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再也挣脱不掉。那家伙甚至还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安稳地睡了一觉。甚至在后来那个叫做德鲁的心理医师的家里也是。母猫产下了两只小猫。赤井正一脸兴趣盎然地逗弄着一大两小三只毛球。结果在琴酒走近赤井时,母猫和两只小猫毫不犹豫地丢下赤井爬上他的黑色大衣领口。那只爪子锋利的母猫就算了,两只没眼睛都没睁开的幼崽也要扑过来是怎样就连心理医师也忍不住,假装无视赤井意味深长的视线,惊讶地指着他大叫:「琴酒先生,原来你是木天蓼磨牙棒的代言人吗七年前刚推出就引发轰动至今仍然热卖的那个牌子怪不得要一身黑衣从来不改装束啊」这算什么琴酒拧着眉,焦躁地想。两人吃完简单的早饭,赤井便对琴酒稍微一点头,没什么声响地拿起一堆东西进了洗手间。琴酒想起来今天是21日。时过境迁。目前来说,琴酒和赤井的身份可以分别被简单概括成“fbi点名通缉的在逃犯”和“下落不明的fbi前任探员”。逃过各方势力的寻找搜捕直到现在还能隐藏住身份没有暴露已经相当了不起,他们可不想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出错,前功尽弃。即便是为了活下去而必须从事工作,两人也心照不宣,同时选择了那些可以在家完成、不必和雇主见面的种类。只不过,表面上琴酒和赤井都不太怎么关心对方到底在做什么似的结果琴酒就真的不知道目前赤井的工作到底是什么。赤井偶尔需要出门与他的雇主会面,商量具体事宜。这时赤井就会利用不知从哪里买来的各种易容工具,把自己的脸整理成与护照上那张脸相同的程度,再去赴约。琴酒听着越发减弱的脚步声,以及从玄关方向隐约传来的关门响动。赤井已经出门了。他把目光投向赤井留在桌上的笔记本计算机。数秒。最后他还是收回视线,转向自己的计算机。因为金色瞳孔的黑猫正和线路板上的黑色电线纠缠成一团。他坐上椅子,伸手将黑猫从杂乱的线绳里扯出,毫不犹豫地向落地窗的方向一扔。轻稳落地的黑猫发出低低的不满的咕噜声。琴酒打开自己的计算机。心情同每次看到密码输入接口时一样、仍旧是那种烦闷与不耐混合,且再加上那么点焦躁的感觉。但是没办法。有时候他会想即便已经脱离了组织,却无法和黑暗完全切断关系,恐怕他是因此而不安的吧。但他也知道,真正会令他情绪波动的原因恐怕还是,只有“赤井秀一”,这个人而已。tbc、22傍晚,赤井准时回到家中。一起带回来的还有足够撑一个周的食物、饮料,还有其他短少的生活必需品。琴酒从他手中接过几个大纸袋,默不作声地把东西分门别类放好。他的思路还停留在早晨无意间引发的思考上。靠着从消息贩子那里订阅而来的情报,他对侥幸没被捉到的其他几个组织的高层成员如今的去向有了个大概了解。不出所料,大多数逃兵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低调的隐匿生活。若不是他手上有着另外的线索,很可能连这几个人的蛛丝马迹也寻找不到。然而今天上午消息贩子给自己发来邮件,说是其中有一人下落不明,已经失踪超过48小时。只言词组的陈述语句里包藏着怎样的含义不用细想,琴酒也能明白。他想了一天,只是在思考:要不要开始新一轮的躲藏呢继续衡量,手指打开最后一个纸袋,触碰到的金属质感让他不由自主低下头。hk 7。他抬头看向刚从浴室走出的赤井。赤井看看他手里的袋子,拎起毛巾继续漫不经心地擦拭头发。“感觉最近有点不太平静。”琴酒把纸袋卷好,替他组装起零件。“目标是你还是我”“不知道。”赤井把毛巾丢进门边的洗衣篮。“今天去市内才发现,交通管制比以前严格得多,因为邻国的副总统过来访问。”“总之有备无患。”琴酒拉动枪栓,没有问题。他将空枪递给赤井。后者带着一丝微笑接过。“嗯。”决定和琴酒一起做个流浪的逃亡者之后,赤井就改变了个人的作息方式。他知道琴酒已经太过习惯于昼伏夜出的颠倒生活,于是便下意识地调整自己的习惯,尽量做到在任何时间段内,至少有一人保持清醒。但不知道是琴酒窥出了他的意图,还是仅仅简单的精虫上脑总之这项计划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过。今天又是,在赤井洗漱完毕走进卧室躺平盖好被子之后,琴酒仍然在隔壁对着计算机敲敲打打。赤井不太清楚琴酒到底在做什么工作换生活费,只不过看他一直赖在屋子里从没有外出的念头所以他估计是拿以前知道的情报来搞敲诈勒索之类的吧。一边在脑海里愉快地设想得知自己如此想法的琴酒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一边缓缓合上眼睛,放松身体,试图进入睡眠。半小时后他睁开双眼。睡不着。看来又是一个不眠夜。琴酒关掉计算机,不多时便走进卧室。躺进被子侧过身体,试探地将手拦在赤井的腰间。然而闭着眼睛的赤井并未给予他任何回应,于是琴酒只好带着不爽慢慢睡去。赤井一直注意着背后的人的动静。在琴酒的胳膊逐渐放沉后,他轻轻挪动身体,换成平躺的姿势。虽说是不眠夜。但实际上无法安眠的似乎只有梦境而已。梦魇。他像个陌生人一样,在梦境的终点静静伫立。看着数年前的自己,如同被丝线操纵的木偶,被看不见的手推进狭窄阴暗的审讯室。接下来的剧情犹如倒带又回放无数遍的老旧三流电影,虽不知道有何回放的必要,无神的双眼却死死锁定在画面上,连一帧的剧情都无法快进。与“美好”二字完全搭不上界的记忆。甚至恶劣到要让他用删除记忆的方式来忘记的那一段过去。却在梦中一遍一遍地重演。然而两个月前开始,黑色主题的噩梦回想似乎又有了点不同。会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自己对面,他和那影子间隔了一道宽阔绵长的河流。影子没有脸,自然没有眼睛,但赤井却觉得他在看着自己。同时看着数米外审讯室里的蹩脚戏。看不清面目的审讯官扯起他的头发:「赤井秀一探员,不要对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甩下一迭似乎是偷拍的照片。他勉强做出微笑的表情:「拜托,文森特先生。如果你想要什么口供,直接写下来印上我的名字就好。」嗡鸣不已的大脑一片混乱,想要微微晃动脑袋保持清醒,却被审讯官猛地把头砸向桌面。他听到阴鸷的声音说:「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那不是一两份口供就能摆平的。上头的大人物总是更喜欢有真人出面作证的场面戏。赤井头垂在桌上,不再搭话。河流对岸的影子,用可以说是天真无邪的声音问他:「他到底想要什么」在梦境中,赤井第一次被搭话。而那个影子的态度如此自然,简直要让赤井质疑起到底谁才是这片意识的主人。但他还是回答了:「我也不知道。」「」没理会影子显而易见的疑惑,他转回头,接着凝视那时困住自己的审讯室。不过小小5平米的世界。却让他在最后几天觉得,他再也走不出去。大概是这份抹除不掉的绝望感才会让自己在面对来历不明的心理医师时,不顾一切、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失态地,提出那种妄想般的理由吧。赤井为自己的失常寻找借口。影子又往前走了一步。然而他们间仍旧隔了很远。他甚至听到黑色的河水向前涌动、在封闭空间内制造出的回音。是假象赤井对自己说。然而,到底是为什么是对重新拾起回忆的自己的惩罚吗想不到那个看上去很不着调的心理医师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可是,有什么理由吗转眼间,河流对岸的影子不见了。只剩下自己,默默对着数步之外的审讯室,傍观者一样,重温着当时经历的各种拷问。虽然课堂上的确有教授过禁止睡眠、长时间重复盘问、吐真剂等等审讯方法。然而毫不留情的文森特却让赤井意识到,理论与现实间确实相隔千沟万壑。审讯官在赤井对面坐下,用一种得意洋洋的语气。「看来你很快就会撑不下去了。」赤井垂着头。「虽然我知道特别小组的赤井秀一也算名声在外,尤其是从那个组织逃出来的卧底但是,似乎还是高估你了。」是吗如果现在还有力气笑的话,赤井可能真的会笑出来。他知道对方只不过是在死鸭子嘴硬。从审讯官和手下交谈的只言词组间,赤井推断出从他被关进这个房间,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内,赤井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只在维持生命的前提下才被喂食少量的清水。高强度的白炽灯光打在头顶,睡眠时间少得可怜。然而文森特什么都没有得到。从他的嘴里,一个字也没有撬出来。所以是我赢了。赤井骄傲地想。无论你说什么,都没用。站在梦境尽头的赤井疑惑地看着这一幕。一直以来倒带回放的回忆里,似乎没有这一段。然而赤井记得当时的自己的确这样想过。以一种现在看来有点夸张的自豪感情。但倘若自己能够一直维持这样的自我暗示,又怎么会搞成后面近乎崩溃的悲惨局面即便不需要别人提醒,赤井也知道自己的确是输得彻底。他似乎丢掉了相当重要的东西。影子在河流表面行走。他们逐渐靠近。赤井将视线转回。审讯室。被禁锢住的视线,被锁定在灰色的地面上。在意识终于消失之前,那块灰色渐渐加深,终于变成完全的黑洞、终于让赤井无力地跌入。分不清是幻觉还是错觉,赤井的眼前又重新恢复色彩。他看到人的背影。熟悉的银色长发无风自扬。有着银色长发的背影渐行渐远。那一刹那「忘记吧。」有人用手掌盖住他的双眼。赤井苦笑着,想要拨下笼罩他眼前的阴影。“似乎是我会错意了。”他记起了是文森特的最后一句话,让他眼前突然出现琴酒的背影。随后他便失去意识,如同断线的木偶。詹姆斯和卡梅尔的不间断骚扰也起到作用,于是他被无计可施的文森特放出审讯室。然而他想不起文森特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了。或者,的确没有重新记起的必要梦境渐渐沉淀。他看到自己仍站在远处,但数步开外的一切却慢慢暗淡、溶进黑色的河流。影子在潮湿的河岸边与他挥手道别。「这些就交给我吧。」影子的声音似乎很高兴。「我会把他们打扫干净。」赤井觉得他知道这家伙是谁了。“谢谢。”他转身向前走。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胸口弥漫上陌生的沉重感。睁开眼睛后,梦境里的一切都会被他忘记吧。然而那家伙却如此欢快地与自己说着道别语。不知那个蹩脚的医师,到底根据怎样的模板制造出来的。对他来说,如此陌生的影子。tbc作者有话要说:、23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有些部分删掉了。请到此处补完:位于胸口、挥之不去的沉重感。赤井低低呻吟着睁开眼。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在他的眼中重新灌满光线的瞬间,又将梦境中的一切忘记了。只剩下催人流泪的悔恨悲伤、以及心脏部位沉甸甸的压力感。到底是习惯在早上敲窗蹭饭吃的黑色猫咪趴在他的胸口。赤井哭笑不得。他慢慢将黑猫转移到柔软的床铺上,心里还在想,这家伙一向不怎么亲近自己的,怎么会跑到他的胸口睡过去鼻腔里却钻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赤井飞速从枕头下拿出琴酒为他组装好的hk 7。“醒了”客厅里传来低低的问句。赤井松开枪,起身套上拖鞋。客厅里,琴酒正咬着片薄薄的手术刀片,刀刃上沾着锈红色的淡淡痕迹。他面前的地板上,塑料布里躺着只以前从未见过的灰白毛色野猫。“大概是被车撞到,整个肚子都裂开了。也不知道那只黑猫怎么遇到它的。”根据琴酒的叙述,他是被落地窗玻璃破裂的声音喊起来的。“我还以为是突然袭击,但是没感觉到杀气。”琴酒有些欲盖弥彰地补充。赤井听出他是在强调自己的警觉心并没有退化,突然觉得这样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