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义女,正式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玉镜郡主”楚暮辞将一口银牙咬得格格作响,“她算什么东西,也敢用玉字那可是玉照专用的字”沈玉照干咳一声:“也不算专用了,毕竟谁想用都能用。”“可我听着就是不舒服”楚琇滢懊恼叹气:“问题是谁劝也没用啊,俪妃娘娘喜欢叶菁儿,况且收个民间义女给个封号也不算大事儿,父皇当然是要顺着她的,我们如果强行阻拦,那就算逾矩了。”“你们千万别拦,为这事得罪俪妃娘娘也很尴尬。”沈玉照沉声道,“她爱怎样随她去吧,无所谓。”“不是无所谓啊。”苏沐一向寡言少语,只知陪在楚琇滢身边,对他们的事情也极少发表言论,但此刻显然是忍不住要说两句了,“一旦被封为郡主,俪妃娘娘要请陛下指婚就名正言顺了,到时殿下要如何拒绝”楚暮辞咬牙切齿地微笑:“直接拒绝。”“”楚之昂悲愤扶额:“我干脆去江湖上雇个杀手,潜入宫中把叶菁儿做掉吧”话没说完就被柳如樱嗔怪地拍在手臂上,登时老实了。“那就等陛下开口指婚时再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玉照的目光在几人脸上来回端详,琢磨半天才觉出有些不对劲,“诶,五爷呢,没跟来么”楚琇滢道:“五哥说要找娘娘谈一谈,没和我们一起过来可我有种预感,就算是他去了也没什么用处,娘娘对他这个儿子并不亲近,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儿。”公主就好说大实话,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楚文卿尽管是俪妃的亲生儿子,但母子间素来客气疏离,平日里相见也是平淡如水。俪妃多少年来都是那副需要呵护宠爱的娇弱模样,并不会因为楚文卿而展露出半分属于母亲的慈爱其实沈玉照以前不是没奇怪过,楚文卿温文尔雅才貌双全,简直称得上完美了,谁家母亲要是有这么个儿子不得尽心尽力疼爱着可俪妃这些年来,除了给楚文卿乱点了一回鸳鸯谱,似乎就再没别的作为了。“五爷为了我俩的事情也是费心了。”沈玉照叹息,“他原本没必要和俪妃娘娘对着干的。”楚暮辞也沉默,半晌,终是语出惊人:“干脆咱俩也别给人家添麻烦了,私奔吧。”“”“喂,你们几个都保密啊,我和玉照浪迹天涯做神仙眷侣去,将来让父皇昭告天下,太子和太子妃双双暴毙,传位于五子文王,这才叫皆大欢喜的好结局。”众人皆扶额,深觉无言以对。沈玉照按着脑袋将他推向一边:“谁在这跟你开玩笑呢还神仙眷侣,你把陛下当成瞎子了”“那就没其他办法了,我就等着在父皇指婚那一日当场顶撞他吧。”楚之昂热烈鼓掌:“三哥我就佩服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光棍气质”“谁是光棍你才光棍呢,为兄可是定了情的人。”“哦。”楚之昂垂眸朝旁边的柳如樱投去一瞥,心里想的却是“我也是定了情的人呢”。楚暮辞向后重新躺回了床上,顺便把脸埋进沈玉照怀里:“胃疼,都散了吧,该来的都会来,谁让为兄运气不好呢,就是委屈了我娘子。”楚琇滢:“三哥,你这怎么看都是在撒娇吧你现在怎么堕落成这样了”“你就别搭理他了,他最擅长玩这一手。”沈玉照无奈,“都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俩,车到山前必有路,形势没那么绝望。”某位公主一面嘟囔着“可他这一手偏偏就能制住你啊玉照姐”,一面被苏沐拽出了大门。沈玉照转过身去,抬手在楚暮辞胃间轻揉着,她只有在做这件事时才会显得格外温柔,褪下执柯女官威风八面的外壳,完完全全成为了他的女人。听得楚暮辞低声道:“你说,父皇怎么就识人不清呢”“嗯”“父皇着实爱错人了。”他攥着她的手贴近脸颊,闭上眼睛神色平静,“俪妃是薄情的人,心思难测,配不上父皇的一片痴情。”他极少语气严肃地讲出这种话,或者可以说,从来都没有过。、平地一声雷自回返帝都之后,叶菁儿曾以玉镜郡主的身份来过几次太子府,说是想找楚暮辞谈谈。对此,楚暮辞的回答始终只有一句“玉镜郡主谁啊不认识”,拒不江面,强行给对方吃闭门羹。而沈玉照这段时间也称病不去早朝了,尽量避免和皇帝见面尴尬,不仅如此,连说媒这一终身事业都暂时搁置,因为没心思。后来不知为何,叶菁儿就没再出现了,两人总算得到了一段安静清闲的日子,加之楚琇滢楚之昂他们时不时来串门喝茶,生活倒也并不无聊。唯一让沈玉照介意的,是关于楚文卿被任命为钦差去徐州治理瘟疫的事情,偏偏在这种时候,偏偏在对方找俪妃深谈之后,不得不令人怀疑,这其实是俪妃有意撺掇皇帝安排的。俪妃可以有很多种理由,譬如身为皇子,应该让楚文卿经受历练之类,但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不希望儿子和自己对着干,她不能让他妨碍自己。楚文卿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那么无声无息离开了帝都,若非楚之昂提及此事,楚暮辞和沈玉照甚至都不知道当然,知道之后,两人都心塞了很久,“我对自己这个弟弟啊,亏欠甚多。”梧桐树下石桌前,楚暮辞满斟两杯清茶,将其中一杯推给沈玉照,“你当初会那么喜欢他,现在想想,确实有道理。”沈玉照故意问道:“哦你也觉得五爷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然而我也不差,我也值得你托付终身。”“口说无凭,谁要信你。”楚暮辞认真道:“等你以后嫁给我,我自有办法慢慢证明。”“你这么说,我倒真有点期待。”沈玉照禁不住唇角微扬,“但愿风波快些平息,我等你去向陛下提亲,不过”“不过什么”翦水双瞳墨色纯粹,她似笑非笑看向他:“我是不会和其他人分享丈夫的,说我固执也好,任性也罢,但这一点的确是娶我的底线。”他突然抬手,用力捏了一把她的脸颊:“我喜欢的就是你这点啊,除了你,我这辈子也不打算娶别的女人了。”“说话算话”“我从不骗你,不信我们来拉钩。”沈玉照差点要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拉钩就不必了,反正只要你食言,我也是随时可能反悔的。”楚暮辞摇头,语气笃定:“你逃不掉的。”沈玉照俏生生横他一眼:“穷尽全皇城,还没有人敢对我说这种话。”“所以我才是最特别的,所以我才俘获了你的芳心。”她简直要为他厚颜无耻的程度拍案叫绝。楚暮辞最喜欢看她明明无语,却硬要摆出一副不爱搭理自己的模样,他托腮凝视她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探过身去作势想要亲她。“别闹,待会儿尘尘要是看到了,我又得扣他工钱。”“呦,这真是个拒绝的好理由呢,沈大人。”“殿下谬赞。”俩人正有一句没一句胡扯着,忽听庭院外脚步声急促,紧接着刚刚提到的江尘小护卫就闯入视线。“殿下,主主子”按照惯例,沈玉照肯定是要调侃他几句的,不过这次她一眼看出了江尘的不对劲,知道肯定是有要紧事,神色微沉。“说。”江尘额上出了一层细密冷汗,毕竟他很清楚说出这事的后果是什么,说不定自己又要被殃及,很大可能会被这俩祖宗联手揍一顿。但是皇命如山。“陛下请殿下和主子去一趟宫里。”楚暮辞眼神一凛:“为的什么事”“是因为”江尘长出了一口大气,带着赴死般的决然神色,“玉镜郡主有喜了。”宛如晴空霹雳,瞬间在楚沈两人耳畔炸响。叶菁儿果然是上天派来考验两位活祖宗的,这个奇女子既能设计楚暮辞跟自己上床,也能用皇家后裔公然和沈玉照抢正房,实在段位高超。而此刻的楚暮辞和沈玉照正站在承德殿内,各自沉默着与皇帝对峙。皇帝很为难,为难到五官都快扭曲了,他接连喝了三四杯茶,直至肚子涨得再也装不下,这才苦着脸开口:“那个暮辞,玉照啊”沈玉照冷声打断他:“郡主怀孕了,是谁的孩子”“”皇帝差点被噎住,“当,当然是暮辞的了”“儿臣根本就没跟她发生任何事”楚暮辞毫无征兆一声大吼,登时把自家老爹吓了一跳,“退一万步讲,即使真发生了什么,那也是茶中被下了药,这一点就直接忽略了吗连个说法都不给就让对方如愿以偿了”皇帝抬手抚着心口惊魂未定:“别喊别喊,一会儿俪妃在里面听见了。”楚暮辞眼中厉色更甚:“直到现在,父皇你也还是全心全意替俪妃着想是吗儿臣想要什么根本不重要,儿臣的幸福也可以随意葬送,只要你的女人高兴,对吧”“”“你的女人是得偿所愿了,那么儿臣的女人呢自沈大将军战死沙场后,玉照她一直将你视作生父,谁知最终就换来了这么一场闹剧做收场”面对这番质问,皇帝第一次觉得无言以对。可是却有人代替他回答了。“何为闹剧太子所言差矣。”俪妃一撩软帘从内殿款款走出,云纹千水裙勾勒出曼妙身形,她微微扬起精致下颌,语调婉转,“陛下正是因为心怀大爱才会做此决定,须知人生来不分贵贱,民间女子也未必就比皇城女眷差在哪里,更何况玉镜郡主腹中的孩子,确确实实属于皇家无疑。”楚暮辞的眼神已经要杀人了:“娘娘怎么就能确定,那孩子一定属于皇家呢”“郡主本是清白之身,这点本宫可以性命担保。”俪妃语气笃定,“更何况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是亲眼所见,就算太子再怎么为自己解释,恐怕也难堵住攸攸众口。”她始终坚持用那一晚说事,然而这招的确百试百灵,因为没有谁能够证明楚暮辞是被陷害的,也没有谁有胆量去质疑叶菁儿被楚暮辞破了清白。是各人心知肚明的秘密,可偏偏就是没有办法澄清那份肮脏的真相。手指在身侧寸寸攥紧,楚暮辞额头青筋暴露,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情绪了,关键时刻却被沈玉照拦下。沈玉照将手扶在他腰间,她没有看俪妃,只抬眸平静望向皇帝:“陛下的意思是,必定要让郡主嫁进太子府了”皇帝沉声叹了口气,看起来虽是愧疚,却并未否认。“玉照,委屈你了。”“陛下何出此言”俪妃在旁佯作惊讶,“郡主嫁给太子只能当侧室,可她分明是先怀上子嗣的,那可是未来的龙子啊,若说委屈,也该是郡主委屈了才是。”沈玉照不说话,仍一瞬不瞬盯着皇帝看,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动摇犹豫的痕迹,可皇帝除了歉意更甚之外,并没有给她所期望的答案。“陛下,如果将来郡主的孩子生下来,不是太子的后代又将如何”皇帝本能反驳:“不可能的,这孩子明明就是暮辞的,再不可能有其他人了啊。”“世间万事皆有可能。”俪妃冷眼瞥过来,秀媚的杏子眼中隐现愠色:“沈大人此言何意方才本宫已经保证过郡主的清白,沈大人此刻若再质疑,质疑的就是本宫的人格。”“臣不敢质疑娘娘,但此事关乎臣日后是否要与另外女子共侍一夫的问题,恕臣自私,必须彻底问询清楚。”“沈大人的确很自私。”俪妃嘴上也丝毫不饶人,若说她原先还知收敛着,现在内心藏着的那些固执和嚣张,则全都能从眼神中体现出来了,“为了独占太子,就不择手段排挤身怀六甲的郡主,这当真是执柯女官应有的气度要知道,至今为止陛下还没有正式给你和太子赐婚,所以你也不能算是名正言顺的准太子妃,有何资格对此指手画脚”沈玉照深吸一口气,这才勉强压住了胸腔中汹涌的火气,她非常能理解刚刚楚暮辞的表现,平心而论,他与她在此时此刻还能保持心平气和,已然算是奇迹了。然而俪妃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让她伪装的从容表象分崩离析。“当年沈将军战死沙场,沈夫人随之而去,沈大人自那时起孤苦伶仃十余年,应该最能体会失去父母的感受吧郡主怀着太子的后代,你却执意阻挠她嫁给太子,真的忍心孩子出世之后没有父亲,将来如何在皇城立足”皇帝敏锐察觉出沈玉照一瞬变得铁青的脸色,连忙拦住俪妃继续说下去:“谈暮辞就谈暮辞好了,何必牵扯上玉照的父母呢”他知道,沈玉照最忌讳别人议论自己的父母,更忌讳别人当面揭伤疤说自己无父无母,这简直就是她的禁区,触碰的后果不堪设想。谁知俪妃越说越激动,完全无视掉他的警告,只一门心思瞪着沈玉照:“亏得沈大人自称皇家第一媒,竟然做这种拆散姻缘的事情,就不担心折了福寿吗”“蓄意陷害且恶意中伤的人,才要担心被折了福寿吧”楚暮辞猛地把沈玉照扯到身后,狭长双眸墨色阴沉,寒意逼人,“更何况就算要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