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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声叹气起来,然后她又不得不劝服自己,医家只言艰难,却并没说绝无可能,或许有一日蒙天垂怜呢,前事总归难料的。她坐起身,甩了甩头,似是要甩去脑中那些纠缠不清的伤痛。阿柳推门进了屋,隔着帷幔见人影晃动,便知她已醒,上前钩挂起帷幔,“这一晚倒是好睡,已是辰时三刻了呢,早起阿郎不教吵着你,只丢下话说待你醒了,如觉着精神头好些,便去校场寻二郎说话,他自会遣人助你。”穆清点点头,顺手拿起阿柳替她备下的襦裙,望了望又放下,“往军中去穿着裙装多有不便,仍是将我那套胡袍取来罢。”阿柳得了话,赶忙去取。待帮着她将胡袍革带革靴穿戴好了,乍一看神气竟是回复了不少,面上多少回过些气色来,阿柳不由心中暗自欢喜。医士嘱过她静养,因此她不敢骑马,使阿达驱了马车送她往校场去。行了一段,远远的听到低沉悠远的金鼓声,及兵士的呼号之声此起彼伏相应。到了近前,才看清场上乱糟糟地扭打成一片,细看之下,皆是两人一队互搏。“原以为兵士操练,必定是花枪齐整,一方一方成阵势的,原是如此糟乱。”阿柳看着校场中的场面,忍不住说到。穆清眺望了片刻,回头道:“各色器技营阵皆是杀人的勾当,岂是好看的花枪列阵,徒支虚架,只图人前美观,须知上了沙场便只有防身立功,杀敌救命才是要紧,那些个虚套操学了如何保命灭敌现在看着杂乱无章,当真到了战场之上,这些兵将个个便如猛虎悍狼,焉有不胜的道理。这便是李家二郎练兵的高明之处。”言毕身后马蹄声响起,伴着一声长笑,“七娘谬赞了。这仍是多亏了克明的指点。”s:作者说,阿柳说煎药的那一段中,她说煎药方式奇怪,先放了酸枣仁,再放了其他药材,其实酸枣仁是常见的安神一类药的药引,喝过中药的亲都知道,药引是增强药效的,不过药引这个东西,据说是明朝才有的,隋唐时期尚未问世。作者权且把这位有大义的医士当做是一位民间名医,早在隋末就已琢磨出药引的作用来,当做私人秘笈,不肯外传的。另外,末段穆清说操练兵士之法,观点引自戚继光的纪效新书,既然引用了他的观点,还是提一提吧。戚继光是谁,不用作者介绍了吧。、第八十六章 人心所归四李世民纵身翻下马来,穆清虚行了个礼,阿柳跟在后头规规矩矩地行了全礼。两人一齐走到场边,看了一阵操练,却不见英华,穆清忍不住问他:“怎不见英华”他随口便道:“她只与我对阵。”那口吻不容置疑,倒教穆清一时没了话,本也不想与他说起有关英华的话来,便忙将昨晚与杜如晦议定的事说了。“若教那些村妇白劳作一场,总是说不过去,故我算计着每成十件衣便予她们百钱,每百件一缗钱,作足了五万件,统共不过五百缗,如此可有为难”李世民闻言忙点头:“这便好了,只是余下的事还须得由七娘劳心督办,我且拨十人予你差遣,鲁阿六带来的那些人仍充作运送的车夫,若还需人手,只尽管与我道明。”穆清抿唇一笑,“暂也够使了。”心中却道,眼前这少年郎不过一十五岁出头,已然老成稳妥,心怀宽大,又不似那起贪婪无义之辈,只不出甚偏差,将来堪负江山的便是他无错了。原她还想见一见英华,可当着李世民的面,实是不愿提起英华来,只得作罢,先行回宅子备办下。车夫人手皆充足,她本也无甚好准备的,回到宅中,因精神尚好,倒起了闲心,亲自往后厨,操持了几道家常的菜式。待晚间杜如晦归家时,她便笑吟吟地端上芋子酸臛一海碗,炙肉脯一碟,荠菜拌的笋子,再有他一向喜好的汤饼。他一见这一案的吃食,不免又要念叨几句。得了闲也该擅自歇着才是。穆清却只笑着替他布菜斟酒,慢慢道:“午后便闲得慌闷,不寻出点事来,只怕难捱时辰。”膳后厨下的仆妇来收拾了桌案,歇过一阵,穆清向他叨登起制军中夏衣的事,又笑谈了一回今日所见二郎练兵的情形。不过时。阿柳端来一碗同昨日一般无二的汤药来。她尚未伸手,杜如晦却先她一步,伸手接过。顺势便饮了一口,又搁下说烫。她心中又是甜暖又是好笑,却不好揭穿,只得当做全不在意。这汤药按着医士嘱咐的法子煎熬。当真见了奇效,服用之后觉果见深沉。次日外头刚报过寅正的更次。穆清便转醒坐起身,眼皮子仍是酸涩,她揉揉眼睛,天尚未透亮。只有帷幔外的一盏夜烛,若隐若现的散发着微弱的光。身边的人依然鼻息沉重,为着不扰醒了他。穆清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榻,坐于榻沿上俯身去自去够她那双素面的丝履。蓦地感到背后一阵温热。却不知杜如晦何时已醒,从背后环抱住她,犹带着睡意含糊道:“如何起这么早”“今日与二郎身边那位苏副尉说妥了的,往乡间去招揽制衣的农妇,去晚了恐不好,总不好教众人等我。你且睡罢,时辰尚早。”杜如晦却并不睡,只歪在锦枕上瞧着她发怔。穆清着了丝履将帷幔掀开一条缝,离了床榻走向妆镜。阿柳蹑手蹑脚地端着洗漱器物进来,向里头瞥了一眼问:“阿郎可是醒了”就听见穆清压低声音回她:“小声着些,莫扰了他。”说着两人默默地洗妆梳髻。杜如晦此时已全醒,挑起半边帷幔,闲看她梳洗妆扮。穆清自挑选了一件松花色素面的交领窄袖的袄裙,阿柳小声说了句“太嫩色,显得压不住”,她便又在一众帔帛中择了条墨绿色缀小团枝暗纹的,缠在臂上,方显得端稳沉静。阿柳又悄声问,“要梳个怎样的髻方好”“只低低地梳个单螺便好,勿用金玉簪头,单用几件银打的头面。”说着她伸手从妆奁中取出两支素花银簪子递与阿柳,又自以小指沾点了些许燕支抹于唇上。一时打扮停当,天光微微有放开,薄薄的晨光映进屋子,配合着烛火,刚能看清她的面容。他不觉暗笑起来,分明是十七八的年纪,却刻意扮老了十岁,看着便是个二十七八的商妇模样,这般想着倒突然生出了兴味。“左右今日无事,我与你同去罢。”他一下跳下床榻,捞起一边的一袭圆领单袍,便要去洗漱。穆清不由楞了,迟疑道:“只去乡野见略走走,且有二郎亲兵随着,料定不会有甚纰漏”阿柳忍着笑,出屋子去备早膳。杜如晦坐到她方才坐过的妆镜前,笑道:“放心,我只在一边观望着,绝不参涉这一干事,只凭你处置。”见她拿起银篦子,仍楞怔怔的神情,他握起她持银篦的手,“劳神多日,无暇赏春,转眼春将残暮了,我只当搭了你的便,往郊野去散散,则何如”哪里是要去赏春,却不知他究竟所为何,她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抽出手来替他篦顺头发,扎起发髻,裹上鸦青色的幞头,又往腰间束革带处悬扣上日常的佩剑,终究已是乱世,要往城外去总少不得一两件防身的物什。一应皆备办下了,两人同车,一齐往衙内去寻二郎拨派的那位苏副尉。苏副尉连同那十名亲兵,早已在卫尉衙内候着,远远的见着杜如晦与她同来,便俱起身拱手相迎了,口中齐整地唱诺道:“杜先生,顾娘子。”杜如晦匆匆回了礼,却见面前这位苏副尉只着了一身素布常服,不仅是他,那十名亲兵亦是如此。按理说苏副尉是正九品下的仁勇副尉,既办着公差,便理当着了浅青色服制。算上他身边立着的阿柳和穆清,眼前这些人,倒好像是普通行商一般。苏副尉许是久在军中,不惯穿常服,见杜如晦含笑打量着他,便讪笑着抬起两臂膀,“昨日得着顾娘子遣人送来的话,不教露出军兵态来,令我等皆一色的商客装扮”“正是如此,辛苦众位了。”穆清歉然向众人行礼,又转向杜如晦微微笑道:“本是恐唬着那些田舍郎,便请众位将士褪去了戎甲。一则,乡野村人皆怯懦,见了兵将难免忌怕,不愿接了活计,若要强求,难免显得无礼粗暴,为这点子事失了民心,想来也没甚么意思。二则,纵然她们不畏惧兵将,应承下了,你知人的心与口舌最是难归拢的,日后如宣嚷出去,教四方皆知唐国公储兵万众,也不好收拾。故思来想去,干脆便扮作行商,交易往来,最是爽利不过的。”杜如晦默不作声的点点头,心中暗叹她行事果然周详严慎,假以时日,越过众男子去也未可知,只可惜当世却不容女子逞强于朝。、第八十七章 人心所归五既人都已到齐全了,时已过卯正,众人便皆各自行动起来。穆清与阿柳仍是坐车,杜如晦与苏副尉骑马在后头跟着,十名亲兵散入车夫群中,押送着车队。卯正时分,坊市间行走的人不多,不外是应卯的官家人,宅院中一早出来往市中去采买的家仆。见着那么许多车,装载了那许多板木箱子,一辆接一辆的往城门行去,不免起了好奇,三三两两探头张望。见赶车的俱是行商装扮,再看穆清所坐的马车,依款式装饰来看,亦是个殷实商客,也不足为怪,故路上行人只探望两三回,也就只当寻常商客罢了。城门楼上头,弘化郡的张长史揉了揉略有些昏花的眼,瞧着那一队拉货的车马远远地过来,拉过一边当值的兵丁,“你看看,可是前几日拉进城的那些辎重押送的却是谁人”兵丁探头努力睁眼瞧了半晌,犹豫道:“仿若是,又不全似。”“且如何说仔细瞧了,军中的事不可妄议,一桩桩一件件皆要确凿了方能下定语。”张长史肃然道,这话听着一半是说与当值的城楼兵丁听,另一半却是说与他自己听的。那兵丁又凝神细观了一阵,迟疑着说:“看着只像是寻常行商,押车的也无甚异常。领头的那辆车后头跟着的,却是眼熟,小人眼拙,实认不准是谁。”张长史拉过他,自往垛口上探望,怎奈眼神实在不济,只依稀觉得杜如晦的身形甚是熟悉,他心内暗自嘀咕。这李家的二郎一路杀将过来,连剿带收,手中聚了不下五万的兵将,年纪轻轻手握重兵,又逢乱世,难免不生出些骄狂来,谁能保他对朝廷仍旧是忠贞不二的但凡有些微举动。皆是异常。囫囵个儿地往上报了,若无谋逆之意,那便是他身为一方长史小心谨慎。若偏巧李二郎真有异想,岂不是奇功一件张长史愈想愈是得意,好像已经看到了朝廷颁来的嘉奖,浮想着他熬到这把年岁。终得封妻荫子的场面,不觉脸上漾起几分笑意。身边的兵丁见他神智出窍的样子,也不知他笑些甚么,又不好插嘴打断他,只得在一边连嗽几声。方才拽回这位长史的神思。就在他太虚神游转眼的功夫,头里几辆马车已出了城门,张长史一慌神。忙召过跟随他来的小厮,吩咐了他稍后随上。跟出城三十里,看他们究竟是普通商贾,还是另有所谋。时已至春夏交替之际,天色清朗,出得城没多远,路边已是一片新绿。穆清亦许久不曾安下过闲心,忽教暖风一吹,满身满脸的花草香气,煦暖欲醉。她撩开帘幔,钻出车厢,坐在车外深深吸了几口气,暖风中似带着股草药清香。偶一低头才瞧见,车辙上满是被碾压烂的艾叶,清香便是从这上头来的,这倒提醒了她,原是端午将近了。显见阿柳也被这股子香气吸引来,探头出厢外四处望望,悠悠道:“快是到裹角黍的时节了罢。”说着猛地吸吸鼻子,欢快地同穆清道:“七娘可曾记得旧年在余杭过的端午阖府上下皆要裹角黍,艾青的,蜜枣的,白玉的,豆泥火腿的,还有七娘最不愿吃的肉脯角黍。”“怎不记得。”穆清扬声笑应,“却记不起是哪一岁上,院中两株大粉蔷薇开得极好,落了无数花瓣,咱们见那粉嫩芬芳的花瓣被扫烂了可惜,便一早赶着他们洒扫前尽数捡拾了回来。那日正是要裹角黍的,因曾在书中看过蔷薇花能入馔泡煮茶水,便发了奇想,将那些花瓣裹入角黍中,待煮透了,哪里还见花瓣,早煮化在水米中,只是那些角黍却个个馥郁甜香,连阿爹都觉着新奇。”“既到了乡间,得空我去剪些菖蒲来,带了回去也裹些应节如何”阿柳兴奋得如同孩子一般,与穆清两人有模有样地商议着裹角黍的事宜来,惹得阿达边赶着车边低头憨笑。约莫行了一个时辰,前头便是一个大村落,穆清请过苏副尉,低声与他道:“咱们这一行中,只苏副尉是正经有官阶的,乡野之人俱畏官,不若请苏副尉先去同里正言语一声,显出官中信物来,镇在先头。”苏副尉沉吟了一刻,显得有些无措,“下官该如何措辞,口头轻重,还请顾娘子明示。”穆清怕他紧张不成事,便微微一笑,换了称呼道:“苏大哥直去无妨,去了只说是奉了军命备办军中夏衣,将咱们的规矩细说与他知,略略地摆一摆官威,料定那里正必是恭敬配合的,便请他尽快召集了村中农妇。余下的待我随后到了再议。”那苏副尉倒不轻视她是个女子,一脸的心领神会,口中连连歉声应了,直起身,加了一鞭子,策马先行了。穆清偶一偏目光,见杜如晦正于后侧含笑注视着她,众人面前,瞧得她一下薄了面皮,竟微微有些脸红起来。为使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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