿住在王府里不过半月,除了王府中人其他人一概不知。你又是如何得到消息赶来害我孩儿若不是府中有内应,难不成你会神机妙算”一席话问得小丫鬟哑口无言,索性挺直了身,抬着头目视前方,对孤星的问话置若罔闻。承焱怒从中来,声音犹如从地狱中传来一般。“既然你如此孤傲,本王就成全你。来人,把这蜡烛里的棉线取出来,让她吃下去。世子受的苦,本王定当要在她身上讨回来。”早有人动手取出蜡烛里的棉线,一人扒开小丫鬟的嘴巴,一人已把棉线送到她嘴边。那淬了剧毒的棉线如浸透了墨汁一般发黑,像一条黑蜈蚣在她眼前摇晃。小丫鬟拼命地挣扎。拼了全力从侍卫铁钳一般的手中挣脱出来,说:“奴婢说,奴婢愿意说。奴婢全都招了,求王爷放过我,求王爷给我个痛快。”小丫鬟涕泪涟涟,把头磕得如捣蒜,一声声狠狠地砸在地上。不一会儿额头上便破皮流血。孤星心里恨意更深。这小丫鬟刚开始打死不招,如今却如此惊惶。想来是深谙剧毒之苦,宁可招供求承焱给她个痛快也不愿服毒。成人尚且如此,何况华烨还是个孩子,他怎么经受得住他现在口不能言躺在床上,忍受着那巨大的痛苦是何种煎熬孤星想着,泪水漫上眼角,盈盈欲落。她极力自持,嘴唇轻抿,极力压制内心巨大的悲愤。承焱看得清楚,握住她搭在桌上的手,投去安慰鼓励的眼神。孤星心里明白,对着他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却越发惹人心疼。承焱对面前这丫鬟的憎恨、厌恶又多了几分。“说吧。”承焱懒得再跟她周旋,多说一个字。小丫鬟尚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哭着回话:“是,是芸珊小姐指使我的。我是董府里的丫鬟,以前是大小姐房里的粗使丫头。大小姐死后,我们一干丫鬟也被发配了出去。因在董府里呆过,因此新主子对我动则打骂,夜里挨饿受冻,白天还让我干重活。那日子兼职是猪狗不如。一日,二小姐身边的大丫头鸣琴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到王府来伺候二小姐。我想着能脱离那魔窟,高兴还来不及。但鸣琴说了,要想进王府伺候,必须帮二小姐办成一件事,已示我的忠心。她把谋害世子的计划与我细说,我听说是害人性命的事,自是不愿意干。但鸣琴把孤星姑娘与世子对二小姐的威胁跟我细细说了一遍,还说只要我答应便立马带我走,二小姐思虑周详,此时准保成功。我也是疯魔了,实在不想再过这苦日子。心里念着在董府的好,便答应了她来到了这里。”小丫鬟说得可怜至极,承焱听得脸色越来越沉。孤星有些怨怪地看着承焱,承焱想起之前她怀疑董芸珊之时,自己信誓旦旦地表明此事已经查明与董芸珊无关。不可否认,他念着董芸梦的旧情,对董芸珊还是有几分袒护的。不想这一点点的袒护却害了他的亲生儿子。孤星心里有些不好受,她不言不语走进内室,留下茫然的众人。、董芸梦寻死承焱愧疚不已,七年前因为佟妃让自己失忆,害得孤星差点坠崖而死。如今,又是董芸珊害了华烨。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疏忽,才会让身边人有了残害她母子二人的机会。承焱想着,孤星已表明对此事推之不理。自己便要借着这个机会补救,让她看到自己的决心跟情意。他心中明白,这次若华烨救不回,自己与孤星的缘分便也从此断了。想起华烨,那个像极了自己的小小孩童,承焱心中揪痛。这般想着,承焱对谋害华烨的董芸珊憎恨不已,立即下令把那个小丫鬟拖出去杖毙,至于董芸珊,有的事他还是想亲口问清楚。承焱看着内室里那个绝然的背影轻叹一声,提步往听雨轩走去,听雨轩布置得十分雅致,一条甬道铺就的鹅卵石小路延伸到正室,院子里花草木石错落有致。抬脚踏进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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