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她撑起身子,浑身酸软。“小姐,人已经走远了。”小蝶给她备了水,将她扶起来。见她身上的痕迹不由得惊叹。这宋大人近来愈发的粗鲁,像是对仇人一样,把小姐折腾地实在不像样。不过转念一想,妓女本来就是用来泄欲的,自己爽快了就好,谁管她怎样。今日尹老板又约了碧娘出游,给的钱还不少,老鸨高高兴兴地让碧娘出门去了。走到西大街,轿子又和人狭路相逢。碧娘得罪不起权贵,也只好退到小巷子里,让对方先走。可对方就跟进了小巷子里将她堵得结结实实。轿子里下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淑梅。宋青溪刚进了府衙,就被人告知有人寻他。他进去一看,便瞧见顾夷。有段时日不见,顾夷丰润了许多,只是脸上本就寥寥无几的笑容愈发地少了。“顾娘子怎地有空来见我。”像顾夷这样的身份来见他确实是不妥,好在他还有个父母官的身份,倒也无需拘泥太多。“我此番来,是想请让宋大人帮我判个案子。”顾夷说道。“什么案子”宋青溪疑惑她为何不走正常的途径来报案,反而到后台来问他。顾夷便细致地将小菊的事儿讲了一遍。宋青溪便明白了。“顾娘子这是想借我之手去查探一番,这事情本就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宋青溪说道。“那便好。”顾夷说着又递了一物过来。宋青溪疑惑地接过来,刚要打开,又听顾夷说道:“事关那死去的丫鬟,宋大人可否保密”“自然。”宋青溪应道。打开一看,竟是个红色的小肚兜,肚兜被撕开,露出一面密密麻麻地字。这字是黑线所绣,故而虽然老旧,但什么字依然是清清楚楚的。宋青溪看完以后,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怎么了”顾夷问道。“这是相府丑闻。”宋青溪说道。顾夷认识宰相二字的字形,因而多少猜到了一些,并没有多惊讶。宋青溪消化整理了一下这些信息,对顾夷说道:“顾娘子也要万万保密才是。”他知顾夷不是多舌的人,但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下。顾夷点头,这才听他说道:“这事儿说得是一户普通人家生养了两个孩子,在生养完第二个女儿后,她的丈夫便将养在外室的女人接了回来。这女子当时在宰相府里做奶娘,喂养着宰相妾室的小千金,后来这个妾室惹怒了大夫人,大夫人把她连同孩子一道发卖。她亲眼看见那妾室将大夫人的女儿抱了出来,妾室给了她封口费,可她偏生出了二心,把大夫人的女儿瞧了一遍,可惜她身上没有任何特征,倒是那妾室的女儿,在脚心有颗红色的痣,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她自己悄悄地又在大夫人女儿的尾椎处点了颗不显眼的朱砂痣。”宋青溪说着并没有想太多,只是不解这女子为何要做这样一份记录。“这是在小菊包袱里的东西。”顾夷说道。“如此,只是这东西不知是真是假,待我确认后再告知与你。”宋青溪说道。顾夷谢过,便匆匆离去。她猜想谢泠定是派人在暗中盯着她,否则以往他人都不在府中,怎知道她身边的每一件事情,因而她将这事情拜托给宋青溪,希望他能替自己查探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她依稀地察觉到,在小菊背后还有个人,那人也许不在她身边,可过去小菊定然是她的眼睛,时时刻刻都盯着自己。顾夷回到自己的房间才露出惶然地表情,脱了鞋子,她瞧见自己脚心正有那么一颗红痣。是巧合可赵熏眉人此刻在宰相府中,哪里来的这么多巧合,淑荷她自幼没有见过,再见面时,她是相府千金,那么这些对上号了,她岂不就是那个妾室的女儿不,也许只是个巧合顾夷忽然想到那个女子还在大夫人女儿的尾椎扎了颗不显眼的朱砂痣。顾夷莫名地摸到身后,什么感觉都没有。秋宁进了屋,刚要说什么,便瞧见顾夷赤身裸体地躲在床帏里,做着古怪的姿势。“秋宁,你过来。”顾夷拉着床帐半掩着胸,对着秋宁招手。秋宁掩住嘴,涨红了脸,退后了两步:“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呀您别这样”她以前听说大宅院里一些不受宠的小妾都会与自己丫鬟生出龌蹉来,她听闻后恶心不已,从未想过自己也会遇上这种事情。顾夷被她这一举动也弄得羞得很,她方才想自己拿个镜子看看,可是镜子太花根本就看不到秋宁觉得她一定会说些什么“我想请你帮个忙”“我想让你看看我”诸如此类的话把她骗过去的。“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看看”顾夷瞧她愈发不对劲,忙将外衣披上。秋宁瞧她要过来的架势,打开门就跑出去了。谢泠远远的就瞧见了,忙拦住她,“你家夫人怎么了”“夫人她呜呜呜”秋宁这么一急一吓反而哭得说不出话来了。谢泠放开她自己过去,走到房门口便瞧见衣衫不整的顾夷正要将门合上。谢泠脚卡在中间,周围温度顿时降了一度。顾夷瞧这冷不防冒出来的人也吓了一跳,“你做什么”谢泠什么也不说,推门进了屋子在床榻四周寻了一圈,确定屋子里没有野男人之后,这才把目光放在顾夷身上。顾夷这才想起来自己里面什么都没穿,就裹了件外衣。“你大白天的,衣衫不整成何体统。”这是谢泠头一次用这么刻板地一面教训她。顾夷没说话,站在他对面也没敢动。谢泠瞟到床上的小衣小裤,又想起方才跑出去的红脸丫鬟,心里咯噔一声。“你对丫鬟做了什么”他沉声问道。顾夷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待她听懂他的话后,气得脸都涨红了。“你出去”顾夷怒道。谢泠站在那里不动。顾夷推着他,完全推不动。倒是谢泠一伸手就把她抵在床柱子上面,让她动弹不得。“回答我。”他的表情过于严肃,让顾夷窘迫不已。“没有,我只是想让她帮我看看背上有没有一颗红色的痣,可是她自己跑出去了。”顾夷解释道,只是将痣的位置由一个不雅的地方微微上移了些。“什么痣”谢泠蹙眉道。“我随便问问而已。”顾夷心虚道。“我帮你看。”谢泠说道。顾夷愣神的空档就被谢泠甩到床铺上,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背上忽然一凉。谢泠瞧着她洁白无瑕的背,无语道:“你背上干净的很,什么都没有。”顾夷松了口气,果真是自己想多了。只是下一刻便想到自己蔽体的衣裳被拿走了,此刻后背全裸在谢泠的目光下,她又忍不住开始翻腾。谢泠在她屁股上用力地拍了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你日后都不准让丫鬟看你身体。”谢泠出于某种原因,短时间内慎重又慎重地考虑了一下,以命令的口吻说道。顾夷则是钻进被子里装死,连原本对谢泠的火气都没办法继续了。“你如果实在欲求不满,我就不客气了。”他咬牙切齿道。谢泠阴恻恻地威胁终究还是让她妥协了。顾夷瞧着自己手腕上的红朱砂,当真觉得自己命犯红痣了。方才谢泠打她的时候,她竟依稀瞧见朱砂的颜色变淡了一下。许是她眼花,顾夷揉揉眼睛,没有多想。、第61章晴空万里,几朵白云轻飘飘挂在天边。宋府风平浪静,很久都没有那般令人压抑烦躁。宋青溪每每到家门口,就能看到淑梅的身影,他已然习惯了。“老爷,您回来了。”淑梅身后换了个丫鬟,名叫慧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再也没有对任何人发过火、摔过东西了,甚至在宋青溪的冷眼下依然能够将自己的热脸贴过去。宋青溪不冷不热的答应了一声,照旧无视她。他前脚刚踏进房门,后脚又被淑梅叫住了。“老爷,忘了与你说,最近府上添了个人,府上人丁单薄,宋家的香火,还得靠老爷延续,妾无能,只希望老爷喜欢妾为老爷挑的女子。”淑梅贤惠道。宋青溪脚步一顿,莫名地看向这个忽然间变得大度的夫人。“你说什么”尹老板此刻满脸阴鸷,英俊的面孔带上些许狰狞。“碧娘半路上被府尹夫人给接走了,她不敢暴露,便让奴婢来回禀主人。”小蝶惶恐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罢了,总归东西已经到了她手中,让她保护好自己,活着来见我。”他闭了闭眼,很快就压下了怒气,睁开眼的时候已然一片清明。小蝶叠声应下,又记下他交代的话,待他人走后才从后门离开。另一边,宰相气定神闲地等鱼儿落网,等来的却是这计划被人打乱,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宋青溪的家眷。“哼,后院里的女人就知道浑搅合,坏我大事。”霍赢满脸怒容。路上正逢端着汤品赵熏眉,便没好气:“你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若不是看在淑荷的份上,你早就死了百回”霍赢那眼神似乎不甘心,狠狠地剐了她几眼,瞧得赵熏眉心直跳,连个辩解地话都没敢说。在他面前,她也只有做鹌鹑的份儿,哪里敢还嘴。别以为他对美人小意温柔,可当初赵熏莲骗了他之后,也仅仅靠着挑衅他平生为数不多的骄傲博得他一时宠爱。宠爱尽头,便是大夫人的手段。没有他的默许,大夫人连熏莲的一根头发丝儿都动不了。所以可恨的人是霍夫人,而最该恨的人,则是眼前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赵熏眉咬着牙看他人走远了,这才悄悄地抖了抖袖子,有融进奶白色的汤中,她面不改色,继续走向霍夫人的院子去。自打上次尴尬的事情之后,顾夷身边又多了个丫鬟,名为春菱。春菱不苟言笑,看起来并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顾夷沉默的时候,她也沉默,剩下一个秋宁便更加沉默了。秋宁知道自己上次冒犯了顾夷,因而伺候起顾夷愈发的精心,生怕惹她生气,教她落得个和小菊一样的下场。顾夷倒没有什么不适应,一个丫鬟,两个丫鬟,多几个都无妨。丫鬟多的好处就在于,遇见突发事件的时候,收拾得快。比如现在,这会儿玉昭公主又遣人来宣她入宫。顾夷心里直翻嘀咕,却又毫无置喙的余地。宫廷来来往往几次,与她而言已经毫无新意,若是可以,她还是愿意呆在将军府里头闷着的。玉昭见到她的时候没有刻意刁难她,只是让她坐下说说话。“说起来,上次的事情还真是够突然的,那个小菊死得可真不是时候。”玉昭心平气和地喝着茶,顾夷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其实奴婢此番也正是想问问,公主寻那小丫鬟做什么”顾夷问道。“无甚,前些日子,她与我公主殿里的一个宫人有所纠葛,我就是想问问,她有什么目的罢了,说起来,这事情你知道吗”玉昭问道。顾夷看着她瞧自己的眼神,能听得出来她话中的意思。她怀疑自己是个知情人,甚至,自己不仅仅是个知情人,还可能就是那个操纵小菊的背后之手。“这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只是公主的人一来,便传来她的死讯,当真是世事难测。”顾夷叹息,她也懒得辩解,就算她说了,别人也未必会听。玉昭瞧着顾夷,心里头已经生不起半分火气了。她就是这样,谁呆在谢泠身边,她就想出千百种方式让对方不好受,她从前就跟包子护狗一样,守着谢泠这个又大又鲜的包子,惯性使然,她还是下意识的喜欢针对谢泠喜欢的人。可那个人不是顾夷她也就没那个精力针对她了。“罢了,人死不能复生,不说这个了,我们说些别的吧。”玉昭笑道。顾夷不吭声,等着她下茬,玉昭抬眼看她挺识抬举,瞧着就不像能在她生日宴上做出那种事情的人。可人不可貌相,越是咬人的狗,它就越不叫。“上次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如今还放在屋子里,偶尔拿出来把玩,你有心了。”玉昭漫不经心道。顾夷听到这个话题,脸上蒙上一层惊讶:“公主喜欢可那不是我送的,我一个小小的妾室哪里有越过大夫人送礼,将军府不是没送礼吗这事儿是由大夫人负责的,想必是为了让公主对我多些好感,这才送用我的名义送礼,我哪里见过此等稀罕的珠子,望公主恕罪。”玉昭听她这么一说,也才反应过来。对啊,这个妾室再嚣张,哪里有越过主子头上来送礼的,况且,不轮是江盈心还是她背后的林府,都没有送来一份像样的贺礼好个江盈心,又坑了她一回。玉昭深吸了口气儿,面上没有显露什么,只是心情急转直下。“好吧,林夫人还真是疼你。”玉昭刻意将“疼”字重重咬下。顾夷无知地笑了笑,似乎没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