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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6(1 / 1)

出了沈金贵的二姨,紧紧拉着他的手,激动的声音都在发抖。那又是高兴又是伤感的表情,相互纠结在脸上,让沈金贵看了,直感到心里一阵阵发酸。“二姨,俺娘他们好吗俺爹什么时候回来的”自从沈银贵告诉他与父亲失散之后,他的内心深处就被压上了一块石头。一直担心着父亲安危的他,立刻向二姨打听,道。“你娘还好,你爹你爹他”沈金贵的这个问题,把没有防备的二姨问了个愣怔。不想让刚进门的外甥就伤心难过的二姨,支支吾吾着,不知该怎么作答。“俺爹他怎么了二姨”见二姨神情怪异,言语闪躲,沈金贵立刻感到不对劲,身体已不由得前倾,一脸紧张地追问。“你爹他”“你爹他从徐州回来的时候,在光明河里淹死了”正在二姨依然吞吞吐吐、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一个响亮的声音,替二姨干脆地回答,道。“你也不用太难过了,你爹人都死了七年多了再说活着也是天天挨斗、挨批的,还不如死了的好”未待一脸愕然的沈金贵反应过来,已迈进屋里的回话人,继续着不知是同情安慰,还是冷寞无情的这番说辞。沈金贵已抱着头痛哭了起来。这沉痛的噩耗,如同当头一棒,打的他头晕眼花,实在是无法承受。“你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贵儿刚回来,你就说这些这让孩子心里得多难受你怎么就这么忍心”二姨看着肝肠寸断的外甥,心疼地斥责着来者。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的丈夫柴六。一个个头不算高,心眼却不少,凡事总以自己的利益为重;为人处事圆滑冷寞,一个极其缺少厚道的视利之人。前些年吴氏藏躲在他家的时候,他就嫌弃他们又吃又住,私底下不知抱怨了多少回。而今刚从煤窑回来的他,在院子里一听到沈金贵的声音,心里就立时十分的不悦。但碍于老婆的情面不敢太露骨发作,正好把沈守文淹死的事,冷冰冰地碰向了沈金贵。“那俺爹,俺爹被葬到哪里去了”过了好久,沈金贵才抹了把满脸的泪水,抬起头来,问道。“不远,就埋在火车道旁边。”柴六依然面无表情地,答道。“二姨,俺想去看看俺爹,去给他老人家磕个头”沈金贵泪眼转向了自己的亲姨,哽咽道。“去吧孩子,去给你爹上上坟,在坟上哭一哭,心里就能好受一些再说你爹见到你回来了,也就安心瞑目了”二姨一边用衣袖抹着眼睛,一边赞同地安慰着。“别伤心了孩子,一会儿就让你姨夫陪着你去。先喝点水,同你姨夫说说话,二姨去给你准备上坟的东西”善良的二姨将一碗放了糖的茶水,递到了沈金贵的手里,边说边向屋外走去。“看样子这些年在外面混的不错嘛怎么不好好在大城市里享福,回咱这儿闹哄哄的破地方干什么”见老婆出去了,椅子上的柴六,乜斜着打量了一眼穿着不俗的沈金贵,把目光落在了那锁着的大皮箱上,阴阳怪气地嘲讽,道。一直拿二姨夫当亲人的沈金贵,并未介意对方的话。而是将回来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并诚恳地向他询问着老家的情况。“现在政府对不明身份的外来人,查的正紧呢你娘现在还被村里监管改造着呢,每天不是扫大街,就是去修水库你这时候回来,你觉得能有你的好吗”听完了沈金贵的叙述,柴六一点都不客气地,当头泼着冷水。随即却反倒一幅关心的样子,问:“那你看过你娘之后,下一步如何打算”他那一直冷冰冰的脸上,还同时掠过了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等看过俺娘之后,跟俺娘商量商量再说吧”实诚的沈金贵,此时却留了个心眼,没有将自己想去福建,伺机逃往台湾的内心算打,向二姨夫全盘托出。“奥这样啊”柴六若有所思地附和道,“那咱先去给你爹上坟吧让你二姨在家给你做些好吃的。回头吃了饭你再回沈家堡。到时候,姨夫还想送你一程呢”他一反常态地热情提议、安排,道。此时正是八月时节,经过了整整一个夏季的雨水冲刷,那可劲疯长的各色野草,直没人膝。来至铁道旁的沈金贵,老远看到父亲那孤零零,被荒草深深掩埋着的坟头,心真是是如同刀剜一般他几步冲到父亲的坟前“扑通”就跪跌了下去,双膝跪行,扑到父亲的坟上嚎淘大哭了起来父亲昔日的音容历历在目,那依依的惜别恍如昨天,可为什么待自己回还之时,却已是阴阳两相隔那依然响在耳的别离嘱托,却成了,永无相见的声声诀别泪雨滂沱的沈金贵,双手捧着酒菜一一供奉着。他将所带的香纸尽数点燃,望着眼前这跳动的火焰,看着父亲那荒芜的孤坟,伤心欲绝的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孤独的父亲回返老家,将他老人家,好好安葬到老沈家的祖林里。他将坟头上的荒草一一清理干净,双手挖取着旁边的泥土,把父亲那被暴雨冲平的坟茔,重新修复起来,并用力拍打结实。未待其忙活完,一直冷漠地立在一旁的二姨夫,就不耐烦地一个劲催促着,一脸不高兴地头前往回走。上完坟回来的沈金贵,在坟前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场之后,心里真如二姨所言,好受了许多。到家之时,小妹同妹夫韩柱子,还有他们那四岁多的大儿子韩壮,都已被二姨请了过来。兄妹相见,更是一番抱头痛哭,那五味杂陈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酸楚。将菜饭全部备好的二姨,还特意为远道归来的外甥,杀了家里的一只鸡。这如此的丰盛款待,把个一向抠门小气的二姨夫,心疼的直抽凉气虽强忍着没有发作,但脸已阴沉成了铁青色。他勉勉强强陪着沈金贵吃完这顿饭,便借故有事,匆忙出了家门。饭后的沈金贵,一边帮着二姨收拾着碗筷,一边同二姨和小妹聊着家里的事儿。盼着二姨夫能快些回来,好辞行回归沈家堡。第一零一章 都是皮箱惹得祸都已掌灯时分了,二姨夫还迟迟没有回来。一直焦急等待着的沈金贵,都有些坐不住了。他看了看门外已落下来的夜幕,不想再等下去了,正准备辞别二姨的他,站起身来还没开口,二姨夫正好慌慌张张的冲进了门。“你个死鬼,这么半天死哪儿去了你不知道外甥着急回家吗”早已等的更是不耐烦的二姨,一眼看到丈夫,立刻火冒三丈地劈头责问。“呵呵遇到一个老朋友,死活拽着聊,不让俺动地方这不我看天都要黑了,怕金贵等急了,才硬挣着跑回来的”二姨夫忙冲大伙儿讪讪地解释,道。“没事儿的二姨这个时候走正好,黑天回家更安全,还省的让人给碰见了”沈金贵忙安慰着一脸怒火的二姨,替二姨夫解着围。“对对对,金贵说的是,姨夫这就送你走”见沈金贵替自己说话,柴六立时满口附和着。人也变的谦和起来,并伸手去帮忙提皮箱。“让俺来吧,二姨夫俺也一起去送送大哥”刚摸到箱子柄的柴六,却被说着话的韩柱子,把皮箱给截了过去。“这行吧你也去送那你去吧,去吧”没想到此时杀出来了个韩柱子,柴六好象有些不太高兴,不阴不阳地应和着。辞别了二姨之后,三人一同向外走去。韩柱子本来就不爱讲话,面对大哥自是不敢多言;有些不悦的柴六,一语不发地闷着头,似乎在捉摸着什么;一肚子愁事儿的沈金贵,见二人都不言语,更是没有心思闲扯。一路同行的三个大男人,竟如同锯了嘴的葫芦,全都沉默着。“对了金贵,让柱子一个人送你吧,姨夫得先回去了。你看姨夫这丢三落四的毛病总是改不了,想抽口烟来着,却发现把个烟袋给落家里了”大约走出了半里多路的时候,柴六突然停下脚步,歉意地对沈金贵,说道。“没事儿的二姨夫,您老先回去吧,柱子一个人就行了。天太黑了,您多留心着点脚下”闻言的沈金贵,赶忙理解顺从地应道,并一脸关心地嘱咐着。“柱子,前面的路可黑着呢你可要好好送送你大哥,仔细看好你大哥的箱子”已经自顾自转身的柴六,却回头语带双关地叮嘱着韩柱子。在这阴黑的夜色下,谁也看清他面上的表情,更听不出他貌似关心的一番弦外之意。“大哥,再往前走就是小树林了,黑天穿小树林有些不安全。从这往东拐还有一条路,就是要绕的远一些,你看咱走哪一边”又走出没多远,就到了一个岔路口,韩柱子倒换了下拎箱子的手,对沈金贵分说并征询,道。“照直了走,咱两个大男人怕什么。天都这个时候了,穿小树林能快一些”归心似剑的沈金贵,不假思索地决定,道。“站住不许动再动就开枪打死你们”刚进到小树林的沈金贵哥俩,耳边就突然传来了震耳的厉喝。紧接着“呼拉”一下,从四周冲出了一群人,四五杆长枪,立时指向了他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想干什么”沈金贵将吓的浑身发抖的韩柱子,护到了身后,自己壮着胆子大声质问,道。他以为是遇到了打劫的匪徒。“哈,还跟俺们拽上文儿了你就是沈金贵吧不就是个来路不明的人嘛,你跟我们民兵拽什么拽”其中一个象是领头的,靠到沈近贵的面前,用力瞅了瞅其依稀可辨的不俗装扮,不客气地嘲笑质问,道。“少跟我们废话,给我绑起来”随即他话锋一转,厉声喝令着手下。“我就是沈金贵,要绑绑我一个他只不过是我路上碰到的,一起搭了个伴,别牵累人家”沈金贵一听对方自称“民兵”,知道坏事了。怕连累到妹夫的他,忙一把将韩柱子推离身边,抢先说。“好敢作敢当,算你有种”对方不无赞赏地说道,“把他绑了”“连长,另一个怎么不是柴老六呢”其中一人已划火点着了罩子灯,冲沈金贵两人晃了晃之后,附到那发号施令者的耳边,悄声道。“那老东西贼滑着呢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兴许是怕露馅了抗不住他老婆,找来了一个垫背的。不管他,反正他答应见者有份,咱先拘了沈金贵,明天去县上请了功再说回头他要敢不认账,有他好瞧的”那被称做连长的,与提灯者嘀咕着。“柴老六”在这夜黑人静的树林子里,对方的一番小声嘀咕,还是断续传入沈金贵的耳朵里一些。正纳闷着民兵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他,听到“柴老六”这仨字,恍然明白了。此时的他,真的是无语了。原来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柴六精心策划安排的。柴六,这个靠着在小煤窑背煤为生的家伙,看到衣着考究的沈金贵,尤其是他那又大又重的皮箱以为里面装满了钱财,心里顿时就特别的不舒服。想着自己累死累活的背一天煤,还挣不了个仨瓜俩枣的,凭什么人家就能轻轻易易,穿制服着洋装的,发着大财于是心生不平,且贪婪成性的他,就起了谋财的歹念。他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大皮箱子弄到自己的手里呢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借助村里的民兵,上演一个“鹬蚌相争”的好戏,自己顺理成章地得到大皮箱。可是,该向民兵告发什么呢如果将沈金贵的实情合盘托出,只怕他被下大狱都不止。但那样就肯定过不了老婆这一关,而会被老婆恨个死不就只为了个财嘛,不能做的太绝,还是得给自己留点后路。反复斟酌之后,决定向民兵举报“沈金贵是不明身份的外来人”。这样即便老婆知道了,也能用“路遇民兵巡逻”来洗脱自己。至于沈金贵那国民党身份能不能包的住,只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他料定归家心切的沈金贵,一定会选择直穿小树林这条近路。只要让民兵埋伏在树林子里,自己提着皮箱假装送行,一待民兵将其抓走,而那时的皮箱,自然而然,就归于自己之手了。一切成竹在胸的他,于是主动陪着沈金贵上坟,热情的留饭。虽这并非自己本愿,但想想那一箱子的财物,只要能稳住沈金贵,给自己提供足够的时间来筹划安排,搭上点酒菜也在所不惜了。酒饭一结束,假托有事而一溜烟就没了影的他,是去了村里的民兵连长家。他同民兵连长密议妥当,达成了协定,又招集起村里的民兵,荷枪实弹地到小树林埋伏好。然后,他才匆匆返回了回家,按设想好的步骤,要亲自送沈金贵上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杀出的韩柱子,硬是抢着提箱在手,要一同护送。这始料未及的变化,真真是让柴六恼火透顶可人家是铁杆妹夫,又不能当面严词阻止,只好勉勉强强地,一起走出了家门。一路上,气急败坏的他,捉摸了半天,也没能想出支走韩柱子的理由。憋气窝火的他,心里非常清楚,即便沈金贵如约被民兵所抓,而那个时候,死心眼子的韩柱子,更是不可能再把皮箱交予自己之手。万一民兵连长,当场要是再说出点什么来自己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想来想去的他,只好谎称忘记了拿烟袋,而无可奈何地,脚底下抹了油。第一零二章 母子相聚以“不明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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