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在此刻整个都玄幻了。佛祖点化那佛祖点化的,有关了缘师太夙愿未了的契机,便是在“池玲珑”身上池玲珑当即只觉得,脑袋都有些当机。她前世今生都是和“佛”这个字儿无缘的,虽则自九月份入京以来,她一直在影梅庵修佛。可是,那倒是假的。外人不知道,可想来是绝对欺瞒不了佛祖的法眼的。她和“佛”无缘,和了缘师太更是第一次见面。然则,“池玲珑”却是不同的。她前世在影梅庵生活了足有二十余年,活活的将满头青丝熬成白发,最后更是从坐落在悬崖上的厢房中,直接一跃而下,将自己的生命了断。若是说她不憎,不恨,不怨,不恶,怕是谁都不会相信。她是怨怼的,嫉恨如毒液喷涌,将她一颗心腐蚀殆尽。她怎么可能不怨恨她大好的年华,她后半辈子的生命,全都是葬送在这座牢笼里;即便她最后死了,也没能逃脱影梅庵这座藩篱。池玲珑有些了悟了。上一世了缘师太圆寂的时候,“池玲珑”还在翼州,还未出嫁。她没有踏足过影梅庵一步,功德深厚、佛法无边的了缘师太,自然不会因她,一直迟迟无法涅槃。而这一世,因为“池玲珑”重生在她五岁那年,命运也依旧按照相同的轨迹运转着。大雨倾盆那一夜,宁氏惨死,一尸两命。“池玲珑”甫一重生,便又回到了她人生的转折点,且根本无法逆天而为,穷途末路之下,又惶恐之后的生命还要按照之前的齿轮运转,她情绪崩溃。这一次,不用别人将她推入湖中,却是自己一跃跳入湖水。如此,才有了池玲珑后来阴差阳错之下,进入了她的身体。可世事当真无常,一心求死的“池玲珑”,竟是没有死绝。她的残魂,也一直在她的身体里停留未散。而也兴许是重生之初,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勾起了两辈子隐藏在心中最深最痛的疼痛,她胸腔中的愤怒和滔天的恨意,也一直支持着她的残魂,迟迟没有消散在天地间。这里边确实是有影梅庵造下的业障的,如此,了缘师太因为“夙愿未了”,而迟迟不能坐化,却是一切都解释的通的。池玲珑脑中一阵阵刺痛传来,神魂在此刻好似更虚弱了一点。她多想推开那层将她捆缚起来的白雾,可是,她却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缘师太在说了那些话后,反应过来的“池玲珑”却是更加激动了。她面上泪水满面,眸中灭顶的怨怼和痛恨,好似烈焰焚烧。了缘师太直直的看着“池玲珑”的眸子,却是又语气沉静,如同梵音涔涔一般道:“痴儿,过去之法不应追念,未来之法不应希求,现在之法不应住著。若能如是,当处解脱。”这却是在劝说“池玲珑”,对过去不要追念;无论之前的经历,是哭是甜,天地人三道,唯自看破,方能自救。六道轮回,如梦境、如演戏,受地狱苦尽,或生于天中,福享尽可能堕入畜生,后来得生人间,贫穷困苦;世间不如意事诸多,然则,唯有放下,才可解脱,总得自在。“池玲珑”挣扎抓挠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直至再没有动作。只有眸中的泪水,却还是如同潺潺流动的小溪一样,不断往外翻涌她面上的表情,却是痴呆的,犹如傻了一般,犹如整个人的神魂,都出窍了一样。了缘师太又一边敲着木鱼,一边也转着手中的佛珠,不紧不慢的道:“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佛香袅袅中,“池玲珑”捂脸痛哭,她似是还想挣扎,还想要奋力反抗些什么。却她讷讷了良久,才吐出了一个晦涩的“不”字。然则,了缘师太此刻却是停下来敲木鱼的动作,她伸出右手,将食指轻轻点在池玲珑眉心,就像是在做着某个神奇的祭祀一样。只听了缘师太都满面慈悲的念叨:“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轮回往生,是为佛之大道。痴儿,生命始而复转,转眼,又是一个轮回”“不”身体扭曲到痛疼,池玲珑昏迷中,只感觉自己好似要被无尽的压力碾碎了。她的神智还是略有些清醒的,因而,她便也知道,就在此刻,那与她在一个身体里日夜不离了整整七年的“池玲珑”,她的魂魄,正一点点从身体中抽离出去。她凄惨的叫着“不”,哽咽的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然则,此刻佛音袅袅,这装饰古拙的厢房中,却只留下一缕佛香袅袅。随之,便是了缘师太手下的木鱼,再次饶有韵律的响起的声音,以及了缘师太那满含沧桑和慈悯的诵经声“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愿我来世得菩提时,以无量无边智慧方便,令诸有情皆得无尽所受之物,莫令众生有所乏少”“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行邪道者,悉令安住菩提道中”s:亲们,阿扇这次真没偷懒,下午四点就开写了,一直写到现在才码了五千多字,阿扇卡文啊,这一章太不好写了。归根结底,还是阿扇不是佛门中人的缘故。哈哈,谢谢“桃某人”亲爱的投的三张十分的评价票,亲爱的谢谢你,么么么、229 苏醒池玲珑再次苏醒时,是活生生被痛醒的。她茫然的睁开惺忪的眸子,不知今夕是何夕。她记得自己是在宫里吐了血的,可是,后来好像又做梦,且梦见了了缘师太,梦见了“池玲珑”离开了她池玲珑正恍然的,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嘴唇上却是又传来狠狠一阵刺痛。池玲珑一个控制不住,便轻轻的嘤咛一声,“痛”一个字儿从口中传出,就像是按开了某个开关一样,池玲珑瞬间觉得,房间中的气氛,立马便不一样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将视线转移到某处,入目便是某个少年,英俊的有些天怒人怨的脸庞。池玲珑呆呆的看着那少年,眼泪却不听使唤一般,“唰”一下全都从眼眶中跑了出来。她颤抖的伸出雪白的手指,面上笑靥如花,一颗心却抽疼的,让她整个身体都绞痛了。温热的手指触到他长满了青色胡渣的下巴,池玲珑一边心酸的掉眼泪,一边也尽力笑的开心的问秦承嗣道:“秦承嗣,你是几天没有洗脸吃饭了么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那个战场上跑回来的呢”眼前的秦承嗣,一张英俊冷冽的面孔,一如往昔。然而,好似就在她,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梦的这一段时间,又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这人瘦的。像是刚从难民营中跑出来的。他本就不胖,面颊上的肉更是少之又少,现在脸颊竟是完全凹陷下去。愈发衬得,整个人冰冷的生人勿近。那双深邃黝黑的眸子中,早就被红血丝布满,他形容狼狈不堪,连胡子渣都密密麻麻的长出了好大一截。满面疲惫和孤寂的气息,他此刻也呆呆的看着她,那双空寂荒芜、布满血色的眸子里。倏然就像是增添了某些神采一样。这个秦承嗣,是有些有肉的。他有思想有感情,不是如同前几天一样,在行尸走肉的过日子,好像只在这片刻功夫。他已经活过来了。池玲珑笑着一边流泪,一边也就又取笑着,轻轻戳着秦承嗣下巴道:“你不知道我最爱干净么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哼,再不赶紧把你自己收拾好,晚上可是不准你上我的唔,”床。一个“床”字还没有说出口,喃喃不语的唇舌,竟是完全被人堵住了。池玲珑呜呜咽咽的有些喘息困难。秦承嗣却又大力搂抱着她,就像是抱着某个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他大力的揉捏着她的身躯。恨不能将她完全揉到他的身体里去。一边却也像是发了疯的野兽一样,狠狠的啃噬着她的唇。他攻城略地,舌头在她口中横冲直撞。那样激荡猛烈的动作,他好似在证实她确实醒过来一样,又好似只是纯粹的在发泄着心中这几天来积存的,几乎可以将他淹没的惶恐、惧怕和惊骇。他舔舐着。啃咬着,将她的唇瓣蹂躏的红肿。却还是不满足的,一再的深入,再深入那样勇猛的力道,那样充沛而惶恐的感情,他的舌扫过她每一颗牙齿,所有齿后的粘膜,最后却是继续深入,直到她的嗓子眼儿这样毫不留情的纠缠,他像是要将她完全吞吃入腹。少年粗重急促的喘息,难耐渴望的嘶吼,闷闷的从内室中传出;而少女娇媚的呻吟,以及略有些痛苦的呜咽嘤咛声,也与之混合在一起,奏成了这世间最美妙的乐曲。一直守在致远斋大殿外的六月和七月,甫一听见大殿中,传出的类似男女“交欢”的声音,两人先是都面目一怔,脸上不由自主的泛上来些,略有些不自然晕红。随后,反应过来,池玲珑竟是已经苏醒了后,六月和七月俱都狂喜。两人手足无措的,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子。七月道:“姑娘才醒,我要给姑娘做什么吃的好”不等六月回话,却是又顾自絮絮叨叨:“姑娘爱吃排骨,我这就给姑娘做红烧排骨,糖醋排骨,莲藕炖排骨,哦,对了,再加一个蜜汁排骨”七月火急火燎的,还在想着菜谱,却不想,就在此刻,也是常年冰着一张脸的六月,却是倏然开口打破了她的浮想联翩。“姑娘七日不曾进食,这两天最好吃清淡的,吃粥最好”七月:“”一个不小心动作大了一点,七月倏然扯到了至今还没休养好的筋骨。她和六月都挨了五十杖刑,虽然看在她们两个,还有用的份儿上,负责行刑的侍卫手下留情了。然则,秦王府的刑罚,本就比之军中还严苛,且她们又都同样身为女儿家,受了杖刑以后,又一直战战兢兢的当差,别说是休养了,她们尽心的程度,甚至远比之前还要胜上多倍。由此,虽然距离被杖刑之日,已经过去了七天,六月和七月两人,却是也不敢做出大动作来。她们虽然不怕疼,这样的疼痛也都早已经习惯了。可冷不丁的来一下,那疼痛也是会让她们齿牙咧嘴的。七月被六月一提醒,一时间也反映过来自己激动的过度,以至于都忘了忌讳了。姑娘的身体如何,她们现在都不清楚。现在让姑娘吃那些生硬难克化的东西,确实太没有眼色了,还是吃粥比较好。七月就又忙到交代六月,“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厨房给姑娘煮点好克化的粥。再用药材煲点老鸭汤和鸡汤,顺便给姑娘做些松软的小点心,你先且自己守在这儿。我去忙了啊。”话刚落音,人就走出去老远了。七月的身影才刚消失在厨房中,墨乙和墨丁,也已经跨着大步过来了。“可是出了何事”墨乙看着七月的身影匆匆闪过,直觉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六月努力绷着脸,眸中的笑意却是控制不住的流淌出来。她极力压制着心中的喜悦,一板一眼的回到:“姑娘醒了。”“真的”墨乙惊喜出声。墨丁虽然没有开口说话。那张万年不变的棺材脸上,紧绷的面部线条。在此刻却是微不可见的缓缓舒缓了下来。他那双常年无动于衷,什么变化都没有的眸子,现在也一闪而过类似喜悦的神采。池玲珑苏醒了,不得不说。这个消息,对于整个秦王府来说,都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墨乙想要哈哈大笑,以表喜悦之情,被墨丁冷冷的捅了一下胳膊,才反应过来,这里乃是致远斋,可不是他们能随心所欲的地方,不免就略有些讪讪的。左手握拳,掩在唇边轻轻咳了咳。“七月去给姑娘准备膳食了。”六月看墨丁和墨乙都不说话,自己便憋出了这么一句。随后。却是又问墨乙两人,“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通报主子”墨乙连忙摆手。现在去找主子啧啧,他们才没有这么没眼力见。虽然他们此行确实是有事情要汇报,不过,既然池玲珑已经醒了。他们就已经知道该如何行事了。至于通报主子呵,他们才不会自己找死。墨乙就和墨丁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墨丁便也一如之前许多时日那样,也守在了致远斋大殿外,却是对墨乙点了点头。墨乙眸子微微眯了眯,轻轻一笑,之后,便给六月和墨丁打了招呼,顾自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