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前行,在密道中寻找着什么。毕竟这里跟水无痕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当然是处处留意着,想找出写蛛丝马迹。一边走,我一边琢磨着壁画上的人究竟是何方神魔,跟那蝎魃又有何渊源,没想到在一束光芒就这么打在我们脸上,密道的出口终是到了。六个修仙者先出去探看一番,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我跟云衍一同出去了。密道的出口原来是在暮山深处的一个悬崖旁,悬崖的对面依稀可见一个山洞,黑黝黝的,吸尽所有光线,甚是吓人。“进去看看吧。”云衍拉着我靠近了些,一丝喜悦从他脸上划过。也是,历经危险后终于能取得禁术,见到魂牵梦绕之人,确实值得高兴。虽然我也是会帮人聚魂,但是少虞知道了我擅作主张必定会闹别扭的,所以还是帮他拿到禁术算了。带着他飞到了山洞里,里面果然是黑暗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于是我拿出星雨灯,明亮的灯光霎时让山洞如同白昼。这山洞不大,容纳我们几人都显得拥挤。洞的正中央摆放着许多古籍,依照上面铺的尘看来已经有些年月了。六人倒是没有迫不及待地冲上去翻阅,而是小心试探周围是否有机关。结果大家都略有些失望,根本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洞,只因里面有水府保管的禁术而显得不同。遂拿了禁术便沿路返回。这水府到底是什么背景,为何会有修炼法术的书籍密道的壁画又有什么寓意众多的疑惑谁能解释给我听在我想得入迷之际,云衍打断了我的思绪,“在想什么”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恶声恶语:“没什么”仿佛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他循循善诱道:“若然你是在想关于这宅子的秘密,或许我能告诉你一些。”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我默不作声,心里却衡量着这么做有何利弊。见我这样,他不再做声了。于是两个各自打着小算盘的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跟在六人后面。突然,他们齐齐停住脚步,亮出佩剑。同时我也察觉到了,密道之中有人接进我们。然后有一人飞快走到云衍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云衍的剑眉微皱,不加思索地命令:“杀”得到指示后,几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周围的光消失了,只剩黑暗在张牙舞爪地叫嚣。六人合拍地在黑暗中布起阵来。一把熟悉的女声响起,“谁诸位是敌是友”没有人回答。不久后便是兵器相碰发出的“铿”、“锵”声,灵力相抗衡的爆鸣声。感觉着浓烈的血腥味,我脑海中浮现出水生烟此人。这时她受了很重的伤,那六人却没有住手的迹象。尽管她长着跟水无痕相似的脸,但是要我看见一个无辜的人就这么在我眼前死去,我还是做不到。于是我出手阻止了那六人,黑暗中轩夏禹剑发出金色的光芒,锐利得不容忽视。我扭头看她时,她已经体力不支,晕倒在地了。这一晕倒可真是巧了,起码用不着被她客套道谢个不停。“为何滥杀无辜”我冷冷地质问云衍,盼望着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思认定他并非视人命如草芥的王族公子。“水氏一族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绝不放过任何一人”他的语气是那么决绝。可是这水生烟虽说是水氏一族的人,但自小离家求道,怎么会作恶呢我轻笑,摇头:“按你的说法,水无痕上次伤了我,我是否也应该砍水生烟几刀来泄愤”他并不买我的帐,恨恨地回答一句:“随你”之后头也不回地带着六人走了。简单地检查了她的伤势,发现并未累及根源,草草替她包扎一下,我也不好再多管闲事了,连忙赶上云衍他们。见他还是一副气恼的样子,我不由得放低身价,柔声说道:“这次承你的情,我必定会报答的。”他停住脚步,回头看我,“怎么个报答法我连你的相貌都不知,万一你走掉不认帐怎么办”被人如此赤裸裸地戳穿我的小诡计,我脸上青一下,白一下。哼了几声后,颇为不乐意地放宽条件说:“那我现在就答应帮你办一件事总可以了吧。但事先说明,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只要不伤天害理,什么事都可以。”我说得信誓旦旦,他才半信了。关于这水氏一族的秘密,依然在我的脑海了飘来飘去,烦着我。无奈之下,只好低声下气地问云衍。他却一脸玩味地盯着我,笑了笑,“等你帮我办完事之后再告诉你。”“切,小气。”我心里泪奔,何时我的信誉程度变得如此低。完全不介意我说什么,他闭上那双鹰眸,悠悠地说:“除了我,没有人能知道得那么清楚。”语气中甚是笃定。论气势,论事实,我都输给他了。不过,他这样一说,我倒是很好奇水家的事。俗话说,好奇害死猫,纵然我不是猫,但这道理还是一样的。得到了禁术,他们急着离开,约莫这次是偷偷出来的,怕被发现。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对于别离,我是看得很开的。因为掌灯者嘛,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千万年的时间,总是会重逢的,可是我忘了,凡人一世,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替我去一趟沙洲吧。把飞天舞的舞谱带来。”他闭上鹰眸,仿佛是回忆起甜蜜的事,一丝丝笑意攀上眉眼。我想,他的故人,必定非常爱舞,而且还能翩翩起舞,想风中美丽的蝴蝶。于是笑着答应了。他让我找到舞谱后到宁都的承德将军府去找他,说是告诉我水府的一切。点点头,不可否认,这个报酬开得太对我胃口了。“陶婳,你跟她真的很像。”那个她,我们都知道指的是谁。或许吧,不过但凡是女人,都不能接受一个人说自己像另一个女人,无论那个女人有多么的美丽,出色。冷下一张脸,我咬牙切齿地想把他打一顿,“挑一样吧,你想被我揍呢,还是让我揍你。”其实结果还是没差别的,但是我们不能以强欺弱,总是要把选择权留给当事人的不是。“呵,看吧,你不完全像她。虽说同样聪慧,可是她是内敛的人,而你。。。。。。”失落之色再次笼罩在他的脸上,最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最后就默默无言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开了。就像当初毫无征兆地出现,他们悄悄地离开了。心中有一种情感荡漾出来,可能就是不舍,毕竟也算是同患难过。然而看着他骑马远去的身影,我竟然挪不开半步,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仿佛千万次看着他这样离开而没有立场要求他留下,悲伤,落寞占据了心房。、沙雪月钩踏花行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千古寂寥,尽管是烟花三月,这片死寂的土地上觅不到一丝绿意。沉浸在夜色中的沙丘,全然没有白日的咄咄逼人,而是温和地蛰伏着,等待着,任凭时光穿梭。月光如钩,悬挂在大漠的天幕上,繁星点缀,是一幅极美丽的画。只身在茫茫的沙漠中,策马,奔腾。如同居住在大漠中的居民一样,是一匹孤傲的野狼,是黄沙中的王者。流光无言,岁月无影。眨眼间,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那天离别后,我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客栈,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事情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然而早就回到客栈的疏影则是以为我在与蝎魃对战时消耗过多灵力,阴寒之气压制不住,于是她没有再磨蹭,立马向秦月探寻迭香山的所在。都说世事无巧不成书,这秦月明恰巧奉了师命要跑一趟迭香山。虽然说是巧合,但凭我多年看戏本子的细致,哦,不对,应该是直觉,这秦月明绝对是无事献殷勤。其实也不能称之为无事,他对疏影那种狗腿子的态度,让看尽无数才子佳人缠绵悱恻故事的我一眼就能说出其中猫腻。不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嘛,讲得委婉些就是郎情妾意,花前月下。奈何,我自觉是个比较内向的人,所以我选择了委婉的方法戳破他们的奸情。代价就是,疏影每天都把我跟少虞那些破事拿出来唠叨,瞬时让我有种负罪感。到了迭香山取麒麟血的事也没什么好提的,不外乎就是那么拉拉客套,话一下家常。不过下山时,秦阳明那小子确实做了件大善事,起码对于整个堂庭山来说,他无疑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何事啧啧,不说不知道,说了吓一跳。他居然有本事将堂庭山一绝,疏影,给拐走了,并且美其名曰一同闯荡九州。我当时那个感动呀,那个泣涕横流啊,简直都快要给他磕头道谢了。不过碍于堂庭山的体面,这才作罢。不得不再唠叨上两句,秦月明这人真的挺不错,至少他欢喜疏影不是为了美色,当然我们堂庭山的人就没有丑的。连带山里的草草木木都比别处要顺眼。可能有人认为我这人护短,然而,护短,乃是我的特性之一。但是从认识以来,我们的面纱就没有摘下过,他自然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国色天香,还是歪瓜裂枣。少了个大麻烦,纵然我还没学会御剑,但是依照日夜兼程骑马的速度也不会花费多久。于是,沙洲也就不远了。到达沙洲的那个傍晚,太阳收敛了毒辣的气息,懒懒地坠落在黄沙的边缘。无风,却有丝丝凉意,让人很惬意。成群的驼队向着城门走去,商贾络绎不断,货物琳琅满目,别样的繁华,别样的风情。再瞧瞧我这一身雪白的蝶纹锦服,配上同样白得无杂色的凌霜马,就算眼力再差也知道我是中原人。大家都稀奇地看着我。这倒是正常的,毕竟这黄沙万里的地方,中原商人罕见,我这么个弱女子更是稀罕得很。不多时,一众西域人团团围住我,你一言我一语地来搭话,我也友好地回复了。虽说我压根不会他们的方言,可是作为一个掌灯者,读心术这点本领我还是有的。天色已晚了,附近又没有落脚的地方。虽然我并不需要像凡人那样找客栈歇息,可是当地人这么热情招呼我去寺庙旁为了方便外来人的一间禅房,我也不好拒绝了。顺带能打听一下飞天舞的舞谱下落,何乐而不为。是夜,沙洲中一片宁静,安逸。然这儿的人不信神仙,供奉的是西方的佛。而对于佛,我所知道的不外乎就是什么菩提树,舍利子之类的,其余的一概不通。无论神,或是佛,心存善念的人总是会被上天眷顾的。我如是认为。上一世的因,成就我脱离轮回的果,我本该自足了,莫要再苦苦追寻往事。走在这片土地上,恍如隔世。仿佛是我听到了她对我的呼唤,要我走近她,而我终于来到了,这种喜悦不可名状。闲逛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寺庙之中。古朴的佛寺外,不同于中原寺庙的庄严,它更多的是慈悲的氛围,令人忘记烦恼。一尊尊巨大的佛像,悲悯地注视着众生,似乎同情着人的生老病死。作为一个东方的仙,却在观摩佛寺,我私自认为这是在考察研究,所谓知己知彼嘛。待我将要离开佛寺时,被一条面墙上雕刻的壁画吸引住了。淡黄色的墙壁上,栩栩如生地刻画出一个起舞的身影,独独看不见相貌。每一刀,都打磨得那么细致,线条那么优美。飞舞的彩带,轻飘飘的,仿佛将要脱离女子的纤手,柔弱的腰身优雅而豪放地扭动,别有一番异国风味。女子明明脚踩在地上,可是给人一种将要御风而去的错觉。我呆呆地凝视着墙上的壁画,身体里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着我想去模仿画中的动作。继续往后看,竟然有个白衣人也在看画,我吓了一跳。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因为目光根本没有从画中移动过毫厘。那是一种痴迷的眼神,就像画中人是他的恋人一般,舍不得把目光挪开。就在我这么认为并且准备悄然离去的时候,他转过头来,对我轻笑。只觉得刹那间,华枝春满,天心月圆。那是个怎样一尘不染的人象牙白的长袍,泼墨般的青丝随意在尾端轻绑,他的眼神像是寒冬中的暖阳,澄澈而温暖。最是吸引人的是他的薄唇,薄如蝉翼,色如润玉。果真是君子端方,世上无双。“静姝,我就知道你会来。”他对着我笑,明媚而深情。眼睛干涩不止,千言万语想要脱口而出,却是无言以对。心中五味杂陈,最终沉淀为满满的苦涩。不知为何,我笃定上一世,我认识他。拉紧了一下面纱,我轻叹了一声,“抱歉,认错人了。”声音嘶哑,连带着我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薄薄的面纱,真的能把过往隔绝吗就当我压制着情绪想要离开时,“对不起。”他的语调低沉,就像蕴含了无尽的悲伤与情思,其中的颤音暗示着他尽力忍住抽泣。即使是认错人了,也不必如此道歉吧。我不知道他指的是认错人这件事还是其他,但是情动则伤,我尽量让自己不往风月之事上去想。终究我还是停住了脚步,走到他面前,低声问道:“你没事吧”见他低下头,不言语,我自嘲道:“唉,我都已经蒙上面纱了,没想到这张大众脸还是被人认错。”这下子,他似乎被我的话唬住了,缓缓地抬起头,凝望着我,许久之后,说:“在下无意冒犯,还请姑娘见谅。”之前复杂的神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平静。就如同一潭古井,没有丝毫波澜。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