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使用巫蛊之术的,前几年便有几个官员因后宅不宁而被降官、免官的。大理寺卿在黄昏时便将结果禀报给了帝、后。“今儿皇上龙颜大怒,冷家上下尽数打入诏狱等候发落。明月庵冷家巷所有男丁一并关入诏狱”这是要灭族的前奏今儿去长庆候参加宴会的可有不少冷明月庵冷家过来的太太、奶奶、小姐。“皇上已经知道今儿五皇子出现在长庆候府的事。”五皇子应该在思过候府闭门思过,未得皇帝恩赏是不能迈出府门一步的,他出现在长庆候府,偏冷家又出了巫蛊术之事,难保皇帝不会多想。皇帝绝不会认为,冷家行巫蛊之术,诅咒他归西的事与五皇子无干。诅咒了皇帝不说,连瑞王、太子、雍王都没有放过,这冷家和思过候的用心定是路人皆知。慕容恒无喜无悲,用带着审视的目光久久凝视着温彩。“别这么瞧人,有话便说。”慕容恒笑:“玉佛里面的人偶是冷家人藏的,那佛堂的另三个人偶”冷家光是诅咒皇帝就该被灭族了,据慕容恒所知,冷贵人、五皇子、冷敦兄弟与瑞王府的关系还算过得去,算是那种遇到大事,瑞王也会出面帮忙说合的,可这会儿,冷家因行巫蛊之术诅咒瑞王,瑞王要是再帮人说情,那也太做作了。瑞王这人,绝不是大度到能以德报怨之人。所以慕容恒猜测,大理寺官差搜出来的人偶定是有人特意放进去的。第225章 真相冷家诅咒皇帝、太子和雍王皆可理解,而冷家不该会去开罪“大好人”瑞王,这是把冷家最后的生机葬送。温彩道:“难道青莺红燕没与你禀报”她果敢地迎视上他明亮的眸子,敢作敢当从来都是她温彩的性子,她扱上绣鞋,走近他时低声道:“瑞王和你的人偶是我藏到佛堂的。冷家人算计我,我不反击一下,如何对得住自己”慕容恒微微凝眉,他希望温彩是纯真的、单纯的,可这一路过来,温彩在江南表现的腹黑、谋略,已经远远超乎他对温彩过往的认知。让青莺将她扮成冷昤模样进入佛堂很是随意,就连冷晓及佛堂的婆子都没有半分防备,谁能想到“冷昤”会在佛堂藏下些东西。温彩可不敢胆大妄为地弄出个皇帝的人偶进去,但可以弄太子等人的。想来想去为防被人怀疑到慕容恒头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早就备好了三个:瑞王、太子、慕容恒刀。这三个齐齐出现,直接就惹恼了五郡主,气得五郡主在冷家佛堂一直大骂。怕是五郡主回府,少不得要把这事告诉瑞王夫妇,就算瑞王不恼,瑞王妃岂有不恼之理。慕容恒愣了片刻,转而大笑,刚笑出一声便捂住嘴,宠溺地指着她道:“太子的人偶也是你放的恍”“是我放的。”温彩笑得云淡风轻,“今儿就算大理寺的人不出现,回头我也会派人告发冷家行巫蛊术之事,反正告了也不算冤枉,冷家就爱做这等事。”冷家早前不就请神算子道长行过“改命换运”的法术么只因那事就遭了温彩的忌恨,无论这法术的真伪如何冷家存了害她之心就不该。若不是她今日自入冷家就提着一百二十个小心,指不定被算计到思过候床上的便是她,她自得给冷家一点厉害瞧。她要使的就是一招必中的法子,而不是慢吞吞地与人相斗。在慕容恒身侧坐下,她眨了眨眼,同样极低声地问道:“还真是巧了呀,玉佛刚炸裂,大理寺卿就带着官兵进了冷家。”慕容恒扬了扬头:“太子和我的人一直盯着冷家。玉佛肚子里的人偶是老五藏进去的,入冬以来,皇上的龙体欠愈,就时常闹头昏,定是与巫蛊术有关。”堂堂五皇子,竟要用这样的法子来妄想登上皇位,现在想来都让慕容恒觉得可笑。这件事,他与太子早有一个多月前就发现了,玉佛肚子里的人偶是思过候藏进去的,那尊玉佛原是分为上下两部分,中间是空雕的,后来思过候又寻了工匠将上下进行了衔接,若不是精通玉雕之人,很难瞧出这是衔接起来的,便是冷晓也不知道那肚子里藏了人偶。这也是冷晓在知道实情后,第一反应:被人陷害了。她却不知道,心存怨恨,诅咒皇帝的人会是五皇子、思过候。慕容恒道:“那玉佛不是偶然炸裂,而是青莺趁人不备用两枚石子击碎。”青莺得用多大的力道,方才将一尊玉佛击成了碎片,而里头的人偶端端地呈现在众人面前。当时所有人都在拜佛,若易容成“董氏”的青莺出手还真是不易被人察觉,而当时五郡主、金夫人、温彩、“董氏”站在第一排,离玉佛最近,青莺出手定会一击即中,难怪当时玉佛碎片飞溅,甚是怖人。目的就是让更多的官太太、官小姐瞧清楚玉佛肚子里藏的人偶。只是没人会想到那玉佛是青莺用石子击破,官太太、官小姐们只会认为是上天对冷家的惩罚,上天震怒大破冷家的险恶用心,让那玉佛在拜请之时突然炸裂。温彩抿嘴笑着,睚眦必报才应该是他们做的。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人以为他们是软弱无能的表现。“阿恒,你不会觉得我很坏吧”“不,你敢作敢当,恩怨分明,我很喜欢。”被温彩这般一闹,冷家最后的一线生机也断送了。太子慕容恪想保思过候,可冷家却连他也诅咒了;便是瑞王这个大好人想求情,也不会再帮冷家说话了,瑞王是个大好人,但对于想害他的人,他是绝不会帮忙求情的。至于慕容恒,若冷家未曾算计温彩,他不在乎帮忙说两句好话,可冷家算计了温彩,他是不会帮忙说话的。“真的”不会半夜想起她的所为,吓出一身冷汗。他肯定地点头“嗯”眸子里掠过一丝赞赏,他选中的妻子就该是温彩这样的,不会一味的善良,更不会一味逃避,对方既是小人,以敌之道还诸敌身。“顺娘,这次冷家触了众怒,不仅诅咒皇上,便是太子、瑞王和我都没有放过,几乎将皇族中的权势人物都给得罪光了。”文武群臣不敢求情。用巫蛊之术诅咒皇帝、太子,此乃大逆不道。你求情,难道你认为这种行为还能轻恕那你是不是同情冷家同情这等大逆不道之人,你居心何在。皇后求情冷家诅咒的可是她的丈夫、儿子。对皇帝,皇后的情感虽不是很深,可咒骂她儿子就是犯了她的大忌,岂tang能轻饶便说瑞王原是皇帝面前说得上话,他去替一个诅咒自己的人求情,他脑子被门夹了以后再有这种事,岂不都可以轻恕了,而且他去求情,臣子反而觉得这瑞王太假。所以,这件事因为温彩的误打误撞,竟是把冷家所有的生路都给堵死了。冷家获罪,可是五皇子、冷晓呢温彩道:“皇后会如何处置五皇子”“思过候及其姬妾打入宫狱听候发落。”慕容恒顿了片刻,“今日黄昏,冷贵人在后宫得到消息,便要替冷家和思过候求情,皇上初醒,哪里肯见,当即下令将冷氏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皇帝对早年跟着她的后妃到底不忍重处,何况是替他育有儿女的妃嫔,可这回,冷家触了皇帝逆鳞,别说冷家,便是思过候与冷贵人也不会轻饶。温彩轻声道:“秦将军的案子查得如何”“我反复查看过卷宗,疑窦重重,嫌疑最大的便是顾家、周家。”在这件案子,带兵从秦府搜出“通敌叛国”罪证的是顾谦;而审理秦将军案、定案的则是周家家主、周贵妃的兄长。大皇子、顺郡王屡屡行事不端,周贵妃也几番牵扯其间,周贵妃被贬贵嫔,没几日皇帝又寻个缘故复了她的贵妃位,便是大皇子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现在依旧是顺郡王。慕容恒面露难色,“太子皇兄劝我不必追查下去,他会找机会向皇上求情赦免秦家大罪。可当年秦家被判的是谋逆大罪,除非能重审此案,否则很难赦免。”慕容恪可不像做这种糊涂事的,明知那案子有太多的疑点,却劝慕容恒不要再追查。“阿恒,我会站在你这边。只是太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他与你说了他的看法”“太子皇兄说,这件案子是皇上订的罪,现在要重审或翻案,很难。皇上是不会同意翻案的,太子皇兄与皇上求过情,皇上说只要我舅舅写一份认罪书便可不预追究,可是舅舅回信来说,他没有谋逆,而这认罪书是绝不会写的。”温彩心下微沉,怎么感觉这件案子还有太多的隐情。皇帝为什么非要逼秦将军认罪,而秦将军却一口咬定自己无罪,两厢争执不下,就又僵持了。皇帝同意翻案,岂不是自打耳光,承认他订错了罪。皇帝可以弥补他人,但绝不能承认做错了事。谋逆罪乃是大罪,像秦将军那样耿直刚烈之人,是万万不会承认的。“我能看看秦将军案的卷宗么”慕容恒一阵错愕。温彩浅淡一笑:“你与我说说案子的事吧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她要帮他即便是微弱的力量,她也会尽全力。“我抄了一份卷宗在王府,待我们成亲之后,我便给你看。”他若有所思地道:“这件事,我隐约看到了冷家与周家人的影子,当年我舅舅手握兵权,如果不是秦家获罪,秦家会成为比周家更有权势的门阀。”周家、冷家两家人瞧出了皇帝的担忧,这才替皇帝下手这也是皇帝明知案子疑窦重重却草率订案的原因。慕容恒明知秦家的谋逆罪订得冤,想翻案,却得不到皇帝的认可,心头的憋闷可想而知。温彩握住了他的手,眸里蓄满温暖,有时候任何话语都是多余,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已足矣。良久的沉默后,他似从沉闷中挣扎出来,抬头时,眸光里少了几分沉郁,多了几分清明。温彩温和如初:“德嫔娘娘和小十近来可好”“母妃很好。上次你送回宫的珍珠,小十得了半盒,很是高兴,让内务府打造了两套珍珠首饰,还孝敬了母妃一套,惹得皇后羡慕不已,直说小十比华阳孝顺。”温彩笑着,“每次看到小十,她都长高一截,越长越像德嫔娘娘了。”德嫔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青莺捧着托盘上来。温彩道:“这是我做的饺耳饺子,你吃了再走。”她启开盘子上盖着的碗,又调了沾水了,递了一碗热饺汤,托着腮帮静默地看着他。这一次,她一击即中,冷家就快没了。只是她依旧担心皇帝会不会突然抽筋,对冷家从轻发落。皇帝对周贵妃未免太好了些,便是在欺君的事上,贬为嫔位,他们这次从江南回来,周氏又复了贵妃位。慕容恒吃罢了饺耳,温彩给他拢了寒衣,叮嘱道:“近来无甚大事,你就不必再赶过来了,夜里天寒,小心受了风寒。”自江南归来后,她与他之间多了几分默契,明明是未婚夫妻,相处之时竟更像是生活几年的夫妻。慕容恒道:“今儿出宫时,太子皇兄想把冷家的案子交给我主审,你觉得这事”“你想接这案子么”“你对冷家心存怨怼,我愿为你争取这件案子主审权,只要你往后可以安心。”梦里,安王登基,冷晓为后,他们是如何对待她与慕容恒的羞辱、折骂,便是徐兰芝仗着宋四爷是安王宠臣也可以对她嘲讽打骂。慕容恒知道那个梦藏在温彩的心底,一直不得释怀,只有让温彩参与到冷家的大逆案,也许温彩方能安心。这世却已梦里完全不同,只要他们用心经营,就会换来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要是旁人主审,温彩还真有不放心,爽快地答道:“你争取吧”“你想要个什么结果”“明月庵冷氏全族是不是会被长庆候冷家连累”“会。”慕容恒答得干练,“今儿午后,皇上已免去冷昭西军都督一职,夺去冷敦长庆候爵位、夺冷昭定远候爵位,冷家所有男丁夺去官身、功名贬为庶人。”思过候借着玉佛诅咒皇帝,如果不是玉佛碎了,他的用心就不会被人所知,偏巧不巧,就在请佛宴的前一天,皇帝就昏厥了。“皇上当真是被冷家人用巫蛊之术诅咒得昏厥的”温彩疑惑,她原是不信这些事的。慕容恒压低嗓门:“皇后娘娘从太子殿下那儿也知思过候把人偶藏在玉佛肚子里的事。”如此说来,皇帝的昏厥与人偶无关,很有可能是皇后动了手脚。能使人昏睡的药物多了,只需要选用一种,趁皇帝不备服下,皇帝自然就会昏厥。思过候与冷家自认计划周密,百密一疏,却不晓得太子、皇后一早就派了细作盯紧了他们,只要他们有行动,就会让他们知晓。而温彩的行动,却在误打误撞中与他们的计谋合到了一块,更加坐实冷家的罪名。温彩定定心神,马上就要过年节了,这案子年节前许是不会定罪。“明月庵冷氏全族是被牵累的,治长庆候、定远候两府之罪即可,其他人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一人有罪诛连全族,虽然她恨冷晓、冷家老夫人,但旁人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