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是徒劳。年遥抱拳道:“末将愿随龙君一同前往。”各武将也纷纷表示,“末将也愿一同前往。”殷寒亭压根不爱回应这种程度的马屁,只冷冷道:“年遥。”“末将在。”殷寒亭从主位上起身,刚准备迈出一步说些什么,就感觉到有东西咕噜咕噜从他的腿上滚了下去、第10章 小狐狸跟随小狐狸刚才抱着龙君的大腿不小心睡着了,滚到地上都没能完全清醒过来,还伸着爪子迷迷糊糊地摸索着龙君。殷寒亭:“”年遥:“”众武将:“”殷寒亭绷着脸把它从灰扑扑的地上提起来,抖抖,重新扔回椅子上,之后他身上的寒气似乎收敛了些许。众人惊愕地望着那个原本冷硬铁血、完全不识怜香惜玉的龙君做完这整件事,就如同看见万年冰封的荒山上忽然裂了一条缝,淌出满池的温泉,破天荒了殷寒亭回视过来时,众人又马上恢复了严峻肃穆的表情。殷寒亭淡淡道:“如果我十日之内没有上来,年遥拔营退出幽冥,不管北海,只需死守罗兴。”罗兴城是东海的门户,和北海的夕凉镇一样,如果连罗兴都守不住,让叛军深入腹地,那么年遥就可以以死谢罪了。如果连龙君都无法回来年轻的将军凤眸一凛,抱拳道:“末将领命。”深渊下到底发生了何事谁也说不清。小狐狸被殷寒亭扔回蓝玉身边,蓝玉本身武力低微,也就决定了她不可能陪同龙君深入危险之境,而殷寒亭,竟然还不愿意把近身侍卫带上蓝玉和侍卫首领愁得天都快塌了,可是好说歹说,龙君都没能松口。最后,殷寒亭终于愿意带上包括首领在内的两名侍卫,还是因为他们都有曾经深入渊底的经验,能领路。侍卫们都被龙君明显嫌弃他们碍手碍脚的态度打击到了只有小狐狸依旧没心没肺,大概是睡得迷糊,没听清殷寒亭到底叽里咕噜地和这些人交代了些什么,它只知道跟着龙君有肉吃,刚来深渊时就美美地喝干了专门给龙君煲的那份鳕鱼汤,所以它还要跟着他在被殷寒亭送回蓝玉身边之后,小狐狸又找了个机会偷偷溜了出来。彼时龙君的侍卫正在收拾包袱,小狐狸知道这些侍卫是寸步都不会离开殷寒亭身边的,所以它钻到了人家包裹里,一动不动,直到被带着离开了营地,不久之后,它无聊睡着了,又跟随着几人从一片长满了水草藤蔓的崖壁滑了下去。为了方便行动,殷寒亭早已经换下了平日那身迤地的威严华服,一身玄色黑衣很快完全融进黑暗里。这是幽冥深渊最合适的入口,深渊是海底的裂缝,沙盘上像是一条狭长的黑线,然而当人真正站在这片深渊的边际,已然无法再把它与那条黑线放在同等的位置上。深渊好长,长得似乎没有尽头,它甚至切割着东海与北海的领地,下面也很深,水流带着急旋儿,如果他们不紧紧用钩子勾住水草,那么很有可能一阵怪风就能把他们吹到百里之外的地方。这个时候化成原形反而不好行动,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将殷寒亭护在中间,在持续好一阵的黑暗之后,他们平稳地过渡到一块横插在崖壁上的石板间。殷寒亭在夜间视物的能力要比两名侍卫强上许多,他扒开褐色的水草,发现了一块涂了荧光色的标记。“影一。”“是。”侍卫首领排一,另外一名跟随他们一起下来的侍卫是“影七”。因为荧光色已经有些被海水洗刷得褪色,而且画得又十分凌乱,影一仔细辨识过后才道:“这应该是两拨人留下的符号,之前下去的两位将军如果画了第一个,那么覆在上面的第二个就是个年字,是年遥将军的人留下的。”这样的符号肯定不止一处,他们决定一路跟着莹光色画过的地方走。深渊下虽然暗,但眼睛多少还是适应了一些,而且以影一的经验应该快要到底了。直到滑至水草粗硕的根系,影七忽然道:“龙君请看下面。”就在距离他们百丈不到的地方,有一丝盈盈微光照亮了那一块土地,的确碰到地底了。只是那一方光亮周围,却是聚集了无数条体型硕大的红眼怪鱼,它们绕着微光不肯离去,像是在食物上方盘旋,不断地窥视。那是一株月光花,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围绕着它,黑暗中异常瘆人。这就是他们进入深渊以后不能用夜明珠照明的原因,深海中的猛兽害怕光明的同时也向往着光明,光亮会吸引来附近所有的红眼的怪鱼。“绕过去。”殷寒亭漠然道。这些鱼不难收拾,但最好还是不要见血,海水会把血的味道传递到百里之外,到时候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然而,就在他们距离月光花最近时,一只怪鱼忽然从不断咀嚼口中吐出了半条咬得坑坑洼洼的鱼类脊骨,上面零星沾着碎肉,但是由于骨形特殊,影七看见的第一眼,几乎就失声叫了起来,“王将军”影七包裹里背着的小狐狸被他吓了一跳,似乎茫然地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影一立马变了脸色,回过身斥责道:“你胡说什么”能够开启灵智,修炼出人身,甚至立下赫赫军功的将领们,对上这些顶多算是难缠的红眼怪鱼,不说以一挡百,但是被生吃活吞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我我对对,一定是我看错了”影七惨白着脸,眼珠一错不错地死死盯住那具骸骨,他是王副将手底下训出来的人,后来因为表现抢眼被选给龙君做侍卫,在场的人中,也只有他对王副将最为熟悉,感情也最为深厚。殷寒亭闻言停了下来,那株月光花还在轻柔地摇晃,他一言不发地径直朝着聚集的红眼鱼群走去。影一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出声劝止。殷寒亭站在微弱的光晕中时,所有盘旋着的怪鱼都惊了一跳,刚要散开,可是生人的味道实在太过诱惑,很快,它们又张着血口向他扑来。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间,凡是向殷寒亭袭来的怪鱼都被四面细小的水线割得身首分离,它们的尸体混着新鲜的血液,全都被水流冲向了远方。藏在包袱中的小狐狸原本还在闭目养神,可是就在血水散开的那一瞬间,它突然绷紧了脊背,睁开双眼,这般浓郁的腥味,包裹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影七心神已乱,并未发现身后包袱的异状,他快步上前,借着微光打量起那碎裂的鱼骨,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影一从月光花下扒出了一只玉牌,这是王副将的随身之物,“是王将军。”殷寒亭默然,只能伸手拍了拍影七的肩膀道:“回程的时候再来带他走。”“是。”影七握紧了拳头,哭得满脸是泪。至此,邵副将军大概也难逃一劫,前路异常凶险。小狐狸躲在影七的包袱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实在有点傻眼,它到底还要不要出去了继续往深渊的最里处进发,崖底的月光花一簇一簇地绽放,终于开始变得密集起来,像是指路的长明灯,四周的反而没有下来时那么暗了。能看见水草扭曲的根茎,还有周围几次三番想要攻击他们结果最后都被水线绞死的游鱼。沿着前人留下的符号,抵达了深渊唯一的分岔点,殷寒亭这才停下。影一去探了两条路,回来问道:“龙君,邵王两位将军的符号在这儿就断了,只剩下年字符选择了左边这条路。”、第11章 小狐狸暴露殷寒亭略一沉吟,“那就走左边。”如果年遥的人足够好命,还能等到他的营救。接下来的路影一和影七都走得异常小心,他们的后背都绷得极紧,像是拉了根弦,随时做好了抵挡危险的准备。直到半途中时,影七的脚步总是不断地停顿,影一发现不对劲,赶紧问道:“怎么了”殷寒亭也停下脚步看他。影七把包袱从身上退了下来,表情有些扭曲和不敢置信,“我总觉得里面有东西在动。”说罢,像是印证了他的话一般,包袱自己晃了晃。影七顿时脸都绿了,手一抖,东西啪啦掉在地上。殷寒亭也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掉到地上之后,一只软乎乎的小狐狸就战战兢兢地自己爬了出来,先是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紧接着,他发现了殷寒亭的身影,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奔了过去。“吱吱”殷寒亭低头看着死死勾住自己衣摆不放的小畜生,只觉得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手痒过。小狐狸好像有些害怕,眼睛水汪汪的。殷寒亭面无表情地对着影一和影七道:“转过身去。”影一和影七自然听令,立马二话没说掉了个方向,过了一会儿,只听见身后忽然传来闷闷的啪啪啪声。影一和影七:“”以及小狐狸嗷呜呜的尖叫“吱”“吱吱吱吱”“吱呜呜”等到殷寒亭消气,停下手来,淡淡道:“走吧。”影一和影七回过身,一脸同情地望向龙君脚下趴着的白毛团子。小毛团子彻底蔫了,耷拉着尾巴,它的屁屁好痛,刚挨了龙君的一顿胖揍,肯定都肿起来了,不能再走路了qaq殷寒亭走了两步,见小狐狸还是厥着屁股一动不动,他微微皱眉,又重新弯下身把它拎了起来,夹在臂弯里。小狐狸一路抽抽噎噎,结果殷寒亭压根就不吃它这一套,自顾自带着人探路。不过这么一打岔,气氛好像也没有那么紧绷了。有了月光花的照明后,可以很清晰地发现,深渊的地底并不是自始自终的平坦,而是带着坡度和裂痕,斜斜地插向最深处,这个时候,他们距离深渊顶端已经很远。除了四周大部分的昏暗,甚至还有海水造成的难以适应的压力,影一和影七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有些头晕,他们对视了一眼,却默契地没有向龙君说出自己的难堪。就在二人屏气凝神之际,忽然,不知从前方哪儿传来一声巨石碎裂的“咔吧”一声,像是开启了某种机关,地底开始猛烈地震颤,甚至表层的沙石都向着坡底跳跃而去。“吱吱吱”小狐狸对着殷寒亭叫了起来。“后退。”殷寒亭一出声,影一和影七就毫不犹豫地按紧腰间长刀,急急掠出百丈。果然,不一会儿,前方的道路就完全塌陷了,表层的土地破碎,巨大的岩石块翻倒在中间,深渊下的急流通过时不经意地牵扯出了岩石下掩埋的尸体。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鱼骨,有的只剩下干干净净的骨头,有的还勾连着软趴趴的皮肉,有的甚至套着化形之后才需要穿戴的衣物,大部分是士兵的盔甲。至此,大概可以确定所有前往深渊探查的人无一幸存。殷寒亭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不好的预感要应验了,他转身将小狐狸扔给了影一,命令道:“保护它,尽全力跑吧。”影一和影七脸色齐齐一变,他们想说他们并不畏死,可是几乎就在一瞬之间,天地暗了下来,那段飘满浮尸的道路已然消失在一片漆黑中,明明就在脚边开放着的月光花不知为何枯萎了。影一和影七在伸手不见五指间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恐惧,那是来自血液深处的臣服与压制。龙君龙显然,影一和影七此刻已经恍然明白,不是龙君殷寒亭嫌他们碍手碍脚,而是他们太过渺小,渺小得对于战局根本毫无意义。紧接着,一声龙的沉吟划破天际,狭窄的深渊无法容纳它庞大的身躯,海水冲击着崖壁,竟然撕开了刚才一时遮天蔽日的黑暗。几缕阳光从黑暗中落在青龙从深渊上空向下俯瞰的身躯上,把它的鳞片擦洗得耀眼异常,粼粼波光。而与此同时,深渊下黑气翻腾,蓦地探出一只狰狞的兽首,那巨兽头上一双红眼,比血色更腥更亮,拉开巨大锋利的牙齿时有些像蛇,脖颈很长,却在上面长了一排钩状的倒刺,黑褐色的粗糙表皮在那几缕阳光的灼烧下渗出黏腻的白液。战事一触即发,两只巨兽短兵相接的时候动静大得几乎快把这整个深渊都崩塌。影一和影七抱着目瞪口呆的小狐狸不知道跑出了多少里,可是他们脚下的地面依旧在下陷,在崩坏,他们只能不停地往来时的路狂奔,他们的腿在颤抖,心底在恐惧,就像是被卷入狂风的齑粉,只有拼命逃离漩涡才能留住性命。此时的白蔹是真的有点傻眼,呆呆地望着他们头顶上互相撕咬着的巨兽,影一把它勒得很紧,生怕它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小心掉下去。可是无论他们怎么跑,似乎还是无法摆脱上方将他们笼罩的阴影,他们甚至已经回到了王将军尸骨未寒的地方,没有路了,粗硕水草和藤蔓挡在了他们面前,唯有向上攀登青龙的嘶吼,不知名巨兽的啼鸣,海崖的断裂声,整个海域也为之色变。远在深渊之外,年遥的营地,众人也同样被这动静吓得差点屁滚尿流,原本平静的海波反复拍打着帐篷,似乎马上就要坍塌,蓝玉好不容易被几个侍卫拉扯着从营帐下钻出来,脸色苍白,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