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古刹四“什么你说什么陆轩死了”栾子辰虽然知道陆轩就这几日了,可在知道他死讯时,心里还是不由一震。而亦是刚刚得知此事的赵典,脸上也是难掩惊诧。又一个知情人死了。不过赵典却没有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他今天,可不单单是为此事来的。他是来送银子的。“这是这一季的耗羡。”赵典说罢,这就将手里拿着的盒子搁在了书房的桌子上,至于脸上仍然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似是嘲讽着什么。栾子辰见到那个盒子,这就将盒子拿在手里,然后手下一拨,就将那个盒子打开了,然后就见到里头摞着一沓子银票。栾子辰数了数,一百两一张的票子,共有百十来张,竟有万两银子之多。不过倒也不错,雅安县近三万五千亩的耕地,每亩地加征五分,仔细算算,确有万两之多。而一旁看着栾子辰数银子的赵典则是嘲讽更甚。论你是什么世家公子,什么王孙贵胄,在这白花花的银子面前,又有哪一个不动心一个个装得清高无比,还不是为了这点非黄即白的东西枉我还,枉我还,还引你为知己。“栾大人既是忙着,我也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赵典说罢,这就准备抬脚而去。可后头的栾子辰却是开了腔,“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以前总不明白这清知府如何与那雪花银有瓜葛,可今日切切体会后,方才有些了然。”赵典听了,这就回过头来,“倒不知栾大人了然到了什么。”栾子辰将那个木盒合上,这就抬起头来看向赵典,“这话说的意思是,便是那些知府不做什么贪赃枉法的事,一任也能有十万银子的进账。不为别的,只为这耗羡一项的陋规。”栾子辰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个盒子放在桌子上,“征粮食,怕漕运时有损失,征银子,又怕火耗有损失,这么一怕二怕的,就在正额外头加些粮食或是银子。然后这多了的,就成了耗羡,然后就进了各州府的腰包。呵,倒是个好手段。”赵典听栾子辰说这话,脸上的嘲讽倒是不见了三分,接着栾子辰的话就往下说,“这才算哪到哪,还有更绝的呢。按着规矩,这一两银子合该换一千文钱,可偏偏现在市面上一千二百文才能换上一两银子,那些缴税的偏偏征的是银子也就说,本该缴一千文的税收生生被缴成了一千两百文,栾大人您说,那多余的两百文又去了哪里”赵典虽然问着栾子辰,却没打算从栾子辰那里得到答案,所以不等栾子辰开口,这就又开口说道,“这还是平常年份,若是遇到了那水旱年份,将八成的收入改做五成再上报上去,又有哪个知道”“所以说这搜刮银子的途径,何值万条。”栾子辰闻言,脸上却是不见喜怒,可手指在那个盒子上一下一下地敲着。弄得赵典也看不懂栾子辰的神色。“这银子咱们自己收了吧。”栾子辰此言一出,赵典就先惊了一惊。他以为栾子辰刚刚说了那样的话,自是与他想到一路,却不料这栾子辰竟是与那些寻常一般不二赵典哧笑一声,这就对着栾子辰说道,“栾大人倒是好大的胃口便是整个大夏朝的县令都没有栾大人这般大胆的这一万两银子可不单单是大人您的,您还要孝敬州府二衙,孝敬藩台臬台,甚至还有京城里头的冰敬炭敬大人若想独吞,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赵典的话里满是嘲弄,可听这话的栾子辰却是一脸笑意,“这钱我谁也不给。”然后赵典就怒极反笑,“栾大人莫不是想银子想疯了”结果栾子辰只是从桌子后头走向前来,用手拍了拍赵典的肩膀,“这银子既是耗羡,咱就让它成为真正的耗羡。这些银子咱都好生存起来,要是发了大水有了饥荒,就拿这笔钱来赈济灾民。若是平日无事,也可拿这笔银子来修个桥铺个路。所以这笔钱,我谁不给。”然后赵典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道跟无赖在一起久了,自己也会变成无赖栾大人,你确定不是被夏欢那个无赖给带坏了这法子,当真无赖之极。“这天底下的官员个个如此,单单你一个不孝敬,他们还不把你给孤立起来早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诛”谁知道栾子辰笑得灿烂,“我不怕。”这可让赵典不知如何是好。他是不想栾子辰与那些官员同流合污不假,可他更不想栾子辰为此妄顾性命他虽不知在这官场如何独善其身,但更怕栾子辰为了为了坚持已见而被人排挤“你莫要,莫要与他们为敌何况这世道如此,你一人又能如何我倒是宁愿你,宁愿你跟他们一道,只要心里惦记着这一方百姓,也就是了。”刚刚赵典还一脸嘲讽张牙舞爪,现在却跟小媳妇儿一样,满脸无奈委屈。所以栾子辰就不由取笑两句,“刚刚是谁恨不得吃了我的怎么现在还替我谋划起来了”赵典听了,这就抹不开面了,白了栾子辰一眼后,这就要出去,“随你的便,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说罢,这就要往外头去。倒是栾子辰一把将他拉住了,“赵兄莫急,你且听我说完。我栾子辰一己之力微薄不假,可若我在一地,便可保一地安泰,这于大夏一朝确是杯水车薪,可对雅安一地,却是百年福祉。”“子辰不敢奢求大夏处处升平,为愿子辰治下无饥无寒。”然后赵典就心里一震。如此才当得住栾政栾大人的公子。赵典还欲说什么话跟栾子辰表表忠心,却听到外头乒乒乓乓乱作一团,然后赵典的眉头就又挑起来了。因为里头明显夹杂着周子昌的声音。这位仁兄又在搞什么猫腻所以赵典这就气势汹汹地出去了。外头还的的确确是周子昌在搞猫腻。周子昌仗着自己年龄大个子高,站在小骨头身边就把他堵了个严严实实,“你为什么要去厨房帮厨,说”小骨头一脸无奈,懒得理他。侧过身就准备从他前边绕过去,可周子昌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周子昌往旁边迈一大步,就又把小骨头给拦住了,“你去厨房做饭是不是去下毒了,说”小骨头见自己没可能离开,也就索性不走了,双手抱胸就站在了周子昌身前不动了。倒是周子昌一人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你下毒是想谋害什么人,说”“说说说,说一个大头鬼你今天中午是不是又不想吃饭了”赵典的声音一出来,周子昌的脊背就猛地一直,然后等到他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就带上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赵兄你干完正经事啦肚子现在饿不饿要不要我现在去给你拿着吃的”“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周子昌一听赵典说他饿了,这就喜上眉梢,脚下小跑着就到了赵典跟前。这可是赵典头一次叫他办事呢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他要乘胜追击,将赵典牢牢地抓在手心让他赵典再也离不开他“赵兄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拿”然后赵典就笑得灿烂,“也没想吃什么,就是想吃城门口李记家的包子,我可要热气腾腾刚出锅的”周子昌拍胸脯保证,“保证没问题我去去就回”可不待周子昌迈出步子去,赵典就又接着说了,“周兄莫急,我还有想吃的呢。我还要一口钟的豆花粉,告诉他多加葱花少放辣,还要罗序江的挞挞面,王驼子的粉蒸肉,张福堂的燕窝粑”赵典越说,周子昌的脸就越黑,“这么多,你能吃的完吗”结果赵典就将眉一挑,“你管我吃得完吃不完,你若是不想替我买,自有大把人争着去。我看旁边住的小三儿就不错。”然后周子昌就急了,“他那么个瘦骨嶙峋的模样哪里能满足得了你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哈我说的是路途这么远,东西那么多,他那小身板,肯定不行”周子昌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擦着额头的汗。真险真险,差点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呢其实。咳咳。他已经说出来了。“那你,还不快去”“去去去去我这就去”然后周子昌就一溜烟儿跑远了。赵典转过身来对着栾子辰和小骨头说道,“看。世界清静了。”栾子辰不得不服,拍了拍赵典的肩膀这便说道,“赵兄好手段。”赵典谦虚,“客气客气”倒是一旁的小骨头噘着嘴不开心,“也不知道周家大哥怎么回事,老是挑我的错处。”栾子辰摸了摸小骨头的脑袋,“他那人就是那般疯疯癫癫的,你莫言放在心上。”小骨头点点头,算是应了。安慰好了小骨头后,栾子辰则是回自家卧室去了,不知怎的,竟是有点想那人了。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在哪儿,过得如何。其实他栾子辰是怕了。怕再遇到像上次一样的事情,怕再从别人口中知道夏欢被人掐住脖子差点死掉。怕从此再也见不到那人。何况那人还是个皇子。还是个母妃甚为受宠的皇子。你本已离那个位子越来越远,我又如何舍得再将你拖入死局你的身份,容不得你有一丝犹豫。所以我,不得不赶你走。栾子辰将手里的梨花清酿举至唇间,一仰而尽。作者有话要说:小亏:好开森好开森栾大人有银子娶娘子了小满:蠢货那银子不是栾大人的是用来赈济灾民的小亏:你为什么出现在作者有话说了你不是在书里嘛小满:蠢货作者又不是你一个人我也是作者,当然可以在这里小亏:为什么我不能出现在书里小满:蠢货因为你是总受,我是总攻哈哈哈小亏:哼,总攻哼,总攻别忘了你有戏份的时候是谁在写书呵呵呵呵,看我怎么写死你我一定要你有最最最最悲惨的剧情小满:蠢货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小亏:说你好帅、悬空古刹五这悬空寺虽然建在雅安县的西头,离着城内稍稍远些,可每日来上香的人却是不少。一波一波,没个尽头似的,也不知道这么多的心愿,佛祖管得来管不来。夏欢拍拍屁股,顺带将自己坐皱了的袍子整了整,这就靠在大殿外头的柱子上。人呢人呢人呢我不是看你可怜兮兮天天约我的份儿上我会答应你吗可是你人呢叫我一个人在这里晒太阳你心里过的去吗可不论夏欢心里如何窝火,那个没来的人还是没来。得了,咱还是洗洗睡吧。所以夏欢就离开大殿准备回去了。只是心里还是隐隐地放不下。依着那人昨天那股子精神头,今天肯定是一大早上就要来这里等夏欢的节奏,结果现在都快到晚上了,那人却连面儿都没有露。莫非,他是遇上了什么事抑或是,遇上了什么不测这么个想法一出来,夏欢就将自己吓了一跳。这雅安城里的秘密实在太多,由不得夏欢不往坏处想,可当夏欢这么想了,人却是冷静下来了。还是打听打听为妙。恰在此时,有个小沙弥正要打夏欢身边走过。夏欢伸手一拦,就将那个小沙弥拦了下来,“小师父,你可曾见过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在此等人”那个小沙弥见夏欢拦他,便就双手合十立在那里,眼睛也不看夏欢,盯着地上就回答到,“小僧不曾在这里见过什么人。”夏欢见他唯唯诺诺不敢抬头,心里就不由生了疑惑,这小沙弥怎的这般怕人可夏欢面上却还是一副笑嘻嘻的,“小师父你还没听我说那人长什么样呢,怎么就说一定没见过呢”结果那个小沙弥却是生气了,“说是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悬空寺里都不知道没了多少咳,你,反正我就是没见过你莫再拦我”说罢,竟是跺跺脚,跑远了。而夏欢则是盯着那个小沙弥的身影愣了一愣。只是小沙弥的身影隐在蕴蕴绕绕的香烟里,渐渐地消失了踪迹。“爷爷”就在夏欢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后头唤他,然后夏欢就停了步子,扭回头去就看向了来人。顺带看向了他来时的方向。“你这一日去哪里玩了竟是一日不见踪影。”小满挠挠头,“没去哪,没去哪,我不是给爷腾地方嘛虽然我觉得那个刘憨又丑又笨,但是只要是爷支持的我都喜欢”然后夏欢一巴掌就拍到了小满的后脑勺,“爷是那么不挑食的人吗爷心里只有我家栾大人”小满却是满脸不信,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