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涟依不由皱起眉头,没有那绊住她的是什么,不过当时自己确实已经失了心神,把水草和其他东西弄错也不是不可能,便也没做多想“说来明明瑾婕妤比您先落水结果却没什么大碍。”锦瑟愤愤地说。“你说瑾婕妤没事”“对啊,绿裳把她救起来没一会儿,她就醒了,当时还跑到婕妤您的身边看您有没有事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担心您,如果不是她,婕妤也不会受这种罪。”越说锦瑟越气愤,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涟依心头一紧,看来她还是低估了瑾婕妤,瑾婕妤怎么会不顾自己安危来陷害她,怕是瑾婕妤本来就是会水的,笑她还自以为聪明破了瑾婕妤的局,若是那名小宫女晚点才找到她,也许她就真的死在瑾婕妤手里了,就如锦瑟说的,水中根本没有水草,拉住自己的就是瑾婕妤的手,而瑾婕妤也因为自己挑水前喊的那句话脱了嫌疑,只怪自己一直都以为瑾婕妤只是性格上跋扈了一点,却忘了从官宦人家出来的女人又有几个是蠢笨的呢。说来,能让瑾婕妤对她下如此狠手的事也只有那一件了,看来那件事还没结束呢。静烟宫绿裳战战兢兢地看着脸色阴沉的瑾婕妤,她知道瑾婕妤并不相信她,之前瑾婕妤吩咐她尽量缠住锦瑟锦年,她虽然心里疑惑却也不敢开口询问,如今多少猜到了瑾婕妤的想法,她更是不敢往瑾婕妤面前凑,主子们的斗争,往往牺牲的都是她们宫女太监,而她只想好好活着,等年纪到了就被放出宫去。还好太医的到来缓解了屋里紧绷的气氛。“陈太医,我的身体没什么事吧,不知怎么的,从水中起来后我总觉得腹部有些隐隐作痛。”“这,唉”陈太医顿了顿,“婕妤的身子本来在落胎后就受了损,如今身体刚有些起色却又受了寒气,怕是。”“怕是什么”也许是猜到了什么,瑾婕妤的声音有些颤抖。“怕是以后难以受孕。”瑾婕妤的眼睛蓦地睁大,脸上的血色似乎瞬间被抽离,许久,瑾婕妤才回过神来,忍住巨大的悲伤缓缓开口,声音却是有气无力:“你的意思是我以后都不可能怀孕了是吗”“并不是说婕妤以后都不能再怀孕了,只是比起寻常女子来更难受孕。”“我知道了,但我不希望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还请陈太医为我保密才是。”说完就示意绿裳拿了一锭银子给陈太医。“臣明白,婕妤的身子并无大碍,只需吃点药好好调养便可。”见陈太医如此识相,瑾婕妤很满意,便让他退下了。等陈太医离开后,瑾婕妤将目光放在了绿裳身上,绿裳心中一惊,本能地跪了下去,忙表忠心:“奴婢适才什么都没听见。”瑾婕妤轻笑一声,“我不在乎你知道我多少秘密,但你必须知道我和你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想着攀高枝,我过不好你也别想好过。”绿裳忙点头,连连称是。“对了,去把红叶的遗物全部都烧了,看着晦气,只可惜这次竟然让赵涟依逃过一劫,浪费了从母亲那儿得来的消息。”绿裳心中诧异,露出一丝苦笑,自己知道了瑾婕妤难以受孕的事,瑾婕妤怎么可能放过自己呢,现在连她对贤婕妤的殆心都不再向自己隐瞒了,怕是铁了心要将自己和她绑在一起了。关雎宫惠嫔站在窗边,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山茶,手上拿着剪刀似乎正在认真地修剪着它,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才开口:“送走陈太医了”“是,不过他这次要的银两又增加了,真的是越来越贪心了。”“无妨,这样的人才好利用。”巧翠应了一声,惠嫔的爹是一名皇商,比起其他妃嫔来说惠嫔从来不会为钱财担忧。“那瑾婕妤那边”惠嫔手一顿:“她的身子已经坏了,而且还是个没脑子的女人,如今也没什么用处了,不必理会她。”说完手里一用劲,一朵开得正艳的茶花便从枝头缓缓掉落,惠嫔厌恶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对付赵涟依。、接触真相兰林殿内,一名长相普通,身着普通宫女服饰的的小宫女正一脸紧张地站在殿中间。看着小宫女忐忑的模样,涟依不由摸了摸脸,自己长得很吓人么,“你叫什么名字啊”“奴婢名叫小蝶,是在御花园当值的。”“小蝶,真是个好名字,你不用紧张,这次我叫你过来只是为了感谢你,若不是你,本婕妤可能就死在那冰冷的水中了。”“这本就是奴婢应该做的,万万担不起婕妤的谢字。”涟依笑了笑,取过锦瑟手中的镯子,走到小蝶身边,亲手将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这白玉镯是我及笄时我大哥送我的,虽不是很名贵,却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好好收着吧。”小蝶倒也不推迟,而是毕恭毕敬地道了谢,得了涟依的准许后就离开了。涟依头一歪,若有所思地看着小蝶的背影,这白玉镯虽然自己说不名贵,但其实也算是珍品,若是其他的小宫女得了这个镯子不说欣喜若狂,但脸上多少都会露出一丝喜色才对,而这个宫女竟然能如此平静地收下,是不识货怎么可能,宫女们一般都见过不少好东西,怎么可能不识货,难道是真的不贪图钱财之物。“这小宫女可有不妥”锦年见状轻声问。涟依摇了摇头,说:“只是觉得这个小蝶还不错。”话音刚落就有人来通报皇后召见她。“婕妤,皇后这个时候召见您一定是为了几天前您和瑾婕妤落水的事,若是瑾婕妤一口咬定是您推她下去的可怎么办”锦瑟担心的说。“你放心,就算她真的这样说,也只是片面之词,皇后不会轻易相信的。”对于瑾婕妤涟依并不放在心上,她真正担心的是唆使瑾婕妤的那人还有什么后招,休息的这几天她也想了很多,对于瑾婕妤的态度她刚开始很不解,就算她再不喜自己也不至于要自己的命吧,除非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让瑾婕妤误以为是自己唆使红叶害的她流产,而这个人嘛,定是真正唆使红叶之人。涟依比瑾婕妤先到凤仪宫,给皇后行礼后见皇后没什么想问的,便安安分分的坐着,也不急着开口说话撇清自己,不一会儿瑾婕妤也到了,皇后这才问起她们两落水之事,涟依还没开口瑾婕妤就已经把话抢了过去。“那日是妾身不小心摔进了池中,与贤婕妤无关,要说关联的话那就是害的贤婕妤和我一起受苦了。”听到瑾婕妤这番说辞,涟依心里感到很诧异,但却没有因此放下心来,这瑾婕妤又要耍什么花样既然瑾婕妤都这样说了,皇后自是不会再多问,闲聊了几句就将她们打发了。涟依出了凤仪宫后,瑾婕妤竟然跟了上来,涟依皱了皱眉,语气不善地说:“有什么事吗”瑾婕妤看了涟依一眼,说:“惠嫔一直在暗中找一个宫女,是曾经在兰林宫当差的。”涟依脚步一顿:“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着这对你来说也许是有用的消息,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涟依讽刺一笑,停下了脚步,一脸严肃地盯着她:“不管你在盘算什么,我劝你还是收手为好,我不是你的敌人,如果你一心想要对付我只会让真正害了你的人逍遥自在。”瑾婕妤看向涟依,眼神没有躲闪:“我现在没有一丝要算计你的意思,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要说的就是这些。”涟依没再开口,直接离去了,而瑾婕妤也没再追上来,走远后锦瑟才开口:“婕妤,她的话您万万不可信啊。”“我也这样认为。”锦年补充到。“你们放心,我自是不会相信她说的话。”只是,这瑾婕妤究竟要做什么,这次她真的看不懂了,还有,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姐姐的事以惠嫔的心机,她绝不会告诉瑾婕妤的,难道瑾婕妤真的只是单纯想告诉自己这件事。“婕妤,婕妤”听到锦年的声音,涟依才回过神来,淡淡地说:“没事,回宫吧。”那日过后涟依便叫锦年多注意瑾婕妤的动向,本来这是涟依为了防备瑾婕妤所做的准备,没想到几天过后锦年带回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瑾婕妤刺伤了惠嫔。“锦年,把你知道的都给我说清楚。”涟依的声音明显有一些急切。锦年忙开口说:“今日奴婢在御花园偶然碰见瑾婕妤,见她是往关雎宫的方向去,想起婕妤前几天的吩咐,便偷偷跟了过去,结果到了关雎宫不久就听到关雎宫的小宫女大叫瑾婕妤刺伤了惠嫔,奴婢就赶快回来告诉婕妤您了。”涟依揉了揉额头,看来锦年也知道的不多,哎,这都是些什么事啊,那两个人又怎么会闹起来,希望和自己无关才好。过了不久这件事便已经传遍宫中,皇后和沈贵妃都过去了关雎宫,而瑾婕妤听说暂时被被关在了自己殿中。而这件事发生不久后,有一个人竟然主动找上了涟依。涟依玩味地看着杨选侍,平时除了请安连门都难得出的人,今天竟然会主动来拜访她,还真是稀奇啊。“婕妤,我”见杨选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涟依更是好奇她的目的。“杨选侍有事但说无妨。”“不知婕妤可否屏退众人。”涟依愣了愣,不过还是让宫女太监下去了,只留下了锦年和锦瑟,见杨选侍还有所顾虑,涟依才开口:“她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丫鬟,你不必担心。”杨选侍柔柔一笑:“既然婕妤这样说,那妾身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说完,杨选侍竟然站了起来,走到距离涟依几步远的地方,向着涟依拜了下去,涟依心里虽然惊讶却也不急着叫她起来,而是等着杨选侍开口。“在妾身说这件事之前,还请婕妤原谅妾身之前不得已的隐瞒。”涟依嘴角一翘,都说是不得已了,自己还能不原谅,涟依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之前婕妤找妾身谈话时,妾身虽然知道荣妃之死的内情,却因为胆小怕事而装作不知,如今,妾身实在是不忍良心折磨,所以今日来找婕妤妾身愿意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听完杨选侍的话涟依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半丝笑容,眼眸一沉:“说。”“婕妤也知道,一直以来荣妃娘娘都患有哮喘病,一到花开季节身体便不舒服,所以以前兰林宫里是没有摆放过花的,但是今年不知为何,一入春娘娘的病便发作了,太医看过后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却不知为何娘娘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而我曾有一次在娘娘的寝宫里似乎闻到了淡淡的花香,但问了宫中所有人,都说没有佩戴香囊,所以我以为是自己弄错了,直到荣妃娘娘去世我才发现不对劲。”“就算你这样说,那也不能证明我姐姐是被人害死的。”闻言,杨选侍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说:“娘娘过世后不久,宫中便有一个宫女出了事,妾身见情形不对就暗中救了一个宫女,而她知道一切内情,当然包括幕后主使是惠嫔这件事。”涟依眉头紧缩,她不确定杨选侍说的是否是真的,毕竟她并不了解杨选侍,而且前段时间瑾婕妤才告诉自己惠嫔在找一个宫女的事,现在杨选侍就跑来告诉自己她救了一个宫女,时机会不会太巧了,如果这是一场阴谋,自己怕是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本婕妤凭什么相信你。”杨选侍的眼神一改往日的温煦变得愤怒起来,握紧了手指:“因为惠嫔害死我的孩子。”涟依一愣,他知道现在皇上有六个皇子,但是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都夭折了,大皇子是沈贵妃所生,四皇子和五皇子是对双生子,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而他们的母妃在生他们的时候就因为失血过多而逝去了,这样想来,杨选侍的孩子是没有生下来,涟依并没有询问事情的始末的意思,这种去剥开别人伤口的事,她还是做不来的,但也许是隐忍太久的原因杨选侍没有停止讲述。“那时我和惠嫔同时有了身孕,您知道我有多开心,有多期盼那个孩子的到来吗,但惠嫔毁了我的一切,我本是一个宫女出生,身份低微,自是不会也不敢同惠嫔争些什么的,但是当时和我同是太子侍妾的惠嫔却不这样认为,她竟然害怕我孩子的出生会影响到她的地位,所以她趁太子和太子妃不在府中时换了我的安胎药,可怜我的孩子都已经六个月了,竟然就生生地被一碗堕胎药给打掉了。”说完的时候杨选侍已经泣不成声了。听完杨选侍这番话,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涟依忍不住问到:“那你当时没有去找太子妃给你做主吗”杨选侍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我又何尝没有,只可惜我人微言轻又不如惠嫔得宠,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一个宫女为惠嫔顶了罪,自那以后我就知道了,若要扳倒惠嫔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和一个足以与之抗衡的人的帮助。”“哦,足以与惠嫔抗衡的人,你是说我吗,难不成你是想把本婕妤当枪使”“不是这样的。”杨婕妤连忙否认,“妾身怎敢利用婕妤,妾身只是希望贤婕妤能助妾身一臂之力,难道婕妤不想给荣妃娘娘报仇吗。”涟依没有说话,杨选侍说中了一点,她的确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