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左右的男孩被三个男人围攻。“杀手阁在执行任务。”祈天澈扫了眼,淡淡地道。“三个人杀一个男孩,还配称杀手阁”怀瑾讥诮。“不,那个男孩是杀手,杀不成被反扑。”“那这可有趣了。”怀瑾玩味地笑道,眼看那人就要举刀劈向那男孩。就在这时,她看清那男孩的脸,眉心微蹙,想也没想地飞出马车。她的轻功极快,眨眼即过,紧接着,又一个身影从马车里飞出,闪电般地追上。“皇上”柳云修带人上前护驾,此时,四面八方却冒出许多杀手绊住他们。“不好那是陷阱”柳云修惊喊,极力劈开眼前的敌人想要过去救驾。肖媛也看出来了,走过来帮他,好不容易劈开一条道,他飞身而去之时,余光看到肖媛正处于危险而不自知,那一刻,几乎是不做思考地折回她身边,劈开那人,将她拉起,护在身后。“你的职责不是保护我”肖媛冷声道。“我没办法。”柳云修吼道,若真能丢下她不管,他干嘛还在这。肖媛不再说话,与他一同奋力抗敌。肩并肩,背靠背,不知不觉,好像,连心也近了。怀瑾甩出手上的天蚕丝,那个举刀的人一个倒栽葱跳进激流里,奔腾的激流以极快的速度将他冲走,眨眼不见。她又毫不留情地砍了其余两人,目光冷冷扫向地上的男孩,“小小年纪学人当什么杀手,你娘呢”地上的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肃王妃杀她不成,反而教唆自个儿子杀她的那个小男孩。她还记得那孩子当时的眼神有多恨,有多冷,有多狠绝。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这般。“死了”祈临渊拿着剑站起来,冷冷回答。这个女人他到死都不会忘,因为他活着只为杀了她,为爹娘报仇。怀瑾诧异,然而,就在她诧异的刹那,来着男孩的一掌,毫不留情,狠狠见将她打入身后的激流中。落水的刹那,她笑了,果然好人不能做啊“不唔”她落入水中,看到追来的男人也毫不犹豫地跳进来,她想阻止,却已开不了口,整个人被激流往下冲。这个傻男人她努力伸手想要跟他的扣在一块,奈何激流太汹涌,总是差一点点就够到的时候,一波又一波,再次冲开他们的距离。纵然武功再好,在这激流中完全使不上来。“怀瑾,使劲抓住可抓的东西,等我”只能让在前面的她等他。怀瑾也一直在找可缓冲的东西,冲浪刮得她的身子好疼。终于,希望在前方,有一棵树倒在激流里,她伸手刚好抓住树梢,但很显然,坚持不了多久,因为只是刚刚好够得着树根而已,激流中更没法控制自己的身子,让自己挪近一些。“祈唔”她根本没法开口喊他,只能干着急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抓到树梢的手被冲力一点点冲开。“啊”她喊,手脱落了,身子继续往下冲。也在那一刻,一只厚实的手握住了她的,十指紧扣,他尽可能用自己的身子护她,与她一同被卷入未知的目的地。“皇上和娘娘呢”柳云修等人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那些杀手,赶到的时候只看到跪在激流边上的祈临渊。“爹,娘,孩儿替你们报仇了”他以为至少还得再练上好几年才能杀得了那个女人的,没想到今日第一次执行任务就碰上了她,还能这般顺利地把她杀了。真是老天有眼,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女人终于死了柳云修一个箭步上前拎起他,“你刚说什么皇上和娘娘呢”“你觉得从这里摔下去还能活吗”祈临渊冷笑,那是一个十五岁少年不该有的冷血。“你是说皇上和娘娘”李培盛不敢相信,飞身往下寻。柳云修面色丕变,将他丢给手下,忙带人往下找。这里是朔夜国出了名的激流,越往下越在尚未开辟的山涧中,从来没有人知道激流的尽头是哪里,因为从这里掉下去的人无一存活。“找开天辟地也要找到皇上和娘娘”这下完了,好好的御驾亲征还没走到一半就已经,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朔夜国吗暗处,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头戴黑色连帽的男人居高望着发生的一切,唇角阴险地勾起。一万人马整整寻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寻到半点消息。第三天,仍是一无所获,同时,边关不断传来败仗的消息,朝里乱成一团。第四天,第五天,依旧搜寻不到,而往下,已无路可搜,只能试着派人跳入激流,随波往下,若万幸的话能活,若活不了只能说皇上和太孙妃也又过了五日,以身犯险的五名禁卫悉数没见有信号传来,也就表明他们都没能活下来。杳无音讯,皇上和太孙妃凶多吉少。唔好痛,好无力,喉咙好干,嘴也好干。怀瑾吃力地睁开眼,对上一张黝黑的脸,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吓得连忙弹坐而起。在现代也不是没跟黑人接触过,只是没跟黑人接触过,只是眼前这种黑人高壮得叫人害怕,虽然,眼前这个是个女的。然后,那女的可能看出她吓到了,手口并用,叽里呱啦地说着一堆她听不懂的话,但从她的手势来看,她大概知道她是在解释她不是要害她。怀瑾发现自己身下是一堆树枝干,再环顾四周,简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就像原始人一样的,用树枝随便支起屋形,然后上面盖上茅草等,而且顶上还有很多漏洞,遮风挡雨根本不起作用。怎么回事她和祈天澈一直被激流往下冲,也不知道冲了多久,一直没有尽头,最后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她都不知道。怎么醒来会在这个么个鬼地方祈天澈呢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黑布,她瞠目。不会又穿到爪哇国去了吧心慌,连忙跳下床,可能是躺了太久的缘故,一下子使不上劲,栽倒在地。她连忙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比划着找镜子,奈何那人根本听不懂,也跟着她慌比划一通。她放弃沟通,自己找,可是她悲哀地发现,这里面除了草就是树叶,连点人性化的东西都没有。一个熟悉的小布包出现在眼前,怀瑾喜出望外,那是她特别设计的小挎包,因为是紧紧斜挂在脖子上,激流居然也没把它冲走,包口是收缩绳,她时常翻来翻去的,所以习惯性把包口系紧。包包还在,那就表示她不是又穿越了。激动地把包包拿过来,绳带的结有些散了,但包口还缩得紧紧的,里面的东西应该都还在。她用最快的速度扯开,果然,里面她随身携带的东西都在,虽然吃的东西全都报废了,但夜明珠啊,银子啊等等都在。既然她得救了,那祈天澈应该也得救了才对他们说好不放手的怀瑾抓起包撩开黑色的布帘跑出去,结果一头撞上一棵树,她揉着额头,相当无语。造这屋子的人也是天才了,门口对着一棵树,不撞到才怪身后追她出来的女人着急地比划,本来就是黑种人了,还全身上下都裹着一层黑布,如果不是看到眼睛和洁白的牙齿,她真不会以为那是个人。“对不起,我忙着找我老公”反正也鸡同鸭讲,她礼貌性地说明后,拔腿就往外跑。一间间简陋的屋子,她野营时随手搭的歇息地可能都比较牢固。着急找祈天澈,确认他的安全,怀瑾顾不得那么多,见到屋子就去撩帘,没看到人,对屋子里的人鞠躬致歉,再继续往下一间。“祈天澈,你在哪”她大声喊,用力地喊他,就盼着他出声,好让她安心。可是,喊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半点回应。她闯遍了附近的屋子,最后抓着一直跟在她身后凌乱的女人,求助。“跟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在哪你们有没有救他”边说边比划,怕她听不懂还拽来一个男人。奈何,所有人都听不懂,摆手摇头,场面更加凌乱了。她崩溃地跌坐在地,“祈天澈,我数到五,你再不出来,我不要你了”曲膝,把头埋进膝盖里,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始数。“一”他说过她再离开一次是要他的命的。“二”燕王也说他只剩下她了的,不会舍得放手的。“三”他那么怕她离开,怎么可能会弃她而去“四”祈天澈,出来好不好怀瑾咬着唇,迟迟不敢喊出最后一个数。“原来,我才值得你等五个数。”虚弱的嗓音,熟悉的语言,在左边响起。怀瑾恍如搁浅的鱼瞬间被放回水里,恢复了呼吸。她欣喜地抬头望去,看到自己疯找的男人,裹着一身白布像神父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她破涕为笑,飞奔过去,直扑入他的怀抱,直到感受来自他身上的温暖,慌乱的心才得到安定。“乖。别哭,我在。”他也是刚醒来就听到她的声音,以及外面乱糟糟的人群。“你有没有受伤”怀瑾这才想起被她忽略的问题。她记得昏过去前,他抱着她,代替她撞上了前面凸出来的尖锐山石。“没有。”祈天澈微笑摇头,拂开她被风吹乱的发。怀瑾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巡视,他笑,“还是要让你剥光我当众验伤”怀瑾顺着他暗示的目光回头望去,黑压压的黑人,清一色的白和黑,乍看之下很诡异,很惊悚。再看他们自个,就感觉还好,一黑一白,毫无违和感。不,还是有点怪的,应该她穿白的,他穿黑的才对。“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怀瑾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就这样一吻天荒吧“一个不被记载的小族,他们只生活在深山里,走出去等同违反族规。”“那你怎么知道”“托我师父的福,他误入过,还在此生活了一段时日。”已到耄耋之年的师父躺在榻上,动不动就对他说这些年来周游过的地方,他几乎都会背了阕。“呵呵我该说是缘分吗”怀瑾干笑,再看一眼这四周的生活环境,她一点儿也不想要这样的缘分好吗珂。“知道他们为何男的穿白色,女的穿黑色吗”他一遍遍地撩开她的秀发,柔柔出声。怀瑾摇头,带着求知目光看向他。“听说过正邪不两立吗”怀瑾点头,该不会就那样吧“对,在这里,男的和女的泾渭分明,势不两立,要想相近,除非”“除非什么”怀瑾迫切地追问,难怪明明是两个人同时被发现的,醒来却没在一起,害她一顿好找。她在现代好歹也差不多算是环游世界了,别人没去的地方她也去了,自认为闯的地方还不少,像这样奇怪的还真没听说过。难得看到她单纯好骗的样子,黑眸闪过一丝异光,很认真地道,“除非要完成一个仪式,才能走到一起,才能互相打招呼,甚至住在一起。”“什么仪式”怀瑾两眼发亮,小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看这四面环山的鬼地方,一时半会是出不去的。她再也不想跟他分开了。在祈天澈面前,她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享受做小女人的乐趣。要知道,过去,那种动不动就喊男人帮忙的女人是她很不爽的,原来,那叫情趣,男人天生享受女人适时的依赖,那会成就男人的自豪感。“你想做吗”祈天澈笑问。“不做的话,我们能不能在一块”才问完,分成两边看戏的怪人,好像听懂她说什么似的,个个的眼神很有威胁力。“很显然,不能。”祈天澈无奈地摸摸她的头,“我去问一下具体如何。”祈天澈转身要走,衣服被某女紧紧拉住不放,回头就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生怕被遗弃一样。要说她是刚才那个勇闯无数间屋子的女人,还真不像。“怀瑾,我只是去问一问这里的族长,我也想带你,但是你看看这些人。”怀瑾回头去看,两边人马好像要随时等着扑上来撕他们一样。不甘不愿的放了手。她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又太险峻,两人的体力都没恢复,要真扑过来,他们根本不是对手。祈天澈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朝救了他的那间屋子走去。那间同样简陋的屋子外,有一个老人坐在外面,始终看着他们。怀瑾看到祈天澈跟他交谈了什么,那人时而点头,时而摇头,起初她以为那老人听不懂祈天澈说的话,后来发现祈天澈一直在跟他侃侃而谈,显然是她多虑了。这男人连不知名小族的语言都懂,还真是神了。就算他师父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也不一定能完全学会,并且回去传授给他呀。但他的确侃侃而谈没错。很快,男人结束谈话,回到她面前。“已经谈好了,待会会有人来带你去一个地方,在这之前我们还得分开。”什么破地方啊,这么麻烦怀瑾纳闷地鼓了鼓腮帮,依依不舍地被那些女人强行拉走。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