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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一枚戒指都能这么盯好久果然,山鸡就算飞上枝头披了凤凰羽,那也还是野山鸡”赵如蕴起先被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往门口看,来人却是邱怜绮。她满脸讥诮的笑,一边走近一边继续说道:“世事真是难料啊,本以为的劲敌摇身一变竟成了我二嫂啧啧,二嫂,对于你的手下留情,怜绮真是感激不尽哪”迅速地收拾好心情,面对已然走到跟前的邱怜绮,尽管明白来者不善,如蕴却依旧露出一抹浅笑,仿佛完全不曾受到怜绮话里头的影响,只道:“小妹,不是有报社记者来报导么,你怎的有空上来我这里。”邱怜绮却丝毫不接橄榄枝。她嗤笑一声,道:“你这是在讨好我么居然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唤起了我小妹,二嫂,看来你对沈清赐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呀”她一边说着,一边蔑着目光上下打量,仿佛评头品足般,“也是,一个低贱的孤女,见到高枝儿哪有不攀的道理如此一来,我还真真是要谢你了”“邱怜绮” 话说到这地步,就算泥人都有几分脾气。如蕴霍地站起身,直面邱怜绮,深吸一口气道:“既你唤我一声二嫂,我便教导你说话做事要有依有据,怎可血口喷人再者,”她顿了一顿,“我和清赐表哥如何,那是我自己的事。而你,小小年纪说话就这般不顾口德,莫非你认为自己做的事就不丢面么若不是你做出那样的事还上门逼婚,清赐表哥至于逃家么”“做什么,你倒是恼羞成怒了二嫂,其实你心里应该很恨我吧你是不是只恨不小心和沈清赐共度了一宵的人不是自己可我偏偏就不让你如意、我偏偏就要寻着他之后继续向他逼婚”像是被点燃了欲望,邱怜绮越发的不顾不忌起来。她大声接着道:“你还真敢端起嫂子的架子赵如蕴,沈清赐那分明只是可怜你。赵贺平为了利益,二话不说将你双手奉上。至于我二哥,出了力自然要有所得,我只觉得他倒是还可惜了说到底,你就是滚落进泥水里的一粒尘,碾入土都不会有人瞧一眼”邱怜绮的话令赵如蕴先怔后骇,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根细针,没顶地扎刺进她心口。然而再痛,她也强撑着不肯露出丝毫。张合着已然血色不复的唇,如蕴一字一句道:“我敬你是小姑,本想给你留些颜面。既然你自己不要,那也别怪旁的人不留情面”邱怜绮轻蔑地“哼”了一声,开口刚欲说话,门口却是一道饱含怒气的嗓音:“够了邱怜绮,你给我闭嘴”邱霖江立在门口,目光沉沉,淬利而清冷。浑身凛冽的气息像是惊雷,“轰隆隆”地一声炸开,邱怜绮被他吓得一震,竟刹那噤若寒蝉。他勃然大怒,目光极凌厉,只站在那里就仿佛煞气逼人。这么多回,她从没想过他这般模样,一时间竟也觉得有些心惊胆战。邱霖江迈着沉沉的步子往前走过来,对着邱怜绮,他色厉内荏道:“你就是这般对待二嫂么父亲母亲的教导、平日里你读的书,都是废话、废纸么”话音方落,他随手拿起手边梳妆台上的一只玻璃杯就是用力的一掷只听“砰”的一声响,杯子瞬间摔得粉碎,溅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外头的佣人听到声响吓了一跳,常嫂第一个跑进来,又慌又急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啊二少,听常嫂的话,有什么好好说。这可是你的大日子,怎能”他打断了常嫂,转头向常嫂说话时却强行压下了怒气,只淡淡地说:“没什么,失手而已。常嫂,带二小姐下去吧。”常嫂怎会瞧不出这剑拔弩张的架势,但既然邱霖江这么说了,她自然得令,立马拥着已然浑身僵硬、大气不敢出的邱怜绮往外走,出去时更不忘将新房的门轻轻关上了。新房里便只剩下了她和他。如蕴早已将西洋婚纱换下了,此刻穿着朱红色的无袖缎面旗袍,白皙的手臂露在外面,极是好看。她还没有从方才他的滔天大怒中缓过神来,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已经萦绕在了她鼻尖。轻轻抚上她僵直的脊背,他说:“如蕴,我不是冲着你发脾气,别怕。”他的眼里透出一丝温柔的神色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已被他悄然拥住了。重新看到所熟悉的邱霖江的模样,如蕴终于慢慢地放下气来。然而因为他的亲密举动,她不由得又有几分紧张和拘束。他怎会不察,却是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条链子,递到她面前,说:“送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一条纤细的金项链,粉色的心形宝石吊坠上面还镶嵌着一颗耀光的钻。这样好看的链子,如蕴怎会不中意。见她面上终于露出一丝欢喜的神色,他的唇角线条也微微放松上扬,道:“来,我替你戴上。”他说着,轻轻拂开她颈后的长发,骨节分明的手指触到了她颈上的皮肤。链子太凉,而他的指太烫,双重之下如蕴的颈子有些轻颤。链子不长,堪堪到锁骨处。邱霖江替她戴好,身子直起来往后退了退。细细端详了一番后他似是很满意:“唔,果真不错。”粉色的宝石和耀光的钻,只将她的脖颈皮肤衬得更白皙细致。听了他的话,如蕴下意识地伸手覆摸上项链的坠子。他的眼睛里有点点的光亮,让她忍不住说:“二少只是我并没有准备什么送给你。”如蕴的话似乎让他的心情更好了一些。他随意地松开衬衫的头两个纽扣,道:“新婚礼物,哪有妻子送丈夫的道理。”她就坐在那里,在他都不用转头的视线所及之内。他接着说:“如蕴,我们会好好相处的。”那天晚上她以为自己会害怕。然而他紧紧拥着她,握住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她。甚至到最后入睡的时候,他一直都握着她的手。半夜里她醒过来,他在自己身侧睡得很沉,呼吸平缓而均匀。窗帘拉着,新房里很暗,几乎什么都看不分清。但她感觉到他搁在自己腰间那手臂的重量,她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放在身侧的那只手竟然仍旧同自己十指交握。如蕴睁大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却是就这么慢慢地等到了天亮。作者有话要说:、五 新雁过妆楼五新雁过妆楼花到三春颜色消,月过十五光明少。中秋已过去半个多月,他们结婚也有十来天了。邱霖江倒不是一个严苛的丈夫,不拘着如蕴出门,也从不在意如蕴买东西。只不过,每次出门她身后必定有一个“小尾巴”。这一日,晌午刚过,如蕴正在二楼的凉台上翻着书。邱霖江命人将凉台的地面铺了一层浅米色的英格兰纯羊毛地毯,她即使光脚踩上去亦是柔软的舒服。大抵是太暖和,看着看着如蕴竟眯了过去。不一会儿似是有脚步声传过来,声音极轻,但她还是一下子醒了。却是常嫂:“二少奶奶,外头有位小姐说是找你。”如蕴还有些迷蒙,只知觉问道:“找我谁”“她说她姓杨,是你的双梅同乡。”常嫂毕竟是大太太房里的人,照看着邱霖江从小长大,连带着对如蕴也平添心疼。见如蕴困顿,便道:“若是不相熟的,常嫂替二少奶奶给回了”然而如蕴慢慢地清醒过来。就在常嫂正欲转身的时候,她忽然唤道:“等等常嫂,我和你一块儿下去吧。”姓杨,双梅同乡,如蕴脑海里只浮现出一个名字:杨淑怡。府邸外面正焦急地来回走的女子果真是杨淑怡。如蕴从中间的草坪疾步穿过,小跑到大门边,未及探头便看到无比熟悉的一道倩影:“淑怡”她大声地唤道,一下子觉得欣喜异常。杨淑怡听到如蕴的叫唤闻声望过来,见到那张急切的脸庞,登时两眼一亮奔过来。“如蕴好如蕴,可算是见着你了”她执起淑怡的手,两只手执得那样紧。“淑怡,居然能在上海和你相见,我真是太意外了之前还曾想过,也不晓得要到哪一年月才能再见到你”杨淑怡是如蕴昔日的同乡闺蜜,如若说沈清赐在她的生命中抹下了最浓重的一彩,那么其次浓重的便是杨淑怡。在双梅,她们的家离得很近,小时候常常一块儿戏耍,大了之后便经常一同看书、踏青。欣喜之后,“物是人非”的感觉忽地袭了过来,如蕴只觉似乎是甜过了头,胸口有些发苦。“之前我还不相信,你居然真的就这么嫁人了如蕴,邱二少对你可好”淑怡亦是有些唏嘘,关切地问道。如蕴扯出一丝笑:“大抵就这样吧。”牵起淑怡的手欲往里走,她说:“来,咱们进来聊。”杨淑怡却“嗳”了一声,有些犹豫地说:“如蕴,我们能去外头的咖啡厅坐坐么这高门大院的,我不想进去。”她的神情里带着让如蕴不可拒绝的渴求。想了一想,如蕴点头:“好,你等一等,我这就去叫他们开辆车来。”淑怡说的咖啡厅就在邱家府邸的两条街之外,叫做“露露咖啡厅”,老板是个英国人,里头的咖啡、蛋糕口味都极正宗,如蕴两天前刚听邱霖江提及过。自结婚之后,他吩咐徐昌宁从此就跟着她,因此,这一回“小尾巴”照旧在,于几桌开外候着。侍者将两杯咖啡送上来,浓郁的香气扑鼻。一边轻轻搅拌着咖啡,如蕴一边问道:“你几时在上海有位堂舅的这么久了,从不曾听你说起过。”淑怡笑笑,说:“我从前也不知道,就是这回刚晓得。听母亲说已经失散消息好多年,今年中秋的时候方拾回了联系。”如蕴点头:“那敢情好。”她又问:“那你们这回在上海住多久”淑怡抿一口咖啡,然后说:“少说也要三四个月。我父亲打算在上海找份活儿,全看能不能找到了。”如蕴一听,心里高兴得紧:“这么说,我们又可以时常见面了”淑怡亲热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就怕你没工夫见我。到底嫁了人,你呀,可得好生孝敬公婆和丈夫”不提倒好,淑怡这么一说,如蕴的神色立刻黯淡了下来。作为如蕴的闺中密友,淑怡自然是知晓她对沈清赐的心思的。见她垂下了眼睑,淑怡顿时自觉失言,忙自顾打圆场:“哎呀,瞧我这张嘴,都说些什么呀”如蕴的神色反而好了许多,挤出一丝笑容,问:“你呢去年就听伯母说要给你寻个婆家,你打算何时嫁人”淑怡双唇微抿,脸上显出几分羞赧来,只道:“这端看我父母哪能是我打算呀”如蕴依旧在轻轻地搅动着咖啡,低低说:“淑怡,你一定会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的”她的尾音拖得极轻却又极长,似是有些怅然,又好像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但杨淑怡注意到了。因着她的话,淑怡抬眼一瞬不瞬地注视如蕴,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开了口,声音极小,道:“如蕴若是,若是现在能见清赐哥哥一面,你还愿意么”如蕴猛地抬头,睁大眼睛望着淑怡,不敢置信。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俄顷,她嗫嚅着唇,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什么意思你是说是说清赐表哥他”想法就在脑中翻滚,可她不敢说出来。她怕自己若是说出来,结果却只是一场空。然而杨淑怡点头了,郑重地、肯定地点了头。如蕴的手一抖,差点就要打翻咖啡杯。但下一秒,清脆的一声瓷器响后,却是杨淑怡打翻了咖啡杯。“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淑怡忽然拔高了嗓音惊呼起来,“咖啡这么一洒,衣服全脏了这可是我昨儿刚买的新洋裙”愣了一秒,瞧见淑怡猛使的颜色,如蕴反应过来,于是也跟着惊道:“那怎么办淑怡,不若重买一条吧”她说着,一扬手唤来徐昌宁:“昌宁,杨小姐的洋裙不小心洒了咖啡,能麻烦你去买条新的过来么入我的帐便是。”徐昌宁却是很为难:“二少奶奶,二少吩咐过我不能离您半步,您看这”放在桌下的手攥得极紧,如蕴说:“前条街便有好几家成衣店,只消一刻儿工夫。”眼见徐昌宁还在犯难,如蕴坐直身子竟有些急了,声音也不觉高了几分,道:“二少派你跟着我,究竟是听命于我还是来监视我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见她动怒,话又说到这份儿上,徐昌宁自然无法再拒绝,只得大步出去替杨淑怡买条新洋裙。徐昌宁的背影刚消失,杨淑怡轻轻覆住如蕴的手,低声说:“我去下盥洗室。”她离开的时候在如蕴的手背上重重地按了一下,像是给她传递多一些的勇气。如蕴一直低垂着眼睑,睫毛不停地在颤抖,两只手相互揪得很紧。她听到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那人从桌边绕到对面,拉开椅子坐下。他的呼吸很平稳,开口,说:“如蕴,好久不见。”如此简单平缓的六个字,却生生逼出了她的眼泪。在听到沈清赐声音的那一刹,如蕴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在她嫁给邱霖江之前,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这道嗓音会在耳畔突然响起,仿佛那些话本小说里写的一般,告诉她他来带她走。可是他没有。而她,也没有勇气去真的反抗家里的安排。仿佛那次无疾而终的私自逃家寻他,已然花光了她全部的勇气。如蕴依旧微低着头,她的胸口起伏有些不平。拼命地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她终于抬起头面对沈清赐。眼前的人仍旧穿着青色长褂,头发却短了许多,看起来精神很是好。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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