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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漆的朱门堂前,目光冷厉如刀。几个衙役手持棍棒,被打的满地打滚,急急忙忙跑过来缩到我们身后。他们的身上满是灰土,显然受创不轻。马文才微微偏头,十几名身着盔甲的士兵会意,立即后退,在他身后整齐划一地站成了一排,脊背挺直如枪。“谁是这里的县令给我出来”他这话说的显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才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正堂前的我,梁山伯以及荀巨伯,登时也愣了。至于王蓝田那厮,貌似根本就没过来,不晓得缩到哪个角落去了。我瞪大眼睛望着马文才,注意到他的脸被晒黑了,人也瘦了,握枪的手上面也多了几道灰白色的伤疤。不由自主地微微踏前一步,刚要开口,马文才的目光却从我身上迅速移开,只是冷冰冰地看着梁山伯道:“怎么,梁山伯,你就是这鄮县的县令么”我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蓝色官服,又看看梁山伯身上穿着的灰褐色师爷服,不由得有些怀疑文才兄是不是最近太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不过该说的话还是得说,于是我深吸了口气,大声回应道:“文才兄,鄮县的县令是我,叶华棠。与山伯兄没有关系。”“大胆叶华棠县令分明已经被山贼捉走,生死未卜,你这刁民竟敢擅自冒充叶华棠大人来此作乱,来人,给我把他拿下”马文才一声令下,他的身后立即蹿出两个小兵,一左一右地抓住我臂膀,就往下扯。我不禁大怒,刚要拼力挣开,忽然注意到这两人却是马统和许久未见的木槿。木槿不停地朝我使眼色,将我往下拉拽。她抓的很紧,我怕用力挣扎会伤了她,微微放松了力气,很快便被木槿拽下了台阶,带到一旁。梁荀二人见我被抓,不禁神色微急,想要下来救我,却有几名兵卫持着长枪上前,挡住了他们去路。马文才像是完全没有看见我一样,面对梁山伯的质问面不改色,只是冷冷道:“朝廷直指你鄮县抢夺军粮,煽动百姓作乱,梁山伯,你认不认罪呀”“马文才,你不要信口开合,这些关山伯什么事这鄮县的县令分明就是王”“巨伯”梁山伯一摆手,止住了荀巨伯的话,转而信步走下阶梯,大声道,“劫取军粮,赈济灾民,是我的主意,与阿棠和蓝田兄无关。我跟你回去面圣,分辨清楚就是了。”“公子一切都是叶公子的主意,分明不是你的错,你怎么能跟他去面圣万一圣上心情不好,你岂不是要掉脑袋”四九见状不由得焦急起来,马文才悄悄瞥了我一眼,转而道:“废话少说,给我拿下”接着便有几名兵卫上前去捉拿梁山伯。我一下子急了,用力甩开马统就想上前去,木槿却死死拽住我,一个劲地叫道:“公子,你不能过去,你不能过去”其他人也想上去阻拦,被马文才银枪一亮,大声喝道:“谁敢过来,我就将梁山伯就地正法”众人的动作都顿住了。梁山伯听到四九在后面哀鸣一般的叫声,叹了口气,劝慰他道:“你们放心。我相信朝廷会体恤百姓,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可是公子”四九还想说话,我已经趁这机会掰开了木槿的手,咬咬牙无视她哀求的眼神,大步踏上前道:“我也相信朝廷会体恤百姓。况且这鄮县的县令现在是我,要面圣也应该是我去,断,没有叫一个师爷替县令回都城的道理”马文才神色微变,怒喝道:“放肆鄮县前任县令叶华棠早已经被山贼掳走,你是何人,敢在此冒充朝廷命官”“下官的确曾被山贼掳去,但已经于前几日逃出贼窟。而信任县令王蓝田因突发恶疾,暂时无法任职,故将一切事务均交托于叶某代管。如今出了差错,自然也是该由我叶华棠,一力承担,马公子既然要找鄮县县令,自然就是该找我,绝无他人。”马文才攥紧了拳头,狠狠咬牙。我望着他,目光中无畏无惧。我知道他是想抓梁山伯出头,当替罪羊。但是这主意是我出的,鄮县又是对哥哥极为重要的地方,我不能让别人替我担责任木槿已经在一旁吓得呆了,两眼亮晶晶地望着我,马统过去安慰她,反而挨了一脚。我冲木槿笑笑,想安慰她没事,不用担心,结果这一下偏把她弄得眼里泪珠稀里哗啦地往下掉。我摇摇头,回头冲还呆在原地的梁山伯道:“山伯兄,帮我照顾好哥哥。”“阿棠你”“我们走吧。”我张口打断了马文才的话,不让他再说下去。马文才又看了我一眼,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道:“押走”90争端“大人”“公子”身后人声音连成一片。马文才横眉微微一扫,来给我身上套锁链的那两名士兵便放松了力道。并且也没有用锁链来捆绑我,而是换了比较轻便的麻绳。被一干兵卫押着往前走。其实我是真的认为,朝廷是不可能知道抢掠军粮是由县官主谋的,首先这事只有少数人知情,大部分群众都是被几位肇事者忽悠着去的。况且一般人也不可能跑去告密,这事中间肯定有猫腻。况且马文才一开始并没有说要抓人,也没有驱使那些兵卫上来逮人并且说什么朝廷命令之类,这些都是在看到梁山伯之后才出现的事情,说句不着听的话,搞不好这个家伙就是在公报私仇。不然的话,就算抓人,也应该是我或者王蓝田,怎么也轮不到梁山伯身上去,看衣服也不像。马文才这样做,只可能是私人因素。或许马文才对梁山伯就是天生的气场不合反正总不会是因为祝英台才这样的吧。我这样想着,很快便被他们带出了府衙,往城外走去。但是梁山伯荀巨伯他们也没有就此不理,而是在后面跟了出来,与其他一些见此状态围过来的县民们齐齐跟在后面,跟了一大串。马文才骑在马上,晃晃悠悠地往前行,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满满地写着“都是你惹的”几个大字。身后跟着的灾民越来越多,其中除了我曾经分发过粮食的老弱妇孺外,也有一些精壮男子,竟似是刚刚从城外面赶回来的。这里倒是有件事需要说明一下。带着哥哥回来之后,因为鄮县衙内实在太穷,钱都被哥哥之前的那一任县官掳走,我后来又悄悄去把自己埋在黑风山脚下的金子挖了回来,也亏得苏安他们没有真的动用。利用这些金子买了一批粮食,先分发给县民们填饱肚子了。后来钱粮实在不济,外面又找不到肯出售粮食的买家,这才打起了军粮的主意。那些灾民们很多都是我一勺一勺在碗里盛过汤粥或是分发过饼子的,而且从他们对我的态度里,我能感觉到他们对哥哥也是真心崇敬。就如此刻,无数人后面追着喊着叶大人,竟是颇有要突破枪林,过来将我抢夺回去的意思。“叶大人”一个半大的少年手里提着根棍子,因为身高不够,一个劲儿地蹦跳着往这边望,口中大叫道,“叶大人,你不能抛下我们不管啊你是个好官,朝廷为什么放着那么多贪污受贿的贪官不去抓,而是要抓好官”这个少年名叫虎子,家中有个年纪很大的奶奶需要供养,我为此每次在分发食物的时候都多给他一份,不过这个少年生性桀骜,一直对我不理不睬,我也不甚在意,只是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能出来主动帮我说话。“就是啊就是啊。”有人在后面接口,“放了叶大人,”“放了叶大人”“叶华棠。”马文才又偏头过来望我,眼神里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我以为他后面还有话要说,孰料这厮只是瞪了我一眼,又瞪了我一眼,然后转回去了。他就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儿么非要人在这里猜测个什么劲儿。不过我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并有些无奈地回身开始规劝各位愤愤不平的县民道:“大家都不用急,听我说。我要去跟马将军入朝面圣,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千万不要忤逆朝廷,我相信朝廷是公正的,是仁慈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没有做过错事的人含冤的”“大人,大人别抛下我们啊叶大人,别抛下我”那个有着一对虎牙的少年竟然穿过人群,迅速冲到我身边,抓住我的衣服不放手。我手都被绳索绑着,也没有办法伸手去推,只得安慰他道:“你们要好好听姜师爷和梁大哥的话,好好治水,好好耕作,不要因为有些饿,就把粮食种子也都给一气吃掉如果没钱的话,就找个机会去寻那位王公子,吓唬他一下也没关系恩,反正大家别担心了,你也是,快回去吧。”“叶大人”那名叫虎子的少年眼睛泛红,反倒更紧地抓住了我的衣服。这时候前头的马文才忽然将马缰一勒,回过头来冷冷道:“把他给我拉开”这话是跟旁边的士兵说的。那个兵卫闻言便用力将虎子一攮,把他生生推倒在地。结果因为动作过大,我又行动不便,那名兵卫手中握着的长枪尾柄一晃,径直击中了我的额头,力道又大,登时把我击得后退了一步,一时间站立不稳,眼前全是星星。“快走”另外一名士兵见我止步,不由得又用枪身在我身上用力拍了一记,示意我别停步,跟上去。我还有些恍惚,隐约听到马文才在前面骂了一句什么,并且从马上跳了下来似乎要往这边走,但此时周围的县民们见那两名士兵敢打我,不由得纷纷义愤填膺。其中尤以虎子为甚。他一边用力敲着棍子一边大声道:“你这个狗官,你竟然敢打叶大人你勾结朝廷来陷害好官,不让我们大家安生有饭吃,你不是人,根本就是畜生大家来打畜生哪,打畜生哪”随着他的煽动,后面一群人也跟着激愤起来,纷纷要往前冲。纵然那些士兵们纷纷架起枪支来阻拦抵抗,也拦不住汹涌的人流。那些县民们拼命大叫着放了叶大人,让我不禁从心底生出一丝愧疚。我不会治水,也没有耕种务农的本领,只不过是分发了一些粮食而已那是一个上位者应尽的义务。我何德何能,能得到大家这般的尊敬和保护但感动归感动,我还是不想让鄮县群众与文才兄起冲突的,不由得拼命大声阻拦大家不让他们继续反抗,努力想使大家退回去,别这样。偏偏那些人怎么也不肯听,虎子冲在最前面,拼命拉拽着横在自己面前的银枪马文才深吸了口气,目光迅速掠过我,冷冷道:“你们想造反是么”“不,文才兄,他们不是 ”“没错,就是造反,就是要造反”虎子却打断了我的话,一边用力掀抬枪杆一边叫道,“你想害死叶大人,我就跟你拼了”他说着竟仗着身矮灵活,从两杆银枪下面钻了过来,朝着马文才冲去,可是才跑了没两步,只见马文才手臂轻扬,一截带血的枪尖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马文才你怎么能胡乱杀人”我目眦欲裂,手臂处劲力一发,加上那绳索本来就绑的不结实,竟从里面挣脱出来,冲上前去。却见马文才将枪一甩,又伸手扼住了虎子的喉咙,将正在嘶喘着的他生生拎起,看着我冷冷道:“怎么,杀了你的人,现在心疼了”“他只是个小孩子,你知道我是心甘情愿跟你走的,根本不会逃,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我放过他,谁来放过我”马文才突地将虎子劈手一扔,默默看了我一眼,转头冷冷道,“叶华棠,亏我们一起同窗三年,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了解什么”我急急过去检查虎子的伤势,声音里也带了一丝冷厉。马文才背对着我,手中银枪兀自向下滴落血珠,沉声说道:“谁要是挡了我的路,我就杀谁。”91鼠疫“马文才,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梁山伯在后面嘶吼了一声,就要冲过来,他也是认识虎子的。但是却被兵卫在中途拦住,我微微攥紧了拳头,又无力地松开,起身望住了马文才,低低地道:“文才兄”马文才却微抿薄唇,口中冷喝道:“我们走”接着转身就要上马,这时却听外围的县民中有人爆出一声怒吼道:“你这个狗官,你杀得了我们这么多人吗”这一声吼叫宛如一声号角,瞬时就有更多的县民手里提着棍子和铁铲从不知哪个角落纷纷往外冲,朝这边冲来。马文才此次进城,带来的人手本来就不多,又有两个押着我,结果现在双方人数对比比例一加大,登时就是他这方有些遏制不住了。尽管我努力地想要让县民们退回去,但是人群已经乱成了一团,最终马文才被马统以及几个手下硬拽着拉了回去,没有与县民们直接武力对抗,而马家的官兵也最终被撵出城门之外。随着城门轰隆一声关闭,城内余下的人都欢呼起来。我则叹了口气,直起身子,向着急急冲过来问我有没有受伤的梁山伯和荀巨伯摆摆手,示意他们我没事。梁山伯依旧满脸悲痛,急着要往虎子这边冲过来,我却走过去,用双手在虎子的脸颊边合拍了一下啪的一声,那个少年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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