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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么样了”祝英台急急扑过去检查梁山伯伤势,两人兄弟友爱情深,看得我在一边直哆嗦。这时身后一块帛布递了过来,伴随着的是一个好听的女声:“这位公子,您没事吧”我回过头,发现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年纪轻轻的娴静女子,白衣翩然,容貌秀丽。她看着我笑了一下,见我无甚大碍,便过去查看梁山伯的伤势,我则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怒冲冲地朝着那匹挂了一身杂铁的烂马走去,马背上男子一双鹰眼也毫不避讳地望着我,薄唇轻挑冷笑。“敢拿箭射我有种报上名来”虽然我的志向是做个平凡人,但从小在武馆里打打摔摔惯出来的脾气却怎么也遏制不住。大哥以前就经常因为这事骂我,说我本事不怎么样,脾气倒是惯得老子天下第一,不柔着点儿早晚会惹事。被他骂了好几年,我的脾气表面上有所收敛,但一发起火来还是怎么也克制不住。“你问我”那鹰眼男子一声冷笑,“杭州马文才”噗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这家伙,这家伙是马文才长得倒是不错,不过怎么看起来不太猥琐,也不像个小白脸啊。原本满腔的怒火,一听到这狗血名字之后全没了,祝英台那厮还在忙着照顾她的山伯哥哥,没有闲心理会这边。我心里暗叫倒霉,甩甩袖子闷头往回走。“你不是想过来找我报仇么”马文才在我身后冷笑,“怎么,你害怕了”“怕了怕了。您老人家财大势大,小的得罪不起。”我可没兴趣跟狗血大反派牵扯上关系,无所谓地摆摆手,摸摸破了的额头,心里大叫晦气。后面几个攀炎附势的家伙则开始跟那马家大公子攀关系,讥笑我胆小怕事之类。没走两步,那位之前递给我帛巾的女子又凑了过来,要我跟梁山伯他们一起去医舍看一看。原来这人却是山长的女儿,名字叫王兰。到了医舍后我才发现她原来还有个妹妹叫王惠。只可惜这王惠姑娘容貌就不如她姐姐一般漂亮了,人也很胖,让一干色狼们不禁大失所望。王兰姑娘容貌美丽,引去了一群狂蜂浪蝶,挤得医舍门外水泄不通,不过那姑娘瞧上去对梁山伯情有独钟,细心地给人家擦脸上药,引得祝英台在一边揪帘子布泄愤,看的我直好笑。“看叶公子目光此般飘移不荡,可是喜欢上了我家姐姐”王惠一边帮我额上敷药,口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还在偷瞧王兰和梁山伯那边的我登时一惊,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男子,赶紧收回目光,正襟危坐,做正人君子模样。王惠就在一边嘲笑我,终于成功地把我给弄尴尬了,急急起身告辞,离开了医舍。走到门口还听梁山伯那些人在里面笑道:“哎呀呀,真是看不出叶兄发怒时那般凶猛,却这么容易害臊。”喂喂,谁害臊了可恶,我对女人可没有兴趣。出去找到自己的行李,给脚夫付清了薪金,又交了束修,我抱着变得褡裢暗自高兴。马文才那厮出手还真大方,直接一个人交了二十多个人的束修,我因为排在后面,正好处于被恩泽的范围之内,梁山伯和祝英台那两个家伙许是看不惯马文才的嚣张模样,居然上去自纳束修,我则趁他们没发现我的时候抢先溜走了。对我来说,现在可绝对不是该装圣人君子的时候。我身上就这么点金子,又没房没地,没有经济来源,能省一点是一点。马文才爱当冤大头,那就让他当去好了,我可不喜欢推开直接送上门来的金子。祭祀大典的时候,梁山伯和祝英台又出演了一场浩浩荡荡的反抗陈夫子的好戏,那陈夫子也的确性情古怪,无缘无故为了二两金子为难学子,亏得后来山长出头,替他们解了围。从这事上我也算看出了梁祝这两个人的性格,秉公执义,正直善良。不过这样的性格,以后也少不了会惹事,我暗自决定还是离他们远一点为妙。折腾了一番,转眼间已是下午,该是分配房间的时候了。我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梁祝二人,便被邀了同去。其实我本无意与他们交近,但梁山伯似乎对我很感兴趣,一在路上见到我就会笑着大声招呼我,他个性淳朴憨厚,我也不好拒绝,只得很是无奈地在这一对中间当夹塞儿。分配房间的人是学院的山长夫人,她风姿绰约,相貌与王兰颇为相似,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不得不说魏晋风气还是比较开放的,虽然女子地位依旧不高,却也不像后来明清那般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以在这书院中肆意行走。常见文中描写,说魏晋名士风流,文人个个涂脂抹粉,不过看书院里这些学子倒是没有哪个抹粉的,真是可惜。“学子们,你们都看好了,住房要做统一调配,因为房屋数量不足,所以分配是两个人一间。”师母此话一出,下面顿时乱成一团,在确定了一间房里只有一张床之后,我和祝英台几乎是同时发声抗议。“师母师母,我要一人一房”“师母,凭什么要我跟马文才同房”我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霎时都集中了我身上,马文才冷笑一声,环起了手臂。我感觉到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视线中大部分都夹杂着同情和看笑话,不由得大声道:“师母,我要跟祝英台同房”那王蓝田在后面阴阳怪气地冷笑起来:“哎呀哎呀,叶兄可真是不识抬举。人家祝英台连他的山伯兄都不愿意居一间房,怎么可能会跟你同住”“那可怎么办”我故作纠结,“要不您要不要跟我换房呢,王公子”“不不不不,我才不要”王蓝田赶紧往后缩,“我可不要跟马文才同房谁让你倒霉的。”他话没说完,就被马文才狠瞪一眼,吓得愈加往人后缩。马文才冷笑回头,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剜我一眼,我装作没看见。“喂英台,跟我过来”我冲王蓝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转手过来想把祝英台拉走,告诉她我也是女扮男装的事情。孰料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袖,就被祝英台一把拂开,同时她的丫鬟银心走上来冲我大声道:“你走开我们家公子才不会跟你同房的”“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祝英台赶紧拉回银心,训斥道:“银心,别这么没礼貌。”说完她又急忙向我道歉,“对不起啊叶公子,我也不能与你同住。”“英台,你过来,听我说一句,就一句话就行了。”我又瞟了一眼名单上的白纸黑字,心里有些紧张,但有些话又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讲明,只要把她拉开说上一句,就肯定没问题的。孰料那祝英台也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劲儿地避开我,让她的丫鬟过来拦我,不肯跟我说话。我的火也冒了上来,罢了,跟不跟你同住又能怎么样,姑娘我不稀罕“我也要一人一房。”马文才偏头瞥了我一眼,对师母道。“你也要一人一房”师母纠结了,“马文才,你又是什么原因”“第一,我交钱最多;第二,这里的卧房太小了,那么小的地方怎么可能住得下两个人。”马文才高高昂头,“至于第三,我可不想跟没有用的废物住在同一个房间里。”“那我也要换房,我也要一间房”王蓝田在后边吵嚷起来,其他学子也跟着闹成一团。我听得心里烦躁,也懒得去管它什么男女大防,同处一室,反正老子是从现代来的,去他的三贞五烈,老娘我才不在乎“各位慢吵,小生先告辞了。”我冲师母揖手致礼,续而用力一甩袍袖径自去搬行李。后面梁山伯好像叫了我一句什么,我也没仔细听,一个人先离开了。正文 3 短兵相接我的房间是地柒号房,因为没有书僮,只得一个人担着行李慢腾腾地搬。我的力气不算大,扛这些书担虽然不至于担不动,也绝不可能轻轻松松的,走路自然就更慢了。这直接导致最后当我扛着行李担一步一费力地走进大门时,被一个书僮给拦在了大门口。“让开”我心情本来就不好,此刻横眼一瞪,倒把那书僮吓得退后一步。他用力拍了拍胸口,正想说话,却听身后响起一个男子声音:“马统,让开。”那书僮匆匆垂头退后,我回头一望,只见后面走来一高大男子,黑发高髻,容貌冷峻,眼神锐利如刃。不是别人,正是那傲比天高的马文才马公子,身上穿着锦缎华服,发冠上镶嵌着一颗猫眼石。他看着我冷笑一声,故作惊讶道:“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狗奴才,在这边缩头缩脑,让人看着碍眼。”“不知马公子大驾光临,与小人同住真是委屈您了。”我懒得与他计较,扛起书担正要进门,那叫马统的矮胖书僮突然伸腿一拦,若非我收脚收的快,非整个人趴到地上不可。即便如此,我也被书担带的晃了几下,好半天才站稳。“公子请。”马统对我视而不见,笑嘻嘻地向内作势摊手。马文才抬高眉毛,从眼角斜了我一眼,施施然从我身边走入卧舍房门。那股子的得意劲儿,让我差点就遏制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掐死他小说里写的还真没错。这家伙就是个混蛋二世祖,仗势欺人的王八蛋费力地把书担扛进房内,我开始把书和行李从担子里往外搬。马文才那厮则懒洋洋地在八仙桌旁擦弓箭,所有东西都由书僮和仆役打点。那个死书僮见我瞅他,还梗着个脖子冲我来了句“公子,这人命贵贱可都是天定的,你就认了吧,看我也没用”,我去你的,敢变着法子说老娘是贱民收拾完东西,天也黑下来了。马文才那边书僮给他铺好床便早已离开,他却不睡,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黑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摞着一排点心,上面印着精致的花纹,香气逼人,一看就是高档货。一个大男人还吃点心,真是好意思我冲镂花穹顶翻了个白眼,目光却没法再在自家手里的干硬冷馒头上停留,总是忍不住瞟向那边。偏偏那厮还满脸嫌弃,吃的有一搭没一搭的,看得我直胃疼,馒头也自是无法入口,只胡乱咬两口便又重新塞回了包袱底。想去喝水,房里唯一的茶壶早已经被马文才的死书僮拿来泡了茶。真是可恶,老娘我不喝了行不行我气呼呼地瞪了茶壶一眼,胡乱抱起铺盖便要往床上扔,打算忍忍直接睡觉。但因为一下午什么东西都没吃,我自己虽愿意忍着,肚子却不肯听从,很快不甘心地叫了起来。屋里就两个人,本就静得能听到外面园子里蛐蛐叫,现下我的肚子这么一响,其音简直堪比雷霆。我当即尴尬得红了脸,马文才则轻笑一声,伸手从盒子里拈起一块点心,凑过来问我道:“怎么,你想吃这个”“谁,谁要吃你的破点心”我满脸的义正言辞,手则在底下用力按住了肚子,生怕它再给我丢人。马文才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他鹰眼微眯,高高举起手中点心,有意在外罩有竹花纱篓的油灯盏前照了照,让那点心在烛光下显出通透之色。成功引得我咬住下嘴唇之后,才又道:“你,真的不吃”“我”糕点的香气挥散出来,萦萦绕入了我的鼻腔,引得我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马文才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低头看看手中糕点,又看看我,慌忙把手中点心递来,神情之中很是诚恳认真。我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接,但就在指尖要碰到点心的前一刹那,马文才手心向下一翻,那块碧绿色的沙糖糕簌地掉到了地上。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没拿住。”马文才一脸的可惜,口中说着道歉的话,右脚却跨前一步,一脚将那绿糕踩得稀烂他一边用鞋尖在那糕点上面拈,一边仔细打量着我的神情,我想我脸上一定露出了羞恼以及愤怒的神色,因为下一秒马文才就伸手过来猛地揪起我的衣襟,将我提到与他身体差不多平齐的地方,脸上也带了冷笑,阴森森地道:“我告诉你,到了我的地盘,就得做我的奴才你,不配与我平起平坐。”“据我所知,只有狗才会每到一个地方就急着划分地盘,真想不到文才兄的癖好竟然与狗类似。”我也同样梗起脖子瞪着他,哼,不就是比瞪人么,谁怕谁啊我的眼睛可比你的大多了“你哼”我们就这样在原地互相瞪了一会儿,许是觉得无趣,马文才哼了一声把我甩开,我也不甘示弱,更加用力地哼了一声,引得他又瞪我一眼。不过瞪归瞪,他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自己胡乱脱了外袍钻进锦被里,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我被气了个半死,抱着被子往床上一扔,还没等脱外袍,却听到屋外有人在叫叶兄。这屋子里姓叶的似乎就只有我一个。走出房门,我发现站在屋外的竟然是梁山伯。梁山伯是特地替祝英台来向我道歉的,说他小弟不懂事,白日里冲撞了我,希望我不要在意云云。祝英台若真有心,为什么自己不来,反倒要叫她义兄代为致歉说到底,肯定是梁山伯擅自来的。其实回头想想,祝英台的做法我也能够理解,她不像我有上帝视角,可以轻松知晓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加上古人又比较守旧,纵然见我要拉她,可能把我当成了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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