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后院走去。精致的小院比之府中许多地方都要来得华美,里面也比以往多了许多侍从在做事,朱庇特走进去的时候,恰好看到他心爱的美人在软榻上小憩,他轻轻走过去,想要坐在旁边,顺势把美人搂在怀中,然而一旁的侍从却突然出声阻止了他。“大人,请您谅解,梅德尔先生他正在休息他实在是太累了。”朱庇特闻言抬头看他,有些诧异,但是没有说些什么,道:“我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就很好。”他坐了下去,没成想不小心打到软榻的边,“咚”的一声,睡美人纤长的睫毛一抖,朱庇特索性将他搂在怀中,等待他醒来。贝兰迷迷糊糊地似睁非睁着眼睛,阳光顺着树叶破碎地打下来,仍叫他有些不适应,好一会儿他才完全睁开眼,看清面前微笑的人。脑袋里的思绪还有点混乱,然而他却先一步身体上做出反应,双手主动攀上对方的脖子,柔顺地叫道:“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又带了一点的责怪,“我等您都等得睡着了。”朱庇特最喜欢听他有些迷茫时甜甜软软的嗓音,还有这带着依赖的动作,因此颇为得意地笑着道:“冷落你是我的过错,但是我的甜心,你要知道,我最近有点忙碌,今天我去蒂凡卡特琳宫,就是为了确认我们的教皇陛下已经离开主城,凯利乌斯掩饰得再好,可是别想瞒过我,以为我不知道陛下的小情人窝在宫里,”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贝兰瞬间苍白的脸色,反而越加得意洋洋道,“到时候北方军打下来,看我们的陛下怎么办呢”贝兰嗫嚅道:“我们的陛下情人”他急切地抓住朱庇特的袖子,抬眼问道,“陛下已经离开主城了吗大人,您可以向我多说一些吗”朱庇特的心情甚好,于是答应道:“当然可以,我的宝贝,我”他正要多说一些,然而那一旁的侍从却打断了他,“大人,刚刚有人来说,有一位弥迦的小先生想要见您,据说有重要的事情向您谈起,对您将会有很大的帮助。”朱庇特犹豫片刻,安抚着有些神伤的贝兰,“我的宝贝,你等我回来向你想详细地讲述,现在让我去见见究竟是哪一位小朋友,这么心急地想要见我。”他轻轻咬了一下贝兰的耳朵,然后才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贝兰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冷然,“想要向我解释什么吗瑞安先生”片刻后,瑞安轻轻摇头,“不,梅德尔先生,我说抱歉。”贝兰下到地上,扶着软榻有些颤抖地站着,他深吸一口气,眼圈开始不可自抑地泛红,“所以说,从一开始,我其实就是一个被认定为可以随意利用,可以随意抛弃的,像一件物品一样,可以随意转赠陛下其实对于我是很轻视的,对吗可是这并不是我能够改变的啊,我出生卑贱,被父母卖到剧团,被阉、割成了阉伶歌手,为了乞食而抛头露面,像一个女人一样卖笑你知道蒙塔省那个小城吗那里没有主城那样品味高雅的真正贵族,有的只是富得流油的暴发户么我想离开那里,然而我的剧团却执意扎根在那里,直到松露节的来临,这是一个我以为能够摆脱噩梦的机会,我无比庆幸自己能够见到陛下,我为能进入圣歌乐团而欣喜若狂我以为这是一个甘甜的美梦,然而我醒来发现它发生在白天这意味着这只是一瓶掺了毒药的苹果露陛下舍不得他的情人,然而却并不能体谅一个一心爱慕着他的卑微可怜的凡人如果说爱上天父在人间的荣耀,会受到惩罚,那么我会认命,然而陛下却拥有一个情人,藏在他居住的枫瑟宫中,何况陛下是神诫中不能拥有爱情的人”他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让瑞安听不清楚,但是也并不妨碍瑞安体会到他几乎绝望的心情。虽然他也觉得陛下的做法不妥,但是也没有贝兰说的那么惨烈,并且贝兰并未将唐格拉斯让他进入朱庇特府邸的用意完全说清,所以他下意识辩驳道:“不、不,其实陛下他并不是想要把你、把您推出去,而是迫不得已,而且陛下的情人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回应他的,是贝兰扬手摔倒他脸上的一托盘奶酪,有些还糊进了他的眼睛里,瑞安伸手想要清理,但是强烈的刺激性让他忍不住流泪,“抱歉,请您理解陛下,虽然我知道这并不抱歉,我需要离开一下。”他匆匆地奔向厨房,不敢再听贝兰说出什么话来。这边的朱庇特走进小厅,此刻阳光充足,将小厅的地板照得发亮,随着前行能够,映入人眼中带着奇异的色彩,拥有一头耀眼的柔顺栗色长发的少年转过身来,瞬间朱庇特被那过于清秀的面容惊艳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心,“真是个漂亮的孩子,是天父派来人间的小天使吗”弥迦略微尴尬道:“大人,鄙人名叫弥迦,是我的主人派我来向您转达一些话的,他希望您能够仔细地考虑。”朱庇特含笑道:“弥迦,真是个充满圣洁意味的先知名字,嗯,你的主人是谁呢”弥迦上前一步,脸上同样带笑:“不知道大人您,是否听说过皮得留斯省的金狮蒙特利家族呢”朱庇特神色一凛,竟然面容严肃了起来。作者有话要说:我能告诉你们蠢作者其实没有保存,又重新打了一遍么tot各位晚安。、第四十五章房间里面冬日的暖阳阳光悄悄地探了进来,坐着的两个人却正在谈论听来并不光明的事情。朱庇特听到弥迦提起蒙特利兄弟,不自觉地打起了精神,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也不敢再瞄着弥迦的脸庞。“大人,”弥迦笑得有些腼腆,“您觉得我们的陛下把情人留在蒂凡卡特琳宫里,自己却带着十字军南征,那么就您的认知,他是真正的放心吗”朱庇特听了笑得摆手,“不不,弥迦,那当然不会,除非他的情人只是一个借口。”弥迦点头:“大人,您真是睿智,那么,如果这个情人不见了,或者说,遭遇了危险,您认为,陛下会怎么样”朱庇特眯起双眼,大拇指上的宝石扳指轻轻在桌面上扣动,“那就真的要看陛下是有多么珍视他的情人,你的主人是什么意思呢或者,该问,是狮王戴夫蒙特利,还是,刽子手伍德蒙特利”弥迦握了握拳,又松开了,他顿了一下,才答道:“当然,我的主人戴夫蒙特利,他对于和您的合作,是十分期待的。”朱庇特哈哈笑出声:“请转告你的主人,我也非常期待和他的合作。”弥迦笑着告辞,朱庇特先是在书房呆了一会儿,草草地写了几句话,就把羊皮纸装进小漆盒里,唤人进来拿走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又奔向后院。几天后,红衣主教朱庇特的府邸,收到了一封信封刻意染成暗金色标记为金狮的来信。桑德拉这些天总是感觉疲惫,容易睡觉,有时候还会莫名生气或者伤心,虽然大多时候他都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两位管家切尔德和西里拉德都尽可能地照顾好他,凯利乌斯也把所有的教务重新收回自己的书案,然而桑德拉闲下来后,反而更加的烦躁,有一次一个侍从在他面前打碎了一个装着蜂蜜水的水晶盏,他竟然让人把他直接赶出蒂凡卡特琳宫,事后回想起来,他自己也对当时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这些日子,他时常做些噩梦,一开始是漫无目的的,感觉自己在梦中走进一片茫茫不知边际的浓雾中,又或者,是一片狰狞着爪牙的长相怪异的树林,怎么也走不到出口,还有骑着马在荒原上疾驰,最终马儿跑累了,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在地上,他在被抛下马背的瞬间大声哭泣,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完全干掉。后来,等到孩子第一次踹他的时候,那天他有些高兴,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之后便开始循环自己的记忆。从未曾谋面的母亲,英俊微笑并且乐观能干的父亲,还有修道院的修女们,其中最最爱的维安嬷嬷,捡到自己时的唐格拉斯年轻的模样,还有蒙塔省万托区的主教府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借住在那里的孩子,那里面有总是撸起袖子的厨娘,头上插着普通野花的侍女,再来是莱芒省,西里拉德,菲斯特,巡讲路上,伍德蒙特利,克伦基德,还有那个可怜的侍从他的双眼陡然睁开,心里面一阵心悸,他有些吃力地坐起身,摸着狂跳的心脏,几乎喘不过气来。对、对了,怎么会忘了呢那个被自己,用一把餐刀的的侍从,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桑德拉还是忍不住捂住脸,掐着脸颊,想要强行止住自己的泪水。好一会儿,他才平复了下心情,有些自嘲的想着自己的多愁善感,明明双手沾上了鲜血,现在才来忏悔还是想要赎罪,又有什么用呢“耶稣因无罪得到的嫉妒,被钉在十字架上,而我却因有罪得到的惩罚,被钉在耻辱架上,一个有罪的恶人理应下地狱,然而我并不后悔,”他自言自语,抱紧了手臂,“那么,为了我的仇恨被伤害的人,就让我报酬后好好地赎罪吧,但是维安嬷嬷,是不能不管的。”天亮了后,一个灰色的阴天,连圣诞玫瑰娇艳的脸庞都被映衬得无精打采,凉悠悠的风卷面而来,叫人长发翻飞,肩颈瑟缩,多了几分冷意。凯利乌斯来的时候,发现桑德拉已经坐在枫瑟宫中书房里等待着他,见他进来,立刻迎了上来,手里面握成一团的皱巴巴的,他定睛一看,发现就是那天那张桑德拉急忙收起的信件。“大人”“凯利乌斯,”桑德拉一脸的严肃,“很抱歉要向你说明一件事,那天,我撒了谎,并非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恰恰相反,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因为、因为,”他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我可怜的维安嬷嬷,正在那个刽子手手中,我必须要去救她。”凯利乌斯接过那张信纸,小心展开快速地看一下,随机脸色也变了,“大人,我想,您不应该听他们的话,独自一人前去,再者,这封信是谁送进宫里的也许、也许这是一个陷阱呢我是说,他们并不像信中那样说的,只是想要与您谈一谈,化解往日的恩怨,而是想要谋害您呢又或者”桑德拉打断他,他的目光很坚定,“不,凯利乌斯沙、林先生,我一定要去,即便我被毫无防备地杀死,即使他们真的是想要和我握手言和,但是我也绝对不会跪下来感谢他们的恩典,我同样会把我的父母曾经承受过的,来自死亡的恐惧和哀痛,奉还到他们身上。”凯利乌斯顿了许久,方才缓缓道:“如果您真的非去不可的话,轻允许我侍奉在您左右。”桑德拉摇头:“抱歉,凯利乌斯,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你要知道,刽子手,向来是越多的屠杀越能激起他的兴奋所以,你需要做的是,代替耶达纳调遣圣骑士团,跟在我们身后,在适当的时候冲进来,那就很好,我需要的更强大的武力保护,更要救出维安嬷嬷。就让耶达纳代替你,跟着我去闯闯这狮子的据点吧”凯利乌斯想了一会儿,只好忧心忡忡地答应。朱庇特的府邸中,因为主教大人应邀去了芬特利尔主教府上做客,所以贝兰能够好好地休息一天,不用应付那个总是垂涎他美色的饿鬼。瑞安一如既往地在贝兰身边侍奉着,只是贝兰不再从朱庇特那里获取任何消息,也不再刻意去逢迎朱庇特的欢心,但是到底不能像以前一样底气十足地拒绝朱庇特的任何命令式求欢。窗外的晚冬景色已经渐渐消融,贝兰安稳地做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瑞安,我想去看看、看看蒂凡卡特琳宫,看看还是不是我走的时候,我记得的那个样子。”瑞安本来想要拒绝,但是他最后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有那绝望难过的语气,叫他难以拒绝。漏斗里面的沙漏了一半的时候,贝兰坐上了前往蒂凡卡特琳宫的马车。“这里的改变并非很大,但是,圣维耶广场广场周围郁金香都被拔了,改种了矢车菊”贝兰弯腰仔细观察后转头问着瑞安,“这些才刚刚长出嫩芽的矢车菊多么美丽春天快要来了吗”瑞安顺手搀着他站起来,正要答话,就听到远远地有人大声喊他,“嘿,原来是瑞安伙计,过来,快过来”瑞安回头看见熟人,立即笑起来,他转头对着贝兰说道:“抱歉,梅德尔先生,我的朋友和我许久没见面,所以,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和他们叙旧,给我,就这么一点时间,”他掐着小拇指的半截,解释,“就这么一小段时间,还有,告诉我,您就呆在这里,等我好吗”贝兰看着他带着祈求的神情,不自觉地点点头。然而,贝兰答应了他,,但是圣维耶广场面积宽广,他便随意地在广场上踱步,远远地瑞安偶尔撇过头看见他一个人似乎发呆着漫步,也并不管他,他并不担心贝兰误入内城,因为没有瑞安的带领,贝兰连外城也进不来。贝兰转悠着到了两座大理石雕像旁,他陡然怔了一下,才想起这里正是唐吉埃尔与他发生争执的地方,那个对爱情充斥着一腔热血的青年,自从被强行抓捕又被专人遣送回蒙塔省后,不知道现在,又过得怎么样了呢不知道他是否