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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都已被农作物密封不透了。大豆开始进入了盛花期;玉米也开始拔节,没几天功夫就窜到了一米多高。微风吹过,浓密的玉米地里,叶子那“刷刷”的摩擦声,和“咔嚓、咔嚓”的拔节声,让劳作的沈金贵他们,简直就象是在听美妙的交响乐。脸上,会不由自主地绽出知足的笑容。小麦早熟的品种,已开始由绿变黄,麦粒的白色乳浆渐渐转稠并蜡质化的硬生了起来。风过金浪翻滚的壮观景象,在向劳改队的每一个成员宣告着丰收的小麦,就要开镰了在沈金贵这个领头羊,带动感染下的劳改三队,劳动之风日益强盛着。他们个个摩拳擦掌,做好了收麦期间,与其他两个队暗中较量的心里准备。一直被自诩资深验足的一二队,溪落嘲讽着的他们,卯足了劲儿,要在此次麦收之中,彻底跌破对方的眼镜。无边无际的北大荒原上,站在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麦田头上,手握镰刀的沈金贵他们,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和激动。“开镰了”随着鲁管教那拖着长调的兴奋号令,早已跃跃欲试的沈金贵他们,立时弯腰,挥舞起了锋利的镰刀若大的麦田里,只闻割麦的“唰唰”声,和“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五六十号人的麦田里,除了不甘人后的你追我赶,竟听不到一句闲聊的话语。时间,随着不停歇的镰刀,一起较劲前行着。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爬至了头顶,如烧着了的大火球,炫耀着其火辣辣的威力。汗水早已湿透衣背的沈金贵他们,依然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而且各负一垄麦,到头才准歇的劳动纪律,使的疲累不堪的他们,也已渐次拉开距离。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吃苦耐劳的沈金贵,而落在最后面的,却是肥胖的“鳄鱼头”和瘦弱的“小毕子”。身体处于两个极端的这两个人,早已感到体力已经透支。尤其是“鳄鱼头”,这个从小就不知道“苦”字如何写的家伙,虽然前段劳动表现不错,但面对收麦这超负荷的挑战,安逸惯了他,又岂能通的过还未割到一半,他就感觉支持不住了。那肥胖的身体,已汗如雨淋一般,双腿直打着软儿,脑袋更是在这大太阳底下,一阵阵的犯着迷糊而身体瘦削的“小毕子”,相较于“鳄鱼头”却好了很多。虽倒数第二,却依然努力向前追赶着,将呲牙咧嘴的“鳄鱼头”,已远远抛在了后面。走在最前面的沈金贵,额头上的汗珠子,亦如滚豆子似的“啪啪”直落脚下,打在炙热的土地上,感觉象是都冒着烟儿腰都没直一下的他,一千多米长的一垄麦,硬是咬牙,一气割到了头一屁股,把自己摔坐在地头上的沈金贵,用磨的已不敢握拳的手,锤打着自己那几乎要断裂的后腰,做着稍事的休息。他仰头看了看刺目的阳光,重新站起身来,再次将镰刀抓在手上,开始帮着落后的“小毕子”,截着头往回割。此时,队员们都已陆续割到了头。疲惫至极的他们,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头上,用手掌给着了火般炙热的脸上,徒劳地扇着风,呼呼喘着粗气。“哎哟俺的娘呀”正当“小毕子”的那一垄,也在沈金贵的帮助下就要完成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鳄鱼头”,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声望过去的沈金贵,立刻扔掉镰刀,面色恐慌地向“鳄鱼头”飞奔而去。只见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小腿的“鳄鱼头”,脸已吓成了白纸。鲜红的血液,从其双手指缝里,喷涌而出。沈金贵跑到跟前的时候,地上已经积了一滩的血儿。他立刻用牙齿撕开自己的上衣,扯下结实的下翘子,用力捆扎到了“鳄鱼头”的伤口上方,尽量减轻着血流的数量。随即,高声喊过距离“鳄鱼头”最近,已吓的愣怔了的“小毕子”此时两位管教也已赶了过来,四个人一起抬拖着死猪般的“鳄鱼头”,向劳改农场的医务室,一路飞奔而去。伤口内外足足缝了二十多针的“鳄鱼头”,因失血过多处于了休克状态。缝合包扎结束后的医生,庆幸地告诉鲁管教说,伤者这一刀割的实在是太严重了皮肉不用说了,单那被伤到的血管,就差一点断作了两截若不是那及时拦扎的止血布条,只怕伤者未到医务室,就很可能因失血过多,而丢掉命了“大哥谢谢您,谢谢你救了俺的命谢谢你呜呜呜”一直守着“鳄鱼头”,等他苏醒过来好查清受伤原因的沈金贵,刚一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却被对方呜咽着的话语,给惊醒了。“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站起身来的沈金贵,弯腰关切地问道。“嗯,好多了谢谢你大哥谢谢你不计前嫌救了俺”死里逃生的“鳄鱼头”,满眼全是感激。伸出还在打着哆嗦的两只手,紧紧握住了沈金贵,感激涕零地咧着大嘴,边哭边说道。此时的他,那昔日的嚣张早已没有了半点踪影,完全就是一个劫后,恐慌无助的弱者。“好了,好了,没事的好好养着吧,等拆了线你就全好了”望着对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沈金贵勉强笑了笑,安慰道。“别哭了,挺大个老爷们的还是跟我说说是怎么受伤的吧这事儿是要向队上汇报的”将一杯水递到“鳄鱼头”手上的沈金贵,重新坐回到原处,和气地说。“嗯号长,俺不是故意自残的真的,你一定要相信俺”想到自己过去的所做所为,担心沈金贵不会相信自己的“鳄鱼头”,慌忙首先强调恳求道。因为一旦被定性为“故意自残”的话,那是要加重处罚的。“放心说吧,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我会相信你的”沈金贵理解对方内心的恐慌,平和地鼓励,道。得到了沈金贵的首肯鼓励,“鳄鱼头”的心里感到踏实多了。于是,诚诚实实地讲述着受伤的缘由原来落在最后的“鳄鱼头”,看到同伴们都已陆陆续续完成了任务,精疲力竭的他,心里虽然特别的着急,却并没有象过去那样,想着法子耍奸溜号。而是真的想彻彻底底改头换面,下决心就算是累瘫在了地里,也要尽最大努力,完成自己的那份任务。虽头晕目旋,却一直没放弃往前赶的他,依然艰难地挥舞着手上的镰刀可当其看到沈金贵不顾自己的辛劳,如此义气地帮着毕小鹿。而一向对自己奉迎拍马,自诩生死之交的“毒结巴”他们,却一个个仰面朝天,自顾自歇息,竟没有一个肯瞅一眼自己,在乎一下自己的死活心生寒凉,感慨颇多的他,稍一走神,手上落下的镰刀,却偏离了方向“嗖”的一下,就滑到了右腿的腿梁子上。“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好了张二狗,好好休息吧我回麦田了,顺便向管教汇报一下。”听完了“鳄鱼头”的讲述,沈金贵拍了拍他的肩膀,认可地安慰着。“对了,我给你审请了病号饭,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过来的。吃完了就好好睡一觉吧回头,我让毕小鹿回来照顾你”欲出房门的他,又转回头,冲对方补充,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张二狗,喉咙早已噎填住了。此时的他,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面对以德报怨、无私磊落的沈金贵,他真正明白了什么叫“胸怀”想想自己为非作歹的一生,无地自容的他,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直打着枕头彻底洗涤着,他那悔恨的灵魂麦田里的麦收工作,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沈金贵所在的劳改三队,干劲更是热火十足。从阴历的五月底,到六月初,二十多天的拚死拚活的暗中较量,晒场里成百上千吨堆积如山的麦粒,竟差点赶上了连年排行第一名的二队而将原来的第二名,远远甩在了后头。第一一六章 北大荒的收获紧张的麦收工作结束了,北大荒也迎来了最为炎热的时节。这个时节的蚊子、苍蝇,也是最为猖獗的。食堂的后门垃圾处,所有敞口的露天厕所,每天滋生着大量的苍蝇;所有积水的洼坑和附近的沼泽,更是繁衍、盛产蚊子的场所。在劳改队这人口集中的地方,蚊蝇的密度实在是大的惊人足称得上“白天苍蝇如雨,晚上蚊子成阵”,追着每一个赤o着的臂膀,和每一盆无盖的饭菜,团团飞舞。那可真叫一个契而不舍。奇怪的是,吃着这苍蝇先品尝过的饭菜,竟然不怎么得病;反复被蚊子叮咬后的臂膀,却已经很少起包了看来,做为高等动物的人,才是最能适应环境;最具生存能力的一类北大荒最热的时节,其实也比关内的酷暑凉爽舒服多了。尽管白天的气温有可能超过30度,但晚上必定会落至20度左右,到了后半夜甚至还有些凉。日照时间长,多雨,热而不酷,万物繁生,便是北大荒最真实的夏。北大荒那短暂的夏天,随着8月下旬就开始下降的气温,就仓皇逃走了。金色的9月,随之迈着充盈的步子,踏进了人们的视野。被浓郁的深绿密密包裹着的大山,颜色渐渐向灰绿改变。衰败的迹象,已初现端倪;草原的颜色,也开始由碧色莹润,显露出了苍老的黄颜。但透过这衰败苍老的表象,看到的却是另一番希望的情景:几乎所有的植物都已结子成实,为来年的繁延、重生,储备着足够的种子或能量。各类植物那数量超繁的果实,为生活在其脚下的各种小动物,提供着丰厚的越冬食粮。使得忙着储备冬粮的它们,欢呼雀跃着,奔忙不休。紧随初秋而至的一场早霜,迅速改变着整个世界。山头因早霜的光顾成了黄褐色;而风,也开始悄悄变凉,吹到脸上、手上,已感到了微微的寒。地里争相鸣叫着的秋虫,声音渐次哀怨着隐去;那成群结队的蚊蝇,更是一夜之间,仿佛蒸发了般销声匿迹然而人们期盼了一年的大田作物,以及各种小作物,却都已伴着这早霜的来临,昂头挺胸地进入了成熟期。大田作物,是劳改农场的主打食粮,产量足达整个农场收成的一半之上。辛辛苦苦一整年的劳改队员,终于盼来了这期待以久的时刻。有了这份好收成,就能顺利完成上缴国家的任务;更是拥有了喂饱肚子的重要保障。望着这满地腰间别着鼓鼓玉米棒子,昂首傲视的玉米;瞅着那落光了叶子,全身披挂着黑褐色豆夹,不甘示弱的大豆,沈金贵他们的脸上,全是掩不住的光彩。当萧杀的寒风开始刮起的时候,长达50多天的秋收,也紧锣密鼓地展开了。内地有句俗话“三秋没有一麦忙,三麦不及一秋长。”秋收的任务虽然比麦收繁杂了很多,但由于时间比较长,虽然感觉上没有收麦时那么累,但环境和条件,却比麦收时更苦。由于玉米要先一个一个的掰下来运到晒场上,而后才一株一株刨掉那几乎没过人头的桔杆那密不透风的玉米叶子,直扫拉的里面来回的沈金贵他们,手上脸上,全是红红的,露着血丝的印痕。汗水渍上去,真是火烧火燎般的疼痛滋味而大豆的收割也是比较困难的,那扑散张扬的豆棵,一不小心,就会扎到手中因此所有的秋收工作,进行起来动作自是相对缓慢,工序相对增多。这,也应该是秋收时间延长的一个重要原因于是为了提高劳动的效率,他们常常田地里沐风露餐。风和日丽之时倒还好说,若遇上了风雨天气,那可真叫一个苦不甚言。田间劳作露餐的劳改三队,却有着与其他两队的不同之处那就是队员之间的和谐快乐。在沈金贵的带动感染之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劳改队员之间那勾心斗角、挑衅滋事的现象,竟悄悄从劳改三队里消失了。代之而来的,却是队员间的和平共处,和自觉劳作。特别是“鳄鱼头”,自打麦收伤好之后,简直是脱胎换骨,活活换了一个人。那过去横竖不顺的脸上,是一幅从未有过的平和;动辙脚踹口骂的德行,尽数收敛且言语中很少再有脏话这一巨大的变化,让一向对其头疼的鲁管教,都有些瞠目结舌。而更让其不可思议的,是“鳄鱼头”对沈金贵那彻底的敬服,和私底下那发自内心呼喊的声声“老大”,以及毫无介蒂的那种亲和。田间劳作的时候,童心未泯的毕小鹿,每看到跳蹦的蛰虫,就会快乐地追上去捕捉。而后会高举着手中的小虫,对总是嚷饿的“鳄鱼头”嬉闹挑逗:“喂,老鳄鱼,俺又捉到了一个活肉肉,你要不要吃你要不吃俺可放它逃命去了”“别放,别放俺必须要吃了这么好的美味,可是不能放过了”闻言的“鳄鱼头”,就会立刻嚷嚷着。并迅速摇摆着肥胖的身体跑过去,抓过蛰虫就一口吞入肚子里。而且还夸张地冲“小毕子”巴叽着嘴,夸张地炫着蛰虫的味美。“呕恶心死了你可真是个饿死鬼投胎呀,什么都敢吃”见状的毕小鹿,故意做出呕吐的表情,大声溪落、取笑着“鳄鱼头”。而遭到取笑的“鳄鱼头”,脸上却不会有半点的怒色。反倒嬉笑怂恿着调皮的“小毕子”,继续为自己捕捉。说真的,“鳄鱼头”并非真喜欢生吞这活蹦乱跳的昆虫;也更不是拿此把戏来故意逗趣着“小毕子”。而是因为他总是觉得饿,感觉自己的肚子,简直就是个填不饱的无底洞与大伙吃同样多的饭菜,有时还会多吃“老大”的一个窝头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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