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到她是独一无二的林涵雨,不是许倩。对不起,愧对了她,得对她补偿。他明白一场精神折磨在不远处等待着,得打起十二分注意力。门外夏母低声诱哄道:“宝贝,叔叔婶婶还在睡觉,咱们下去荡秋千,好不好”林涵雨嗖地一声蜷缩进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露出个小脑袋倾听门外动静,生怕夏母一时大意进来了。房间里有点惨不忍睹。他俩的拖鞋散落在四周,上面搁着衣物,床单皱成一团。最为关键的是,被子底下的两人。夏母带着夏梓怡离开了,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她才敢探出身子。扭头一看,夏凌飞温柔含笑的目光停驻在她脸上。伸手环了一圈,又揉揉眼睛,确定脸上没脏东西。低头再看,他笑得越发开怀,两眼眯成一条线,露出皓齿红唇。她玩心大起,也盯着他的眼睛看,一动不动。夏凌飞不吃这套,专作没看见。可在她坚持不懈的追随下,学她抹了脸。林涵雨背过身去,双肩抖动。夏凌飞也不生气,只是把她压在身下,挠着痒痒。她忍耐了会,终于哈哈大笑起来,求饶道:“妈等我们下去吃饭呢,别闹了咱们还没穿衣服,要是被逮到,成何体统。”他也不甘示弱,狠狠地挠了一阵子,这才撒手。林涵雨怒了,屡次被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嚷嚷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怕我,哼哼。”夏凌飞挑挑俊眉,不以为然地笑笑,用眼神告诉她,这是异想天开。吵闹了一番,两人纷纷梳洗,去楼下吃早餐。本来打算上午就回去,可夏梓怡缠着她不放,非要去放风筝。国庆七天过得很快。10月8号,林涵雨一身简练的工作装,去敬腾上班,直接到销售部报到。部门经理不到三十岁,平顶头,架着近视镜:“你就是新来的林涵雨。”“恩恩。经理,您好”“您好听说你工作能力不错,好好加油,发展空间很大。”“借您吉言,我会好好努力的。”林涵雨的工作就这样一锤定音了,做销售,主要是卖房子,和客户沟通,介绍敬腾开发的楼盘。上班三天,她基本上弄清了公司的同事。同一部门的有林薇,周娜娜,谢晴,杨振文案策划方雪,财务的有王婷婷,李峰时间似水,转眼来到敬腾已经一月了。林涵雨渐渐熟络了工作的各项流程,日常工作中,也能很好的应对形形的客户。今天是月中旬,发工资的日子,同事一大早激动不已,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个个红光满面都是月光族啊,一个月的操劳换来一天的高兴,也不容易。说不激动是假的,以往在靖远,有老总千金大小姐的身份,虽被父亲逼迫,但乐得清闲。但如今事事亲力亲为,吃苦受累不提,还得打肿脸充胖子,好脾气面对刁钻跋扈的客户,苦不堪言。这是第一个月的工资,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半个月前,她都想好了,要拿这笔钱给夏凌飞买个剃须刀,领带。、端倪这是第一个月的工资,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半个月前,她都想好了,要拿这笔钱给夏凌飞买个剃须刀,领带。“铃,铃,铃”林薇拍了拍她的肩膀,“涵雨,电话都快把桌面震破了,你再不接就要引发整栋大楼的地震了。”林涵雨还沉浸在究竟是买蓝色还是粉红色领带的遐思中,被她这么一吓,手边的玻璃杯光荣的飞向大地,粉身碎骨,壮烈成仁。等她舒缓一口气,电话沉寂了声音。她以光年的速度将地面收拾妥当了,要是扎着谁了,那罪过就大了。可怜的杯子,草草收场,死无全尸啊。电话又响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起,陪笑道:“喂,您好。”“您好,我是李玉荣,上周去看过敬腾的经济适用房,可我一个人的意见不够,今天带老公来看看,可方便”“没问题。”她爽利的答应了,“请问您几点过来”“大概11点半吧,他比较忙,只能抽中午的时间。”“嗯,好的。”收了线,林涵雨瘪瘪嘴。做销售的,说白了就是古代伺候人的奴才,唯主子是从,都是伺候人的苦命。有时介绍了半天,别人说考虑考虑再回复,可偏偏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下。有时不小心说错话,客户挑三拣四的,这个不吉利,那个太小了,以各种借口搪塞你。有时客户很忙,只能趁着休息的时间过来看看,就如李玉容,顾客是上帝,她们当然得仔细候着,不仅得慈眉善目,还得忍受各种刁钻古怪。这种情况屡见不鲜,陪着客户不能离岗,走来走去的消耗体力,还要费尽唇舌,更别谈吃饭了。自上班以来,她备盒胃药,以防突发状况。“涵雨,走,去吃饭了。今天发工资,好好搓一顿,弥补一月以来的精神体力脑力各种损失。”林薇喊她。林涵雨努努嘴,瞅瞅手机,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即使她以飞碟的速度去吃饭,也赶不回来了。无奈的摇摇头。“中午有客户啊”无奈的点点头。“你这样子活像被打入冷宫无颜见圣上的弃妃,自求多福吧。”林薇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走了。“喂,我待会帮你带两块面包吧。”她走到门口,回头一笑。“我就知道薇姐不会让我饿肚子的,我要肉松馅的。”她噌地一声,从桌子上爬起来。办公室里不许吃带有浓重气味的东西,吃点零食经理睁只眼闭只眼,倒也不反对。十分钟后,李玉容和她老公来了,林涵雨深感欣慰,总算是准时的。有时等客户等到花都谢了,最气人的是有人竟然忘了预约,让她白等了几个小时。敬腾开发的地产规模较大,她们看中的那套房子要走几分钟。林涵雨拿起文件夹,带着他们一起去看楼层。“李女士,我们开发的这栋小区,规模大,设施齐全,后期会建设幼儿园,健身场所,大型超市等等。”“出门就是公交车站,交通便利”林涵雨指着小区外的公交站介绍道。就那一瞬间,她看见了夏凌飞,还有他旁边的美女。11月的阳光,虽不再炽热,但远远望去,还是比较刺眼的。隔着距离,她看不分明,对夏凌飞的熟捻,即使是一个背影,也能准确无误的辨别,可美女背对着她,只觉得有些熟悉,却难辨是谁。“林小姐,你没事吧,”李玉容见她久久不能言语,直愣愣盯着前方,纹丝不动。“哦,没事,”她回过神来,“抱歉,看见熟人了。”“没事,那我们走吧。”林涵雨再次回首,两人已经上了夏凌飞的车,扬长而去,“李女士,我们这套房子三室一厅,面积120平米”“三室一厅,我看的明明是两室一厅”“哦,不好意思,我记错了。”林涵雨立马给他们换到4号楼,二室一厅的户型。由于房子才建好,电梯还不能运行,三人气喘吁吁的爬上五楼,站在楼道里歇脚。“您看,这两个是卧室,这个是厨房,旁边是卫生间,阳台在那边。”她一一道来。“嗯,还不错,老公,你看如何”“什么时候交房,每平方价格多少”“明年六月份,价格是6999元一个平方”“什么,上次你说三月份就可以交房,价格是6299元一平方。”李玉荣大吃一惊,指责道。林涵雨查了文件夹,的确是按她所说的价格,但2号楼是李女士所了解的情况。“对不起,4号楼的确是这样的,2号楼才符合您说的情况。”李玉容脸色一变,“搞什么,连客户的基本信息都不清楚,我上次还特地强调了要带老公来的,我不清楚布局,由着你带领,你却再三出错。”“不好意思,这套是电梯房,那套是楼梯房,交房日期也不同,价格自然不一样”“老公,咱不看了,现在都千变万化的,等我们付定金时或许都长到7000多了,不靠谱,尽忽悠人,我要投诉你们。”李玉容拽着老公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楼道里是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哒哒声,房间里空荡荡的,还未装修的粗糙地面显得狰狞,咯得脚疼。林涵雨双手抱紧文件夹,贴在胸前,汲取点点温度,可冰冷的塑料传递的仍是冰冷,丝丝浸入肺腑。临走前的那一眼,她瞥见那个美女上了副驾驶。他的生活圈和工作圈很广,有女性合作对象和同事都正常,可为什么内心如此不安呢。若是以往,她尚能接受。那时夏凌飞对她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不能接受她,可现在如胶似漆的感情,她越发不能容忍其他女性朋友了。、回首往事若是以往,她尚能接受。那时夏凌飞对她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不能接受她,可现在如胶似漆的感情,她越发不能容忍其他女性朋友了。是变得贪心了吗度量变小了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讲的就是她这类人吧,还是对夏凌飞最近的反常有了怀疑。女人都是敏感的,总能从蛛丝马迹中嗅出异同寻常的味道。有几次洗他衣服时,淡淡的香水味。还有一次坐车时,有一根长卷发,确定不是自己的,她一直都是直发。他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可几次谈到工作时偏过头去,避开她的目光,言辞闪烁。甚至在房事上,也有点点不同,他似乎对她的身体更迷恋了,事后久久埋在体内不出来。她向来神经大条,对这些事不甚在意,可今天亲眼目睹了这一幕,错综复杂的往事一件件涌上心头。闭目靠在墙上,寻找支柱,思虑了会,她决定挥开这些负面情绪。疑心生暗鬼。很多夫妻感情破裂源于不信任,一旦失了,就是无穷无尽的怀疑与争吵,然后去民政局把红本本换成蓝本本。前车之鉴,以之为镜。她不能走那条路,相信夏凌飞会有正确的抉择。夏凌飞坐在高级餐厅的小包间里,对面是许倩。半个多小时前,她来向他汇报工作,介绍完后,正好是饭点。她提出邀请,“一起去吃个饭吧。”他说:“我约过人了。”“我问过秘书,她说你中午没预约。”他张了张嘴,无话可说。她还是那样准备充分。“好久都没一块吃饭了,你给我提供了工作机会,我总该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感谢吧,否则就显得我不明事理了。”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摆明了双方的立场,若是再拒绝,就该是他多思多虑,心术不正了。随意点了几个菜,服务员拿着菜单退出包间,仅剩他们二人了。静谧宁静的空间里,两人视线相汇,无需言语,就能从对方眸中感受到阔别多年的繁情复绪。“凌飞,工作辛苦吗”许倩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还好,最困难的时候熬过来了,如今也算顺风顺水。”“她对你还好吗”许倩喝了一口水,平静下心情。“嗯,挺好的,任劳任怨,典型的贤妻良母。”“你”许倩双手颤抖,放下杯子,一不小心,杯子倾倒,水泼在桌面,溅到衣服上。夏凌飞迅速扯掉大团纸巾,仔细擦着;纸巾全然打湿后,又换一批,直到桌面上连细密的水珠都消失殆尽。“你还是毛毛糙糙的,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真不知这几年怎么过的。”他斥责道。“你还会关心我吗”许倩泫然欲泣,眼泪在眼珠里打转。夏凌飞默然,坐直身子,“倩倩,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是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竭尽所能帮你。”“竭尽所能哈哈”许倩大笑,眼泪簌簌往下落,一颗又一颗,滴在地上,溅起小水花。“倩倩,你别这样。”夏凌飞递上纸巾。“不这样,那我能怎样挥挥手,不留一点遗憾吗”许倩眼睛朦胧,并不接他的纸巾。“他对你不好吗后来听说你结婚了,嫁给了一个老外。”他垂下头,不忍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呵呵所以你才从不联系我,从不打听我的消息。”“不是的,你走后我疯狂的四处寻找你,把我们去过的地方一一找遍,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一口,吐出烟圈,“林涵雨来找我,说我不像个男人,如果要报复,就报复在她身上,是她拆散了我们。”“我答应了与她结婚。当时想,如果你回来找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下你。如果你不回来,那我就绑住她,她害了我,也不能让她好过。”“我想赌一把,结果赌输了。”香烟夹在手上,独自燃烧着,长长的烟灰摇摇欲坠。“我和她结了婚,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怎么搭理她,两人行同陌路。一年前,我听说你结婚了,那天我酩酊大醉,再次”香烟燃烧殆尽,灼热感直袭手指,他抬手扔掉,散落一地烟灰。“之后她大病一场,提出离婚,我感觉生活无望,又心存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