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们要去就赶紧去吧,要不然过一会儿他们就该忙嘞。”刘玲提着东西跑到香芹的木屋里,把手里的东西搁下,一脸愤愤不平,“就不该给他们带那么多东西”香芹有些哭笑不得,“那等一会儿你们拐过来再提走吧。”“你留着吃吧,那是干银耳。”刘长河笑说。“也是别人送给我的。”“还是你们自己带回去吃吧。”香芹催道,“那你们赶紧去吧。”“那我们去嘞。”刘长河跟香芹和洪诚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儿子闺女一块儿往段家庄去嘞。、第165章 厥过去香芹之后听刘玲说,刘家和段家达成了共识,以后段家再不会跟他们提“钱”的事儿,而刘家当然也会把段勇源的救命之恩记在心里,以后他们也会找机会报答段勇源。本来就是该这样的,结果被窦氏一掺和,啥事儿都变味儿嘞。她真的就跟个搅屎棍一样,非要把一缸干净的水给搅混了,能把人恶心死哪怕窦氏背后没有段二华和冯兰花怂恿着,窦氏也不会安分。进入六月份,天儿越来越热。这时候香芹的木屋里面根本就不能烧炉子,炉子一开,热气涌起来,屋子里头渐渐变得又干又燥还热的让人难受。香芹做饭,就不用屋里的小火炉嘞,用的是木屋外面的灶台。烧炉子费煤,烧灶费柴火。村子里每户人家都攒的有柴火,基本上是晒干的包谷杆子和包谷棒子。香芹没有种地,就没有这些东西。当然烧灶也是可以用煤的,但是烧灶要是用碎煤的话,那还得花钱买煤。香芹不舍的花这个钱,于是就每天背着筐子出去捡柴火。沿着十字路口往北去的那条路一直走,只要走出这个十字路口,还要再往北走几公里才能看到下一个村子。在这中间的路两边,那都是一望无垠的麦地,一垄进挨着一垄。在这条路上向东能看到铁道上呼啸而过的火车,向西能眺望到白杨岭。白杨岭是一群山岭。山岭上十有都是野生的白杨树。其实好多庄稼地里的田埂边上也有野生的白杨树,这附近就属那一片山岭上的白杨树最多,也因此而得名。往白杨岭去的路不好走。沿着田埂往西才能过去。这种崎岖坎坷的小路,像那些自行车、三轮车根本就进不来也行不通,只能靠人的一双腿脚嘞。最近这一段时间,香芹把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花在了白杨岭上。除去搁白杨岭上捡柴火的时间,香芹一个来回都要一个多小时的脚程。去的时候,香芹背的是空筐子,还是比较轻松的。回来的时候就累人嘞。她背后的筐子里全都是长短粗细不同的树枝,这就是她一个下午的成果。她走走歇歇。有时候到了天黑都回不去。香芹往白杨岭去的这条路,地方比较偏僻,来来回回的都是走车的人。地理环境再复杂,哪有人的心复杂她单独行动。是没有安全保障的。这两天,洪诚在她跟前一张嘴,就叨叨这事儿。他说的天马行空,还挺吓人的。“万一你要是碰着坏人咋办呢人家要是对你谋财害命,剩我孤家寡人一个,你说我咋办我到哪儿哭去我找谁哭去”香芹不耐烦,“我让你跟着我一块儿去你又不去,你嫌路远,不愿意跟我一块儿去。你不去我不去。那谁给我拾柴火去”“没有柴火,咱们可以烧煤。”洪诚说的理所当然。香芹白了他一眼,“你以为煤都是不要钱的”“你不愿意出钱。我给你出吗。”洪诚特别慷慨,他也不是对谁都出手大方,当然香芹是个例外。“你的钱就不是钱啦”香芹看不惯洪诚大手大脚的样子,不该往外面花的钱却花了出去,那花的都是冤枉钱。香芹也不是守财奴,她就是想把钱花在对的地方。现在这一片儿啥东西都不便宜。哪怕就是一块儿蜂窝煤,那也要绕好远的路才能被运过来。大前天的时侯。香芹让洪诚去生火,一回头就看见洪诚把蜂窝煤拍碎了往灶洞里面填,当时她气得直想抄起火钳子往他手上敲。真是不知道他咋那么舍得虽然蜂窝煤也不是啥主贵的东西,可是照洪诚那样拍碎了往灶洞里面填,恐怕五块儿蜂窝煤都不够。那小火炉子里面填上三块儿蜂窝煤,都能烧上好半天。香芹一意孤行,还是坚持往白杨岭去拾柴火。洪诚真的担心香芹会出啥事儿,怕她在路上遇见坏人是一回事儿,也担心她在山上出事儿。万一香芹一不小心失足,从山上滚下来摔着哪儿回不来咋办又万一香芹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毒蛇咬上一口,当场一命呜呼咋办洪诚越想越害怕,最终还是妥协,跟香芹一块儿去白杨岭拾柴火。有洪诚分担一些,香芹当然是比较轻松的。两个人一人背一点儿柴火回来,能够烧上两三天,香芹也不用天天去白杨岭了。香芹把拾回来的柴火在太阳地里晒了一晒,就都堆在了床底下,因为木屋的空间有限,也就只有床底下还有一些地方。将柴火全部拿出来,香芹并没有腾空筐子,筐子里面还有其他一些东西。她把筐子拿到洪诚的跟前,“这些东西能不能吃”洪诚伸着脑袋往筐子里看去,那筐子底下躺着一堆木耳,木耳还挺新鲜。“你从哪摘的”“就搁林子里。”在白杨岭拾柴的时候,洪诚和香芹是分开的,他一开始并不知道香芹摘了这些木耳。前两天下了点儿雨,就把木耳养了出来。香芹在白杨岭的几根树桩上看见了这些东西,觉得这些野生的木耳长得还挺肥硕饱满,心里面就十分喜欢,于是就摘了回来。这毕竟是长在外面的东西,香芹也不确定这些东西干不干净,能不能吃到人嘴里。洪诚一听香芹说,这些木耳是她在林子里摘的,立马就觉得这些东西不靠谱。“扔了吧,别吃了中毒嘞。”香芹搓起一个木耳,就喜欢这种软乎乎的手感。不过她的脸上并没有多欢喜的神情,“那山上好多树都被砍掉嘞,不知道都是谁干的。”白杨岭上的杨树都是野生的,那块地是公家的,是不允许私人砍伐山上的任何一棵树,不过还是有人偷偷摸摸地上山砍树。“这要是抓住他们,肯定得罚死他们”洪诚说,“轮不到咱们管这事儿,咱们管好自己的事儿就行嘞。”香芹点点头,端着筐子往外面去,一股脑把筐子里的木耳全都倒进了垃圾桶里。正往回走的时候,她看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打涵洞那头过来。她仔细一看,那些人中还有不少是她认识的。好几个人簇拥着一辆三轮车,几乎是一路狂奔把三轮车给推来的,三轮车上似乎躺了一个人。香芹马上就意识到出事儿了她的脑袋空白了一阵,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的筐子早就已经落在了地上。在那些人还没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她冲了过去,靠近一看,那三轮车上躺着的不省人事的人竟然是段文段勇源和段祥在三轮车的前头推着,段武跟段家庄的其他几个人在三轮车后面跟着。前前后后七八个人,脸色都不大好。香芹紧张起来,“咋回事儿”段勇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道:“我爷厥过去嘞”香芹跟着他们一块儿往回跑,她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闭紧了嘴,绷紧了神经。到了诊所门口,一群人才停下来,又忙把段文从三轮车上给抬下来,一路抬到了诊所里,放到了病床上。刘医生和洪诚都被惊动,刘医生更是伸出援手,给昏迷的段文展开了救治行动。刘医生还对诊所里其他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先出去等着吧别都堵在门口”洪诚把长条板凳搬出来,拿给段勇源他们坐,给香芹单独准备了一把椅子。香芹好像受惊吓过度,脸色很不正常,坐下来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洪诚坐在她身旁,紧紧握着她的手,好像要把全身的力量都借给她。每个人的双眼都紧紧的盯着诊所里头,虎视眈眈的像是害怕会从那里扑出来一头洪水猛兽。等段勇源他们缓过了劲儿,洪诚才开口,“勇子,你爷咋回事儿”段勇源一脸的心有余悸,此刻心神仍不能安定,“正搁院子里干着活儿嘞,他整个人忽然就厥过去嘞把他叫醒了以后,他又厥过去嘞”从他略微颤抖的声音里,洪诚听的出他是有多么的恐惧。“他的身体是不是有啥病”洪诚问。段勇源晃了一下脑袋,心事好像不能自主,“我爷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别的话,洪诚没有多问。段文到底是啥样的情况,还不能确定。但好好的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晕倒,段文上了年纪是一回事儿,因为别的事而触发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段武这时候唉声叹气,“搁家里尽受气,能长命百岁也被气短嘞”香芹晃了一眼,并没有在他们之中发现段秋萍和窦氏的身影,于是就问:“我娘跟我姥儿咋没过来”“搁后头嘞。”段勇源没好气的回答。只要一想到段秋萍和窦氏那娘俩儿,谁都没有好心情。段秋萍和窦氏姗姗来迟,瞅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位置坐,甚至都没有人愿意给她们让位。她们娘俩儿往木屋里走,却被洪诚喝住,“你们别往我那屋子里去”、第166章 高血压窦氏扭脸对着洪诚,“我找个板凳。”“没有板凳嘞。”洪诚压根儿就不待见她。他现在真觉得那天香芹的话说对嘞,窦氏就是个扫把星,遇着谁克谁命的主儿。她活得健健康康,像个人样子,看看她周围的人都被她气成啥嘞段秋萍手里握着一个十字架,搁人跟前晃悠过来晃悠过去,总是站不住,把人晃的眼晕。她嘴里还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她在念叨些啥。段武似乎对这样的段秋萍已经习以为常,他斜眼望着段秋萍,“秋萍,你一天到晚祷告祷告,到底都祷告个啥呢”段秋萍一脸高深,“说了你也不懂。”“我不懂,就你懂的多。”段武这话明显是反话,他往诊所里头瞅了一眼,又对段秋萍说道,“你要是懂得多,还能把你爹气成这样”段秋萍拧着眉头,满脸的不高兴,“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气她的”说完,她别有深意的望了窦氏一眼。段武哼哼了两声,心里知道段秋萍这是在推卸责任呢。他并没有放过段秋萍,“你一天到晚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不祷告,你给我说说你还有其他的啥时候是不祷告的。你祷告完了,活儿也干了嘞。你爹养你有啥用嘞他养的那只猫也是成天念经,那猫还能给你爹抓老鼠,你能给你爹弄啥嘞”段武越说越生气。这时候段祥出声,“爹,你别跟她说那么多嘞。说了她要是听,她早就改嘞。”段秋萍愤愤不平,“我祷告求神保佑我爹,求神赐给他一副健康的好身体,我祷告总比你们干坐在这儿强吧”“我们都没用,就你能耐的很。”段武再次奚落段秋萍,“你只要祷告。就能把你爹送到诊所里来嘞,那还要我们弄啥呢你说是吧”段秋萍脸红一阵白一阵。抓着十字架的手攥的更紧了,指头的关节都在泛白。她张大眼睛瞪着段武,咬紧牙关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怒气。段勇源在心里面叹息了一声,微微侧着脸。对段秋萍说:“姑,你跟我奶还是先回去吧。”不待段秋萍答话,窦氏就固执的说:“我不回去,我要搁这儿等着”段勇源闭上了嘴,再也不跟她们说话。在这里的人,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她们。香芹更是不爱搭理她们的脸,她时刻留意着诊所里的动静。即便她知道段文没有性命之忧,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不由自主的就心神不宁。香芹的双手格外的冰冷。察觉到这一点的洪诚安慰她,“先等等看我舅咋说,我舅要是看不好。咱们就把你姥爷转到大医院里去。”窦氏阴阳怪气的长长“咦”了一声,对着洪诚皮笑肉不笑,“转到大医院里去,你说的好听,你知不知道现在住院看病要多少钱”听窦氏这意思,她好像是不希望段文的病能够好起来。段勇源一下子爆发。整个人猛地窜起来,对窦氏咆哮道:“让你掏钱了没有你还真以为跟我姑说的一样啊。祷告祷告,除了祷告啥也不用做,我爷的身体就好嘞现在你心疼钱嘞,你想花钱的时候,咋不觉得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