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有气无力地叫骂着。殷世喜顿时拉长了脸,但他知道跟眼前这个小家伙,硬来是不行的,他强压下了心头之火,皮笑肉不笑地继续道:“想不想回家见你爷爷啊如果再不吃东西,你可等不到你爷爷来接你喽”他知道小金贵心里最想的是什么,一语扣住了金贵的要害。“要我吃东西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此时的小金贵也着实饿的受不了了,聪明的他,明白不吃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不再吵骂,反倒顺水推舟,与殷匪讲起了条件。“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什么条件快点说吧”殷世喜见金贵答应吃东西,不禁喜形于色地满口应承着。因为在他心里,小金贵只不过是个倔脾气的小孩子罢了,量他怎么样,还能飞的出自己的手掌心“从明天开始,不准再把我关在这个小黑屋里,我要到外面山上去玩”小金贵开出了,他在心里思考了很多遍的条件,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要求,却是他小脑袋瓜里,酝酿逃跑计划的第一步。“就这个条件呀哈哈我答应,答应了明天开始,白天让门外的弟兄陪着你上山玩,去抓野兔,打野鸡这总可以吃饭了吧”“贪玩的小家伙也是,就你一个娇养惯了的小少爷,老关着你哪受得了哟”殷世喜见金贵开出的条件如此的单纯,暗自偷笑着一口就应承了下来,嘴里还一个不住地自以为是着。金贵不再跟他搭茬,接过殷世喜递上的肉碗,默默地吃着,心里,却又在合计着什么。殷世喜这回还真没食言。第二天,果然安排看守金贵的小喽喽,带着金贵走出了寺院,到外面的山上玩耍。聪明的小金贵,一边假装与小喽喽抓野兔,一边却四下里留心观望着暗暗给自己寻找着一条,逃走的路线。第十九章 酝酿逃跑寺院的后面,有一处陡峭的断崖,崖高两丈有余,崖上光秃秃的仅生着几棵小树,最大的也不过茶杯口那般粗细。因崖陡树小,根本无人能够攀越,所以此处土匪并未设防。这高崖险境,却偏偏吸引了每天绕山转悠的小金贵,小家伙在心里默默捉摸着这个地方,“只要有一条绳子”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七岁的小金贵心里,渐次明朗了起来。“如何才能弄到一条长绳呢”夜里,在鼾声如雷的匪窝里,这个问题,困扰着辗转难眠的小金贵。此时,已经四月天了,天气早已渐渐热了起来,因身处山中夜晚寒冷,与小金贵同睡的土匪依旧盖着棉被,冥思苦想而不得其法的小金贵,感到全身烦热,伸手想掀开臭哄哄的被子透透气,被子却被死猪般的土匪紧紧压住了,憋气窝火的他,狠命用力一扯“刺啦”一声,半破不旧的棉被里子,让金贵扯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昏暗摇曳的灯光下,小金贵用手摸着扯破的被子,却会心地笑了。“给我弄身夹衣来,我的夹衣破的不能穿了”一天,小金贵扯着嗓子,又对身边的匪喽们叫喊起来。“知道了,明天就想法给你弄去。”匪喽们看了看小金贵身上的夹衣,果然是有好几个破洞,不耐烦地答应着。“给你,你都快成我们的祖宗了这可是第三件了,你身上长牙了衣服破的这么快”几天后的一个早上,匪喽将一件半新的夹衣,丢给正要一起出门的小金贵,一肚子怨气地嘟嚷着。小金贵并不回言,随手便将肥大的夹衣套在了身上。“这破山有什么好看的整天在上面转来转去的,你老人家也不嫌烦的慌”跟在小金贵屁股后面跑了一个上午,累的气喘嘘嘘的两个小喽喽,怨声载道着。“那你俩在这儿歇会儿吧,我到那边拉屎去。别跟着我,臭死你们”小金贵看了看那两个疲惫的家伙,狡黠地冲他们扮了下鬼脸,故意夸张着说。“去吧去吧,懒得跟着你,小爷们乐的轻松,你小子可别跑远了”喽匪一屁股坐到脚下的草地上,不无烦厌地挥着手。小金贵三步两步,就钻进了一片林子里,在一棵大树下蹲了下来,只见他快速掀开旁边的大石片,里面却露出了一堆用布条搓成的绳子。他迅速脱下了被罩在里面的那件夹衣,翻出绳子底下那把用铁丝磨成的小尖刀,熟练地将衣服割成条状,然后两只小手,麻利地搓绕着很快,一件衣服,便又变成了一条很长的布绳。他将它们重新藏好,顺手折了一根枝条,没事人似的,边抽打着路旁的草木,边悠闲地一蹦三跳着往回走。接连的如法炮制,绳子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可一个新的,更大的难题,又摆在了小金贵的眼前什么时间才可以逃的出去呢白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负责陪守他的那两个喽匪,象两只苍蝇似的寸步不离左右;晚上可与众匪同居一屋,况且还被该死的几个老坏蛋轮流搂着睡要想逃出这匪巢,真是比登天还难啊被困匪巢的小金贵,身心承受着与年龄及不相符的恐惧和压力,变的更加敏锐灵活,他日夜留意着,寻找着逃离的时机。他想念家乡;想念爷爷和爹娘;想念弟弟妹妹;想念家中的一切一切,渴望着能早日逃出这匪窝,与亲人团聚。时光一天一天从身边溜走了,小金贵,已在匪巢困锁了四个多月了,还是没能找到逃走的机会。第二十章 成竹在胸“最是一年思亲日,八月中秋夜阑时”。展眼中秋佳节临近了,这个中国传统的团圆之日,匪帮里反倒更为重视,早早几天,就开始着手忙活了起来。他们杀宰着不知从何处劫来的猪羊,酒肉鸡鸭摆的满满当当,准备着中秋之夜,夜宴群欢。小金贵早已与众匪混得烂熟了自从被绑,再未曾理过的头发,又长又脏,象个乱草堆,身上,罩着肥大的衣服,口里,说着与土匪学来的黑话,活脱就是一“小土匪”。五个多月的吃住一处,众匪也渐渐对其放松了警戒,只要不出寺院的大门,他可以在院内任意来回。他夹在匪徒中间穿棱着,给他们跑前递后打着下手,心里却一刻也未曾放下,那期待以久的计划。中秋之夜,也许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最好时机了他暗暗盘算着,准备趁众匪酒醉鼾睡之际,逃离这个让其恨透了的鬼地方。他在心中默默祷告,祈祷中秋之夜,最好月亮别出来;最好让这群贼匪个个喝的醉死,那样,自己就可以顺利逃脱了。终于挨到八月十五了,小金贵的心里又高兴又紧张。几个月前就做好的绳子,早就被他分次绕缠在腰间,偷偷运送到断崖旁边的深草丛里,秘密藏好了,那里同时藏放的,还有一把用废铁片磨制的小刀,是他准备用来防身,对付野狼的。这天,晌午刚过,所有匪徒就齐集而归,等待着晚上这顿丰盛的大餐。匪巢里乱哄哄的,他们有的牌九赌钱;有的玩笑叫骂;有的卖弄技艺耍刀舞枪整个寺院里乌烟瘴气。小金贵没事人似的,一会儿在赌桌前看看;一会儿在院子里围观;偶尔还受小头目们的差遣,悄悄去灶房给他们偷取好吃的。对于匪徒们满口的淫词叫骂,他早已熟视无睹、见怪不怪。未至掌灯时分,用来照明的几口大铁锅,就高高架了起来,熊熊燃烧的松油木,火焰窜的老高老高,将整个寺院映照的上下通明。各式各样的老酒坛,满排在回廊里,大碗大盘的鱼肉,罗列在各各桌子上。分桌围坐的匪徒们,口咬手撕地狼吞虎咽着,划拳声;碗碰声;嘻骂声;吆五喝六的劝酒声,杂成一片。殷世喜与手下的几个头目首席就坐,小金贵被他强按在了身边,手里拿着一条鸡腿,低头默默地啃着。殷大当家在手下的频频轮劝下,已有几分醉意,他乜斜着眼看了下蓬头垢面的小金贵,似乎动了恻隐之心:“唉,我们弟兄被迫落草,过着千人恨万人骂的滚刀日子,也真t不容易”他抬手想摸下金贵的头,却被金贵歪头闪过。“就说这小子吧本该是在爹娘跟前撒娇的主儿,却被咱弄到这儿来,还一而再的失信,不让人回还唉我殷某人算是背信弃义、臭名昭著,永世不得超生了”殷世喜手把着酒碗,瞧着一语不发的小金贵,不无感慨地叨叨着,言罢将碗中的酒,狠命一口吞入肚中。“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别想那些不如意的事了,大当家的,再说咱们弟兄,还不也是被他娘的世道给逼的若有活路,谁t做这断子绝孙的营生”旁边的二当家,见殷世喜如此,忙半解半劝地愤慨道。“就就是嘛,谁谁让让沈老财那那么有钱呢,为了弄弄点钱,咱也是没没办法,背背信就背信吧”三当家是个结巴,闻言也结结巴巴地随声附和,给自己的无耻恶行,厚颜开脱着。“来喝喝酒今天有有肉,今今天吃。”他拿起酒坛给殷世喜斟上,继续磕巴着。随即,众人便“五魁手,八匹马”一阵乱划,整个寺院,淹没在杯盘交碰,呼喝狂笑的闹声里。第二十一章 胜利脱险月至中天,整个大地死一般沉寂。虽是八月十五月正明的日子,却偏偏是月罩乌纱,让连绵的山林朦朦胧胧,更是多出了几分诡异恐怖。此时,一个幼小的身影,悄悄溜出了寺门,快速向寺院的后面奔跑着。他,就是沈金贵,这个七岁的孩童,终于等到酒足饭饱的众匪们,个个睡的死猪一般。沉睡的三当家,双手却没忘记紧搂着小金贵,满嘴的酒气,随着他那带哨的呼噜声,不时地喷到小金贵的脸上,气的小家伙直想用拳头擂他。好不容易挨到半夜,小金贵悄悄抽出根草棍,轻轻挠了下死猪般的三当家的耳朵,趁其抬手抓痒之际,迅速脱离了他的怀抱,并随手将枕头递上,让刚好回手的三当家,抱在了怀里。屋内,灯光昏暗,如雷的鼾声此起彼伏,酒腥味;屁臭味;混同着众匪的臭脚味,熏的人都能背过气去。小金贵穿好衣服,小心奕奕地绕过众匪的床铺,心里象揣着八只小兔,咚咚乱跳,紧张的气都透不过来总算是绕到了门外,小金贵用手使劲按着胸口,长长舒着气。院子里杯盘狼藉,到处是滚动的骨头和喝光的酒坛,小金贵不管这些,继续朝寺门行进着。“咣当”脚下没留神,踢到了一个翻倒的坛子,这一声响动,在寂静的深夜里对小金贵来说,无异于一声炸雷,吓得他迅速钻到了旁边的桌子底下,过了好一会儿功夫,也没听到匪徒的动静,这才慢慢从桌底下爬出来,轻手轻脚向院门靠近。来到门前,他的心已沉稳了很多,只见他快速熟练地撤掉门闩,将门轻轻拉开一条缝,闪身迅速钻出,直奔寺后而去。寺院后的断崖上,那棵最粗的小树,已被绑上了一条长长的布绳,树根旁还倚上了一块大石头。布绳直垂向断崖,随着布绳的不断下垂,小树难承重负地不停摇晃着。断崖半壁上,幼小的金贵,双手用力抓着布绳,正心惊胆颤地一点一点地往下滑,每滑一步,心里都要倒抽口气。布绳的另一头,牢牢缠在他的腰间。此时已是子夜时分,虽才八月之际,夜晚的山顶,却已寒气逼人,可身着夹衣的小金贵,后背却湿的透透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珠子,还在一个劲往下滴脚下,是深深的断崖;耳边,是远处不时传来的凄厉的狼嚎;紧揪的心里,还提心吊胆着土匪的追踪七岁的孩童,幼小的身心,正经历的,是怎样的摧残和磨砾啊六米多高的断崖,才只刚刚滑过三分之二左右,小金贵手上的绳子就出问题了由于整条长绳是由数段布绳拼接而成,幼小的金贵没能将接口接牢固,其中的一段因受力不过,慢慢脱开了节扣。随着一声恐慌的惊呼,小金贵紧紧抓着那断开了的绳子,直向崖底跌了下去崖下,是深深的稻田,八月天的稻子,已进入了成熟季节,顶着沉甸甸稻穗的稻秧,足能没至大人的腰间。坠落断崖的小金贵,正好跌在了这又高又密的稻子上,幸有这天然的稻垫承接着,才没有摔坏手脚。但连惊带吓、再加上坠跌时的剧大冲力,心力尽耗到极点的小金贵,还是立时就晕了过去昏倒在稻垅里的小金贵,被深深的稻子掩埋着,任神仙也难以发现精疲力竭的幼小孩童,虽说是昏晕了过去,却总算是进入了安全地带。当他头晕脑胀地醒转来的时候,酸痛的肢体,让他再也没有半点力气行走,他顺着稻垅艰难地爬行了一段,将身体潜在了深深的稻垅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亲爱的书友们,为小主角的机智勇敢加油喝彩吧感谢大家关注支持第二十二章 左家庄“喂你好”“喂小鸟”“爷爷爹,娘我逃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在山下一条通往小村落的羊肠小路上,小乞丐模样的小金贵,双手成喇叭状罩在嘴边,象只刚出樊笼的小鸟,兴奋、快乐地呼喊着。他一会儿奔进路旁的稻田里,府下身子嗅嗅黄澄澄的稻穗;一会儿又捡起个小石子,用力抛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