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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1 / 1)

推了叔叔特意改装过的自行车开始了我漂亮的拉风生涯车还是叔叔的车,学车的还是我跟慕容杰。叔叔对机械一向无师自通,他的那辆自行车经过改装后,看上去绝对够酷够帅够高大。而慕容杰在这方面也绝对挥发了他关于控车技术的绝高天赋我屁颠屁颠学了一个月,才能勉勉强强骑上去不用人扶。而他却早可以骑着叔叔那辆偌大天下仅次一家的自行车来去自如了。我日日看着慕容杰在我面前得瑟的骑着自行车,这日子久了,那心里难免生了一丁点儿的不痛快。可是,后来经过我独具的慧眼,我终于发现慕容杰一个不予外人道的秘事。我学车虽然笨手笨脚,但却也有一个慕容杰也不能比拟的优点。那就是在他把车骑到臭水沟里或是撞到粗糙的树杆上时,我却是一身安然满心无恙。“慕容杰,虽然我承认你学的比我快,但这种快法幸亏你皮糙肉厚”在一个风清云朗的黄昏,我幽幽望着慕容杰摔了一次臭水沟又撞了一次大树后,终于灵光一闪知道果真,慕容杰这骑车控车的绝高天赋也只是因为他皮糙肉厚。是以,这人一向不能以全盖之“你想快也快不了,女人就是女人。”慕容杰再次满脸乌黑从臭水沟里爬起来,他睁着一双犀利如野狼般的眼睛冷冷瞪我一眼。“女人怎么了你能学会的东西我定能学会,你学不会的东西我也要学会”我懒懒倚着路边的老树,百媚丛生弯着眉眼笑了。“哼吹牛”他不屑撇我一眼,遂,一瘸一拐推着自行车走了。我目光犀利瞧着他,径自得意一笑。我皮不糙,我肉不厚,是以,就算速度慢一点,只要我稳稳当当一切安好学下去,那么,时间长一点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最终学会的目的达到就好于是,次日的午后,日头毒辣且闷热,随便的踱下步子,也能让人满身黏湿。慕容杰照例在我面前骑着自行车耀武扬威了一番后,手插在裤袋里扭着小屁股找伙伴们玩去了。他走后,我嘟着小嘴在四爷爷家空旷的园子里倔强的踢踏了一个下午的自行车。我就不信,在同样的基因下,我还真真差了他不成然则,这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我昨儿个才自鸣得意瞧着慕容杰摔跤,今天就得瑟过头忘了邬老师曾告诫过我的话,“有些事之所以被称之为意外,只因那睁眼回眸间,便发生了一件让我们无法预知也无法掌控的事”他还说:“世路茫茫,我们定要居安思危,万不可心有妄念。”我早已将这话抛到脑后,欣然承载了许多妄念下的危险后来,我时常在想,如果慕容杰是一个福星,那么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衰星慕容杰又一次扔下我逃之夭夭躲过了一场灾难,而我扬着桀骜不驯的眉眼又一次被宿命这东西一爪子拍到了地狱日头斜在半山,周边一排挺拔的杨树在清风的撩拨下簌簌作响。当我踢踏着自行车目中无人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时,当我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骑车的技术终于更上一层楼时,这老天爷一个不悦的眼风当即扫下瞬时,一条棍子黑乎乎梗在了我速度超然的车轮下,而满眼骄傲自负的我却是根本没看清从哪里跳出来个木棍于是,我茫然不知躲去,惶惶恐恐惊惊愕愕骑着自行车奋勇前行这从另一个角度瞧来,那场景,是我三千青丝恍若舞动的墨稠在空中翻涌,瞪直了的眼睛好似夜幕中最为璀璨的北极之星。我两袖翻飞姿态缭绕的骑着自行车,而自行车又踩着跟它同速度滚来滚去的木棍,我们就这般气势如虹在四爷爷家的园子里耍了一回惊险的杂技焉,在这场惊异绝伦的杂耍下,我悲壮的下场是自己英雄救物舍生取义成了自行车的终极肉垫这接下来黄昏的日头探着脑袋满脸窃笑躲在西面的山头,漫天的晚霞妖冶晕染在稀稀落落的云层中,一群乌鸦从我的头顶呼呼飞过,发出阵阵难听的“嘎嘎”声我睁着眼空洞的眼看了下娴静躺在自己身上的自行车,又空洞的掀起眼皮盯着天际喃喃自语道:“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好美的夕阳啊”是以,我愣愣躺了半响后,委实疑惑抬起胳膊在脸上胡乱用袖子揩了下。遂,悠悠然把自行车从身上拨开,再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迷糊的脑袋,又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我抬目茫然四顾瞧了一番后,便推着自行车离开了四爷爷的园子。我不知我是怎么回到家的,因为自我从四爷爷家的园子醒来之际,这大脑便一片混沌。但最终我却是不曾走错门,跟着潜意识的步调,我就是回家了是以,当我推着自行车风尘仆仆眉眼难舒走进家门时,袅袅的炊烟自烟囱里四散随风,满院子都是让人腹欲膨胀的菜香。我转着一双迷离的眼眸四处打量,这满目古老质朴的四合院却是让我无限的陌生“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我歪着发懵的脑袋暗自思索,但空白的记忆终是让我无处辨别。抬目,当我将将看到厨房里走出一道身影时,我的脑袋蓦地一阵抽痛,“奶奶”我下意识的喊了声。端着饭菜的奶奶看见衣衫褴褛满身狼藉的我怔了一下,遂,那张老态龙钟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急切,“萱啊,你怎么了这是啊怎么满身的土啊”奶奶将饭菜搁到院里一张石桌上,她疾步走来拍掉我满身的尘土,又举着袖子在我脏兮兮的脸蛋上胡乱抹了两把。我静默把目光从奶奶身上移开,举目审视着东南角一处新翻盖的屋子,回头疑惑道:“奶奶,这啥时候修的屋啊”我的话似一道惊雷,吓得奶奶惊愣半响,“萱啊,你怎么了这是”奶奶蹙着双目,眉间带了一抹急色。她绕着我亟亟走了两圈,遂而抬起胳膊,许是想掐着我的脸蛋一番摇晃,继而让我清明。孰料,她扬起的胳膊迫切了点,那宽大的衣袖顿而不小心扫过桌上的饭菜,在一阵稀里哗啦的清脆响声中,这碗破了,饭也撒了奶奶瞧也不瞧地上乱撒的饭菜,语声焦急摸摸我的头,遂又掐掐我的脸,急道:“这孩子怎么了这是萱啊,你别吓奶奶啊”“奶奶”我茫然不知所措唤了声,仍不知怎么去解释。稍稍一想,我这脑袋里恍若有千万根针扎般的疼。于是,接下来,整一个家族,上至爷爷奶奶,中至叔婶妈妈,下至弟弟妹妹,都在奶奶慌乱的一声呐喊下,在屋里排排站成串儿让我辨认。然则,我辨认的结果是除了奶奶我谁都不记得了是以,若说乌龙之事要封个鼻祖,我若堪当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这一件失忆的乌龙一折腾又是几天,我两次出事,爸爸都是不在家的。因着爷爷奶奶的关系,不管我怎么折腾,妈妈都是比较淡定的。就像这一次,她看我除了不认识她之外四肢仍是健全。是以,她白天照常跟村里的婶婶姐姐去白虎山观音寺的庙会上听那杨家将战死金沙滩的折子戏,晚上对着电视又是大半夜的熬急虑颇重的爷爷奶奶整天围着我想尽各种法子,叔叔把各山头知名的郎中巫医请了一堆,然则这次,他们却都是兴冲冲的来,再摇着脑袋悻悻然的归。是以,瞧着天上白云孤飞,我每日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目空一切和老天爷玩了半个月的失忆。如若每一场意外都是老天爷兴起下的一幕戏,那它再怎么荡气回肠匪夷所思,终究会有落幕的时候不是即便我这人生来就处在一幕幕难以握持的剧幕中,滑稽的演着些让人时常窃笑戏谑的戏因而,这出戏唱着唱着,老天爷终于罢手了。它看也看了,但再怎么折腾,我还是两眼不瞄头顶天,一心不求菩萨道。顽石终是顽石,磨不成绣花针。是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五岁的落落俏皮扑过来问我,“姐,姐,你认得我是谁么我是谁”我不妨会被一个小丫头扑到,也不妨她这一扑,我好巧不巧将脑袋磕在门柱上。是以,就在风过树影婆娑的时候,脑中丢失了半个月的记忆突然似汹涌的潮水,一寸一寸填回我的脑海,“落落慕容杰慕容博”我如大梦初醒盯着面前嬉笑的弟妹,唇如红缨一启,缓缓吐出了他们的名字。慕容杰捏着一根竹竿跑到我面前,瞧着我乌黑明晰的眼,他顿时双眼放光在院里跳着脚大喊:“爷爷奶奶慕容萱记起我们了,记起来了”屋里爷爷奶奶听到慕容杰极为亢奋的呼喊,赶紧神色匆匆自屋子走出。他们三两步并到我面前,爷爷佝偻着背吃力将我从屋檐下的台阶上抱起,焦急问道:“萱认得爷爷吗叫一声”“爷爷”我弯弯扬了唇角,对着爷爷轻浅一笑。回过头,看奶奶神色急促站在一边,我又朝着她温朗说道:“奶奶,我饿了。”“萱啊饿了吗,那你想吃什么奶奶这就去做,这就去做”奶奶看我脑子终于清明了,她长长吁了口气。遂,抬着粗糙的手满目慈爱在我脸上摸了又摸。“荷包蛋。”带着一抹重拾记忆的喜悦,我笑着说道。“好,奶奶马上就去做。”又一次,随着宿命的脚步,一场浩劫稀里糊涂落下帷幕。许是吃一堑长一智,然我这一堑长的委实狠了,狠到不止脾气变了,连那胡闹的性子也收了。如果说,这是一个慢慢长大的蜕变,那这蜕变具体表现在我退却一身的躁动与野性,再也不曾像只野猴子扒在树上掏鸟窝,更不会光着脚丫满院子乱跑。而那些乱七八糟让我吃了两次闷亏的各色车子,我自是不会再去碰他们。总之,我悄悄的敛了股如月般疏冷的气息,时不时的守上一窗,尽干上些静待月明这种附庸风雅的事这发呆的毛病也便自此落下了,我经常会安静的盯着一样东西看很久很久,久到窗外的花儿都谢了,树上的鸟儿都睡了,我却依然不知,自己盯着一样东西看了那么久,到底顿悟了什么后来,奶奶常摸着我的头感叹,“这萱长大了啊,也不皮了啊,但这安静的模样反倒让人不习惯了”、其心异七月,又名孟秋。小学毕业新晋初中第一天,晨曦将将破晓,我便被几只云雀吵醒。是以,我迷迷糊糊揉着眼睛从被里爬出来,扯过妈妈以励我独占几个山头之榜首的新衫子穿上,起身简单洗漱后,我对着镜子左瞧右顾右顾左瞧,待自己这身行头看着特为清爽干净时,我才背了书包踏着散漫的步调向学校走去。“看,那就是慕容萱,听说是以全学区第一的成绩升上初中部的。”“是啊是啊,可不就是那个老请假老逃课的慕容萱么”“这样的状况还能考第一,委实羡慕。”“我劝你还是不要羡慕的好,就那细皮嫩肉的小身骨,保不准风一吹就倒了。”“就是就是,学习好顶个屁用,跟个病西施似的”“也是,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听说这个人很邪门。”“是啊是啊,我也听说她暑假又出事了。”“好了好了,都少说点吧,我听着她脾气不太好,以后还是少惹为妙。”“”晨曦的骄阳冉冉挂在山头,初秋的微风舒爽的吹着。校园里,青松苍翠的小道上,教室门前的台阶上,总有一些同学凑做一堆在我路过时,边斜着眼角偷偷觑我,边压低了嗓音窃窃私语。全年级第一逃课还脾气古怪身带邪事这一个暑假堪堪过去,孰料想,我竟又多了这么几条鲜明光亮到让人笑言的噱头是以,我看着他们各种讥诮不屑的眼神,不觉冷笑一声。这人若要妒忌你,老天爷都没办法。而碰上这样酷似李家婶的同学,我不屑双手叉腰,再气吞山河演一个泼妇来与他们对上一阵。再者,他们口中那些事说真不真说假不假。而我相信,这些真真假假的谣言定会止于智者,我自不予一干俗人计较于是,我眉目疏淡斜一眼他们,径自走在校园里,微微翘着的唇角似笑非笑。“白骨精,等等我”耳边蓦地传来一道活力四射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停步,回头看他笑的恍若一道轻轻撩拨过我脸颊的风,“陆南山”我讶异看他。“不是我,你还希望是哪个”初显桃姿容色的陆南山疾步迈到我面前,他方方站定,便将书包往怀里揽了下。遂,挑着眉,勾着那双风流寸染的眸将我细致审量了一遍,“怎么白骨精,很惊讶不想跟我一个班么”我不答,径自斜着眉峰静静望他,果然,这人不管什么时候,一身衣着总是那般整洁考究。譬如今日,他一件亚麻色的格子衬衫,一条泛白的牛仔裤,就连那一双白色的球鞋也都无半丝污垢。这样的他我不禁颔首微叹陆南山,你春花秋月般的气质能不能让我“白骨精”陆南山见我瞧他时间颇久,抬了爪子在我面前晃晃,“发什么呆了”“嗯”我下意识的抬眼,见他偏首望我满目狐疑。是以,我赶紧收回被这厮惊艳了的目光,顿了下,脱口又道:“嗯我在想,这和你分到一个班乃是万幸”他听我如此说道,遂,笑了,笑了个春风得意,“呵呵,你也这么觉着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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