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得瑟了这么几天,终于迎来了报应。半夜发起了高烧,方缘在床上难受的哼哼唧唧,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发烧了,只是觉得怎么全身都疼,翻来覆去的换了好几种姿势,哪一种姿势睡着都难受,折腾了大半宿,她终于开始神志不清说胡话了。旁边打地铺的袁方本来已经睡着了,隐约觉得方缘一直在嘟囔什么,起先还以为她在说梦话,细细一听,方缘嘴里念叨的全是什么红烧排骨,糖醋里脊的,袁方十分无语:这是馋成什么样了梦里都念叨这些。再后来,当方缘继续说到“鱼香肉丝”时,袁方听出不对劲儿来了,这怎么还哼哼唧唧的呢急忙爬起来一看,大夏天的,方缘用凉被把自己裹成了个球,只有脑袋露在外面,脑门上全是汗。袁方一摸方缘额头,滚烫滚烫的,他背起方缘,鞋都没来得及换,穿着一双拖鞋,一路小跑就去了医院。第二天退了烧回来,方缘仍旧虚弱,她一脑门扎在枕头上开始补觉,袁方翘了课,一直在宿舍陪着方缘,他心疼得坐在一旁,责怪自己没照顾好方缘。方缘此时睡得正香,一个翻身,把被子踢到了一边,袁方给她盖了好几次,最后都被踢开,他干脆上了床躺下,将方缘紧紧抱在自己怀里,然后给两人都盖上被子。这样一来,方缘彻底老实了,沉沉的睡过去。于是大夏天,两个人抱在一起,盖着被子,都出了一身汗。方缘还好,出完汗,睡醒了一身轻松,可苦了袁方,热的汗流浃背,还要不停的小心方缘不老实的睡姿,一整天躺在床上,保持一个姿势,精神高度集中,到最后弄的全身酸痛。病去如抽丝,方缘醒了以后活蹦乱跳的,袁方则是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等到胳膊不那么酸了,就去给方缘下面条去了。白天睡了一天,晚上方缘可就睡不着了,她心疼袁方累了一天一夜还得打地铺,于是说:“要不咱俩换换吧,你睡床,我来打地铺。”袁方累的眼皮子都抬不起来,只说了一句:“乖,睡吧。”方缘知道袁方不不舍得让自己睡地下,她揪着被角,咬着嘴唇说:“那个,要不咱俩挤挤吧。”袁方沉默了半天才说:“快睡吧。”方缘见袁方不肯睡床,有些着急:“我不占地儿,我就睡一个角就行,我睡觉特别老实,真的,绝对不打扰你睡觉”袁方听见那句“睡觉特别老实”时,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再不上去,她这一晚上都睡不安宁,于是他起来抱着凉被上了床。袁方将方缘搂进怀里,因为疲惫,很快进入了梦乡。方缘的脸贴在袁方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口,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闻着他身上男性的味道,然后她失眠了。人一失眠,就容易胡思乱想,方缘展望了一下自己的未来,她想:以后结婚一定要买一张大大的双人床,冰箱一定要买最大的款,里面要塞满各种吃的,结婚的时候婚纱我要自己买,才不穿影楼提供的那些脏兮兮的憧憬了结婚的场景,方缘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她红着脸,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袁方睡得很熟,于是凑上去,轻轻亲了他一口,一次不过瘾,于是又亲一口。袁方整晚上做梦,梦见有一头花皮猪亲了自己一晚上,嘴里还不停念叨:“红烧排骨,红烧排骨。”袁方拼命挣扎:“我保证,再也不让她吃你的排骨了”随后的几天,方缘看袁方的眼神都变了,她总是直勾勾的盯着袁方的脸,明目张胆的花痴着:咋长得这么好看呢嘿嘿,真好看这么好看的人,是我的袁方被看的心里发毛,心想:她怎么看我的眼神跟看红烧排骨一样呢就想吃到这种程度了要不我学学怎么做可是估计调料不够啊,华人街超市应该有卖的吧于是在袁方想着怎么一饱方缘的口腹之欲时,方缘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把袁方推倒。达成“推倒袁方”成就方缘常常在想,在两个人的恋情中,自己一贯占据着主动,是不是稍微显得有些没脸没皮了可转念再一想,你看,表白是她主动的,初吻是她主动的,她还主动不远万里的跑来找他,那么再主动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于是,如何名正言顺而又不显猴急的推倒袁方,成了随后几天方缘一直在研究的课题。其实按照她一贯主动的风格,完全可以二话不说直接先扒衣服,但方缘深深的顾及了一下自己所剩无几的脸面,放弃了这种简单粗暴的想法。自从那晚睡一张床之后,两个人索性也不再扭捏,晚上同床共枕,睡得也算安稳。哦不对,大概只有袁方安稳,方缘很不安稳,极其的不安稳。每当袁方安安静静的睡着之后,方缘只是暗暗的磨着后槽牙愤恨着:这家伙简直堪比柳下惠方缘开始试图采用迂回路线,她先是装作不经意间,将自己的胳膊搭在袁方身上,等了一会儿,看他没有反应,又悄悄把自己向袁方那边挪动,最后成功的把自己塞进了袁方的怀里。袁方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方缘又“睡相不好”的乱动,他将方缘抱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带着笑意沉沉睡去。方缘满口牙都要咬碎了:“简直比柳下惠还柳下惠”第二天袁方把方缘的脸块捏成了豌豆射手样儿,他故意检查了一下方缘的牙说:“你是怎么做到一边说梦话一边还能磨牙的这牙口真不错”方缘泪流满面,心想:对,我就是一头牙口倍儿棒的驴,你就是一头猪,还是缺心眼儿的那种。袁方带着方缘去超市买做红烧排骨的调料,方缘一路跟着,先是牵着袁方的手,来了个十指相扣,后来变成挽着袁方的胳膊,再后来整个人都几乎挂在他身上。袁方嫌弃的提溜着方缘的衣服领子,把她从自己身上拎开说:“能不能好好走路你全身软组织挫伤了么”方缘心里这个恨啊,偏偏有口难言,总不能说:我就是想跟你有肢体接触,最好是肌肤接触吧这几天,方缘满腔的热血总是碰到袁方的一盆冰水,让人家浇的一点脾气都不剩,不免有点心灰意冷。从超市回来,袁方在厨房忙活起来,方缘则是闷闷不乐的按照袁方的指示,在一旁抱着笔记本电脑,按照搜索出的红烧排骨的做法,一条一条的给他念出来。最终出锅的红烧排骨色香味俱全,袁方不免洋洋得意:“我果然很有天赋,第一次做就这么完美。”方缘的眼睛从出锅就没离开过盘子,直往下咽口水,哪还有工夫情绪低落,她用筷子扒拉了一块进自己嘴里,没成想烫的根本下不去嘴,只能跟只哈巴狗一样,张着嘴,不停地往外哈气儿:“对完完美”袁方看她烫的直蹦哒,把她拉到身边,把手伸到方缘嘴边:“快吐出来”方缘冒着热汗摇摇头,随后从嘴里吐出一块骨头,把肉咽了下去说:“进了嘴里的食物,没有吐出去的道理”袁方哭笑不得:“哪来的这么多歪理”吃饱喝足之后,方缘捂着肚子重重的打了个饱嗝,心里暗暗合计:我明明刚才正生气呢,这下吃人家的嘴软,也不好继续生气,可依照现在的情况,还要不要继续实施推倒袁方的伟大计划袁方见方缘不吭气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副灵魂都在外太空的样子,便问:“你想什么呢”方缘想也没想顺嘴回答:“饱暖思。”袁方刚喝了一口水,“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方缘被这“噗”的一声吓了一跳,这才反应上来刚才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全身的血一下子全涌到脸上,闹了个大红脸,她干咳了一声,尴尬的笑了笑:“嘿嘿,这个,开个玩笑,你可别当真。”袁方抽出一张纸巾,一边擦着嘴,一边剧烈的咳嗽着。有了这么一出,到了晚上,方缘往床上一躺,身体紧贴着墙,背对着袁方,能离他多远就多远,动都不敢动,要多老实有多老实,生怕让袁方知道自己满脑子都是“”。可想得越多,越睡不着觉,偏偏身后的袁方睡着睡着还靠了上来,方缘只觉得袁方呼出的气息都一股脑儿吹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脖子痒痒的,心也痒痒的。方缘紧紧贴着墙,避无可避,恨不能在墙上打个洞,心里暗骂袁方:就不能老老实实睡觉吗再这样下去,老娘分分钟把持不住啊。谁知这时候,袁方突然从背后搂住了方缘的腰,把下巴放在方缘的肩膀上,方缘的小心脏一阵剧烈的跳动,感觉到这次袁方的气息全吹进了自己的耳朵里,方缘全身像是有电流通过,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猛地推开袁方坐了起来。袁方朦朦胧胧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怎么起来了”方缘呼呼的喘着粗气儿,有口难言,只能默默的又躺了下来,袁方将她拉进怀里:“乖,睡吧。”方缘看着袁方睡得恬淡的脸,一阵气恼,想睡个袁方,怎么就这么难仔细想了想自己这两天的表现,明明自己的意图都这么明显了,他怎么就是看不出来呢他是猪吗方缘越想越气,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把心一横,一个翻身骑在了袁方身上。袁方被这动静弄醒,揉了揉眼睛,看到方缘骑在自己身上,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方缘气急了,心说: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明白吗于是方缘一把揪住袁方的衣服,硬是把他拽的坐了起来。她抱住袁方的头,在他脸上一顿猛亲,然后顺手把他衣服扒了,恶狠狠的说:“睡,还是不睡”袁方先是被亲的有些发懵,听了方缘的话后,突然笑了,笑的阳光灿烂,他紧紧搂住方缘的腰,特干脆的说:“睡”得到答案后,方缘甜甜一笑,吻上了袁方的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方缘这种二货,有贼心有贼胆,唯独缺少某些基础知识。她的生理卫生课程跟国内大部分同龄人一样,都是通过自己悟性以及岛国爱情动作片学习的,虽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真到了自己上阵的时候,全白瞎。方缘特霸气的把袁方按倒之后,就完全不知道怎么下口了。衣服也脱了,嘴也亲了,下一步该干啥呢这是个问题。袁方看着方缘纠结的样子,心中一阵好笑,觉得是时候自己出手了,要不然这傻姑娘能这么纠结一晚上。袁方一个翻身把方缘压在身下,先是用鼻尖轻轻磨蹭着方缘的鼻尖,碰触之间,吻住了方缘的唇舌。渐渐加深的吻,让方缘一阵晕眩,有些喘不过气儿来,就在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袁方离开方缘的唇,吻上了她的颈部。袁方粗重而又急促的气息在方缘耳边回响着,痒痒的,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没想到这时,袁方轻轻的含住了她的耳垂,他用舌头着,用牙齿轻轻的摩擦,方缘仅存的神智彻底被销毁,脑子里只觉得有烟花炸裂,又是一阵眩晕。她觉得越来越热,袁方的吻越来越密集,从脖子,到锁骨,越来越向下,方缘身体不自然的绷直,颤抖着,不由自主的轻吟出声。觉察到方缘的紧张,袁方停顿了一下,用安抚小孩一般的声音说:“别怕。”方缘睁开眼睛,直视袁方深邃的眼眸,那里面包含着什么,她很清楚,于是她伸手挽住袁方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主动的吻了上去。很久之后,方缘沉沉睡去,意识陷入黑暗之前,还在暗爽,姑娘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看,说要睡袁方,就立马把他拿下了。而袁方则抱着方缘,抚弄着她的头发,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想着她这几天的举动,轻轻地笑了。两个人正是青春少艾,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每天共处一室,最后甚至同床共枕,方缘想的,袁方又怎么会不想只不过袁方比方缘多了那么一些自控能力,少了那么一些冲动。自从觉察到了方缘的各种暗示之后,袁方突然很想看看方缘究竟会怎么“拿下”自己,于是他装作不解风情,完全不明白方缘暗示的样子,看着方缘气的暗暗跳脚,也蛮有乐趣。谁知方缘不小心说出一句“饱暖思”之后,像是完全放弃了一般歇了菜,睡觉都恨不能把整个人都扎进墙里,于是袁方适时的出手了。他装作不经意间搂住了她的腰,然后又故意在她耳边呼气,当方缘一咕噜坐起来的时候,他又一副被吵醒的迷糊样,最后终于把方缘逼的“兽性大发”。袁方想着刚才方缘揪着他的衣领,问他睡还是不睡时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他想他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场景。带着诡计得逞的笑意,袁方安然睡去,睡得无比香甜。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方缘就要回国,从机场回来,袁方抄起书就去了图书馆,他恨不能马上完成所有的课程然后回国。因为她才一走,他就想她了。相识的墓碑十一月初,卓一晨和蠢哈去了东北见家长,段海若去了a市,初夏则是拿到墨君总部轮岗的机会,远走帝都。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方缘想,这下502病室是名副其实的天南海北分散开了。b市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早了至少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