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愚蠢之至的女人啊。轻易就被他玩弄与股掌之间这一切难道不是他的阴谋吗故意放我走,让我回来亲眼见证这一切。没有他的命令,我怎么可能轻易逃脱四周都是嘲讽的眼色,所有的一切都在朝我咧嘴笑,不怀好意的笑。难道不是他要我回来看这一切的吗“你用什么作为交换条件的,莎丽文小姐”“我父母的生命”我笑了笑,一边说一边动手脱下手脘上的水晶手链。但这个动作大概被高度戒备着的士兵理解为行刺了,他们一拥而上,反剪了我的双手。我那黑色的长卷发搭拉在身后,一个士兵粗鲁地拽我的手时,无意中抓到了它,我的脑袋被扯得向后一抬,脖子上有一股被撕裂了般的巨痛。惊呼声四起,我的口中再次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士兵们放开了我,我身上并没有任何兵器。我跌坐在地上,胸前的白衣在这一波严重的拉扯中被脖子上流下的血染红了一大片。我捂着脖子,冰冷的笑了。爱丽丝想要走过来,被卢卡斯特拦住了。她张了张嘴,但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眼睛亮亮的,聚满了水气。决裂6决定身上的痛楚并不怎么难过,相反的,仿佛为心中的忧伤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像那不停涌出的鲜血一样涌出来我期盼着它能流光,不管是鲜血还是忧伤,然后,让我离开这可悲的生命吧。我用另一只手檫干净脸上凌乱的泪痕,举起手中的水晶,利用着这最后一点感情,报复似的对她露出灿烂的微笑。“爱丽丝,还给你”她的脸一下子变的惨白。“这个太贵重了,在我以后的旅途中,它会为我引来劫匪的。”我像开着一个颇为有趣的玩笑似的开心的笑着。她呆呆地站着,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泪光。有那么一瞬,我心里闪过一丝自责和愧疚,但更多的是报复后的得意。看吧,这个公主,这个未来的高贵女王,这个被称为王国希望的美人,也会为我的一句话而心痛吗但你不会比我更痛的,爱丽丝。我站起来,缓慢的蹒跚的走向她,每拖一秒都会让她更痛苦吧我拉过她的手,把它塞到她的手中。她那纤长洁白的手指冰凉,像这世界上最完美无暇的玉石一样光滑。只是,当我把我那苍白粗糙的手从她手上拿开的时候,她那美丽的手指上沾着我的血,还在微微颤抖我挺着脊背,机械似的走进浓凝的冰冷的夜色中,从心中透出的绝望快叫我崩溃了。也许,他是对的,安德烈斯才是对的,这世界本来就没有永恒的温暖和安定可以叫人依赖,这不就是么可是,非要用这血淋淋的方式让我接受吗我想起不久以前才燃起的希望的战火,多么荒谬啊罢了罢了,我输了,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失去了自我。爱上了那个魔鬼,难道不是等于亲吻死亡吗他多么残忍啊知道与其让我痛痛快快地死去,不如让我活着倍受折磨。他以为无论怎样对我,我都会爱他,在对他的爱情里,叫我痛苦得疯狂。只有这样才更能显示他的成功我的失败。可是,真的是这样吗拳头在身下紧握,我忽然下定了一个决心,我不能输给他,决不会让他赢。莎丽文小姐一个声音怯怯的,小小的身影犹豫了一会儿,直直的朝我走来。路易斯。决裂7伤口她裸露着小小的肩膀,在夜色里泛着弱光,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天啊您在流血”她慌忙地低下头,胡乱地翻起衬裙,就要撕裂。“不用了,路易斯”我阻止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快些“我没事”但她已经手脚麻利地扯下一段白布,庄重地举起,声音颤抖着对我说:“让我为您包扎一下吧”“不用了,路易斯。”我接过她手中的布条。看着这个呆呆地站在我面前,拼命地忍住眼泪的小女孩,突然好想拥抱她一下,于是,我就这么做了。她的身体暖暖的,像幻觉似的温暖,让我差一点哭出来但是这身体小小的还在颤抖,我怎么能让这样脆弱的一个小女孩来承受我的不安呢我捏了捏酸酸的鼻头,等把那酸涩的液体吞下去,才放开她。“你怎么会来这里”她并不是复位党的人啊。“是鲁克莎尔伯爵带着我来的,伯爵把我送到公主身边,就去救您了。”原来我对凡随口编的搪塞借口,他当真了。这个傻瓜我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作为临别赠言的,想了半天,只得拍拍她的肩膀。“好好照顾公主还有你自己”她终于低声抽泣起来。“再见,路易斯。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我看着她雪白的衬裙上斑斑血迹她由于哽咽而无法开口说话,只是拼命地摇头我转过头不再看她卡洛斯拿着我的披风站在前面。我扬手朝他打了个招呼,装作没事人似的,从他手里接过披风,穿在身上,他低着头,看着我胸前殷红的血迹,没说一句话我挺着我的背,坚定得从他身上离去,越来越远“莎丽文小姐”我回头看见卡洛斯紧紧拦住的路易斯,她撩起裙角,捂住脸,一手伸向我,做出一个挽留的姿势:“您不是叛徒您要是背叛了公主,就不会回来了”眼泪掉下来砸中我的鼻梁,我深吸一口气,朝她挥挥手“谢谢”连路易斯都知道这个道理吗为什么爱丽斯你却不相信我重返夏宫1幻觉一个人行进在漆黑的夜中,我走过猫头鹰咕咕的森林,走过马蹄践踏过的黄土地,走过不时窜出田鼠的原野。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想远离,走得越远越好。这一夜的疲惫和心碎叫我整个灵魂仿佛被抽走了一样,如同无意识的夜游物在飘荡,脑子里乱轰轰的,又昏沉沉的,每一步都像在飞翔一样虚无缥缈。心早已痛得麻木了,我只求让我的脑子也麻木掉。好叫我放弃那些可怕的记忆,让我忘记,我已经什么都没有,无家可归去流浪吧,哪怕像乞丐一样,在追忆中虚度余生,等待奥丁神的召唤,他那里再也没有寒冷,还能见到我的父母和朋友们。好象有心要折磨我自己,我一刻也不停地走着、走着,好像身体的痛越多,心灵的痛苦就越小似的。我的心太沉重了,压在我的胸膛,让我喘不过气来。如同幻觉般,身体似乎变得轻飘飘的。我突然觉得好快乐。眼前,妈妈在赶着羊入圈,我父亲在劈着晚餐要用的柴。他们似乎都在眼前,对我微笑着说:“莎丽文,快过来”妈妈微笑着搭上篱门,转头见我苍白的脸,担忧地走上前来:“亲爱的,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伸手就要摸到我了。“妈妈”我微笑着,拥抱她,要扑到她怀里,那里多暖,那里使我对神充满感激但我摔倒了,我的脚重重地踢到了石头好痛“莎丽文瓦滋小姐”像绷紧的弦一样有力的声音,我抬头,看见那双如湖水一样澄清的眼,双眼角略下垂,天生严肃又忧郁的神情。“请站起来,您会带给我们不必要的麻烦的”是凡是他好多次我听到这句话都有一种想冲上去揍扁他的冲动,但今天,这如同是天籁之音啊“凡,”我微笑着,好开心,见到他真的好开心“凡,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啊”戏略的笑声从他身后传出来“鲁克莎尔伯爵,对待女士要温柔点嘛”南瓜鲁胡莱弗,大胡子比斯特,桃子脸克利德,还有大家“凡”我收回目光,决定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的像一个淑女,我正想要向他投去一个练习已久的淑女式微笑,却发现,不见了切都不见了怎么回事我休息了一下,脑袋似乎清醒了一点哦,对了,他们都死了就这么离开了吗这么离开我了处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进,好象是幻觉一样,一个变成两个,不对,更多还有马车车轮碾过崎岖凹凸的路面的声音我正想躺在这儿,让他们把我碾成肉饼吧,永远地贴进土地里,但那样,一定又“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了吧挣扎着,我用尽了全身力气爬了起来大概是真实的马车吧,天空渐渐露出曙光,黎明不知不觉来了,马车上那赤红色的四壁上金铜色的铆钉闪闪发光“莎丽文小姐”如同天外飘来的声音,我机械地转头,看向那人,似曾相识似的在那见过“您没事吧”我的眼睛渐渐的聚焦,哦,这不是凯利克吗安德烈斯的心腹。他见我渐渐有了一些回应,似乎确定我很好了,于是放心地说道:“殿下想见你”重返夏宫2吻兜了一圈,还是回到这里来了吗呵呵,我无声地苦笑着,果然这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啊。我突然又有一点儿为爱丽丝担忧,不,与其说为爱丽丝担忧,不如说为卢卡斯特担忧,虽然他狡猾的如同一只老狐狸,但是与这个恶魔一样的王子抗衡,他又有几分胜算呢房门被打开了,我再次走进了这个熟悉的房门,白底细花的软床,金丝边勾勒的轮廓,米色的窗帘,大落地窗。金色的阳光,窗外墨色的森林,孤寂的秋千架和遍地的玫瑰。熟悉的风夹着野草地和玫瑰的熏香,一阵阵袭来。温暖得如同情人的呼吸。门在身后“叭”关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散发出如同罂粟般迷人又安宁的气息,褐色的头发如同夕阳下的麦地,五官轮廓精美的如同最伟大的艺术家手下的天使,他的眼睛深邃得如同浩瀚的海洋。美丽得如同天使,残酷得犹如恶魔。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最美味最猛烈最致命的毒药,没有人能抵抗他的诱惑,却在喝下他的这一刻,承受巨大的痛苦,然后死去。现在,他有理由向我投来讽刺的目光,可以尽情的讥笑我的失败了吧,然后,享受着他那胜利的美酒,露出阴谋得逞后的得意。然而,他的目光里没有一丝讽刺的意味,没有欣赏猎物似的残酷,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仿佛想看穿我灵魂。我扭过头,不再看他,真实的他,虚伪的他,都是这么的蛊惑人心。修长的手指倔强地掰过我的脸,强迫我直视他,我垂落目光在他的胸前第二颗金属纽扣上,那里印着这个王室的徽章,也是这个帝国的徽章。那么安德列斯,你就这么肯定你作为这个国家统治者的地位吗我抬头,对他露出冰冷的目光,勾出一个不屑的笑“您的阴谋得逞了”最后一个字消失在他的吻里。我全身僵直,我很累,不想再和他玩这个残酷的游戏了。很累,很累现在只想躺下来休息。我好象从出生到现在没有这么疲惫过,慢慢地,我的身体放松下来,任由他吻着,由他吻我的唇,嘴角,脸颊,下巴。不想迎合他,也无力抗拒他。最后一次,哪怕是饮鸠止渴呢,我只想抓住任何一丝的温暖,我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凡他不顾我的请求和命令,一定要去救你重返夏宫3跟踪霍然推开他,我的眼前浮现了一双天生严肃又忧郁的眼,如湖水一样澄清的眼,挑剔的看着我,好象随时又蹦出一句话:“你想给我弄来不必要的麻烦吗莎丽文瓦滋”但最后那一次,他搂住我不知所措的身体,轻拍我的背,用春天里阳光一样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的安慰“别怕,莎丽文,我来了”我以为我听错了。可是凡来了,我好像得到了一种肯定,放心的安定下来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出现在面前不是那双严肃又温暖的眼,而是另一双,深蓝的,闪过一丝愠怒和暴戾,很快得就尝到这么做的后果了。“还是那么固执吗”安德列斯恼怒地低吼着。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发怒,每一次被他玩弄后,他都露出孩子似的恶作剧的表情,唇瓣勾出的是玩昧的笑,仿佛那残酷的事情只是他开的一个小玩笑“还不肯对你所谓的友情死心吗”他恢复了往日的高傲和嘲讽,呢喃似的低语。这个男人,我永远不是他的对手,永远都掌控不了他的情绪“难道,在被那个女人狠狠地抛弃之后,还想这样低贱地对她愚蛊吗”我捂住耳,不想再听,他所说的每一句都考验我的底线。“不是,已经和她决裂了吗怎么,还不感谢一下我收留了你这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可怜小野猫呢”等等他说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你一直派人跟踪我”我抬头,难以置信得盯着他,不可能,没有人在空无人烟的原野跟踪我,为了逃避眼线,我还特意绕弯子。“不需要”他轻轻的一笑。“这个夏宫有专门的军队训练战骑的地方,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