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外她的出现,在往后看了眼,没瞧见该同她一块出现的人。“他很大方地赶我出来跟别的男人幽会呢,你放心,他不会对你怎样的。”怀瑾调皮地笑道。秋离枫笑了,还是一样的肆无忌惮,一样的顽皮古怪。“你们此番特地为了我上山吗”他转移话题。那个男人想必也挣扎了许久吧,再大方的男人在清楚对方对自己的女人是什么心思后,说不介怀是假的。“游历江湖顺道来探望你老人家啊,还有,想来这天山玩玩,没想到险些把自己的命玩没了。”怀瑾苦笑。若非他及时赶到,她和祈天澈真的难逃一死了。当时,她真的没想太多,只想着,如果这辈子没能亲口对他说我爱你,那她真的会死不瞑目。当包子从树上掉下的时候,那一刻她没想过万一救不起包子,还搭上自己怎么办也没想过万一自己死了,祈天澈和孩子该怎么办倘若当时她有这么想,可能包子已经被狼群吞没了。现在想想,自己当时是有些对不起丈夫和孩子,但是,她不后悔。因为有些事发生的时候,根本容不得想太多,依着本能就做了。“无需耿耿于怀,有时候,有些事,由不得你做出选择。我相信他和孩子都不会怪你的。”秋离枫看出她事后在纠结,便劝道。“师父说得有理,所以啊,做徒弟的就得听师父的,不纠结了。”怀瑾笑着甩手,心胸豁然开朗。秋离枫微微一笑,不再言语。怀瑾看了看他,终于真正进入主题,“师父,你还想知道你娘的真相吗”秋离枫看向她,温润的眸子闪过一丝悲伤,半响,长叹一声,“罢了,知道也无济于事了,就这样吧,就当是还没忘掉一切以前的那个样子吧。他们,鹣鲽情深,在我下山之前就死了。”怀瑾点点头,虽然听起来像是自欺欺人,可有时候自欺又何尝不是好事面对血淋淋的真相,太过残忍。她来时就想清楚了,若他想知道,她就告诉他,若他不想知道,那她就不说了。只要他心里是平静的就好。毕竟,没有哪个想知道自己的母亲被砍了四肢,割了舌头囚禁了那么多年,最终也是不想孩子看到自己那副模样甘愿死去。他不想知道,这着实让她松了口气。“我知道不是你就行。”他目露内疚,看向她的手。“你别自责,我的手都好啦,一点疤痕都没留下。”怀瑾张开十指给他瞧,好叫他放心。“我已经不再弹琴了。”弹琴会伤人,又何必再弹。“师父,那不是你的错,你真的不用自责。”怀瑾着急地劝他。他很爱弹琴,若不弹琴,那他该有多寂寞啊。“不是自责,而是有些东西,该放弃的时候就得放弃,否则害人害己。”秋离枫忽然盯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说。那双温润的眼睛此时黑亮发光,怀瑾不由得怔住。她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双眼有这般生动的光彩。秋离枫察觉到她的察觉,忙收敛起一切不该有的情绪,背过身去,道,“天色不早了,你回去睡吧,明日天一亮,若你们还执意上山就上去,若不上了就下山吧。”差一点,在最后一刻,他差一点就让她怀疑到,他对她的心。怀瑾呐呐地点头,听话地转身走开。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着那抹飘逸的白,尤其是站在高山之上,负手仰望苍穹的样子,好孤单,让人看着心酸。这样一个人与世隔绝,真的是他想要的吗“师父,要不,你随我们一道下山吧”不觉间,她的话溜出了口。秋离枫回身看她,半响,微笑摇头,“这里才适合我。”“可是”不觉太孤单了吗“无需担心,我一个人挺好。”未遇见她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何为孤单。当醒来,一切都清醒,师叔告知他京城门外那场战役后,他第一个想见的人是她,但已没了再去打扰的必要。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的时候才孤单。怀瑾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每个选择都有每个选择的必要,她点点头,也不再强求,笑着道晚安,回山洞去。秋离枫看着她的背影。若你没来过我心里,应是最好的。你来过我心里,也是最好的。怀瑾,此生,你在我心上,心底。第二天,怀瑾等人并没有马上走,而是留下来把天山玩个遍,起初怀宝宝贝贝醒来刚看到秋离枫的时候,完全认不出来了,抱了半天熟悉感才渐渐回来。祈临渊似乎很喜欢秋离枫,一有空就去缠着秋离枫说话,还练起了吹笛子。此时,天山之巅,响起一阵阵笛音,虽然还有些断断续续,但已经算是进步神速了。怀瑾看向那边,眼中流露出一股伤感。也许,该是时候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那边,祈天澈陪孩子在跟刚抓到的小白兔玩,似乎感觉到妻子低落的心情,起身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搂她入怀,“怎么了”怀瑾偎进他的臂弯里,昂头轻笑,“你觉得咱们把临渊丢下,他会不会气得抓狂”“原来是在担心这个。”祈天澈轻点她的鼻端,而后,看向祈临渊那边,道,“也许,这孩子跟你师父真的有缘。”“唔,我的师父又成了他的师父,这不乱套了。”怀瑾嬉笑。“他喊你一声师姐不好”“不好我想他喊我娘,那我占的便宜可大了。想想,我才二十来岁,就有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了,我七岁多就生了他,哈哈人生一大乐事啊。”“不嫌弃喊老了”他宠溺地看着她,浅笑。人人生最大乐事就是陪着她一起踏遍世间山河,看遍世间美景,看她在怀里笑,在怀里闹。“说的也对喔,那还是让他喊师姐吧。”怀瑾愉快地决定了。当夜,用过晚膳后,秋离枫喊祈临渊离开,直到天亮才归。“我回来了我学会”推开门的刹那,手上的笛子落地。热闹了好几日的石屋里,空空如也。他转身,飞奔去追。往来时的路狂奔,泪湿了脸庞。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可是没想到是这一趟天山之行。倘若知道,他一定不会上来。可是,任他再怎么追都追不到。他们走了,一声不响,留下他。这是抛弃吗不想让他再继续跟着,明说一声就是了,何必需要这样偷偷地走掉。只要他们说,他就会离开。想着,他不再追了,转身,拳头一个个地往石头上砸。“为何为何是这样”“娘”终于,他喊出来了,喊出了心中的渴望。可是,那个娘,不要他,从来就没想过要他。一抹白掠过眼前,一只大手包住了他伤痕累累的拳头。祈临渊抬头,看到是秋离枫,收手,倔傲地别过身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秋离枫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祈临渊看到那封信,直接拿过来就想撕碎,但秋离枫的声音阻止了他。“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们之所以一声不响地离开,是不想面对分别的难受。并非你所想的那样。”祈临渊渐渐冷静下来,打开信,里面只有一句话:分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他不懂,“秋叔,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他本应该喊他秋大哥最为合适,可是他偏要跟着宝宝贝贝喊他叔叔,因为,他想喊那个女人做娘。秋离枫抬手轻轻摸摸他的脑袋,“长大了的孩子总要离开家门自个闯荡一番的,亦或者是求学。”闻言,祈临渊顿时明白了,他欣喜地笑了,跑到一座小山丘上,对着下山的方向,放声大喊。“娘,孩儿明白了孩儿不会叫你失望的”原来,娘是一番良苦用心,要留他在这里跟秋叔学习。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五年,五年后,他一定学成归来,然后继续跟着她做坏事,继续帮他放哨。祈临渊喊完话后,跑回来,朝秋离枫双膝跪下,“徒儿祈临渊拜见师父”“别”秋离枫伸手扶起他,“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徒弟,不过你放心,该教你的我一样都不会落下。”祈临渊不懂,但还是俯首作揖,“那我便喊秋叔了,以后有劳秋叔了”秋离枫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她没看错人。”这年纪,当过杀手,性子曾那般孤僻冷酷过,竟还能回到这般纯真的模样。“哇呜我要临渊哥哥,我要临渊哥哥”下山的路上,不停地想起贝贝嘹亮清脆的哭声。“贝贝乖,临渊哥哥去办自己的事了,就像以前拔拔麻麻暂时离开宝宝贝贝一样,很快就又能见到了喔。”怀瑾不停地哄,贝贝的爆发完全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虽然知道贝贝很依赖她的临渊哥哥,但谁又能想到一个两岁的孩子已经有了惊人的不舍之情,这简直比当年跟父母分别的时候哭得还要严重。贝贝停下大哭,抽噎,“临渊哥哥真的还会来找贝贝吗”别怪怀瑾不道德,她真的是被女儿抽噎的样子给逗笑了。忙连连点头,“一定会的,贝贝不哭了好不好临渊哥哥可不爱看贝贝哭鼻子。”贝贝点头,抽噎见缓。怀瑾终于松了口气,印象中,好像还从来没见过女儿哭得这么凶过,当然,不包括刚出生的那会。祈天澈笑着看向她,“很头疼”怀瑾点头,“你女儿好难哄。”“所以,你是一个好母亲。”闻言,还在想着怎么接他下一句的怀瑾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她的心里小鹿乱撞。“麻麻害羞了”才哭停的贝贝立即拍小手,欢快地说。怀瑾抬头,原来是某男教的。“哼原来夸奖我就是为了取悦你的小情人。”她娇嗔一瞪。“唉早知这么好取悦,就不让你头疼了。”他懊悔地轻笑。怀瑾咬牙切齿,不再理他。他笑,又悄声教贝贝说,“麻麻吃醋了麻麻吃醋了”“祈、天、澈”怀瑾气得想咬人,有他这么教孩子的吗。“哈哈”祈天澈朗声大笑,然后,看向她,“你可知我昨夜去找秋离枫说了什么”、第266章:是,娘子大人“说了什么”怀瑾瞬间好奇起来。昨夜,用晚膳过后他有去找秋离枫,但具体说什么她不太清楚。“我喊了他一声哥。”祈天澈笑道穆。“噗”怀瑾噗嗤而笑,“那我以后改喊他师父还是该喊他哥俣”“随你高兴。这声哥我是喊了,总不能做哥的还能来抢自己弟弟的媳妇。”我去原来喊别人做哥竟然是为了这个目的秋离枫给他的危机感就那么强祈天澈看到她瞪大眼睛,一脸狐疑的样子,笑了笑,道,“无论如何,这声哥是该喊的,这表示我承认彼此的关系,他愿不愿意承认那就是他的选择了。”“早说正经话会死啊。”她在他见背上轻轻捶了一拳。“那也是正经话。”他立马板起脸,很严肃地说。怀瑾忍着笑,连连点头,“是是是,正经话。知道我后台有多硬了,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分分钟跑到天山去,与师父相伴。”“那也简单,为夫直接踏平天山便是”“那我就召唤江湖与你对抗。”“所以为夫很聪明地把江湖令给你了,让你有余力对抗为夫。”“”敢情把江湖令丢给她是因为这样。“麻麻,临渊哥哥呢”趴在拔拔肩上的贝贝忽然出声。夫妻俩相视,额角滑下几道黑线。又过了一个月,他们终于到了最后一个目的地日曜国。一路走来,在某男的要求下,他们重走了当年她独自在外生下孩子所走过的路线,所住过的那户人家。为此,他还让李培盛留下不少的银子作为答谢,又找人为那户人家重新盖了房子。怀瑾知道他一直在遗憾当年她怀宝贝的时候他没能在她身边,所以才一路走到底,来到日曜国。日曜国立于冰雪之山,季候终年冰冷。过了大江后,就是日曜国之地了,听闻日曜国原本是在平地上的,但因为什么诅咒,后来迁到冰雪之山去了,再后来,子民也跟着在那里生存,久而久之,他们在那里已经有一套自己生存的方式,倒也怡然自得。放眼望去,一片冰天雪地。犹记得当年跟薛紫夜说,倘若有机会一定会来看一看,玩一玩,玩滑雪。而今,已是物是人非。“太孙妃,不不不,而今该唤你皇后了。”来迎接他们的是当日出使朔夜国的使臣之一。那使臣看向怀瑾身边的男子,霎时想起他就是昔日见过的最受宠的皇太孙,而今朔夜国的皇帝。只听闻是朔夜国皇后来游玩,并未料到皇帝也来了,于是,连忙行了个大礼,并且让人去通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