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江大侠,看他本领很大就厚着脸皮求他们救我。”此事说出来,内里并不光彩,繁羽也不愿多说,只是略略带过。“你不必紧张,我没什么恶意,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他看繁羽脸色难看,也就不再为难他,笑着道:“来,手伸出来,我给你搭脉。”他并无坏心,只是奇怪那江慈心怎会突然做善事。他手指搭上繁羽的腕,闭目片刻,就松开了他。“还好,只是有些劳累。”他一笑,眸子里好像盛着一碗水,十分温和。“这春宵渡我还是头一回见,不知交合之人是否会有损伤,不探一下总是不放心。”解毒之事虽说难以相瞒,但由他人口中说出他与江慈心交合之事,繁羽脸上还是不由一红。“劳烦大侠了。”他低头道谢。严青看他容貌俊俏艳丽,现在又有几分少年人的乖巧,心内并不讨厌。他拿玉笛在手里转了转,向着繁羽一笑:“小兄弟若不嫌弃,叫我一声严大哥好了。”严青道自己出自神医谷,眼下乃是埋剑山庄的人。“我跟着欧阳庄主,对他们师兄弟略有了解。他们师兄弟啊,名字都是无极道人起的。”严青低头凑近繁羽,故作神秘地说:“都是缺什么补什么。”繁羽一愣,随即想通就“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江慈心凶狠,就叫慈心,而欧阳情注定无情,偏要叫情。这个无极道长,起名倒是有趣。严青看繁羽放下戒备,笑了起来,也跟着弯了眉眼。“说来,还未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繁羽闻言,又是一愣。这几日来,欧阳情一直客客气气地叫他小兄弟,江慈心又总是对他喂来喂去。今日倒是头一回有人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见面前青年面容清秀俊雅,态度谦和,脸上嘴角微翘,眉眼间晃着一抹温和,让人心生亲近,心内不由一暖。繁羽从善如流,朝他展颜一笑,叫了一声严大哥。“严大哥叫我繁羽就好。”他声音尚带几分沙哑,听得人心尖一麻。严青也是眉毛一挑,片刻又定了神,心内暗觉好笑,那对师兄弟倒是救下了位十分有趣的人物。繁羽吃了严青的糖,又见他温和儒雅,对自己言语间也十分亲切,便觉得这人非常好相处。严青同他坐在一起,跟他说了些神医谷的事。繁羽自从卖入落霞阁,就再未出过锦南城,听他说着那些传说一般的江湖事,大觉新奇。“神医谷四季如春,景色极美。谷中不论男女老少,人人都会医术。在江湖上略有薄名,常有人寻医前来。只是神医谷入口隐蔽,外人都会在谷外的林中迷路。我还在学艺之时,师父常说若是闲来无事,尽可去门口捡个人回来治一治。”繁羽不曾接触此类传说,听得入迷,连忙问:“那你捡过吗”严青目光变得几分怀念,几分悠远。他声音低低一转,微微一笑:“我自然也捡过。”“是什么人得了什么病”繁羽被他勾起兴趣,宛若听书一般,撑着头询问,时不时还含颗金丝糖。严青见他听着听着还吃上了,有几分哭笑不得。“是个道士,得了一种怪病,每过半月就会发狂一次,认不得人。”“认不得人”繁羽听着皱了眉,喃喃重复,已然当做奇闻来听,“那你把他治好了吗”严青揉了揉他的脑袋,轻笑道:“没有,我不喜欢道士,将他扔了出去。”“啊”繁羽显然没想到是这结果。严青瞧他惊讶的模样,哈哈一笑:“我在谷内之时,也有几个像你一般大的同门师弟,今日看到你,就有点想念,说了这许多。”他抚顺繁羽的头发,立起身伸了个懒腰。“时候不早了,都该歇息了。”繁羽看他走到欧阳情身边去了,自然只好作罢。他那个向往过的江湖,又在他面前悄悄展露出几分色彩,让他脑中天马行空得想象起那个神秘的神医谷。四季如春,景色极美不知道会有多美呢他慢慢躺平身躯闭上眼,在梦中描绘了起来。他今日受了惊吓,又耗费体力,片刻就进入黑甜梦乡,全然忘了,还有个脾气很坏的江慈心还未醒来,待他醒来后又是怎样一番情况。第15章江慈心第二日醒来之时,眼前看到的是墨色长袍,一头长发的严青。他身体还残留着发泄后的极大满足,四肢放松,睡得十分饱足。面前是个并不怎么熟悉的人,让他有片刻的迷茫,不知身在何处。“江大侠醒了。”严青察觉他醒来,就来为他搭脉,随后一笑道:“恭喜江大侠,毒全都解了。”毒江慈心这才有所反应。品香郎,春宵渡。他中了毒,记得最后他跑到湖里去了。再接着,就是几个异常淫靡地画面一闪而过。他太阳穴一跳。猛地坐起身,江慈心盯着大夫模样的人。“你是谁”严青好脾气地解释:“我是严青,神医谷弟子,现乃是埋剑山庄的人。江大侠你不记得了,去年我们曾在山庄内见过。”江慈心垂眸思索片刻,毫无结果,就丢开此事,转而眯着眼问他。“你说我身上的毒解了”严青看他绷着脸,听闻解毒却全无喜色。他眉毛一挑,稍作思索已明了大半。他面上一抹温和笑意:“不错,已经无碍。江大侠还要多谢繁羽小兄弟。”“谁”江慈心瞪大眼,声音一提。“就是那个猫儿眼的繁羽小兄弟啊。我也是听庄主说了才知道,原来你们救过他。真是以恩报恩,江大侠善举,自有善报啊。”严青感叹,面露崇敬地送出一顶高帽。江慈心听得头皮一炸:“他给我解的他怎么解的”“繁羽不懂医术,自然是跟你交”严青一派好心的模样解释道。“住口”江慈心两手抓着头,狠狠打断严青。他实在不想从他人口中听到那个字眼,脑筋都快打结,那些不敢相信的画面都是真的他记得那具雪白身躯坐在他身上连连摆动,时而偏头朝他说些什么,眼角那片羞意无比动人,那张香甜小口里发出的呻吟跟渴求的话语,让人血脉贲张。“慈心,慈心”“求你也摸摸我”江慈心脑中一嗡,一拳击在地上。这些都是真的。他竟真的跟那个男妓江慈心又怒又气,越是不愿去想,那些月色之下的纠缠越是浮现于他的脑海。一幕幕,一声声。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觉得昨夜的那个小倌有几分惹人怜爱。江慈心对这个念头嫌恶异常,莫不是那小倌使了什么媚术他心头烦躁,转头看到满脸笑容的严青,就迁怒起来。“你不是神医谷弟子吗,怎么不给我吃药解毒做什么让我跟那个,那个男的”他说不下去,脸上泛起怒意,涨红了脸。严青看江慈心眼神凶狠,并不生气,只是道:“我与庄内兄弟赶到之时,已近后半夜了,若不是解毒及时,只怕那时江大侠已是毒气深重,气穴堵塞。我虽出自神医谷,这毒却来得古怪,并无十分把握。”说着又转了转手中玉笛,严青嘴角一勾:“还是江大侠对解毒人选不甚满意”“闭嘴”江慈心再听不下去,他猛地站起来,看都不看严青一眼,径自往湖边走去。他蹲在湖边,双手舀水洗了把脸。凉爽湖水带走一丝烦躁,却也将昨夜的情景带了回来。他昨晚知道自己中了毒,只想着不能拖师兄下水,却也没想过自己会如何。师兄见自己毒发,可曾想过要为自己解毒呢神思一乱,江慈心连忙又泼了自己几下。他昨夜被情毒逼得头脑发热,神志不清。现下醒来却已将昨夜的事一件件回忆了起来。那小倌同自己在月色下搂在一起,满脸泪水地说喜欢自己。他不能否认,听到那个字眼之时,心中涌起的是快乐与得意。在落霞阁的那一面,并不是只有一人牢记在心。可惜这一眼也仅仅只是一眼,只存在了片刻的些微好感,在看清猫眼少年的身份后消逝,见他在男人身下辗转承欢毫无羞耻,那一瞬即过的好感都成了不愿多看的厌恶。隐隐传来交谈的声音。“你看他那个样子,啧啧。”“呵,你没听到昨晚嘛,叫唤了多久,我看本来就是个卖的。”江慈心皱眉,回头一看,是两个埋剑山庄的汉子正站着闲聊。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到远处是个浅红色的背影,正弯着腰把地上堆着的行囊挂到马背上。纤细腰肢被束着的腰带勾勒出来,不盈一握。他似乎不怎么舒服,放了一个包裹后,就一手捏了捏腰侧。背后简单梳理着的头发落下几缕,垂在脸庞平添一股柔意。他全然不知自己正被两个大汉以什么目光打量着,还扭了扭脖子,将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似乎调整好了,男孩又弯下腰去,想拿起地上的另一个包裹。柔软腰肢一弯,薄削的身躯,挺翘的臀,还有腿部的曲线都明显了起来。江慈心看他这般浑然不觉,又听那两个大汉话里轻薄之意,更是觉得这人怎么如此笨拙不堪,被人这样看着都毫无所感他又生出怒气,立起身故意加重脚步往那两个大汉走去。那两人见他走来,连忙收了脸上的表情,低头道:“江大侠。”江慈心并不应,只是眯了眯眼睛打量他们,冷声道:“看够了”两人心里一凛,知道是方才的话被江慈心听见了。江慈心又道:“守卫之时如此松散,嘴里还不干不净如有下次”两人忙齐声道:“属下知错,绝无下次”这江慈心虽不属埋剑山庄,却是庄主的同门师弟,感情不比平常,两人常常同进同出,说是半个山庄之主也不为过。两人被他抓到,不由胆颤心惊。江慈心见了,一哼作罢,问他们:“我师兄呢”两人答:“庄主天一亮就说要找僻静处练功,应还在林子里。”江慈心点点头,打发他们回原先夜宿的地方去了。他撇了撇稍远的湖边,那人还在专心对着马匹跟行李。江慈心虽是厌恶他,可是看他被初升的阳光一照,又觉得有些好看。他矛盾着,缓慢地走近了那人。那人并无武艺,耳力自然不及他,又弯腰蹲下折腾着,全然不知有人靠近。江慈心轻咳一声。那人这才知道有人来了,转头一看,见是他明显就是一惊。繁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两手都不知放哪里好了,放在身旁一会握拳,一会抓着自己的衣摆。后头拴着的黑马见主人来了,倒是高兴地喷着气。繁羽没想到会一早就碰上江慈心。他昨晚倒头就睡,都未想过再看到这人要如何自保。早上起身后,他知道自己武艺不及他人,却也不敢呆坐。只好问严青,有没有什么他能帮得上的,严青就让他来这里看看马,打理下行囊。繁羽知他必定是要有一番雷霆怒意袭来,眼下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只好先低头哑声叫了一声。“江大侠。”江慈心垂眸盯着他,并不答话,只是眉头微皱,一副酝酿着什么的样子。繁羽只好挂起笑容,忐忑问他:“你,你身体好点了吗”这话让江慈心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昨天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此话满是兴师问罪的意思,繁羽心里暗道,终是来了他面上还是笑,只是已有几分勉强:“我听欧阳大侠说了你的情况只想帮上你们的忙。”“哼,帮忙”江慈心冷笑一声,“你只怕心里乐得很你明知我看你就烦,落到要靠你来救的地步,是不是很得意”“我”繁羽被他一笑,顿时无言。他虽也担心江慈心的状况,可是为他解毒之时难道半分私心都没有吗若无私心,怎会趁他不知,偷吻他的唇繁羽心内一虚,脚下就又往后退了一步。江慈心见了,心里泛起一股烦躁:“你退什么昨天你可是缠得我紧呢”繁羽听他提昨天,脸上就是止不住的红,可面前这人的样子,同昨夜搂着自己的甜蜜模样,全无一份相似。这才是真实的江慈心。繁羽面上被热血冲得涨热,心里却微微发冷。他偏过头,不愿直视江慈心,略带沙哑的嗓音低低道:“我知道江大侠很讨厌我,若是想到昨夜就恶心江大侠就当是去窑子里解的毒,别当那人是我,是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