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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5(1 / 1)

,我不会再象先前那样冲动,想不开的”沈银贵明白大哥担心的是什么。早已想到过最坏结果的他,坦诚地说着心里的打算,并郑重向处境更糟的哥哥保证着。“大哥你呢你想好要去哪儿了吗告诉我,等我回到老家也好让咱爹娘放心。”沈银贵更是忧虑大哥今后的去路。“我脑子里现在乱的很早先曾想过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想办法去往台湾。可现在还没想好,也有可能先回老家偷偷看看咱爹娘。一定保重弟弟,大哥要先回去了”思绪混乱的沈金贵,不确定地回答着弟弟。心情沉重的他,一边向弟弟道着别,一边匆忙转向了宿舍的方向。“保重我亲ai的哥哥”望着大哥渐渐远去的背影,沈银贵在心里默默祝祷着。眼睛里,已是两眼的泪花。返回学校的沈银贵,心情反倒格外的平静。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反正假证明是胎死腹中并未成形,无非是撤掉团支部书记,开除党藉、学藉。与泄露隐瞒的地主身份,所要受到的处分并无什么太大的区别。既然两者都是同一样的结果,又有什么可惧怕的呢既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又何必畏畏缩缩的,让人瞧不起因此从大哥处回来的他,反倒神情坦然,没有了往日的惶恐不安。他从容镇定地静待着,南京大学校党支部,将要对自己做出怎样的处理。回到宿舍的沈金贵,依然处在极度的紧张慌乱之中。过去的两次拘押,都没有过现在的这种慌恐。那时的自己磊磊落落,身无半点瑕疵,所以面对无端的囹囵,自能做到镇定自若、坦荡从容。而如今的自己,单只这货真价实的国民党身份,在这华夏初统的人民政府面前,就足以让自己百口莫辩,而祸及自身。处于此种境地的他,又如何能做到方寸不乱呢虽然他的心里,早已做好了面对事发的准备,可当真正事发的时候,才明白无论事前你认为心里准备的有多么的充份,事发后你才能真正体会到面对事发,你根本做不到想象中的那种冷静、沉稳。而此时的他,恰恰印证了这一点。他那慌乱的心神,让他都有些不知所措,拿着东西的手,老是不停地抖动着。他用力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尽力做着深呼吸,努力想让慌张的自己,尽快的平复下来。“沈彬,一起吃饭去吧”已是晚饭时节了,同宿舍的同学拿着饭盒招呼着。“奥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去”正呆在床边调整着心神的沈金贵,忙尽量用平静的语气,推诿着。待同学们都说说笑笑着走出了宿舍,他忙拖出床下早先备好的皮箱,迅速装着紧要的东西依然有些抖动的手,还是不怎么听从着使唤,竟然把平日最喜欢的一摞书,全都碰落到了地上。他气恼地用力捶了下桌子,盯着镜子里神色慌乱的自己,暗自恨恨地数落着:“沈金贵啊沈金贵你过去的沉稳担当都哪儿去了这就是你现在的出息吗脑袋掉了不就碗大个疤吗你把自己吓成这熊样有用吗再这样下去,我看你自己怎么有脸瞧得起自己”骂完了自己的他,反倒觉得心里镇定许多。他伸手将镜子扣到桌子上,弯腰捡着散落一地的书,用力摔打着沾在上的尘垢。随着重重拍打着的书本,一纸信封轻轻飘落到了脚下,那上面的颜色、字迹,竟是那般的亲切、熟悉沈金贵,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第九十九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弯腰欲捡信封的沈金贵,却无力地跌坐在了地板上,身体靠着床沿,一脸沮丧地盯着地上的信笺,半天,才将慢慢抬起的手,放置到了胸口。“唉”窒息般的长久沉默之后,他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将紧紧捂在怀里的信封苏芝兰的那封兰花边的信拿开,重新举到了眼前。早已盈泪的双眸,凝视着上面那娟秀的字,自语喃喃:“芝兰,你还好吗迫使俺不敢接受你,整日提心吊胆着的事儿,还是发生了芝兰,俺要走了,只怕此生永远也无缘再相见了”对信喃喃的他,再次将信捂到了胸口上。无声的泪,早已顺着眼角,悄悄滑落,一直落到了领口、衣襟。此时的他,心已碎裂成片真想将这片片碎落的心,连同深陷困境的自己全都揉搓的粉碎,狠狠掷扔到黑色的夜空里,让风最好是呼啸的狂风,吹得个无影无踪、干干净净而这,却也只是想想而已。残酷的现实,终究是人生中逃不掉,脱不出的囚笼,如影随形般死死困锁着你,让你欲生无路,欲死不能。他那被迫压抑放弃,却从未片刻忘记的情感,在这一刻突然山洪般爆发了,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心底里呐喊着:“俺要见芝兰俺要见生命中这最后一面”。随着这来自内心的指令,手握信笺的他,疯了般从地上爬起来,冲出了宿舍。来到杂货店旁边的沈金贵,却没有了那推门而入的勇气。被初秋之夜的凉风吹醒了的他,在杂货店的街头,犹犹豫豫地徘徊着。这条让其曾无数次徘徊过的,熟悉又陌生的街,在幽暗的路灯下,更显的那么凄凉、寂寞。自从回绝了苏芝兰之后,他就再也没敢登过杂货店的门。他所敢做的,就是常常悄悄来到这条小街上,躲在角落里,偷偷望上一眼门窗里忙来忙去的苏芝兰,心里就会顿感无比的欣慰和踏实,而后,就会心满意足地悄悄的离去理智的他,脑子里从来就没敢想过推开仅隔的这扇门,走进去同心爱的人说说话,哪怕是说上一句也好。而今夜遵从着心灵呐喊而奋勇前来的他,却在伸手推门的那一刹,还是犹豫了“这个时候的自己,见到了芝兰还能说什么”理智再一次战胜了冲动的他,绝望地叩问着自己。一阵强烈的无奈感,硬生生将其迈上了门台的脚,给无情的拉了下来沮丧无助的他,只好再次徘徊在这难舍难离的街头。“沈彬是你吗”正在沈金贵暗自伤怀的时候,一个声音却传入了他的耳中。这悦耳轻柔的问询,却让他浑身震颤,心立刻紧张的“咚咚”乱跳,整个人都似被电击到一般。他不敢回头,拔腿就想逃走。“等一等沈彬我知道是你”已来至门外的问询者,见其欲行逃离,忙提高了声音阻拦着,说。并已快步追了上来。此时的沈金贵已没有选择,只好驻足立在了原地。心依然狂跳不休的他,却未敢回头。随着来人渐近的脚步声,他的呼吸也已越来越急促,直感到透不过气来,几乎都有被窒息的可能。“你跑什么呀我又不是老虎”终于赶至近前的对方,却在距离一步之遥的身后,停下了脚步,语带嗔怪地埋怨着。“你还好吗”背后凝望着沈金贵的来者,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问道。声音里掺杂着太多说不清的东西。“挺好的”一直没有回头的沈金贵,那近乎哽咽的回答,却是那般的苍白无力。此时的他,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转身,如何直面日思夜想的这个人。来人正是苏芝兰。是那个虽被自己拒绝,却从未淡出自己世界的,让自己魂牵梦绕着的女人。“沈彬,你转过头来好吗转过头来看看我”身后的苏芝兰,望着一直背对着自己的沈金贵,声音哀怨地乞求着。与沈金贵只有一步之遥的她,早就从其粗重的喘息和近乎哽咽的声音里,感觉出了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存在。这让她感到欣慰,更让她感到悲哀因为这更证明了父亲的猜测,是正确无误的。当手捧着沈金贵那简短无情的拒绝信,伤心难过的她欲行追上去,向对方问个究竟的时候,却被自己的父亲给拦挡、阻止了。她那阅人无数,且通读相书的父亲,早就从沈金贵平日紧锁的眉宇,和心事重重的脸上,读出了其不平常的经历;观出了他那微微暗淡的印堂之中,似乎隐含着潜在的不幸祸端。因而,料定对方必有难言隐痛的父亲,阻止劝慰着她:沈彬之所以拒绝,并非只缘于定过的亲事,而是对方有着无法言说的隐情。婚约,只是其用以逃离情感的借口。因为此时的沈彬害怕这份情感,亦或者说是不敢让自己那难言的苦衷,牵累到这份情感。而这,更说明了对方的心里,是在乎她的。父亲还进一步的劝说着,如果真心喜欢沈彬,就默默地接受这被拒的现实,还是把情感放置在心里,给对方一个足够的空间吧。别让这份情意变成压力,将对方压的无法喘息当时的她,虽听从了父亲劝阻,却对父亲的一番论断并未信服,而是一直半信半疑。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没再踏进杂货店半步的沈金贵,却频频出现在杂货店对面的角落里,苏芝兰开始渐渐相信了父亲的话,相信沈金贵是在乎自己的。一直深爱着对方的她,尽管每次看到角落里的沈金贵,都特别想冲过去,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假装并不知晓此事,而让其自由的来去。今晚突至的沈金贵,虽然在街头已徘徊了半天,但屋内的苏芝兰却并不知晓。因为其平时的出现,多是在周末或者黄昏,从来都没有在晚上来到过这个地方。直到忙活完的苏芝兰,准备关窗休息的时候,才发现了在昏暗的路灯下,来来回回的沈金贵。一眼看到沈金贵的她,却没有往日的那份欣喜,反而心里“咯噔”一下紧了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慌,立时包围了她,让她心神不安,感觉对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越想越慌的苏芝兰,早已忘记了往日的矜持,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沈彬,你打算就这样一直背对着我吗”见沈金贵依然一动不动地背对着自己,苏芝兰的声音已有些委屈、哽咽,“出什么事了沈彬,告诉我好吗”她那揪起的心,已被揪的更紧了。直觉告诉她对方肯定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那无名的恐慌再次袭击着她,让她那关切的问询,都打着颤儿。“没事儿就是,想过来走走我该走了”此时的沈金贵,耳听着苏芝兰那声声的关怀,处于情感与现实夹缝中的他,感觉就要被这来自两面的压力,给挤压成粉、窒息崩溃了。他害怕了,他来时的勇气早已无影无踪,他不敢面对身后这柔情似水的女人,他想逃他强压着内心的慌乱,尽量平静地回答,道。“不我不让你走”刚欲迈步的沈金贵,却被背后一双柔软的手,给紧紧抱住了。顿如电击般的他,浑身一阵颤栗,脑子里都已经空空。“沈彬,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求求你别这样,别这样对我好吗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儿,都让我同你一起面对好吗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苦衷、隐痛,我都不会介意的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原来的那个沈彬”双手环抱着沈金贵的腰,脸已紧紧贴到了其脊背上的苏芝兰,柔声哽咽着乞求,道。那晶莹的泪珠,已打湿了对方的背。已感觉到后背湿热的沈金贵,耳听着这痴情恳切的肺腑之言,感受着这温柔火热的善解情怀,任自己是铁打的心肠,此时也彻底被熔化了他那死死锁着的感情闸门,再也关不住了,猛然回转过身来的他,用力将对方搂抱在了怀里一股强烈的电流,迅速传遍了双方的身体,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顿时包裹着这对紧紧相拥的恋人他们就在这紧紧的相拥中,沉默着,任凭着盈满泪水的四目,流成了河他们沉醉着;痴迷着,整个世界,好似就只有他们两个这对被迫生生离分的痴情恋人,恨不得就此脱离这纷扰的凡尘,就这样将彼此,拥抱成永恒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许久,许久,沈金贵终于推开了怀里的苏芝兰,转头迅速逃离呆呆立在原地,泪眼迷蒙的苏芝兰,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大喊:“沈彬你若是爱我,就必须要为我好好活着”这心碎的嘱托;这承载着全部爱意的撕心话语,在这漆黑的夜里,憾动着心魂,一直传出很远,很远。第一百章 二姨夫其人一夜辗转未眠的沈金贵,趁同舍的室友还在熟睡着的时候,就拎起行礼悄悄出了校门。被迫离开南京的他,回头望着这所让自己寄予了,太多希望和梦想的军士院校,酸甜苦辣齐上心头,那强烈的无奈和失落,搅的他翻肠倒肚的难受。他用力抹了把酸涩的鼻子,硬是没让那快要流出的泪掉落下来。转回身,头也不回地奔向了火车站的方向在火车上整整颠簸了一天一夜的沈金贵,出现在了济南的火车站上。他是按着自己的意愿,要先回老家看一眼离别太久的爹娘。于是,只匆匆购买了点小吃的他,又立刻搭上了开往家乡的客货两用列车。因为这辆车次是通往老家最快的代步工具,它会在小协庄货车站稍做停留,而自己,就能在那儿下车,可以很快回到沈家堡,见到自己的爹娘。顺利抵达了小协庄的沈金贵,考虑到自己离家多年,已根本不了解老家的状况。一向做事稳当的他,缘于自身的情况,不敢冒然回家,决定先到二姨家落落脚。一来探望一下多年未见的二姨,二来顺便先向二姨夫,打听了解一下当前的形势。主意打定的他,迈步踏进了二姨家的大门。“贵儿,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么多年没有你的消息,可把人给急坏了,你娘的头发都白了”好半天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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