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颤抖,宁妃竟然什么都知道了,没错,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呢,韩念渊这三个字在别人看来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宁妃却能马上明白里面的含义,念渊不就是念鸢吗而宁妃未出阁时有个小名便唤作阿鸢,是她亲娘为她所取。她又何尝不怨不恨,自己生的孩子却成了那人思念自己姐姐的载体,可是她不能,若她表现出一丝不愤,都会成为那人远离自己的借口。既然如此,宁萤夏也不再装作温柔的模样,说:“就算他不爱我又怎样,终归他选择的人是我不是你,要与他过一辈子的人也是我不是你,你早在八年前就输了,如今你就算位于妃位之尊,也改变不了你曾经被自己心爱之人抛弃的事实。”宁妃没有被激怒,而是冷笑了起来:“既然你赢了,你自去过你的幸福生活,又何必特意跑来本宫这儿来炫耀。”宁萤夏正欲辩驳,却被宁妃抢了先:“本宫奉告你一句,既然当初费尽心思抢了去,现在就好好得做你的世子夫人,手莫伸得太长,否则本宫不介意先剁了你的手。”宁萤夏一愣,她竟然被一个自己曾经看不起的庶女威胁,自已还不能拿她怎样,气极竟冷静了下来,嘲讽道:“你现在急着要将你姨娘扶其实是因为你很在意自己庶女的身份对吧,毕竟当年韩瑾瑜就是因为我是宁家嫡女才娶了我,说来你处处都比我好,偏偏在身份上越不过我,你心里其实嫉妒得很吧。”宁妃眼眸蓦地收紧,手紧紧地握成拳,她在意自己的身份吗怎么可能,一直以来她都是骄傲地活着,从没有因自己的身份自卑过,可是韩瑾瑜最后却因自己的身份抛弃了他们之间的誓言,她其实是恨着的吧,她也想过若自己是嫡女,自己就不会被辜负,可是就算自己有过这个念头,但也不代表她会唾弃自己的出生,她的身份没有错,错的是那个辜负自己的人,是世家。想通了这点,宁妃缓缓放开手掌,道:“若一个男人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娶自己,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宁萤夏没想到宁妃会这样说,一时不知该怎样回口。宁妃也不欲和她再说些什么,叫人带了韩念渊来,便让他们离开了。宁萤夏带着孩子刚回到顺安侯府,韩念渊就被韩瑾瑜带去了书房,韩瑾瑜见自己儿子一脸乖巧地站在自己身边,心中也十分欣慰,虽然他不喜宁萤夏,但对这个儿子却是满意得很,这也多亏他当初不顾全家上下的反对执意将儿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虽然让儿子少了些见母亲的机会,但至少没有长歪。韩瑾瑜摸摸儿子的头,柔声问道:“今日去外祖家好玩吗”韩念渊抬起头,想了想,用着软糯的声音回道:“外祖母不让渊儿和表哥表姐玩,渊儿一个人不好玩。”韩瑾瑜知道自己岳母的脾性,也不意外,笑道:“那下次父亲去和外祖母说说,让渊儿能和表姐表哥一起玩。”韩念渊开心地点了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又添了句:“还要和漂亮姨姨玩。”韩瑾瑜去端茶的手听到在空中,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用听似平淡的语调问:“漂亮姨姨”韩念渊最崇拜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在小孩的眼里,父亲是无所不能的,所以他听到韩瑾瑜发问,认为自己知道了一个父亲都不知道的事,心里骄傲便挺起胸膛,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漂亮姨姨是渊儿见过的最漂亮的姨姨,她对渊儿很好,和渊儿说了很多话,还给渊儿吃好吃的,而且还给渊儿送了礼物。”韩瑾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来平复自己的心情,他还以为她不会待见自己的孩子,没想到她却并不在意,也是,她本就是这样的女子,爱憎分明,不会迁怒他人,哪怕是他和别人生的孩子。“漂亮姨姨送了你什么啊”渊儿用胖嘟嘟的小手从自己的衣服中拉出了如意锁,满心欢喜的给父亲看:“就是这个,漂亮姨姨还说不能告诉别人,可是父亲不是别人。”韩瑾瑜拿起那把锁看了半天,怎么看也只是把普通的如意锁,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她不愿被别人知道只是不想添是非罢。韩瑾瑜把如意锁重新放回了韩瑾渊的衣服里,说:“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给你的。”韩念渊用力地点了点头。第二天,宁妃竟然送了三名美人到顺安侯府,说是昨天宁萤夏回府时抱怨世子后院无人替她分忧,宁妃这个姐姐不忍妹妹如此操劳,特意送来几名女子为其分忧。听见来人这般说,宁萤夏差点气晕了过去,自己说那些话是为了气宁妃,结果宁妃竟顺着杆子往上爬,真的给她添人来了,而严氏也很不悦,不过她不悦的对象是宁萤夏,她一个做人媳妇的有抱怨的资格吗反而顺妃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收下了,只是对来人说了句,既然已是顺安侯府的人宁妃就插不得手了,怎样安排她们是顺安侯府的事,来人应了便回了宁府。严氏不解,顺妃笑道:“你真以为是宁妃闲着没事干给自己妹妹添堵,这几个人怕是皇上安排过来的,旨在警告我们,不要生了其他心思。”严氏听后闭了嘴,叫管家来将三人安排妥当,虽然不可能真的让儿子将她们收了房,但表面上还是要给她们找个体面的活儿做,三人知道自己的任务自也不会抱怨,安心跟着管家离开。晚上等顺安侯与世子回来后听说了此事,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皇上暂时不会对顺安侯府出手了。、不做世家女这日宁妃刚走到宁府门口就碰到了父亲,宁妃自回来后就一直待在自己院里,虽然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但见到宁父的次数却五根手指都能数清楚。“要出府”宁妃本打算无视掉宁父,可偏偏对方说了话,脚步停了下来,微微埋下头,说:“去给娘亲上坟。”宁父眼中闪过伤痛,偏过头去,说:“多带点人,注意安全。”宁妃点了点头,便绕过宁父离去,宁父望着宁妃离开的背影,眼角似乎有泪水闪动,片刻才慢悠悠回到书房。从画筒里拿出一副画卷,缓缓展开,竟是一副仕女图,依稀可见图中女子眉眼间与宁妃的相似之处,宁父温柔抚摸画中女子,喃喃说道:“玉娘,我们的女儿真正长大了,很漂亮也很聪明,就算是待在后宫中也能活得很好,可是玉娘,她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无能,连自己心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我以为对她漠视就会减轻段氏对她的仇视,可是到最后我却眼睁睁地看着最心爱的女儿被送进皇宫,我这样算是个什么大将军,玉娘,你也不会再原谅我了,对吗”而另一边,宁妃也到了自己娘亲墓前,将下人屏退,只留下自己一人,此时的宁妃与平时骄傲嚣张的模样完全不一样,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柔情,宁妃慢慢蹲下,将食盒中的糕点一一摆在墓前,轻声说道:“娘亲,是女儿不孝,过了这么久才来看您,这恐怕也是女儿最后一次来看您了,娘亲,您放心,女儿现在过得很好,皇上他,他对女儿也很好,哥哥现在也成为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有了个美满的家庭,嫂子人很好。”说到这儿,宁妃的泪水已经涌了出来,她用手拂去泪水,继续说:“对了,娘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您现在已经是平妻了,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糟践的妾室了,您的牌位以后终于可以和您最爱的人放在一起了,至于父亲,对不起娘亲,我还是不能原谅她,还有段氏,我虽然恨她,可如今她已经被大嫂夺了权,再也兴不起任何风浪,与其杀了她,不如让亲眼见证宁府在您儿子手下如何走向繁荣,我要让她后半生都活在嫉妒中。”而后宁妃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等离开的时候,天已近黄昏。回府不久宫中的人就到了,宁妃有些惊讶,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才让宫人马不停蹄赶到江南,然后到了江南后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用就赶来宣旨。“宁妃接旨。”公公的声音将宁妃的思绪拉了回来,忙偕同府中众人跪了下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妃贤良淑德,品行端庄,朕甚悦之,且宁妃进宫陪伴朕多年,朕感念其心,今特封其为宁贵妃,与沈贵妃一同掌管后宫。”听到这道旨意,不明白的只当宁妃受宠,可宁父和宁云天等人却察觉到了不妥,这般十万火急就只是送来一道册封的旨意宁妃却如寻常一般,接过旨圣:“叩谢吾皇。”宁父想招待宣旨的公公进府,那公公却连连摆手,道:“杂家还要赶回皇宫复旨,就不叨扰大将军了。”转而去宁贵妃说道:“贵妃娘娘离京已有数日,皇上甚为想念,皇上吩咐说让娘娘尽快了结江南事务启程回宫。”宁贵妃眉头皱起,皇上催的这般急看来宫里真的是出事了,可恶,偏偏这个时候她不在宫中,连一点消息都得不到。“劳烦公公转告皇上,本宫会尽快回宫,让皇上莫念。”送走了宣旨的公公,宁云天不放心地问宁贵妃:“霜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宫里出了事。”宁贵妃笑了笑:“瞧哥哥说的,妹妹不过是受了封,宫里哪会出什么事。”宁云天还欲发问,却被自己妻子拦下了。宁贵妃心中有事也不再多留,说了一声便要离开,此时宁父却突然出了声:“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要仗着自己聪明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宁贵妃脚本一顿,淡淡地回了一声:“知道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回到凝霜院,宁妃马上吩咐下去让宫人将东西收好,明日启程,吩咐完这一切后便静静地坐了下来,明日就要回宫,那么那件事也就不能拖了,其实那件事早该办了,自己回来后竟然变得心慈手软,将事情一拖再拖,还真是可笑,他们可曾对她心软过翌日,宁妃受封之事便传遍世家,顺安侯府的人自是早就知晓,因皇上对顺安侯府的态度,顺妃未接到圣旨倒是情理之中,众人也不在意,唯独顺妃自己心中惴惴不安,她有种感觉,她的死期就快到了。不一会儿就有下人来报,说是宁贵妃来了,顺妃竟也不觉得吃惊,唤来如画给自己梳妆打扮好才去了正厅,到正厅的时候宁贵妃正坐在上首,顺安侯府的主子们都在,顺妃上前行了个礼,站起来后才发现今日的宁贵妃打扮得甚为隆重,头发挽的是朝云近香鬓,一支双凤衔珠金翅步摇徐徐生辉,身上着的乌金云绣衫更将其衬托得明艳动人,顺妃不由苦笑,这般绝色女子难怪不少男子为其倾倒。宁贵妃自进来后便未说一句话,顺安侯府众人也不知这位新晋贵妃究竟有何目的,直到顺妃出现宁妃才抬起头,看了顺妃半晌,才问:“你可知本宫的来意”顺妃低下头,努力不让自己露出怯意,答道:“大概猜到了。”“本宫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说完就用一只手撑着脸,闭上了眼睛。厅中众人皆被两人的对话弄糊涂了,见宁贵妃闭上眼睛,便不解地望向顺妃。顺妃缓缓转过身,对自己的父母跪了下去,顺安侯和严氏都很惊讶,伸手去扶顺妃,却被她避开,顺妃抬头看向自己的父母:“父亲,母亲,女儿不孝,一直未能侍奉二位左右,今后也没机会能为您们尽孝,日后还请父亲母亲保重,莫为女儿伤神。”顺妃说完,段氏忙将其扶了起来,擦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嗔怪道:“说什么呢,你在宫中侍奉皇上要紧,我和你父亲还有你哥哥姐姐照顾,不必担忧。”直到此刻,段氏都以为顺妃这番话只是在辞别。顺妃见状没有说破事实,转而看着韩瑾瑜,上前握住他的手:“哥哥,对不起,是妹妹我破坏了你的幸福,是我对不起你。”韩瑾瑜心中一惊,瞟了眼宁贵妃,见其仍闭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暗淡,但很快眼睛又变得清明,抽出手拍拍顺妃的头,道:“好了,不说了,事情都过去了,哥哥没有怪你。”“不,我要说。”顺妃突然变得激动起来,韩瑾瑜有些疑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便又听顺妃继续道,“哥哥,后面的日子你就凭着你的心意去过吧,世家,荣誉,这些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过得开不开心。”她没有得到的东西,至少她希望自己最爱的哥哥可以得到。韩瑾瑜很惊讶,自己这个妹妹一向最听父亲话,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以家族利益为重,今日竟会说出这番话来,着实令人费解,而顺安侯也没想到顺妃会说出这番话来,心中恼怒不堪,可顾忌着宁贵妃在场,也只能干瞪着顺妃。说完这些话后,顺妃便看向宁贵妃,感觉到顺妃的视线,宁贵妃睁开眼来:“这就好了还有时间。”顺妃苦笑:“够了,我与其他人已无话可说。”一旁的韩瑾溪的脸色瞬间僵硬,自己与她可是同胞姐妹,虽说母亲偏心自己而将顺妃许进了宫,可是她没想到顺妃竟然离别之际连一句话都不留给她。宁贵妃察觉到了韩瑾溪的不悦,笑着开口:“顺妃,似乎你姐姐还有话要与你说。”顺妃转过头只是淡淡看了韩瑾溪一眼,她的这个姐姐其实也是关心她的吧,只是她的这位姐姐为了自己的利益曾算计了她多次,这份姐妹情早就淡了:“宁贵妃看错了,姐姐她没有话要说。”“呵,是吗,那本宫也不浪费时间了,明月,进来。”听到宁贵妃的吩咐,明月马上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