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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切从一开始的平和就未曾被什么东西打乱过。但当他大学毕业毫不犹豫的跟随纪至言去c城参与纪家分公司的建设的那一刻,娄青河才骤然明白,这么多年,他依旧如他母亲一样,是要离开他的。、第二十二章青河旧日采那天夜里,娄青河半夜突然醒来,在黑暗中轻轻的抽离被子,打开床头灯,看了一眼还在安睡中的娜塔莎,下床拿过外套披上之后关掉床头灯,极轻的关上卧室门,脚步轻而稳的在黑暗的家中行走。因为多年生活在这栋房子里,所以在黑暗中从卧室走到书房于他来说,是一件极容易的事情,他没有惊动这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在这样一个新年之夜从温暖的床铺上起身走到书房。梦里是年轻时候第一次见到的钟采。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过那个叫钟采的女人。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午后,他在花完最后一笔钱之后从破旧的出租房里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她,隔着车水马龙的围栏,她就站在那里,素白的一张脸,长发温顺的束在脑后,眼神淡漠,神情温顺而倔强,他却从中看出一丝隐匿的坚毅,如同一只随时会张口嘶咬你的野兽。但你却知道她不会来嘶咬你,你只是能察觉出她身上散发出的狠戾,并不是对外界,而是源于她自身,终究也将被她自身所吸取。温顺,淡漠,倔强,坚毅,凶狠,那一定是个古怪女人,娄青河想。从那天以后,他几乎每天都能在同一个时间,看到那个古怪女人站在同样的位置。然后他就在他最穷困潦倒最落魄不堪的时候认识了她,那个芳华正茂却如同迟暮的钟采。那天依旧是下午,娄青河从银行里出来,确定自己所有的银行卡都已经取空之后,他从心里生起绝望,走到每天下午能看到她的那段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绕过围栏,却不是去到她站立的对面,他走到马路中间,眼角扫到从左边疾驰过来的车辆,他就那样停下脚步,他想,一切就这么结束吧。车辆越来越近。他麻木着站在马路中间,回想许多事。那年,他二十二岁,娄氏企业在三年前经历浩劫,他如同大多数在雄厚家业为背景的家庭中的孩子一样,从小在纵容与溺爱里长成一个嚣张跋扈不误正业的少年,所以在后来家族事业遭遇到浩劫之时,一无所为。凭借着早年父亲留给他的资金,苦苦支撑了三年,从十九岁的时候妄想重振家业的满腔热血,经过中间三年的坎坷艰辛亲人的不断离去,终于在二十二岁这一年掏空资金之后,觉得筋疲力尽不能再支撑下去。这一生短暂,生死大问从来离他甚远,只是这一刻,他觉得不想继续,生死并无区别。“你做什么。”清冷而温润的声音传来,身体被轻微有力的力度牵动到一边。娄青河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钟采素白的脸,眼睛直视着自己,近在咫尺。娄青河呆愣着没反应过来,目光移到钟采握着自己臂膀的纤白手指,再抬头看眼前的女人,比远看更加的单薄瘦弱,却也更加的有力量。她神情安静,依旧直视着他的双眼,“你想一想,是否真有那么难。”她平静的直问他,语气那样淡漠,“一个星期了,我都在对面看到你经过这里,我以为你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你还年轻,人生有无数可能,这样,不值得。”他的脑海里回荡着他的话,你想一想,是否真有那么难。他比她高些,他垂下眼看她,却总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低出好大一截,“那么,你遇到更加难的事情。”钟采听到他这样问,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觉察出这笑并不是笑,她说,“不难,有了活下去的力量,都不是最难的,总有好的事情发生的。”娄青河发觉到自己的不依不饶,“能有什么好的事情发生呢”她微笑着回道,“我还没有吃午餐,我很饿,现在去吃点东西,你也来。”“我有必要告诉你,我现在买一只碗的钱都没有。”她抬脚向前,“这并没有关系。”“一个男人过到这种地步,活下去并没有什么意思。”她微停下脚步,然后继续往前,“你多大了。”“二十二岁。”钟采在娄青河看不到的角度里叹息,不过还是个孩子,她在二十二岁的时候还是不要去想了,她都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你叫什么名字。”“娄青河。”“你是我在s城所知道的第一个姓娄的人。”她顿了顿又说,“也是唯一一个有过交谈的人。”娄青河从后面跟上来,亦步亦趋,“你不和人说话吗。”“没什么好说的,每个人都过着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和人说起我的事,但人们总是会问的,所以我并不主动和他们说话,也拒绝他们的搭话,你觉得呢”娄青河想,是的,她这样年轻美丽独自生活且寡言的女人,总是容易让人产生好奇之心,从而产生各种盘问。他并没有和她相处过,但他就知道她是独自生活且寡言的一个女人。他们最终在一家家常菜馆停下来,她也不问询娄青河的意见,独自点好菜,服务生拿走菜单的时候,她看着对面的娄青河,“你有多久没吃过饭了。”“没有准确的计算过,有时候会吃,有时候会不记得吃饭。”她素白的脸上有一丝不太明显的笑,从容淡漠仿佛不被任何人打扰,又好像她刚刚没有问他话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自顾顾的拆碗,倒水,然后摆好。娄青河忍不住想寻问她的事,话到嘴边最终忍了回去。她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活着的人才存有好奇之心,你想问什么可以问,我可以挑能够告诉你的事情跟你说,我不想说的,时间会告诉你答案。”然后,服务生开始上菜,娄青河最终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后来,时间果然让他知道了她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只是他却从来没办法走进她的心。她拿起筷子,似乎准备开始吃饭,又突然停下,“我叫钟采。”“钟采”“时钟的钟,采莲的采。”末了又说,“吃吧,等会儿凉了。”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她吃饭夹菜是特别有规律的,先是从左到右依次夹菜,从来不会连续去夹同一盘菜,后来他们结婚,组建家庭,十年如一日,她都保持着那样的夹菜方式。思绪回归,娄青河猛的睁开眼,那时年轻,经不起风雨,任何事都觉得能把自己逼迫到绝境,只是上天最终还是对他不薄,让他在最艰难的时候遇到了钟采。满室黑暗,他打开书桌上的灯,从未上锁的旧抽屉里,翻过层层的纸张文件,从最底部抽出一长陈年的旧照片,那是钟采去世的前一年,钟采被之洲赖得去拍了这张照片,是他们那时唯一的一张合照。照片上的人已经辞世多年,上面的少年已经长大,上面的那个刚过而立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已是知命之年。事过境迁,物是人非,这些年,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却越发的累了,他在她去世的第七个年头娶了俄罗斯女人娜塔莎,有种天真大胆的美,娄青河觉得,钟采在那之前也许就是另一个娜塔莎。因为他曾在那一次酒意醉人之夜,灯火阑珊的迷情之时,送她回房,却听见她的口中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那样缱绻依恋,惊得失魂落魄,最终摇摇晃晃的走出她的房间。眼里突然就有了泪意,禁不住喃喃自语,“钟采啊钟采,你何其聪明的一个人,当初你若回头去找那个人,他必定会是理解你的”娄青河看着上面那时已经病态百出,但却从骨子里散发出骄傲的钟采,“我也是过了这半生才明白这点,倘若我是那个人,我都不会介意,何况那个人比我更加的”后面的半截话他只在心里默念,“你这一时糊涂,却毁了自己一生,活着人都是可以重来,我和他都已经重来”是啊,活着的人都可以重来,但你却不能了娄青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纪太了,身体机能开始减退,人也变得感性,他捂住脸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眼泪就那样顺着手指流了下来。而娄青河不知道,书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比缝隙,娄之洲就站在那里不知道听了多久,看了多久。娄之洲轻轻掩上门,下楼倒了两杯热水,重新返回到书房门前,定了定神才推开书房门,“爸”语气中有故意为之的惊讶。娄青河猛然坐直身体,“之洲”娄之洲端着热水走进去,“半夜口渴,下楼去倒杯热水,路过的时候看到书房有光亮着。”他将另一杯热水放到娄青河面前,“我猜您又是半夜突然想起有什么文件没弄好,就起来了。”他故意说话的时候眼神不去看书桌上的那张照片。娄青河借着端起水杯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将那张照片收到文件下面去,“是啊,人年纪大了,容易忘事,半夜醒来,想起还有个很重要的文件没有看完,就过来了。”末了又说,“之洲啊,爸年纪大了,不比以前,就这几年,你回来吧,是时候将公司交给你了。”娄之洲坐在他对面坐下来,语气中有不容置疑的坚定,“爸,我想留在c城。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就说过。“娄青河并没有动气,反而像是认真询问的口吻,“那你让我放着这娄家的家业,怎么处置““时间到了,自然有处置的方法,况且,您还年轻,纪伯伯六十多岁,还不是独揽纪家的大权,您才五十岁,还早。“娄青河叹气,这个儿子,总是这样,一旦决定的事情,好像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他改变,“纪家那小子,倒是整天想着把纪家的公司揽下来,你倒好,千里迢迢的跑远了,就怕我把公司交给你。”“爸,我和至言不一样,您和纪伯伯也不一样,我最幸运的事情是有您这样的父亲,而不是作为娄总的儿子。”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娄青河震惊的表情,娄青河张了张嘴,他已经震惊得说不出来话。而娄之洲也不准备再多作交谈,“爸,早些休息吧。”说完,站起身就开始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看他,“爸,早点回去休息吧,娜塔莎该来找你了,明天我们拍张全家福吧。”、第二十三章一切自有天意许绥蓁这几天过得很不好。关于原因,就是因为那天她给娄之洲发了那条“我爸爸问我男朋友要不要来拜年”的短信之后就杳无音信。吃完早饭之后,许夫人坐在饭桌前出神,许绥蓁很自觉的把碗筷捡回厨房洗干净收拾好之后出来,见到许夫人还坐在饭桌前出神。许绥蓁见状走过去,“妈,干嘛呢。”许夫人回过头来冒出一句,“好像有很久没有见到慕扬了。”许夫人一句话让许绥蓁顿时自责不已,一个月没见到周慕杨,她居然也没有想起来,都是娄之洲的错,让她都忽略了青梅竹马的战友,想到这里,她就灰溜溜的溜回房给周慕扬打电话去了。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二妹啊”许绥蓁默,周慕杨这语气听起来好像是一切正常的状态,“新年好,慕杨。”那边传来他的轻笑声,“新年好。”过年之前周慕杨有给许绥蓁发过短信,说是回县城姥姥家过年,这是他们家的习惯,他爷爷奶奶早逝,他妈妈又是杨家的独女,所以从很多年前开始,他们家过年都是要回县城姥姥家过的。“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过几天就回来了,怎么,想我了啊。”许绥蓁也笑起来,“是啊,可想你了,可想你姥姥做的腊肠。”“只想腊肠,它是不能自己长脚走到你家去的,你自己看着办。”“好啦,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来接你。”这时候周慕杨躺在躺椅上,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行啊。”周慕杨一句“行啊”之后的一瞬间似乎两个人都不没有想到要说什么,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会觉得尴尬,倒是许绥蓁笑出声,“要不要说话,不说我挂了,你回来给我打电话就行了。”周慕杨在这边看着窗外寒春初始,心如落雪,又凉又静,声音里有不想再掩饰的失落,“二妹,我不想回来。”许绥蓁怔了怔,上一次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是他的第一台相机坏掉的时候,那时候是高三。他从小就爱好摄影,从小他就是个主意多的人,中学三年他保持着年级第一,从未落下,中学毕业的时候他以此从周伯伯那里换得第一台相机,视如珍宝。只是,通往幸福的道路总是坎坷的,虽然这个比喻用在这里不太恰当,但是对于当时的周慕杨来说,这是一件很大的事,人生似乎从此就完美了。许绥蓁高一那年,周慕杨高三,忙碌而跳动,难得排挤出一个周末,他骑车带着相机顺带着许绥蓁去郊外采风,在河边专注的拍一朵迎春花的时候,后面的一对小情侣吵架,推搡之间不知道怎么就碰到他了,他和相机一起掉到了河里。在一旁的许绥蓁吓坏了,但她却超常镇静的奔跑到十米外的位置找到那根来的时候看到的竹杆,她拿着竹杆脚下生风的跑到河边,将竹杆放到水里把当时不会游泳的周慕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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