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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1 / 1)

是我的舅父、舅母,在我六岁那年收养了我。本来,娘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就在我被爹认为养女的那一天,娘怀着孩子独自在家,却不留神跌了一跤那个孩子,当时已经有七个月大了,手脚都长齐全了娘伤心过度,昏睡了整整三日,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将我误认成她的女儿。但是,她说得没错,如果那天爹没有去外头接我,就不会留娘一个人在家,如果不是她大着肚子却没人照料,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言说至此,泪痕已干的女子又一次泪如泉涌,“确实是我间接害死了她的孩子如今又”“别说了。”越听越按捺不住的沈复冷不防张嘴打断了她的话,一脸疼惜地握住了她的手掌,“不是你的错,别说了。”四目相对,女子泪眼朦胧。须臾,她默然转移了视线,抬手抹去了两颊的泪水。沈复看着女子竭力将眼泪往肚里咽的模样,想要问及她的亲生父母,却终究是没能开口。是日,云府白绫高挂,一片愁云惨淡。府中众人皆披麻戴孝跪于灵堂,送亡者最后一程。云以恒猝然离世的消息,很快就在认识他的人群里传了开,素来关心云府动向的江河海更是头一个惊闻噩耗,二话不说便赶了过来。当他亲眼目睹青烟缭绕的灵堂,亲耳听闻女眷们悲伤的啜泣,他才不能不相信,昔时的故友,竟然就这么与世长辞了。他满怀悲痛地上了香,想去找云伴鲜问个明白,可见她神色哀戚、恍恍惚惚,他也只好姑且收起了向其问询的欲念,暗地里寻了云府的家丁打听。奈何家丁也说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晓得他小姐几日前遭遇变故,老爷闻讯匆匆进宫,第二日一早回府后,就已然身中剧毒,回天乏术。凭借数十年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经验,江河海顿觉了然。他一声不响地离开了云府,坐上马车,径直往宫中去了。七日后,云府当家出殡,棺木却没有移至墓地,而是于郊外以火焚化。满目的火光刺眼刺心,云伴鲜目不转睛地看着,看着养父的遗体在烈焰中化为灰烬,看着历历在目的往事于眼前一点一点分崩离析,尘封已久的恨意终于破茧而出。而就在当天午后,府里的丫鬟突然心急火燎地跑来告诉她,说是夫人要带着老爷的骨灰回老家。云伴鲜闻言并不惊讶,像是早就有所预料似的,面无涟漪地吩咐丫鬟下去备车。沈复在一旁默默地站着,想张嘴说点儿什么,却又最终收了口。是日,天空蔚蓝,万里无云,如同她来到这个家的那一日一般明媚。云伴鲜咬着唇出现在养母的面前,依依不舍地望了望妇人紧紧抱在怀里的骨灰盒。然而,云夫人却好像没看见她似的,径自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去,抬脚意欲跨上马车。“娘”云伴鲜终是忍不住唤了一声,令面无表情的妇人顿住了脚下的动作。“你娘早就死了,我们云家没有女儿。”寥寥数语,冷漠至极。云伴鲜默不作声地听着,眼眶里情不自禁地泛出了湿意。也许,这才是其养母应有的姿态十二年来她得到的慈爱与呵护,全都是这位舅母的一场错付。如今,是该她醒,是该她还了。车轱辘毫不留情地转了起来,车内人悄无声息地流下了两行清泪,车外人却已抬手拭去了温热的液体。云伴鲜对着那渐行渐远的车辇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再抬头时,她濡湿的眸中已是一片肃杀。沉睡多年的种子,终究是在她心底生了根,发了芽。她知道,那些承欢膝下的日子,从此再也与她无缘。作者有话要说:“分崩离析”一般用来形容国家或集团分裂瓦解,可是,在这一章里,实在是没有其他词能像它这样深刻地描述我的感受,所以,就允许我“用词不当”一下吧。另,我的文下终于也有评论被吞了那样和谐的以及说正事儿的评论,能请吐还给我吗、一纸和离云夫人走了,带走了云以恒的骨灰,亦带走了云家宅院里仅存的温暖。云伴鲜做主,将府里过半的丫鬟、家丁都遣散了,该给钱财的给了钱财,该帮忙找出路的帮着找了出路,剩下两三个在云府干了好些年的,都被她千叮咛万嘱咐了,派去跟随云夫人,继续照料其生活起居了。至于胡管家,他本就是从老家跟来的,这一次便索性跟着回去,一路上也好彼此有个照应。就这样,原本并不宽敞的云家大院一夜之间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云伴鲜、沈复夫妻二人,大白天里都静得有些可怕。是夜,六月将尽,暑气将退,沈复忽然看见云伴鲜开始收拾东西,自是忍不住问她这是要去哪儿。谁知道,等她一言不发地拾掇完了,竟不声不响地取来一张写了字的纸,面无表情地将之交到他的手中。男子疑惑不解地接过纸展开一看,一笔一划写得清清楚楚的“和离”二字,首先就映入了他的眼帘。“你这是作何”他皱起眉头将纸搁在桌上,抬头眼珠不错地瞧着女子的脸。“如你所见,你我和离,两不相欠。”云伴鲜神色淡淡地说着,并不作解释。“为什么突然要与我和离”“”云伴鲜抿唇不语。“就因为你想为你爹报仇”孰料下一刻,沈复居然一语道破天机,短短一句话便猜中了她心中所思。云伴鲜不禁抬眼看他,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岳父是在宫里出的事,陷害你的人肯定也在宫中,而且十之八九,是个极有权势的人。”沈复兀自不紧不慢地说着,云伴鲜依旧一言不发地听着,不过,她看他的眼神里,显然业已多出了几分探究之意。“可是,我想问你,你认为,以你现在的能耐,有可能替你爹报仇吗”“所以我才必须与你和离。”“就因为我给不了你能和仇人抗衡的身份地位”他竟然把什么都看透了女子抿紧了唇,借着烛光凝视着男子镇静的眼眸。“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须臾,云伴鲜冷不丁侧过身子,下意识地挺起了胸膛,“陷害我的人,的确是宫中显贵,凭借一般人的权力、地位,根本动不了他半分。”“那你打算如何报仇进宫当上皇帝的妃子”“不。”那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如今也算是她的半个仇人,倘若没有他的昏庸暴戾和是非不分,她就不会身陷囹圄,她爹也就不会以身犯险,最终命丧黄泉,“旧的时代很快就会过去,人要向前看。”话音落下,沈复禁不住面色一凝。她这话的意思,简直就是“难不成你要嫁给太子”此言一出,女子遽然咧嘴冷笑。“那是我的杀父仇人,你让我嫁给他”她索性毫不避讳地告知这一实情,彻底断了对方这可笑的猜想。沈复闻言,眉心微动,干脆张嘴追问道:“那你要怎么办总不见得是看中了那个体弱多病、不问朝政的二皇子”诚然,皇帝被她排除在外,太子又是她的仇人,三皇子也已无心插柳地害她至此,整个皇宫上下,就只剩下一个不问世事的二皇子,算是与她没有什么瓜葛了。可以感觉到沈复径直投来的目光,云伴鲜面不改色地眯了眯眼,思忖片刻后,她便侧过脑袋,泰然自若地与之四目相接。“我的事,你不必再管。”沈复当然不可能就此罢休,不过,他看得出女子不愿多言,是以也不再逼问,而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其和离的请求。前路受阻,云伴鲜自是皱了眉头,问他为什么。面对女子不太和善的脸色,被责问的沈复气定神闲地答曰:“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你的原话是这样的:要是有朝一日,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有了心上人,你我即刻和离,好聚好散,我不会拦着你,你也别缠着我那么我问你,现在,你可有了心上人”云伴鲜没料到,他会用这个理由来回绝自己,噎了一小会儿后,她只得一本正经地反驳说:“今时不同往日,你觉得,如今我还有那风花雪月的心思吗”“没有正好,你我便不用和离了。”岂料沈复听罢,竟然老神在在地一拂袖子,将结论扯到了对他有利的一面上。云伴鲜差点被他气笑了。“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不傻。”“你”“你意图与我分道扬镳,理由无非有二,一是找个有权有势的男子改嫁,好借着夫家的身份,夺得与太子叫板的资格,二是从此可以独来独往,毫无顾忌地行事,不必被我这个无用之人拖累。”云伴鲜还想驳他几句,奈何话刚起头就被他抢了过去沈复甚至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与之和离的两大目的,让她压根无从辩驳。只是他分明说着挺有自知之明的话,可是这语气里,怎么听不出半点儿自卑的意味心下虽略有纳闷,面上却未尝流露半分,云伴鲜好整以暇地抬了抬下巴,面色不霁地表示:“你说得没错,那么,既然你都猜出了我的想法,又何必要以你这无用之躯来碍我的事”此情此景下,她也没这份善心同沈复客气了,是以,她当机立断,认可了他对他自个儿“无权无势、无才无能”的评价,试图逼得他知难而退。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面对她语气冷硬的质问,沈复却只莞尔一笑。“你怎就断定,我只会成为你复仇的障碍”云伴鲜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而后毫不客气地勾起了唇角。“你不过是一介布衣,如何能够帮得了我”是了,养父的死,已经给了她一个无比深刻又沉痛的教训:在这个以皇权为尊的时代里,一个人若是想要真正立足,不被他人随意伤害,就必须拥有足够大的权利以及足够高的地位。那些她曾几何时还认为可有可无乃至视为浮云的东西,却恰恰是她护得自身与他人一世平安的不二法门“眼下,我的确只是个寻常百姓,不过你能确定,明年的今天,我会依旧如此吗”云伴鲜秀眉一蹙:两月未见,他怎变得这般自信自信到她都快要不认得他了。话虽如此,她还是不会轻易就着了他的道。“按照你的说法,似乎明年的今日,你就可以顺利地走上仕途了”她从容不迫地冲他笑了笑,于胸前错起两条胳膊,不留情面地拿话刺他,“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可以考虑不与你和离。”沈复依旧笑得淡定,须臾,他不慌不忙地拱起双手,平静地接话道:“那就请娘子你静候佳音了。”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网站老是抽更个新真是不容易。在此同大家先说一声,如果看到我挂着“日更”的招牌却停更了一天,那十有八九是网站抽得我没法更。当然,我会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同仇敌忾这一下,云伴鲜笑不出来了。她面容僵硬地看着沈复垂手而立接着竟抬脚若无其事地往屋外去,傻愣了片刻后,自是忙不迭拿起被他搁置的和离书,追上去拦住了他。“别在这儿跟我和稀泥是男人就干脆点,把这个给我签了”“不签。”沈复连眉毛也不挑一下,斩钉截铁地驳回了她的要求。云伴鲜怒极反笑。“沈复你别得寸进尺我好好与你商量,是顾着你的面子”被怒目而视的沈复也笑了,可轻笑过后,他就猝不及防地收敛了笑意,一双幽深的眸子直直地注视着女子的美目。“我签了,你会如何你会马上被复仇的欲望冲昏头脑,会不顾一切地嫁与权贵,牺牲色相,牺牲尊严,一步一步爬到一个能与太子平起平坐的位置,然后趁其不备一刀捅了他,最后和他同归于尽,去黄泉路上见那为你丢了性命的养父”掷地有声的一番诘问未尽,云伴鲜已然不由自主地变了脸色。她并未能够未卜先知,在脑中勾勒出报仇雪恨的蓝图,却神奇地从他的寥寥数语中,预见到了可能上演的未来。“到那时,你以为,你会有这个脸面,去地下见那拼死护下你的父亲”云伴鲜僵着身子与沈复对视,半晌不能言语,唯有稍稍泛红的眼眶和眼中朦胧的雾气,似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你爹临终前让我好好待你,是以,我沈复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没错,一时冲动能为她换来什么不外乎是一条死路罢了“听好了,只要我在一日,就不会任你被仇恨迷了心智。”“你是要我忘记杀父之仇,一个人快快乐乐地独活吗”对方言说至此,误以为他是在劝说她放下仇恨的女子自是毫无悬念地跳了脚。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她话刚出口,男子就笃定地扬起了嘴角。“不,恰恰相反,我不但赞成你替岳父报仇雪恨,还会尽我所能,助你一臂之力。”此言一出,云伴鲜无疑颇为诧异,须臾,她便见沈复将视线投向远方,听他怅然若失道:“这些日子你不在府中,岳父、岳母始终待我亲如一家,不论你我是以何种因缘结为夫妇,我都已经将他二老当做了自己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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