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笑的面色如此颠簸,便也弯了眉眼,瞅着他诡异笑了笑,“毕竟,这以后若是有事要撂挑子我还得找你”“白骨精,你就不想老子好过是不是”果然,这厮想到曾经我撂挑子时,他那苦哈哈的痛楚,将将还写意风流的面色立刻狰狞了起来。我看他眸中噌噌燃着一股怒火,又无辜的朝他笑笑,“我一直就是这么个想法,你也一直都知道的。”“你”他眼角一挑瞪我,遂,神色又是一转,盯着我凉凉开口,“我说白骨精,你这形象这感觉你妈把你重造了一遍嗯”他嘴角爬着揶揄的笑,转着那双光芒甚亮的眼睛在我身上瞄来瞄去。我看他一脸讨厌笑着,顿觉这厮不是拐着弯骂我以前丑么虽然真真说来,以前我不修边幅的模样是没他漂亮,但我自认,自己这张圆嘟嘟水汪汪的小脸蛋虽不似他那般精致绝伦,却也跟个“丑”字挨不着边吧是以,我瞧着陆南山着实欠扁的神色,恨不能一巴掌直直拍过去,捂住他那魅人心神的脸。我这般一想,便也真真仰着脑袋眯了眯眼。遂,表情着实危险瞧着他细瓷般白润的脸,忽而璀璨一笑。笑的陆南山扭着眉峰头皮发麻时,我踮着脚伸出自己纤白的爪子,毫不客气摸上他委实俊俏的脸蛋狠狠一捏,“嗯,不错,陆南山,肥了一个暑假你妈竟把你养成了一头猪,委实不错。”我紧紧贴着他,在他耳边幽幽说道。陆南山愣愣看着我璀璨的笑容,胡来的动作,遂,在我悠然退开一步时,他才倏地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我那有跟猪一样肥慕容萱你个白骨精,你、你、你看不得老子跟你一样苗条是不”他气急败坏在我面前跳了两跳,指手跺脚震天嚎了一番后,蓦地静下来正了正自己暴躁的三观。遂,摸着自己漂亮的下巴阴险对我一笑,“不过,慕容萱,就算老子这张脸圆润了点,但还是比你好看,你个白骨精。”说完,便踏着阔步悠扬而去我看着陆南山远去的背影,拧着双眉杵了半响。半响后,我才恨恨磨着牙陆南山,你这混蛋专往我的痛楚戳啊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事事比的过你,偏生这张脸太过稚嫩,稚嫩到连我双被人赞誉过很多次的眼睛也赶不上你的桃花眼好看我一边在心里碎碎的念他,一边不由摸着眼角叹了口气。果然,这陆家的基因如此优良,优良到这般罪孽晨后的第一节课,一位三十好几个头拔高的老师沉着一双眉眼进得教室,他步履悠悠往讲台上一站,给我们做了个简单的介绍:“本人姓王,是你们今后的班主任,兼带语文。还有我希望现在的你们可以摒弃小学各种不成熟的幼稚表现,我们一起相携努力走过初中这三年,为你们今后的高中生涯打好厚实的底子。以便将来可以挤入一流大学,继而可以成为国之砥柱栋梁”这个姓王的老师课后便被同学私下唏嘘惶然冠了个“阎王”的称号,只因听说他的教学风格颇为犀利狠辣。若有一朝不幸犯在他手上,那绝对是棍棒狠抽而不留情面。我常听外校新转来的同学这样私道王老师的秘辛:“你听说了没有这个王老师啊,那学业生涯之坎坷,坎坷路上之坚韧,那委实不是一般人能以比拟。”“还有啊,我听说他这一路抱着书本学过来,在高中一蹲就蹲了个六年,后而考上大学又是幽幽挨过四年。二十七岁那年终于蹲完大学,毕业后,出来即复考村级教师,这一考便又是三年”这样的八卦听的多了,个中因由组织起来,其意大致是这样的三年前王老师正好三十而立,但奈何,一直年少悒郁不得志。是以,他经常愁眉颓然于事业婚姻百废不兴,是而有次借酒消愁后,他便踏着月色推了自行车晕晕晃晃回家去。不料想,这一天,他竟被月老眷顾拴了红绳,偏巧不巧遇了一个生病的姑娘。是以,王老师酒后心智虽模糊,却也知怜香惜玉。他看着路边面色苍白的姑娘,把心肠狠狠的软了一把。旋即,他扶起姑娘用自行车载着她去了一趟诊所。因此,千里姻缘一线牵定,他便与这姑娘结下了一段较为富贵的缘分。说到富贵,便是那姑娘的身份乃是教育局长的千金,而王老师也算是一朝心慈得了这般富贵,后来一成婚姻二成事业是以,自他三年前刚调任到我们学校,校长便端了一张笑容可掬的脸,姿态甚为卑下对他亲自迎接洗尘再委以重任。因而,他是直接越过了实习期,立时接手了初中一年级,连任了三年的班主任。我曾有幸看过他带上一届的班级时,那眸光阴鸷拿着皮鞭把学生推水洼里狠揍的样子那时我纯净幼小的心灵就深深地烙下了这样一道痕迹原来孜孜不倦培养祖国小花朵的老花朵,并不都是辛勤到赏心悦目的老花朵。就像王老师这款,我应该贴切的称他为阻在我们人生道路上一株颇为尖锐的荆棘而事实证明,王老师这款颇为尖锐的荆棘也确实在我以后的道路上,抖着他那满身的刺铺了一条差点让我羽化成仙的路是以,这开学不过一周,我便在他阴沉沉的脸色下,在同学们惊诧讽刺的眼神中,捡起了他扔在地上的作文本“重写。”他盯着我冷冷说道。我们都知道,是个人便都有一种通病。那就是一个人以一种姿态站在一个地方久了,如果在一刹那把他推离了原来的轨迹,那人决计是会有逆反心理的,他更不会在瞬间平静的面对接受这种突发的状况。我就是这样的人,因在小学混的着实懒散自在。那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在这突来的变故下,让我心中骤生一股羞愤和委屈。是以,在王老师冷然的目光下,在周围数道不屑的眼神中,我虽不曾泪流满面,却也暗暗红了眼眶。“捡起来”王老师悠闲站在讲台上,但那犹如地狱幽冥般的表情却生生让我的心一缩一抽的疼我极力平复着心绪,木着脑袋把手缩在袖子里,顶着同学齐唰唰射过来的眼神,低头一脸委屈走过去,弯腰将地上的作文本捡起来,遂,死死攥着它回了座位。在位子上坐定,我直直盯着那本被我和王老师先后糟蹋过的作文本出神“重写”这两个赫赫耀眼的红色批注恍若一把泛着冷光的剑,着实尖锐刺进了我的心底“老师,重写为什么要重写为什么只有我一个要重写”心中窜来荡去飘着一股悲凉的情绪,终于,我闭了闭眼,缓缓站起,毫不避讳盯着王老师那张极为阴郁的脸一字一句问道。“慕容萱,你还敢问自己的毛病自己不知道”王老师不屑撇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阴凉的笑,那神色委实似狼如鹰犀利冷锐。“我不是老师,所以我不知老师的想法。”我清清淡淡望了眼他,这委实实诚的想法,却再一次撩了虎须。“慕容萱你什么态度你反了你你低头好好的看看,一篇文章,缭乱的字体不说,还都是错字。这样,你还敢说你不知道啊”王老师忽而面色一沉自讲台上走下,他长身立在我身前,眸光冷凝盯着我咄咄骂道。错字缭乱为什么其他的同学没有我这种状况我斜首扫了下或佯装低头看书,或悄悄斜眼偷窥我这边情况的同学,心里全是疑惑是以,我眨眨眼,难道,这一个暑假过去,他们皆修成了行无过错的圣者还是说,独我摔坏了脑子,显了个放荡张狂的模样于是,我再一次拿着眼角缓缓扫了下一个个危襟正坐的同学然则,不管我怎么斟酌思忖,这脑子里的疑惑还是层层漫裹了我的思维那边陆南山瞧我这边与王老师剑拔弩张,他急急荡着眉峰眨着那双漂亮的眼向我频频使着眼色。我自是知道他不想我与王老师这方对峙,毕竟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再者,面前这个老师自然不是小学那个把我和陆南山宠在手心里的邬老师。可是,我委实不懂,我怎就犯了一个弥天的大错是以,我回过头,垂眉忽视了陆南山妖魅的容颜上那双布满担忧的眼。低着头咬了咬唇瓣,又道:“老师,我确实不知”“你还不承认错误啊慕容萱,你老子怎么教你的”“”“收起你小学那股肆意妄为的做派,即在我手下做学生,就把你那傲娇的性子收起来。”“”“别以为你学习好,我就会跳过你的毛病,如若再有下次,我自不会对你客气,你自己看着办”“”这开学不过堪堪一周,我就被王老师狠狠的训了一顿,当然这只是一个不怎么美好的开头因着倔强固执的臭毛病,我自小没少挨爸爸的打。又因着有点小聪明,这自小我却也是没挨过任何老师的批。尤其是遇上那个小事糊涂大事精明的邬老师。我在他手心里,委实灿烂的恍若一颗苍穹的星如是我知道自此跟王老师结下的这场梁子会断送我以后的学业,那么,我定是不会端着那桀骜倔强的臭脾气跟他杠着走,然我不知道是以,在同学们犹为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我的作文写了一次又一次。如是这般,他时常挑着我一个稍带模糊的语句亦或是一个错字,这王老师沉着眉目给我的处罚是那扫不完的地和擦不尽的玻璃,亦或是,在幕遮苍穹时,我灌着嗖嗖嗖的北风在操场站上那么几个时辰也是常有的事正如白骨精遇到了孙悟空,我挂在天堂的日子自此一去不复。如此这样遭了他无数的教训,受了同学无数的白眼,我目光疏淡与他一次又一次的周旋、南山暖这日黄昏自习课后,同学皆挎着书包四散回家。我着实又一次光荣被王老师一句话逐到了教室门前空旷的屋檐下苍凉思过遂,暮色逐渐疏冷疏冷笼罩了四野,王老师罚我思过后,早已踏着健硕的步调隐去踪迹。我通过他近日来狠辣落我面子的事,继而揣摩到一个道理。或者于王老师而言,我能不能站够时辰的思过,那倒是无关紧要的事。只要能在同学面前揪掉我满身的刺,一步步磨圆了我闪着光芒的棱角,如是这般,他才是真真的欢喜秋日的日头落的早,今晚不过将将七点,一弯月牙儿已然挂在树梢。我抬头望了下阒寂的夜色,拢了拢单薄的衣衫。着实无语将王老师这种偏激的做派,归为自我愚笨便看不得他人聪越的变态行为尤其是,铺垫了他历经无数曲折还一无所获的过往我觉着,自己曾作为小学聪慧肆为的优质学生,我这钟灵毓秀的模样定是着重刺激了心智颇为扭曲的他“白骨精”“嗯”“冷不冷”“冷”“那你以后不要跟阎王对着干了。”“晚了。”陆南山离校本近,今晚他不知怎么离而又回。清寂的夜里冷风扑面,他神色幽静看着我天翻地覆不比从前的衰样,说:“你性子怎地还是那般倔了”我瞧着他悠悠绽出一笑,道:“非我族类自是不懂了。”“白骨精你又拐着弯骂我”“有么”“有。”“聪明”“”我跟他絮絮叨叨斗着嘴,片刻后,我看一眼宛然黑透的天色,垂眉与他道:“赶紧精神抖擞回家去,免得你爸捏了烧火棍气冲冲的来寻你。”结果这厮听了眉一挑嘴一翘,背着双手踏了疏落的月光倏尔跳到我面前,眯着那双带有两分痞气三分桃花的黑瞳晃着脑袋曰道:“自古严师出高徒,自古高徒承严师,自古严师厉颜色,自古高徒皆贤能”陆南山的脑袋将将晃到一半,我便眯着眼咧嘴一笑。遂,迅捷抬起脚对着黑幕下的他准确踹过去委实,我瞧着他这文绉绉的模样,心里一瞬想起他爷爷的爷爷的秀才样。如是陆南山也学他爷爷的爷爷带个礼帽,并,摇着长长的辫子对我天天子曰我想,我定会亲手将这厮挖个坑给埋了“白骨精”陆南山呲牙咧嘴抱着被我踹了一脚的腿金鸡独立窜了又窜,待稍稍缓过一阵疼痛,这厮又扬着那张精致邪肆的脸对我一阵子曰:“轮回不灭应有时,天上掉下个白骨精”“陆南山你闭嘴”我委实受不了他恬燥的荼毒,遂,扶着额头用力晃晃,一脸无奈之色打断他。“闭不了。”他一边望着我风流魅惑的笑,一边又开始絮絮叨叨的念我动着腮骨咬牙切齿盯着他在我面前各种耍宝,其实,与这厮较劲这么多年,于他心里的小九九,我闭着眼睛都能摸出一堆。他这样我自是知道,一直都知道的委实,这段日子接踵发生的破事,没有一个人会坦然接受从天堂堕到地狱的感觉。而且,我最近一向自予凡人,并不曾拥有神佛般广博的心智。是以,陆南山这般朱唇一扯玉齿一呲,痞相尽显的做作只是为了逗我展颜一笑,只此而已“女孩生来便是要被保护的动物,男孩生来便是保护要被保护的动物的动物,我们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要不,白骨精,等你罚站完了,我为你开道护送你回家可好”他看我神色动静相承,自是难辨,遂,眉宇一弯蕴了暖笑,凑近我容色十分贤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