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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样样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娘家虽是本村有名的富足大户,但却极其守财吝啬,除了三天两头使唤着去做这做那,经济上却几乎没给过半点的支援接济。所以,凌诚一家的日子,并未因有一个富裕的姥娘家,而脱离贫寒、困苦。凌诚二十二岁那一年,大嫂的娘家那边闹瘟疫,不幸的是竟被回娘家的大嫂,将疫病带进了家里。那时凌诚的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已经嫁了出去,家里剩下的六七口人,除了凌诚,全都染病卧床不起。一抓就是五六副药的凌诚,除了照顾病人,更是被药费累的喘不上气来。当全家都脱离病苦的时候,凌诚自己,却已瘦的没有了人形,而差一点没倒下去。为防疫菌外延,家中所用之物,更是一火焚了个干干净净原平就穷困的凌家,这回算是真正的一贫如洗了。沈七凤进门的时候,凌诚的家里,连床象样的被褥都没有。那被当做新房的矮小破旧的东厢房,里面唯一的一条破被子,还有好几个地方露着烂棉絮。而婆婆史氏,还是借了邻居大婶的一件半旧的蓝布褂子,穿着给儿子办的喜事。婆婆虽出身大户,为人却十分的热情爽快,心地尤其善良。平日里虽自己尚且半饱半饥,却依然会从口中省下半碗粥饭,喂给东邻西舍,那比自家更艰难人家的子女。谁家要是有个病灾什么的,热心肠的她,总会放下手上的活儿,骑着毛驴去帮人请医问神。因而,深得众乡邻的敬重。也正基于此,进门后的沈七凤,尽管婆婆家里早就无米可炊,却在东邻家一升糙米,西邻家半斗高梁的主动帮衬下,以及去煤矿做了挖煤工的,凌诚的那份微薄工钱,同凌家老老小小,把这艰难贫苦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沈七凤身上背负的这地主身份,在世人眼中是倍遭歧视,颇受排挤的。但厚道的凌诚一家,除了大嫂和婆婆这两个妇道人家,偶尔在言语上有些中伤、弃嫌,其他人对其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成见。特别是凌诚,不仅没有丝毫半分,反倒更是同情可怜岳母一家的苦难遭遇,并尽己所能地和媳妇一起,帮衬照顾着岳母家。这一点,让初入凌家的沈七凤,感到分外的欣慰、知足。自古,婆媳、妯娌之间,就是一个很难融合、平等的关系,婆婆的严厉,先进门嫂子的排挤,皆是不成规律的规律。初进凌家的沈七凤,自然也脱不了这样的待遇。但为了丈夫对待娘家的那份心意,无论婆婆怎样严厉苛责;长嫂如何的冷言冷语嘲讽攻击,她都假装听不见,而全都隐忍着不去计较。尽力为凌诚维持着,这一家人之间的和睦。凌诚的大哥凌贤,个头与弟弟相仿,性格却与弟弟迵异。弟弟性格爽直、任劳能干,家里的脏活累活,几乎尽数包下,是个典型的庄稼汉;而性格温和的大哥,却斯斯文文的不象个农民。总因不喜欢下地劳作,而常遭父亲责骂。虽怯于耕种的他,心地却与弟弟一样善良,且在处事上更多了几分缜密、冷静。因其识文断字,几年后还考取了乡里的文书,成了真正的文化人。沈七凤嫁入凌家的第三年夏天,也就是她的大女儿青竹,一岁多的时候。婆婆被其娘家召过去帮忙照顾病人,因整整熬了一夜,再加上水米未曾沾牙,第二天上午强撑着回到家的她,没半个时辰就心口绞疼,瘁死在了炕上。婆婆突然的离逝,不仅让凌诚一家悲痛欲绝,更是为了办理丧事又拉下了不少的饥慌。可恨的是凌诚的二舅,竟然将他自家瘟死的猪肉,硬卖给外甥用到丧事上。至使凌家的老母猪连同一窝子小猪仔,全都染上猪瘟死掉了家里这唯一的指相没有了,本就贫困的凌家,由此更是雪上加霜。从磨难困苦中走过来的沈七凤,没有被眼前这些困难所吓倒。一向就有主张担当的她,同大哥大嫂商议之后,向亲戚们借来了麦子,同哥嫂一起做起了锅饼、馒头的小买卖。吃苦好强的沈七凤,靠着这双勤劳的手,和善良助人的好品行,让原本就受乡邻敬重的凌家,更是芳及迈来小村,声誉和威信,深深植根在了整个的凌家胡同。第九十章 大哥回来了“大姐,咱大哥回来了”沈七凤正一边哄着两岁多的大女儿青竹,一边纺着棉花。一阵风般冲进门的三弟沈平贵,气喘嘘嘘地对她嚷道。“”没回过神来的沈七凤,惊异地张大了嘴巴,一脸愕然地望着弟弟,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咱大哥回来了大姐,是从南京回来的”沈平贵见姐姐傻愣着不语,忙再次大声重复着。他是得到这一消息后,一路飞奔至大姐家的。“大哥大哥现在人呢回咱家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样了”沈七凤终于反应过来了,扔掉手中的棉团,一把抓住三弟的胳膊,神情紧张地连连问道。离家七年多的大哥;音讯全无的大哥;让全家牵肠挂肚的大哥突然就这么回来了这让沈七凤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她被这突至的消息,打得晕头转相。以为又是在梦境中的她,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还没见到大哥呢大哥现在被拘押在镇上。”沈平贵也是一脸的困惑不安,回答着姐姐。“怎么回事儿大哥怎么还被拘押了”刚刚才缓过神来,满心喜悦的沈七凤,又立刻被三弟的话,把心给揪到了嗓子眼。“俺也不清楚。是二姐夫来咱家报的信,然后茂才叔从镇上给打听到的消息。四弟现留在镇上了等着呢。好象是咱大哥在南京犯了什么事儿,自己偷着跑回来的。”此时正值八月中旬,在秋老虎发着威的大太阳底下,一路狂奔而来的沈平贵,早已汗透衣衫,口焦唇干。他抓起桌子上的水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水,惴惴的心绪才似乎稍稍安定了一些。忙继续跟姐姐往下说道:“大哥回来后没敢回咱家,先去了咱二姨的家里,好象是想打听下咱家里现在的情况。没想到被二姨夫给告了密,被他们村的民兵给扭送到县上去的。”“怎么会这样呢二姨夫真是太坏了咱在他家的时候就天天给脸子看那后来呢”沈平贵刚一停顿,沈七凤就气愤地恨恨道。已听的心惊肉跳的她,赶忙继续往下追问。“后来好象是县上说没犯什么大事儿,就给还押到了镇上,说镇上审查过之后就给放回家。只是,谁知道是真给放,还是假给放呢”沈平贵话说到这里,心里才算是不那么慌乱了,可还是为无法确定的结果,而深深担忧着。“可吓死俺了但愿大哥不会有什么事儿,能快点给放回家这么多年没有半点音讯,都快把俺给急死了唉不知道大哥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见到你二哥,有没有你二哥的消息”听完三弟的讲述,沈七凤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下了一半,可依然还是觉得忐忐忑忑的。她长长叹了口气,更是为同样没有音信的二弟,忧心焦虑着。绕过徐州打马东南的沈金贵,一路狂飙直奔向了金陵。七百多里的路程,仅用了三四天的时间,就全部跑完。当时的南京城,正为徐州的失守而惶惶不安、军心动荡。对国民党军队已彻底失去了信心的沈金贵,并没有回归部队,而是卖掉了自己的坐骑,悄悄远离繁华市区,隐入了民间。他租了一间小屋,支起了一个小百货的摊点,安安份份做起了小生意。安顿下来的他,心里虽牵挂着远在沈家堡的亲人,但身为国民党员的自己,却根本不敢涉险回到已经解放了的家乡,只能无奈地留在了南京城,这块尚还属于国民党旗下的一隅。为了保险起见,他给自己易名沈彬,因为此时的他,实则已成了国民党的逃兵。临阵脱逃,一经发现,那是要上国民党的军事法庭的。他同时还隐瞒起了自己的地主出身,并尽量避开繁华大道,只从僻静的巷子里早出晚归,守着自己那小小的百货摊儿,平平淡淡地度着日月。国民党撤离南京之时,身为国民党党员的沈金贵,只要亮出自己的国民党证书,找到一向器重自己的原来的团长,亦有着去往台湾的机会。可牵挂着亲人的他,害怕如果去了台湾,与父母亲人团聚的日子,就更是渺茫无期了。思前想后的他,最终还是选择留在了南京。南京解放后,中国人民解放军于第二年十月,建立了南京军事学院。学院建在原国民党中央陆军军官院校的旧址上。南京军事学院的成立,让不甘心一事无成;一生隐姓埋名不得见光,而直至老死异乡的沈金贵,心里泛起了点点希望的火花。他自己非常清楚,在红旗飘扬的新中国,要想重新堂堂正正见到自己的爹娘,唯有得到人民政府的认可;而要想得到人民政府的认可,自己唯一的途径就是出人投地,给自己重新挣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但要想获得这一切的前题是,必须彻底改头换面,死死瞒住旧日的一切。为了能够重见亲人,也为了不甘平庸的自己,反复思量斟酌之后,他决定冒险赌一把。于是,曾任过国民党陆军少校的沈金贵,重新拿起书本,认真学习充实着自己。凭着自身的天赋,和不断的学习积累,终于在来到南京的第三年里,考入了南京军事院校,成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的一名真正学员。天资聪慧的沈金贵,入得军事院校,可真是如鱼得水。用功刻苦的他,基础功课不在话下,就是军事课程、体能训练,也是项项达标,优异出色。由此,而深得教官何志远的喜爱和器重。一身戎装,相貌堂堂的他,可真是配得上“英姿飒爽”这四个字每每走在大街上,绝对是姑娘们回头、注目的焦点。沈金贵的相貌品行、言谈举止,早就引起了院校旁边,杂货店老板千金的注意,给这个姑娘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这家杂货店是沈金贵经常出入的地方。而老板的千金,原是女中的学生,即将毕业的她,闲暇之余常在店里给父亲帮忙。一心扑在学业上的沈金贵,每次购买东西都是匆匆来去,根本未曾留意过这个姑娘。后来,在一次购买笔记本的时候,竟然发现了夹在里面的一封信。吃惊、恍然的他,才认认真真,重新打量着对方。姑娘姓苏名芝兰,人如其名,生的娇美秀气,虽算不上落雁沉鱼,却也如花似玉。一身时下的女学生装扮,梳着两条不长不短的发辫,阳光率性、落落大方,让人一看就有种优雅、温馨的气质感。尽管如此,沈金贵还是一句话也没对人家姑娘讲,默默出了杂货店,一声不响地走了。第九十一章 兄弟重逢走出杂货店的沈金贵,表面虽然沉静似水,内心,却已波澜起伏,尤其是读过苏芝兰的信之后。他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一个人靠在了无人的巷口,默默地想着心事。身为新时代女性的苏芝兰,思想已不再向旧日女孩那般扭捏保守。由于一直以来对沈金贵的细心观察和旁听侧问,让她越来越发现,这个品貌俱佳的军事院校高材生,身上闪耀着那么多迷人的风彩爱慕之心,更是与日俱增,感觉自己象着了魔一般。受过教育且思想开放的她,不想将这美好的感觉沉压在心底。她认为,爱情本来就是十分神圣美好的,为什么要把它变成一种自我煎熬呢即然喜欢就应该勇敢的去追求,大胆的向对方说出来。于是,一封语句委婉且处处流露着爱幕之情的表白信,通过笔计本的传书,到了沈金贵的手里。手握书信的沈金贵,内心却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二十七岁,正值青春好年华的他,心里一直被青梅竹马的柴妮占的满满的,尽管柴妮已走了十几年。可以肯定地说,在认识苏芝兰之前,他从未对任何女性有过心动的感觉,包扩那个曾有过婚约,而差一点就成了自己妻子的柳巧珍。时间真得是世间最最无情的东西。不知是流逝的岁月,考证出了自己对情感不够忠贞还是时间这块无情的石头,总是想方设法,磨掉人们心头最为宝贵的东西总之面对苏芝兰这热情洋溢的表白信,他那沉睡了太久太久的心,似乎已被轻轻唤醒,就象是那平静的湖水里,被悄悄投进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泛起了微微的涟渏可如今的自己,不仅隐瞒着地主家庭的出身,更是隐瞒着曾经的国民党身份,是利用假名字、假身份才得以考入了军事学院。这双重的政治历史问题,无疑就是两颗隐形的炸弹,说不定哪一天就有可能突然爆炸身处如此境地的自己,又怎能去接受一个姑娘的真情表白,让人家去承受这潜在的伤害呢他的心,被情感和理智折磨着。他难过极了烦乱的思绪,纠结撕扯着他那颗苦痛的心。强烈的无助感,让他感到象是要被窒息了似的难受他发泄般地将手狠狠甩到脑后的墙壁上,并用力撕扯着触到的纸张,回手狠狠揉成了一团刚欲掷出之时,却不经意瞥到了上面有“金贵”两个字样,这两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眼,让他的神经立刻紧张、振奋了起来。“是广告中的词语还是同名的寻人启示”他一边慌忙舒展着纸团,脑子里一边迅速做着各种猜测。自解放以来,各种寻人或宣传的启示张贴的到处都是,南京城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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