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把人带走”“是”“慢着”云伴鲜几乎是懵了。这一顶帽子太大,大得足以要了她的小命最关键的是“什么谋害皇嗣你把话说清楚”诚然,她根本不曾加害于谁,怎么这祸事平白无故就落到了她的头上“呵,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带走”奈何来人就是不肯告诉她究竟出了什么事,不由分说就领着一干手下,将她押进了暗无天日的大牢。云伴鲜彻底摸不着头脑了。被狱卒粗暴地推入了阴暗潮湿的牢房,她心急火燎地爬起身来,像许多刚被关进来的犯人一样,猛地扑向了牢门,双手把着那道道杠杠,试图将脑袋伸出牢外。与此同时,惊闻此讯的大石头已经急得六神无主,所幸他还保留着三分神智,赶忙偷偷托人带了张字条,将此突如其来的惊变告知与云家夫妇。这一下,可把云以恒给急坏了。他自然相信,他的女儿不会恶毒也不会愚蠢到去堂而皇之地谋害皇嗣,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想来真正的幕后黑手,必定是有所图谋只是,火烧眉毛顾眼前,如今飞来横祸,他的女儿要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倘若换做是十几年前,他还可以凭着皇帝少时伴读的身份入宫求问,可是现如今不,现如今,他虽已远离宫廷、远离朝堂,但终究是昔时尽心伺候当今圣上的忠臣,那个儿时动不动就跟他称兄道弟的一国之君,应当不至于连个打听和辩驳的机会都不给他才是何况,何况鲜儿她还是思及此,顾不得多作考量的云以恒当机立断,换了一身体面的衣裳,便匆匆忙忙地往皇宫里去了。这个时候,他一心想见的帝王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小儿子的床边,注视着不省人事的三皇子,愁眉紧锁。说实话,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连他这个一国之君都有点儿缓不过劲来。起初,小儿子只说有些头晕,他要命太医来看,可向来自恃身强体壮的幺子不乐意,他便也只好由着宝贝儿子去了。谁料才隔了一天的工夫,殿外冷不丁就传来噩耗,说三皇子晕了,待到太医急急忙忙赶来问诊,才发现少年是中了毒。皇帝闻讯,自是勃然大怒,当即摔了茶盏,命人彻查此事。太监们战战兢兢地领命,一路从三皇子的日常起居查到了所有与之接触过的宫中人事,最后,竟循着“食物”这条线索,从御厨云伴鲜的卧房里寻到了毒源。你问一个区区厨娘谋害堂堂皇子的动机在哪儿真是无巧不成书,把一个又脏又臭的乞丐硬塞给云伴鲜当相公的,可不就是“仗势欺人”的三皇子殿下吗偏偏事后他还对她纠缠不休,令本就怀恨在心的女子愈发怒不可遏。于是,她伺机而动,趁着这一两个月为他备膳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的膳食里下了毒。在受害者寝殿中听闻如上说辞,云以恒只觉荒谬至极。“皇上,”他不慌不忙地向着儿时的玩伴亦是他曾经侍奉多年的君主作了个揖,听着对方将手中茶具搁在案几上的声响,“鲜儿的为人,您不是一无所知,她忠心事主,办事沉稳,就算三殿下让她心中有了遗憾,她也决计不会下毒去伤害三殿下啊。”“那么你来告诉朕,这毒是打哪儿来的”皇帝并不是没有怀疑过所谓的“事实真相”,可是,证据确凿,动机明确,他看着躺着床上双目紧闭的爱子,想不心生愠怒都难。云以恒还以沉默。皇帝这么问,分明是在刁难他这不明摆着的吗有人陷害我的女儿,指不定还想顺带解决你的儿子但是,行啊,你非要我亲口说,为了女儿的身家性命,我也只好豁出去了。如此一思,云以恒毫不迟疑地跪了下来。“回皇上的话,草民斗胆请奏,宫中怕是有人意欲行一箭双雕之计。”、完璧之身话音落下,迎接云以恒的,是一片诡秘的安静。片刻,皇帝不声不响地抬起一条胳膊,猛地将手边的茶盏掀翻在地。茶水与碎瓷铺撒了一地,令男子登时心头一紧。过了这么多年,皇帝的性子仍是这般,一旦牵扯到了他重视的人和事,他就会变得阴晴不定,甚至不明事理。这,也是自己最终从他身边离开的原因之一。“皇上息怒。”云以恒忍不住眉头一皱,面上却是忙着叩首请罪。皇帝不吭声,只微眯着眼睛看着来人乌黑的脑壳,过了有一会儿,他才沉声道:“你倒是给朕说说,是谁要行这一箭双雕之计”这回,轮到云以恒不吱声了。要问一个皇子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恐怕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够说出答案。然而,此等引火烧身之事,却没有人胆敢妄加议论。毕竟,当今圣上的三位皇子一向是兄友弟恭,饶是那因长期抱病而鲜少在人前露面的二皇子,对待他的两个兄弟,也是疏离有礼的。对此,皇帝一直赞赏有加,且极不喜欢臣子在背地里谈论他儿子们的是非。所以,这触其逆鳞的蠢事儿,他如何上着杆子去沾更何况,眼下的他根本没有丁点儿证据,如若贸然猜测的话,想必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年近半百的男子唯有缄默以对,同时却不放弃营救女儿的希望。“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就别跟朕提”奈何皇帝果然已经于急怒之下失了理智,当场就大手一挥,冷声斥责。“皇上草民”“皇上皇上”云以恒刚要锲而不舍地说些什么,内室就跑来了一个跌跌撞撞的太监,他几乎是扑着跪倒在一国之君的面前,口中惊慌失措地唤着一国之君。此情此景,令人不由得心下一沉。“怎么了”可是三皇子生了什么变故这后半句话,皇帝没能问出口,不过,他豁然起身的动作,业已出卖了此刻他真实的情绪。“回回、回,回皇上的话三殿下突然口吐黑血,太医太医们已束手无策”晴天霹雳轰然而下,登时震裂了一国之君的心神。他大惊失色地冲进里屋,也顾不得昔日的臣子尚双膝跪地。没多久,屋子里就传来了其急急呼唤麟儿的声音,听得云以恒起也不是、跪也不是。犹豫片刻,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起身跟进了里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三皇子面呈菜色,的确是让人不寒而栗,而太医们战战兢兢说出的话,更是叫人倒吸一口冷气。再无解药,半日之内必将丧命。解药解药皇帝不是傻的,早就一边派太医研制,一边命人去向下毒者索要。可人家云伴鲜压根就没下过毒,连三皇子中的是什么毒她都不晓得,如何能交出解药皇帝急疯了,一怒之下,扬言要杀光所有的太医,并将始作俑者五马分尸。云以恒也快疯了,眼瞅着自个儿的女儿就要被不分青红皂白地处死,他岂能不心急如焚幸而千钧一发之际,皇后突然驾到了,她言辞恳切地安抚了皇帝的情绪,又详细询问了三皇子的情况。从太医们如履薄冰的回话中,云以恒倒是听明白了眼下的当务之急。少年所中,乃是一种成分复杂的慢性奇毒五毒散。顾名思义,此毒由五种毒物调配而成,但根据炼制时加入顺序的不同,能够制成好多种不同的毒,唯有知晓其正确的排布次序,方能配制出相应的解药,解得此毒。若是错配了其中一味解药,让中毒者服下,则非但不能替其解毒,还会加速其毒发。云以恒一语不发地在旁听着,心中有一念头渐渐成形。“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人来替三皇子试毒”这个时候,他好巧不巧地听见了皇帝怒不可遏的骂声。太医们面面相觑:试毒那是要送命的呀谁来谁来啊况且况且皇上您不是历来以仁德治国的吗饶是天牢里的死囚,您也是命狱卒以人道待之。这会儿,竟要让无辜的人来替皇子试毒这,这不是伸手打自个儿的脸吗相对冷静的皇后眼见众人满头大汗却不敢言语,随即便顿悟了他们的难处。“皇上,不如”“草民叩请皇上,准许草民来替三殿下试毒。”“你说什么你来试毒”“是。”男子跪地叩首、毅然决然之时,暗无天日的牢房内,叫他牵挂的女子正一动不动地坐在脏乱的草堆上,披头散发,愁眉不展。时隔一日,云伴鲜业已获悉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推测出自己此番乃是遭人陷害。只不过,究竟是谁要害她她思前想后,恐怕也只有那个人,同时具备作案的条件与动机了。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下手了,甚至不惜赔上自个儿的手足不,也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不惜”,而是一箭双雕。倘若当真是此人下的黑手,那么这会儿,他也该来找她摊牌了。果然不出所料,云伴鲜这边正暗自思忖着,那边厢,一个狱卒就跑来打开了她的牢门,说是有贵人来亲自提审。女子闻讯心头一紧,还真就跟着狱卒见到了其口中的“贵人”。四目相接,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太子果真是他眼见来人摆摆手遣退了左右,云伴鲜索性连礼都不行了。了然中透着倨傲的神情,很快就令来人扬唇一笑。“你是个聪明人,本宫的来意,想来不用本宫言明。”“太子爷够狠,奴才无言以对。”“哈哈哈”听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接话,却让闻者当即仰天大笑了几声,笑完了,他不紧不慢地朝前迈开脚步,一双含笑的眼炯炯有神的注视着身着囚服却依旧美丽动人的女子,“本宫不狠又如何能够俘获美人心”语毕,他业已毫不避讳地站定在云伴鲜的跟前,伸长脖子凑近了她的侧脸,贪婪地嗅了嗅其身上的香气。云伴鲜厌恶得直想离他远远的,可她还是竭力定住了脚跟,只拧着细眉侧目而视。“太子殿下莫不是以为,行此卑劣之计,就能够让奴才交付真心”荒唐这样只会让她更加恶心而已“呵呵”看着女子极端嫌恶的眼神,男子却只轻笑着离了她的侧脸,“你不知道吗一个女人,若是身体臣服了,心,自然也就不远了。”说着,他竟毫不避讳地把玩起她披散在胸前的长发来,只叫她糟心得恨不能把它们给剪了。可是,越是被逼到悬崖之巅,她就越是不能失了理智。是以,云伴鲜强行忍下了翻涌而来的反胃感,冷着脸话锋一转道:“太子殿下身为储君,人中龙凤,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偏偏执着于一个已然嫁作人妇的奴才”“你是想暗示本宫,你已非完璧”云伴鲜不语,只面色不霁地瞅着他。“哈哈”她目视男子哑然失笑,继续心不在焉地用手指勾弄着她的青丝,“你以为,本宫像三弟那么傻吗一块染血的白喜帕,就能让本宫相信你已与那乞丐圆房”云伴鲜面色一凝,暗自咬牙切齿。“依本宫看,饶是你回云府住的那几天里,你们两个,也都是分床而眠的吧呵沾血的白喜帕”太子自言自语着,如同记起了什么非常可笑的东西,“那种骗人的把戏,你要多少,本宫给你多少。”他不信他不信果然,要这样一个阴险小人相信她同一个乞儿有了夫妻之实,实在是难上加难吗“还是说”太子好整以暇地端量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忽而笑得淫邪,“你现在就想让本宫亲自验一验,看看你是否还是处子之身”作者有话要说:e on baby来点动力、生死一线话音未落,太子悄然游走的右手居然已经探到了女子的小腹上,这让从未与人有过肌肤之亲的云伴鲜终于忍无可忍。“殿下自重”她厉声呵斥着,当场倒退数步,逃离了男人的魔掌。“哈哈哈”太子笑了,笑得张狂又得意,“我的小云儿啊,本宫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本宫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云伴鲜警惕而愤怒地看着他嚣张却阴鸷的面孔,胸口禁不住一起一伏。“如何只要你松了口,心甘情愿地跟着本宫,本宫自然有办法让你化险为夷。”须臾,他稍稍收敛了面上的阴冷之色,和颜悦色地开出了条件。“殿下就不怕皇上查出些什么吗”云伴鲜当然不死心,这就盯牢了他的眼睛,反唇相讥。“查”奈何她这一问,却只把男人给逗乐了,“父皇已经将三弟中毒之案全权交由本宫负责,你觉得,父皇会查出些什么呢”好整以暇的反问,直接叫女子心下一沉。这个皇帝,可真是糊涂竟然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云伴鲜原本还觉着,那一国之君不算愚蠢,然此时此刻,她真恨不能冲到他的跟前,劈头盖脸地把他骂醒。可惜,就算她有这个胆儿,也没这个机会了。“哦对了,本宫还要提醒你,这谋害皇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这时,太子似乎还嫌她受到的冲击不够,旋即就张嘴补了一刀,“你好好想想吧,时间可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