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喊道:“小狐狸小狐狸你去哪儿了”“蓝玉姑娘,快走”“快看快看深渊那里”惊慌失措的士兵们大声叫喊着,只见远处的深渊上方,黑色尘埃与白色水雾交融的地方,依稀有着什么怪物在缠斗,吼叫碰撞的声音惊天动地。有着长身蛇首的怪物被青色的巨龙抓住机会咬住了下颌,用力撕扯,一阵血污喷溅“吱吱”小狐狸兴奋极了。影一和影七却根本顾不得观战,即使他们攀登水草的速度还算快,但翻腾的水流依旧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就在这时,头顶上方的青龙忽然惨烈的尖啸了一声。小狐狸怔怔地仰着脑袋,它看见青龙身下不知从哪儿又蹿出了第二条蛇头,狠狠咬住了它的腹部,紧接着是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红色眼睛的数量在短短的时间内增加了一倍不止令人毛骨悚然“吱吱”小狐狸惊恐地叫了起来,影一和影七不用抬头也知道,黑暗正在把他们完全笼罩。逃不掉了被数条长蛇拖拽着,摔向深渊入口的硕大龙身,撞击着悬崖的同时,也将那一排排茂密的水草压倒下来。它会死在这里吗小狐狸被埋在水草堆里的时候,依稀听见影一和影七呼喊它的声音。再醒来时,它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小狐狸奋力地从被压倒的水草里钻出来,打斗已经停止了。、第12章 小狐狸化形如果没有水草的铺垫,可能掉下来的时候它就已经摔死,还好,这里的水草总是十分茂密且肥硕。小狐狸庆幸地甩了甩毛尾巴。深渊在两只巨兽的争斗沉寂之后样貌大变,原先高耸的悬崖部分坍塌,渊底堆积着或大或小的岩石,从断裂处倾斜而下,水草垫在底层。小狐狸站在岩石上,嗷呜呜地叫着,没有人回应,它沿着崖底跑了一段,沿路还看到了一只血肉模糊的蛇首,红眼睛早已失去神采,孤零零地露着尖牙躺在地上,像是整个从脖颈上扯了下来一般。血腥味还没有全散,怪鱼们围成一群,不停地试探着去撕咬蛇首。小狐狸很小心地躲避,结果没走一段又有了另外一只蛇首不,是两只,同样下颌处被齐齐咬断,可以想象当时的打斗是何等的惨烈。除了蛇首外还漂浮着几块辨认不出部位的焦黑皮肉。小狐狸神色紧绷地再次绕开,它已经连叫都不敢叫了,可是红眼怪鱼还是越聚越多,很快它就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要是弄不好,会被怪鱼生吞的它还没有把药吃完,就是化了形也不一定保得住小命。而且这群怪鱼似乎好几十年都没吃过饱饭了。可怜哦就这样,小狐狸缩头缩脑地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岩石掩护的巨大洞坑里,周围的月光花枯萎了,也没有怪鱼来往。也许会有人来救它呢,小狐狸故作轻松地想着,他钻到了洞坑里,还叼了几叶肥厚的水草,这几天它可以先吃点水草。然而,还没等它把水草完全拖进洞,却在后退时不小心踩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那个东西出其不意地狠狠钳住了它的腿“吱”“别叫。”男人的声音沉冷中透着干哑和疲惫。洞穴里面越发的黑,小狐狸吓得腿都软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龙龙龙君龙君在这里没有离开而且他们都活着“吱吱”小狐狸的声音明显放低了不少。男人没说话,小狐狸凑过去,等到眼睛适应了之后才模模糊糊地辨认出殷寒亭的身形,男人赤裸着精悍的上身,就随便盖了件衣服在腰间,歪歪地靠在穴壁上,如果不是胸口起伏着,白蔹甚至要以为他死了。小狐狸小心翼翼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应该伤得不是很重,血腥味还没有洞穴外的蛇头来得刺鼻,但是殷寒亭还是一动不动。它轻轻地踩了踩男人的手臂,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肤触感实在有些怪,可是洞里的光线暗,并不足以让它看得分明。小狐狸也没有多想,又踩了踩男人的大腿。“别动”殷寒亭闭着眼,伸出手将小狐狸揽进臂弯里,“好好呆在这。”小狐狸这会儿终于稍稍安下心来,乖巧地团在龙君高贵的大腿上,好像跟在龙君身边就没有那么害怕了,想罢又往男人怀里缩了缩。它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抛弃没有怪鱼过来骚扰他们,小狐狸和龙君一起度过了一个安宁的夜晚。其实深渊下即使是白日也很难接收到阳光,小狐狸在睡得半梦半醒时隐约听见外面有人呼喊,它只迷糊了一瞬就反应过来,是有人来找他们了小狐狸激动地想要从殷寒亭身上下来,可是殷寒亭却忽然伸出手捏住了它的嘴巴,“别出声。”小狐狸一声嗷嗷还没来得及出口,被他这么一捏差点咬了舌头,它不明白为什么殷寒亭不让它出去求援,可是当它借着洞口依稀的一丝微亮,看见殷寒亭手指上覆盖着的一层青色鳞片时“”小狐狸懵住了鳞片鳞片殷寒亭将手从它的鼻尖上放下,拖在地上,半晌又拼尽全力般地抬起,手形变换,往洞口扔了一个咒印。这是一个将他们与外面隔绝的结界,撑开时犹如一层清透的水膜,可是外面已经无法看穿洞内的景象了,小狐狸呆呆地望着侍卫们迫切而又焦急地经过,好多人一同来找他们,可是最后都只随意瞟了一眼洞坑,走了。小狐狸不敢回头,殷寒亭以为它伤心了,还吃力地拍了拍它耷拉着小耳朵的脑袋,“我们休整两天再回去。”龙君的手心硬极了,小狐狸默默地转过身,跳上男人的大腿,重新把他从上往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这个时候,白蔹才发现,殷寒亭的半张脸在一夜之间也长满了沁着青光的鳞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极富攻击力的手臂,结实的胸口都是。青色的鳞片并不粗糙,若是顺着纹路抚摸,它们内敛锋利的边缘会全都隐藏在细腻的触感之下。这会儿殷寒亭似乎累极了,闭着眼,不再主动和小狐狸说话,过了一会儿,甚至发出了陷入沉睡般的呼吸声。小狐狸的眼眶有些湿润,它把脑袋搭在殷寒亭的腿上,可是此刻的男人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白蔹想起了很多年之前,他刚刚成年的时候,也遇上过一个全身覆满青色鳞片的男人,那人生病了,连话都说不好,眼神也很凶,却每天都会在山谷中的溪涧边等他。那时候的狐族恰逢暴乱,先王被戕害,白蔹伤心了好一阵。直到他们相遇,他把那人脸上的鳞病治好了一半那半张脸却和现在的龙君微妙地重合起来。是你吗从青丘到东海,春风绿过百山,寒霜洒过溪涧,年复一年,天地之大,在漫无目的的等待之后,他早已经认命,只把那段日子珍藏在心底。你还会记得我吗小狐狸犹豫了一瞬,慢慢化出人形。狐族中血脉最为纯正的九尾,天生发色雪白,迤地的长发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氤氲出如羊脂玉上最柔和的薄光。没有衣服可以蔽体,白蔹小心地将头发拢至身前,露出无瑕的身体。他们的骨架比起豹族狼族也总是显得过分纤细,即使是男子,也不过比女子多了几分挺拔和坚硬,从分明的肩骨到流畅的背脊,从优雅的脖颈再到紧实的腰肢,无一处不是上天对于这个族群的怜悯与恩赐。白蔹靠着洞坑坐了下来,把脸贴在殷寒亭微凉的手臂上,仿佛是在回忆,也像是在验证,半晌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附在男人耳边道:“是你吗”殷寒亭闭着眼,没有任何回应。白蔹舔了舔嘴唇,恶向胆边生,伸出手打算捏一捏龙君高不可攀的冷硬俊颜,他敢说肯定没人这样做过,他绝对是第一个还敢打他屁股他一定要把龙君大人完好的另外半张脸给捏肿了,反正现在也不能看了。可是就在手心触上殷寒亭额头的时候,白蔹的表情很快又变得严肃起来,滚烫。是因为受伤的关系吗他拉开男人掩在腰际的衣服,那里模模糊糊能看出有几处咬伤,不过都已经开始结痂,不再出血了。白蔹恍然想起曾经他在给那个人治伤的时候,那人也会无缘无故身体发烫,烧得神志不清。这样一来,白蔹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第13章 小狐狸舔舔不过是半天的时间过去,殷寒亭就烧得神志不清,嘴唇燥热皴裂。白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不停地摸索着他的额头。“水”殷寒亭下意识的求助更是让白蔹彻底傻了眼。他们虽然在海底,但也并不是什么水都能喝的。对于海族而言,周遭的大海与其说是水,不如说是空气。已经学会了化形的,不再是一尾只依赖于水的游鱼了,无论是陆地还是深海,他们都可以活在“空气”中,也更喜欢收集富含灵气的海水或是饮用岸上滋味更好的清泉。吞了避水珠来到东海的外族,如白蔹,自然是喝不惯那苦咸的海水,也认为只有无色无味的好水才能泡出一壶好茶,大概殷寒亭也十分认同此观点,所以王宫里平日饮用的都是甘甜的淡水。而被当做空气的真正海水呢,大概只有失去所有灵力的那一天才会真正湿润他们的皮肤,灌满他们的腹腔。所以他该到哪儿去给尊贵的龙君找水白蔹拿起自己刚进坑时从外面拖来的水草,草茎很粗,两只手根本握不住,他只能顺着茎身的纹路从中间撕开,内部肥硕粘稠的部分便很快被剥离出来。他先自己小心地尝了一口。“呸呸呸”简直酸苦得人两眼冒星,他的舌头很敏感,从来都吃不了味道特别怪的食物,白蔹犹豫许久,又看了看殷寒亭缺少滋润的双唇男人斜靠在穴壁上,哪里还有往日的凛然威风白蔹凑过去,认认真真地问殷寒亭道:“你是吗”不是的话那人知道会生气的吧。殷寒亭自然无法给他答案,只有半张脸上鳞片像是流淌着波光。“一定是的。”白蔹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含住粘稠的草浆,倾下身就去碰触男人的唇瓣,先是温柔地试探着,撬开他的牙齿,最后再将草液渡到男人的口中。满口皆是酸涩,滋味实在算不得好,然而干渴的龙君却下意识地主动吸允起来。“唔”白蔹着实被吓了一跳,耳根迅速泛起薄红不说,他立即撤开嘴唇,眼神异样地落在殷寒亭凌厉削薄的唇峰上,那里缓缓落下了一滴汁液。殷寒亭失去了解渴的浆水,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而白蔹则回味般地咂咂舌头,龙君嘴唇的边角有些起皮,刚才还没有湿润好呢。嗯得再舔舔千万不能让龙君知道白蔹闭上眼,伸出舌尖,战战兢兢地描画起殷寒亭那性感的唇形,软软的,现在仔细尝了,竟然有一点点酸枣的味道。殷寒亭无意识地嗯了一声。白蔹又被吓到,立马不敢再造次,他心虚地从龙君大人的身上爬下来,乖乖地坐到一旁,重新研究起水草还有哪个部分可以吃。因为这一时的分心,白蔹没有听清男人口中轻轻随着气息呼出的那个名字。“崇琰。”“嗯盐”白蔹再把脑袋凑过去时,殷寒亭已经不再开口说话。难道刚才的草浆喂得不大够龙君的口味真怪。不过那汁水,海水里生出来的是有点咸白蔹的手心清凉,贴了贴殷寒亭的脑门儿,嘴里阵阵有词道:“你可欠了我两次,我再喂你一次,就是三次。”他一边说一边算计着,眼睛闪闪发亮。殷寒亭蹙起的眉头似乎也感受到了此刻难得的温馨氛围,稍稍舒展。他们靠在一块儿,并不觉得深渊的海底多么寒冷,也并不觉得安静着十分孤单,好像吞了水草的汁液以后,甚至连肚子都不大饿了。有情饮水饱,白蔹最后趴在殷寒亭胸口上睡觉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这句话,如果殷寒亭真的是,他一定不会再有饿肚子的那一天。入梦,梦里好像回到了相识的时候。那个全身长满青鳞的男人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坚硬的胸膛上。心跳声从指尖传来,随着鲜血蔓延过他的全身,带着他的一起颤动。他对着那人道:“我明天还会过来。”那人勾着嘴角点头,像是在说:我等你。可惜现实还是给了白蔹一个迎头痛击,半日过去,他是被饿醒的,好饿他饿得甚至可以啃下一头牛白蔹叹气,盯着殷寒亭的脸看了好久,这时候男人脸上的青鳞已经像落潮一般开始慢慢褪去。他忽然又变得不那么坚定自己的猜测了,他的印象中,男人身上的鳞片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如果不用药,是不会有任何改观的。况且龙君的身份无比尊贵,怎么可能是那个落魄的男人呢龙君还有三天三夜也走不到尽头的王宫,各种珍奇异宝,绝色美人对了,被他欺负得梨花带雨的楚秋就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