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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京昀撞进她的视线里,愣了一下,说:“不急,你先忙。”胡磊让他先坐着,小茶几就在花台旁,他稍微偏头就能看到苗羽佳的侧影。桌上的玻璃花瓶插了几枝花,王京昀叫不出名字,只觉颜色凑在一起挺和谐。苗羽佳手里拈着一枝,咔擦咔擦剪去花梗上的小刺,插。进玻璃花瓶看样子一瓶子的花都是要包装起来的。那双素净的手,像到了真正的用武之地,此时比打手语的时候更要灵活。胡磊给他端来一杯水,又回到柜台电脑后面,显示器挡住他大半个脑瓜。花店三十多平方,苗羽佳和他在这个角落,好似被隔出来的一个小世界。音乐舒缓,满屋子淡香,转眼又见那个人,王京昀像在训练场摸爬滚打一天后冲了个澡,每个毛孔都被涤荡得清清爽爽。苗羽佳把花束扎制完成,花了二十来分钟。她捧着花站起来,刚才太专注,仿佛这时才想起多了一个他似的,苗羽佳眼里有明显的停顿。王京昀并不懂花艺,唯一的判别标准就是顺不顺眼。牛皮纸简约,衬得花朵愈发娇然。王京昀打心眼里觉得比在路上看到的好看,不艳俗。苗羽佳其实想问他好看么,但没默契,又苦于表达,便干脆把花交给胡磊。王京昀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看见她从柜台边回眸,忙起身过去。出了花店,室外风还暖着。王京昀说:“一起吃个饭吧。”苗羽佳点头。王京昀又说:“想吃什么”苗羽佳低头在手机上打字。鞋跟不算高,苗羽佳在他面前视觉跟昨晚差不多,但因为光线良好,她的眉眼显得离他更近,脖颈上那颗平安扣泛出凉凉的光泽。“晚上还上班么”苗羽佳不太清楚他们的作息。“不上,”王京昀说,“我不赶时间。”苗羽佳仔细看着他,想要瞧出破绽似的。比起昨晚,他身上那股酒气没了,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肥皂香味,但眼里的血丝,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她不知道他急匆匆赶来,是为了他的单车,还是为了她。苗羽佳指了指对面街一家湘菜馆,名字没啥特色,跟随处可见的湘菜馆一样,她和童灵去过一次,价位亲民,环境还行。王京昀说:“好。”一直到饭馆里坐下,王京昀和苗羽佳都没有任何交流,确切说无法进行交流。王京昀把菜单推给她,说:“你点。”苗羽佳不推让,点了两荤一素。等上菜的间隙,王京昀看着她放在桌面的手机,问出了盘绕心头半月多的疑惑。“你怎么说不了话了”他问得小心翼翼,还带着踟蹰,怕哪个词错了,一句话变成无形的针。想了想,他觉得改成选择疑问句也许更好:“生病了么”苗羽佳微微偏头,像在思考,瞬而点头,手指印在自己的喉咙上。苗羽佳想起谷一凡刚知道她说不了话时,脸上表情悲悯,像承受痛苦的人是他。而王京昀只是点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单纯表达他知道了。男人情绪藏得比女人深,尤其眼前这个一身黑的,一腔情绪都想融进了眼里那两点浓浓的墨点之中,叫人分辨不出。王京昀又问:“你来储州多久了”“好几年了。”“大学也是在这里念的么”这问题让苗羽佳愣了一下。他看似问得不经意,也许还是想逼近某个问题的答案。那会,眼前的男人还是一个少年“苗羽佳,你想考哪儿的大学”“就储州的呗,太远了我妈舍不得。”“哦。”“怎么,你也想继续念书了不是说毕业了还给你舅搬煤气么。”“我怕我考不上。”少年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弱得不像从他结实的身体里发出的。那是苗羽佳第一次听到王京昀中气不足的声音。回想往事,苗羽佳记忆最深的,不是他最勇武的时候。因为帮兄弟打架,落单时候被人打得手骨骨折也不哼一声的少年,将弱点袒露在她眼前。真实,也狼狈,那都是因为她。苗羽佳将手机推给他。“不是,我出国了。”、8 第七章服务员把菜端上,王京昀和苗羽佳停止了交流。王京昀早饿了,大口刨饭。苗羽佳尝了一口菜,味道依然寡淡。苗羽佳吃得慢,咀嚼半天才添一口。王京昀想有可能菜不合她胃口,这饭店,倒像是特意为他而挑的。一顿饭花了不到一百,都不够昨晚看病费用的一半。王京昀付了钱,苗羽佳又将手机递过来。刚才面对面坐着,苗羽佳总需要将手机先掉个圈,才给他看。这会,他特意站在了她旁边,只要一侧头,就能看清屏幕。“单车。”王京昀才想起此行目的,说:“好。”王京昀跟着苗羽佳走回停车的地方,从后窗觑了一眼,座位已回到原来的状态,他的单车显然不在车里。苗羽佳没有急着开车门,手机侧过给他看。“在我家。”“”王京昀只好坐上了车。苗羽佳没有开音乐和收音。也许是沉默太压抑,或者车开得很慢,容易让人耗尽耐心等待,苗羽佳把停稳在她家楼下的时候,发现王京昀睡着了。王京昀双手抱在胸前,头稍稍歪向窗户,车开前他稍微后调了座位,两条腿微张,形成一个棱形。就一个睡着的人来说,王京昀的表情还是严肃的。他眉头微皱,嘴唇紧抿,像睡前还有什么糟心事,只是囫囵一睡,随时要醒来。职业的关系,王京昀的皮肤看上去比一般男人的要粗糙、皮实,但干净。这种黑不溜秋的粗糙在苗羽佳眼里平添了几分原始的阳刚,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路灯遥远,男人的侧影变成了一副黑色的剪影,色彩单调,但线条有张力。想起他略带猩红的眼,苗羽佳猜他单纯只是累着了。王京昀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当然,那是他的电话。他肩膀颤了颤,带着初醒的片刻懵然,抹了一把脸。苗羽佳缓缓从手机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吴阳的电话,王京昀接起。“昀哥,今晚还回来么”“回,不回住哪。”“还以为你回家了呢,”吴阳说,声音有些兴奋,“回来方便带几盒炒粉呗,有人请客。”换做平时,王京昀一定会问他又是哪个倒霉蛋打牌输了。这回,他只是简单应过:“行。”王京昀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裤兜。手机放右边,他欠身时,上身斜向苗羽佳,她手臂处似乎感受到微妙的气流压迫。看了一眼窗外,前面停着一辆捷豹,旁边一排行道树,路边没有行人。王京昀不知道这是哪个小区。“对不起,”王京昀转头跟她说,“刚才睡着了”“单车在楼上。”苗羽佳的表情隐匿在昏暗中,简简单单五个字,猜不出语气,王京昀不知道她是不是恼了。屏幕上时间22:17,看样子他睡了快一个半小时。“太晚了,我改天再来拿吧。”听他这么一说,大概是忌讳深夜到一个女人家,也有告别的意思,苗羽佳忽然觉得自己莽撞了,从一开始就是。她只好点点头。可惜苗羽佳只猜对了三分之一。王京昀说:“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苗羽佳又点头。王京昀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苗羽佳也锁了车出来,和他隔了一个车身。“你上去吧。”还是点头。但凡一个女人开始默言,只会点头应对,那代表她真恼了。可这条经验没法用在苗羽佳身上。王京昀默然叹气,扭头向前走。小区很安静,听不见大马路的车声,走道边不少好车。王京昀人高腿长,步子也大,没多久走出几十米,身后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在静夜里有点瘆人。脚步声急促,朝他逼近,那是平日里几乎听不到的高跟鞋声音,王京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谁。他倏然站定,豁然回首。那个身影几乎扑到他身上,王京昀机警地扯开了。触手是一段柔软冰凉的手臂,与他自己的截然不同,王京昀很快松手。被他一捏一拽,苗羽佳险些站不稳,她喘着气,蹙眉看着他。见是她,王京昀又喜又窘,耳根都热了:“是你啊”苗羽佳瞪了他一眼,飞快打字。“走反了。”“”王京昀亦步亦趋跟着苗羽佳,往相反方向走,拐了一个弯,看到传说中的大门。王京昀停步,“到这就可以了。”苗羽佳看他的眼神带着狐疑。“懂路回去”“懂,”王京昀说,“不懂不还有导航。”苗羽佳若有所思看着他。王京昀把自己手机递给她:“你号码,留一下。”黑色机壳边框斑斑驳驳,一看就知年岁已久,而握手机的那只手确切说苗羽佳只能看到他虎口周围和拇指,印着几处条形的疤痕,没比机身完好多少。苗羽佳接过输入自己的号码。王京昀走出宽阔的铁艺大门,回头往上看。逸翠园,他听说过这个小区,因为房价高,他们家买房时候直接将之叉进不考虑名单。王京昀下了公车,走到单位附近的夜市街。红色雨篷下支起一口煤气锅,旁边摆上一张陈列食材的桌子,就成一个摊位。用单位那群人的话说,地沟油的味道永远比食堂的好。在油烟滚滚和炒粉的滋啦声里等了一会,王京昀拎着几盒炒粉离开。单位宿舍住的基本都是单身汉,这会儿楼前操场上有个人在翻重型轮胎,咿呀咿呀地呐喊着,一脸汗在灯光下亮油油的。不用问,这肯定是今晚的倒霉蛋。旁边稀拉站了几个围观起哄的,清一色的黑衣服。像一下子从文明时代掉回原始社会,那边是女人细腻的肌肤和花香,这儿是男人野蛮的体魄和汗味。苗羽佳在书架前擦着头发,目光在一排排五颜六色的书脊上来回。她的书以花艺居多,偶尔夹着一两本心理学和手语的。手指刚按上一本,客厅便传来清脆的短信音。除了骚扰电话和银行客服,基本没人会打电话给她。a通知设了静音,只有短信提示声还开着。别人找她都用微信,急事便短信,再着急就响她手机,等她挂掉,自然能看到信息。苗羽佳顺手将书抽走,走过去路上又听到一声响。她把书随意放到茶几,拿起手机。同一个陌生号码,两条短信。“睡了么我回到了。”“王京昀。”移动端社交和即时通讯软件越来越多,用短信联系的人少了。号码跟她的同一个运营商,也不知道套餐有没包短信。毛巾盖在头上,苗羽佳擦了擦,用毛巾卷着头发,又拧了拧。通讯录里除了她妈妈,其他人都存了真名。王京昀的号码正好又在倒数第一个,幸好通讯录不长。苗羽佳回复:准备。苗羽佳想起他带伤疤的手,猜不准他是用左手还是右手打字,或者两只。思绪没跑多远,手机又响一声。王京昀:那晚安。苗羽佳直接退出了界面。书本封面的词变成遥远的概念,苗羽佳目光回到手机,点开了微博。朋友分组里面第一条便是童灵昨天的微博,评论已经有几十个“手机在公车上被偷了”配图是一个暴漫的表情。苗羽佳:节哀。短短两个字,淹没在评论大海里。可童灵很快将它捞起来“没良心哼”苗羽佳:“想请你吃饭,但是你的预约号满了。”童灵:“约我吃饭从来不用排号”女人在逛街和吃饭两件事上很容易一拍即合。口腔科不用上晚班,苗羽佳把车停到医院停车场,等童灵下班。童灵是她来储州后第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童灵之前在外地,男友徐朗就住在苗羽佳楼上。童灵第一次来过夜,没有带电吹风,便用微信搜附近的人,苗羽佳是离她最近的同性。苗羽佳给童灵的第一印象很白,很美。她披着发,却不凌乱,休闲衬衫没有明显褶皱,只是表情淡淡,让人感到疏远。当然了,不是谁都能像她童灵一样自来熟。童灵接过电吹风,道了谢。苗羽佳什么也没说,只是摆摆手,童灵来还东西时,她也是这般。这倒叫童灵不好意思了。大概过了半年,童灵没想到在市一医院接待的第一个病人便是苗羽佳。那晚之后,她们并无联系,只是没删掉对方。童灵有些激动,扯下口罩,露出整张脸:“嘿,你还记得我么,好久以前向你借过一次电吹风的。”苗羽佳盯着她愣了许久,才默然点头。如果有第二次机会,童灵宁愿装作不记得她。熟识之后,童灵曾偷偷问过严采霜,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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